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北峰遗仇（二）

只听圆尘道：“我与谭帮主此行，是为赴青城派掌门人——轩辕擎天之邀，集各大派高手，一同对付邪教八煞门。”

秦远修问道：“甚么是八煞门？”

女子凛然道：“八煞门、五毒门和七杀门并称武林三大邪派，向来都是武林公敌。我曾听爹爹说过，七杀门早在十年前已被少林，武当和峨眉三大派所灭，五毒门自从门主怀桑田被丐帮上任帮主司马湘打死后就此销声匿迹，声迹全无，一直没在江湖上出现过。这八煞门近年来却是嚣张得很，在江湖上随意杀人，各大派已有不少高手死在他们手里了。”

圆尘叹了口气，道：“这八煞门本也是名门正派，还曾帮过我少林寺不少大忙。之所以如此，只因上任门主铁不嗔心术不正，带领弟子在江湖上奸淫掳掠，滥杀无辜，致使八煞门在江湖上恶名昭著，名势大衰。

“铁不嗔死后，其弟子为争夺掌门之位又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最后掌门之位落入现今的‘白发邪手’幸无恸（tòng）手里，更是无恶不作。

“他八煞门为祸武林，世人得而诸之。今日和尚我来，并非与他八煞门闹个你死我活，而是来劝说他八煞门放下屠刀，不再做恶。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秦远修听他一片仁慈，心中好不佩服。女子听他忽然念起佛来，反倒觉得好玩，问道：“倘若他八煞门不听劝呢？”圆尘喟(kuì)然道：“那也只好由得他了。倘若他不听劝，贫僧也只有大开杀戒，和他斗一斗了。”三人言谈之时，不觉舟已到岸。岸边两名乞丐正要荡舟去接谭囦和圆尘二人，这时见二人已至，又惊又喜，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揖。

谭囦扛着两个箱子径直地朝林中去了，三人紧跟其后，行不多时，便见前边人山人海，众喣（xù）山动。四人缓缓走近，秦远修正观看间，忽听得人丛里有人大声叫道：“是谭帮主！谭帮主来了！”叫声未毕，便是一大群人奔将过来，把四人团团围住。

女子不禁看得呆了，将他们围住的不是各派弟子，却是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穷苦百姓。只见谭囦微微一笑，把两个箱子放在地上，伸手打将开来，登时便有千道金光激射而出。此时天已朦胧，却是遮挡不住箱子中金银首饰，美玉珠宝的耀眼光芒。

众人一阵大哗，恐怕一生之中从没见过这许多的金银珠宝，一时惊叹不已。这些不可多得金银玉器，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足可负担得起自己大半辈子的生活开销。一旁各大派见人丛中悄放异光，不少人前来观看，见到这些稀世之宝，哪能不为之心动？

只听谭囦道：“快拿，快拿，这些都是你们的。”众人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道：“真…真的么？”谭囦笑道：“自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众人欢声雷动，齐齐跪倒，对着谭囦不住磕头跪拜，连称：“谭帮主，活菩萨，活菩萨…。”谭囦吃了一惊，连忙将百姓一一扶起。扶了一阵，却是一个也没能扶得起来。百姓这个刚被谭囦扶起，另一个随即跪下，说什么也不起来。

谭囦无可奈何，蓦地跪倒在众百姓面前，伏身便拜，蓬蓬蓬地不住磕头。百姓大吃一惊，急忙起身相扶。谭囦见百姓站起，微微一笑。从箱子里抓出大把金银，塞到百姓手中。百姓颤手接过，呜呜呜地哭了出来，抽噎着道：“谢谢…谢谢。”

谭囦不禁心中一酸，泪水充进眼眶，险些便要垂下泪来。他为人要强，又怎肯让人见到他掉下眼泪，当即俯身去捧珠宝，绕过百姓目光，趁机抹了抹眼泪。梅嫦曦心道：“原来谭帮主偷东西是为了分给这些无家可归的穷苦百姓。不对，狗皇帝欺压百姓，这些东西本就是百姓的，只不过被那狗皇帝收刮去罢了，现下谭帮主将他们拿来分给百姓，那叫物归原主，不算贼赃。嗯，好听一点这就是借，不是偷！”秦远修见谭囦一个人忙不过来，上来相帮。两箱的金银首饰，美玉珠宝，一眨眼便荡然无存。

百姓连声称谢，一旁的各门各派更是一叠连声的不住叫好。等发完了金银，谭囦交代了几下，百姓便捧着金银珠宝，远远而去，时不时回头望上一眼，显是不胜感激。

等百姓走远，秦远修想起自己当时不明是非，出言无状，心中大感忏愧。对谭囦道：“谭帮主，晚辈出言不逊，不分黑白地讽你，请前辈责罚。”谭囦哈哈一笑：“你重信讲义，我喜欢得紧，又岂会怪你。”说着纵身走进人丛。

