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河御剑返回云深不知处已是深夜，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了一路，月色不错，若是往常定要驻足廊下观赏，今夜两人却都径自穿过。
“今日聂氏很是热闹，”蓝曦臣有些刻意的起了个话头，“他和清然很是般配，与贺的宾客也都称赞，说是天作之合。忘机，你觉得呢？”
“嗯。”淡淡一个字，没什么情绪，又好像包含了所有情绪。
“很晚了，明日你还有晨课，早些休息。”
“兄长也是。”
两人分道而去，各拖着一个狭长沉闷的影子。
与此同时，云深不知处藏书楼楼顶，一张小桌，上置两样小点心，一样桂花酥，一样果子糕，有名的清河特产。还有三五瓶好酒堆在一起，两个人影于月下相对。
“我特意从清河给你带过来，你好歹意思一下，尝一口。”
“云深不知处禁酒。”
“那糕点你总可以尝一口。”
“已过用饭时辰。”
“得，白费劲了呗。”风星衍将手环到脑后，朝身后一躺。
端坐在旁边的蓝启仁看看他道:“你今夜大婚，不留在清河，跑来姑苏做什么？你不担心被人瞧见？”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今夜才不用担心。谁会想到我一新郎官不洞房花烛，会跑来跟你叙旧？”
蓝启仁道:“你灵力不济，何必远距离奔波？有什么事让人传信给我即可。”
“来都来了，还说那些做什么？”月色如水，清风轻拂，风星衍阖眼养神，“我说，我身上这东西你到底想出办法没？”
蓝启仁看看他，摇摇头:“没……”
“你可真是个天才，你自己在造这玩意儿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怎么把它拿下来？”
蓝启仁道:“没想过会取不下来，你当初……没告诉我你的事。而且他来找我的时候……”
“算了，是我自己的问题，取不了便不取了……”
蓝启仁垂眸不语，但风星衍似乎只随口一说，并未注意到这人的情绪变化。往事因他，故人受难也因他，只能无话可说。何况，他二人相交多年，共历生死数回，所谓情谊早非外人能理解。
静默半晌后，风星衍突然道:“我打算去妖界一趟。”
这话一出，蓝启仁便制止道:“不行。”
“我都还没说去做什么，你就反对？”
蓝启仁道:“不管你去做什么，都不行。不说你现在早已不复当年，就算你现在神魂俱全，神兵俱在，我也要阻你。”
风星衍笑:“你阻得了我？”
一听这话，蓝启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你就不能规规矩矩的当个普通人？非得跟这些事扯上关系？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风星衍道:“从前我就说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折腾到天翻地覆。”
“可这不是从前！”
“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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