“当年我替他仿了你的定坤枪枪头,酿成大祸,若非我鬼迷心窍,怎会让你……”
风星衍对此事却极为淡然:“没有此事,天界对我的发难也只是早晚而已。”
“可我无法想象,当日你不知真相却背上杀亲灭友,屠杀师门的罪名,你……”
不待他说完,风星衍冲他摇了摇手上的情锁:“无关痛痒。”
蓝启仁忍不住捏住了桌角,眼底泛起的痛心一点点漫开:“我该庆幸吗?庆幸你情根尽断,连基本的共情都做不到,所以不会因任何感情而神伤?所以能够忍受昔日一切?所以至今还能同我坐在此处对月而酌?”
风星衍淡然道:“要这样说,是我该庆幸。”
“阿星……”
风星衍似乎并不能理解蓝启仁的固执,一直以来,他都只是想要去做他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分毫。
“人要往前看,你总拽着过去做什么?”
蓝启仁看着他无奈道:“七情六欲之下,这世间真能放下的有几人?你能如此坦然,我不知该喜该悲?”
风星衍觉得这话说的很对,不禁一笑:“自然是喜。”
蓝启仁见他这般,心知跟这人说这些都是无济于事,轻轻将面前的糕点推给他:“这就是情锁拿不下来的原因。”
蓝启仁这样说,风星衍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我知道。”
“我无法体会到你对一切人和事的感知,正如你无法感知别人对你的感情一样。七情六欲何其复杂?人心变幻何其难测?你那一个小本子又如何穷尽?”
风星衍笑道:“如何分辨我自有方法。”
见他还这般倔,蓝启仁脸上浮了层薄怒:“你能有什么办法?”
“总还是有办法分清。就像你我,我还是知道你待我真诚。”
蓝启仁不禁哼了一声:“你若真能分清,或许妖魔两界当年也不会数次反扑,或许当年之事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风星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周抟,有些事情不是我分不清,而是你们这些站在外面的人被迷了眼。就算我一直处在漩涡当中,我也比你们任何人都明白该如何自处。或许你会觉得我判断事情的方法太过武断,那你可错了,这世道从来就跟战场一样,而我对战场的灵敏程度,比你们任何人都高。”
蓝启仁哑然。
风星衍看着他,嘴角微勾:“在这个只讲强弱杀伐,崇尚欺凌践踏的世道,本将一骑绝尘,横扫三界,无人能敌,他们便跟我讲感情,小抟,一笑即可,切莫当真阿。哈哈……”
蓝启仁莫名浑身一震。他看着面前这张略带青涩的脸,一双眼睛纯净清澈的如同水洗一般。他似乎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似乎又不明白。但更多的,是他诧异于这个人竟然能如此通透?
“所以,你从来都不信?”
风星衍想了想,继而示意他附耳过来:“我以前在洪荒境收服封冥的时候,也让人到处散布谣言说爱慕他。哈哈……”
蓝启仁看着他一震。
“然后就将他引到诛神大阵中,碎了他的护身金印,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乖乖在阴司坐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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