秦远修听他不怪自己，心里也自高兴，随着他走了进去。圆尘二人紧随其后，也都走了进来。

但见周围人山人海却是井然有序，蓝袍的为一列，白袍的为一列，层次分明，毫不混作一团。女子见人群中有僧侣、有道士、有乞丐、有持剑的、挂刀的、用鞭的、使斧的；人物杂多，不禁暗暗称奇。这时一个山羊胡的老者道：“谭帮主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果然不假，严某今日得见，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谭囦笑道：“严兄言重了，等咱们今日灭了八煞门这帮狗贼，定请诸位好汉到我丐帮舵下好好痛饮一番。”众人齐声叫好。

那老者忽地觑见了谭囦身后的女子，问道：“这位是？”不等谭囦答话，女子笑道：“我姓梅，名嫦曦。叫我曦儿就好。”声音娇柔动听，宛似铜铃摇晃，令在场的男子无不心神一荡。众人见是个秀美绝伦的少女，不禁一呆，随即凛然作势，生怕给梅嫦曦看到了自己得丑态。谭囦接着道：“她是陕西‘梅花神掌’梅潮岚梅大哥的女儿。”那老者肃然起敬，拱手说道：“原来是梅大侠的女儿，难怪如此天生丽质，真是失敬，失敬。”梅嫦曦轻轻一笑，拱手还礼，听他夸赞自己容貌，心下也自欢喜。

人丛中不少青年男子见梅嫦曦双颊发红，更增几分艳丽，对她都起了亲近之心，时不时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古怪姿态，只为了引起梅嫦曦的一点注意。岂料梅嫦曦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秦远修一人身上，更不向那些男子瞧上半眼。

众人心灰意冷，同时妒火中烧，对秦远修都是怒目仇视。秦远修浑然不知，环顾一眼，避过男子仇恨的目光，见人群中还有十几名负剑的黑袍女子，不禁一奇，心道：“怎么还会有女子？”那十几名女子都目不转睛的瞧着梅嫦曦，或自惭形秽（huì)，或便心生妒心。

就在这时，前边远远的一道人影匆匆而来，那人身影行走快极，起初尚离群豪二十来丈，一转眼便已奔到了众人眼前。秦远修定睛一看，只见是个衣衫破烂的中年乞丐，那乞丐极高极瘦，站在众人面前直如一根细长的竹竿一般。那乞丐见到谭囦，急忙单膝跪在谭囦身前，禀道：“帮主，南北双峰毫无异样，但不见人影，不知人是否还在。”忽听得人丛中一个白袍道人道：“怎地会没有人影！”那乞丐道：“怕是知道咱们要来，事先跑了。”另一名道人道：“咱们此行除各大派以外无人知晓，怎地八煞门会知道？”谭囦道：“你可查清楚了？”那乞丐道：“弟子已带人查了七回，千真万确。”

谭囦皱起眉头，既不明其中原因又不敢贸然前进，叫那乞丐退下，自己在一旁的杨树下坐着沉思。

群雄见谭囦拿不出注意，便即转头朝圆尘看去。在场各派中，除了谭囦以外也就只有圆尘武功较高，威名也最盛。但见他也犹豫不定，心知此事委实是难办之极。若是一股脑冲将过去，八煞门阴险狡诈出了名，要是在山上设下毒计，群雄虽不至全军覆没，也定会有不小损失。思前顾后，全无注意，群雄都开始鼓噪起来。一时众说纷纭：有的怀疑有内奸告密。有的却说八煞门藏在山里，设下了圈套等着大家去钻。各派龃龉（jǔyǔ）不休，争执不绝。

隔了半晌，谭囦突然起身喝道：“住口！今日各门各派千里而来，不能空手而归，咱们亲自去瞧瞧。”说着已奔到了众人前头，施展开轻身功夫，远远遁去。群雄随即都施展功夫跟了去。

众人各自都身怀绝技，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座山峰之下。那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一眼望不见峰顶。四面群山屏绕，山上草木郁郁葱葱毫无一点秋意。山中怪石伫立，甚是险峻，山路陡峭难走，极难攀缘上去。此峰便是西湖最高峰“北高峰”了。

谭囦看了眼山路，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忖自己应能上得去，于是叫上几名丐帮八袋弟子，命他们带上兵刃，便要走上山去。群雄见他准备登峰自己也蠢蠢欲试，一些胆子大的呼上同伴，也跟着去了。一时人丛分成了两股，一股围在峰脚，架着兵刃，结着长绳。一股在峰脚两丈余外，或垂头叹气，或低声细语。有人说：“这峰这么高，若等上得峰顶，早不知猴年马月了。要是一个不慎，摔将下来，那可要命。”这几句话飘进峰脚群豪耳中，当即便有一些脾气暴躁的乱骂了起来，一些较为沉着的则都暗觉此话有理。众人前脚刚踏上山坡，便听一阵咔咔怪笑，不知是从何处传来。那笑声洪亮刺耳，难听至极，有如两把凹凸不平的铁块来回摩擦般。

群雄都是一惊，心怕不妙，均自退将下来。双目环顾四周，却不见那人身影，笑声则已陡然消停。群雄惘（wǎng）然之际，忽听人丛里有人大叫“在那里！”群雄闻声一看，只见山坡上黑影一晃，随即不见了踪影。此时天渐渐黑将下来了，就再难看到那人踪影。忽听得有人说在这里，又有人说在哪里，那人身法快极，实难判断具体。

突然听见北方咔咔怪笑，猛然又奔到了东边，如此来来去去，忽现忽隐。群雄被那人绕的头昏目眩，恼怒已极。

谭囦本想暗自忍耐，别被那人扰乱心神。但那人迟迟不肯现身相见，绕着群雄装神弄鬼的东跑西窜。这下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他奶奶的！”此时他突然冒出这句无礼的市井粗话，群雄均是不以为然，要不是碍着这江湖上许多好手的面子，群雄也早就骂出声来了。

只听谭囦道：“姓幸的，是好汉的就出来和我臭叫化痛痛快快地大杀一场，别躲在暗处里不敢……”一言未必，眼前金光一闪，倏地穿出一柄金剑，径往他胸口削来。谭囦大惊，竟连此人何时到得自己身前也浑然不觉，若非此剑光芒甚耀，恐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这一来出其不意，谭囦一惊之下，竟是不避不让，吸一口气，双掌忽然暴起，啪的一声，拍在那剑刃之上。剑掌相碰，格格一响，那剑刃已被他震作三截，落在地下锵锵有声。就在这时，人丛中有人呼道：“啊哊！我的‘金钢剑’！”此言一出，峰下群豪都是“啊”的一声，群相骇然。人人都知道莲花宫宫主蓝奇悠有一柄削铁如泥的“金钢宝剑”此剑通体由真金打造，剑柄也是金刚石所铸，端是坚固无匹。而此时被谭囦一掌拍断，让群雄怎么不惊？

蓝奇悠更是心如刀绞，刹那间只感五内具焚，难受无比。他虽怨怅谭囦毁了自己爱剑，但转念又想，剑终究是自己保管不善，被恶人给盗了去，怪不得别人。当下呼道：“谭帮主，替蓝某宰了他！”

谭囦击断“金钢剑”便觉手上一阵火辣辣地，又痛又麻，再听得蓝奇悠大喊，还不及思索，蓦地里探出一只手掌来。谭囦急忙运劲，猛喝一声，打出一掌。二人两掌相碰，谭囦全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大惊：“此人武功造诣不在我之下，又是一个好对头！”大骇之余，运劲欲要追击，那人却已不知到了何处，正迟疑间，遽（jù）然听见身后惊呼呐喊，群雄已跟那人交上了手。

只见人丛中，一个白发披肩的黄袍男子正与十几名道士大呼酣战。那白发男子容色苍白，面无人色。左手一带一引，两名道士已然站立不稳，扑跌出来。他随即右手一抓，夺过一剑 ，手腕抖处，霍霍霍连出三剑，立时又有三人中剑倒地。

一道人怒喝一声：“好贼道！”挺剑朝那男子左胸刺到，这一剑来势之快，力道之猛，实是生平少见。男子一惊之下，侧身往他腕骨上击去，同时向右急跃，霍霍霍连发三剑。那道人刚退得半步，便是三剑劈来，右手一送，接过一剑，格的一声，长剑断作两段。身旁四名弟子抢上相帮，一下子全部倒在地下。那道人一眼看去，四名弟子已尽数毙命，一条血痕自头至颈，鲜血汩汩（gǔgǔ）冒出，却是那白发男子两剑劈死前二人，剑气余势未衰，洞穿了二人身体，又再劈死后两人，出手之快速狠毒，实是世间罕见。

白发男子却不追击，倒转长剑，行了一揖，说道：“原来是全真道龙门派道长，失敬，失敬。”二人相拆不到十招，男子已然断出那道人师承之处。那道人惊怒交集，自知不是敌手，向他拱一拱手，退了下去。

白发男子正微微得意间，忽听得身后风声微动，情知有人背后偷袭，心道：“这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会背后偷袭？”随即一跃而起，果见身后一个汉子挥斧砍了个空。男子身未落地，左足在斧刃上一借力，一招“峰回路转”挺剑指向左边一个持刀大汉。那汉子不知他要杀来，仓促之余，忙挥刀格去，哐的一声，刀尖已被剑锋削断，剑刃直劈下来。眼见汉子性命不保，怎料那汉子倏地大喝一声，双掌连拍，格格数响，那剑刃已应声断去。秦远修一惊，心想这汉子也能空手断剑！白发男子叫了声“好掌法！”突地右足飞出，正中那汉子腋下。那汉子受痛，大叫一声，身子直飞出六七尺外，撞在两名丐帮弟子身上，三人立时晕了过去。

秦远修见他瞬息之间连败各派高手数十人，心下又惊又畏，只看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梅嫦曦心想：“这八煞门门主的武功好生厉害，但要是跟谭帮主比起来，却又不知是谁高谁低。”一旁群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男子斗武，虽是跃跃欲试，但也没人心起一拥而上的意思。只是在旁低声议论：“这‘白发邪手’名头不假，这双手忒也邪门。”

男子身子刚落，猝（cù）地两个道人从左右攻出，又有一人挥刀朝他背心扫去。男子连出双掌，在那人刀上一引，那人登感虎口剧痛，手臂一阵酸麻，仿佛有股极强的吸力一般。刀竟自脱手飞出，白发男子顺势向右一带，一柄钢刀笔直飞去，插在男子右边的一位道人身上。男子接着在他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突然一人哇哇狂吼，舞着双拳打将过来。男子身子略偏，只感劲风扑面，伸掌一格，二人手腕相交，都感臂麻心惊。

那人拳法密不透风，只教男子无机可乘，再拆得三十余招，男子双掌向两旁齐引，那人双手不由自主的向两旁分开，大骇之余，双手连忙缩回，一个铁板桥避过男子两掌，往后急跃。这几下变招奇快，行如流水，一气呵成。向后翻了两下，倒地不起。那人这一下死里逃生，只吓得全身冷汗。但胸口还是给男子踹中一脚，这一脚生生踢断两根肋骨，痛彻骨髓，再也站不起来。

那男子微微一笑，又作一揖，道：“昆仑拳法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说完转身便走。

忽地一僧喝道：“哪里走！”右手一招“牧童板笋”便来拿他左肩，男子身子略挫，这一拿竟自没能避开，不禁一奇，赞道：“好！‘少林三十六路擒拿手。’”说着反身一掌，那僧人侧身避开，随即挥掌打将过来。男子格开数掌，挥掌还击，那僧人左闪右避，时不时拍出几掌，二人双掌对碰，只打得呼呼作响。再拆得十余招，均知对方武功不弱，丝毫不敢分心，一眨眼间已拆了三十余招。

那僧人使的是少林五毒追砂掌，劲雄势急，端的是难以阻挡。男子用的却是八煞门一套名为“阴阳离合手”的邪门功夫，这套手法能带偏敌人的出招方位，化险为夷。僧人原本有几掌都可以拍在男子身上，就是因为这套邪门功夫，才屡次失手。

二人愈斗愈紧，几若呼吸相闻。再斗一阵，男子掌法忽变。右掌虚晃，猛喝一声，左掌招招抢攻，击得空中呼呼连响。那僧人出手应变虽快，但男子出掌更快。再拆得七掌，那僧人胸口连中三掌，吐出一口鲜血，不得不负伤退下。男子又是一揖，笑容可掬，说道：“大师掌法凌厉，承让，承让。”

话声甫歇，紧接着又有三人挥剑冲来，三人剑法迅捷灵动，变化精妙。白发男子刚与三人拆得数招，身后又有一个山羊胡的老者挥杖袭来。

三剑穿出，分刺男子上中下三路，三人此呼彼应，相辅相成，出剑甚是周到。山羊胡老者也不甘势弱，在旁竭力辅佐，三人剑法难攻之处均由他代而攻之。白发男子欲要纵身相避，三人不等剑法用老，手腕一抖，齐向白发男子下摆刺来。男子身法快如闪电般地避过来剑，随即掌如雨下，噗噗噗一串连响。一时四人肩头、胸口、小腹不知中了几掌，四人强忍剧痛，兀自挥兵紧攻。男子背腹受敌竟自不露败相。

他身法诡秘灵动，三人剑光霍霍，在他周身穿插来去，竟是伤不到他分毫。在斗一阵，男子已然瞧出三人使的是“紫霞派”的“三阳剑法”，山羊胡老者用的是“天山派”的“乱披风杖法”二者都是镇派秘法，不容小觑，当即凝神相斗，以快打快。

男子出掌快似闪电，左掌架开袭来的几件兵刃，右掌连连进招。忽听得那老者大叫一声，胁下中掌，当即向旁跃开。男子左掌将三剑带偏，右掌呼呼呼似电般打出三掌，舞剑三人本已身中数掌，这下又中一掌，再也支持不住，剑柄脱手，纵身退了下去。男子一袖带开三剑，又再击退丐帮高手三人，跃到山坡上居高临下的俯看着群雄，沾沾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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