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主可真是好人啊！”
“就是，之前我们对张宗主还是多有误会，没想到张宗主在大是大非面前居然如此是非分明。”
“如果瞭望台真的建好了，我们就不再怕妖物侵扰了，小老儿一家就能安心多了。”
“多谢宗主了。”
......
被围住道谢的下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往日，他们只有在背后被人嚼舌根的份，哪里有如今被人堵住道谢的份啊。家里能主事的人都出去了，留下他们被感谢，不管怎么样，被人夸心里还是舒坦的。
这样的场景不止发生在一处，几乎各个宗族门前都被百姓围着道谢。
“这样真的有用吗？”
蓝湛看着远处的场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没底。
毕竟那是百姓的苦命钱，若是竹篮打水，对这些百姓而言，那可谓是场巨大的灾难。即便是他心里相信江澄，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江澄知道蓝湛在担心什么，出声安慰：“没事的，聂怀桑他们那里也已经安排好了。戏台已经搭好，他们早就不是局外人，这件事已成定局，余下的人，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蓝湛看了一眼江澄。
老实说，自他跟着江澄下山，感觉做了很多，却又感觉什么都没做。
其实，江澄跟兄长他们，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些琐事，本不是由江澄负责。如今江澄却非要下山来，除却他与兄长发生的事，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何事，值得江澄亲自下山。
江澄察觉到蓝湛的目光，以为他还是担心。
“放心，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的兄长。”
“你们既然有信心，我就不担心磁石不成。”顿了顿，蓝湛还是问了出来，“你下山，可是因为兄长？”
江澄没有想到蓝湛会问出来，一时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不过也只是微怔片刻，就收好了自己的心情。
“不是。”
江澄不说，蓝湛纵使有心想要刨根问底，但是江澄明显就是不欲多说的表情，让他望而却步，不敢再多问。
江澄这边的计划没什么问题，蓝曦臣这边确实有些难事。
明明是一宗之主，此刻却与市井泼妇无二，你来我往，恨不能撸起袖子就上，把反驳自己的人，打个满地找牙。
聂明玦看着也忍不住黑了脸，金子轩更是揉着脑袋，觉得这些人吵得自己头疼。
而此时的东道主，蓝曦臣却始终笑眯眯的，似乎对眼前的一幕早有预料一般。
“够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聂明玦脾气上来了，这几个宗主才有些怯怯然。
但是依旧是死鸭子嘴硬，还要说上一两句。
“也不是我们想吵，实在是因为这样的要求与温家无异，着实强人所难了。”
“虽说大家都会挑选自家的人去瞭望台，但是培养一个弟子本就困难，还要匀出去几个，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就是，出人也就罢了，建瞭望台的物资又从哪里出？我底下的家族本就贫瘠，上不了多少，又是补贴，又是开销，早就入不敷出了，哪里来的闲钱。”
“你还叫没钱，平日里压着让人上贡的不是你？”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祸从口出，污蔑人的话不要随随便便说出口，小心老夫打掉你的牙。”
......
眼看着几人又要吵起来，蓝曦臣才缓缓开口。
“诸位，适才讨论良久，不如尝尝今年灵茶，可是符合各位的口味。”
“灵茶？”
众人愣了愣，有些没懂灵茶是何种东西。
看着侍从端上来的东西，迫不及待沏了杯。
水如翠，茶香四溢，入口苦涩，回味甘甜，口味上乘。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茶入腹，丹田微暖，确确实实察觉到一丝灵力。
“这......”
虽然灵力只有一丝，但是确确实实是灵力。
要知道，为了修为，辟谷之后，他们早就放弃了口腹之欲，生怕因为一时贪嘴，害了自己修行。若不是少不了往来应酬，他们早就是能不吃就不吃。如今出了灵茶，是不是就意味着能稍微满足自己的些许口腹之欲？
想到这，众人心里有些火热。
“敢问蓝宗主，这灵茶，是出自何处？”
“这是晚吟派人培育的灵茶，早些日子，差人送了些给涣，涣观此茶有平心静气，增长修为的功效，就让人沏了些，供诸位品鉴一二。”
一听是江澄的，众人心里的火热退却了些。
谁不知道江澄跟魏无羡的关系，又有谁不知道此番修建瞭望台、废仙督是江澄的主意。此番把灵茶放出来，不外乎是为了瞭望台和仙督的事。
蓝曦臣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慢悠悠开口：“这灵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容过些日子，晚吟把灵果、灵稻培育出来，涣再请诸位品尝。到时候，诸位可将家中小辈带来，让他们也尝尝，对增长修为有益。”
“什么？”
蓝曦臣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他们是辟谷了没错，可家中小辈没有。
要知道，他们虽用培养小辈太难为推脱之词，但是这也确确实实是一个事实。
不是每个人都是有天赋的人。
大多数的人，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无一不是勤学苦练。
修行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吃喝玩乐就能提升修为的人，除了个魏无羡，他们还没见过有如此天赋的人。没见那江澄，不也是平日往死了练，也比不过自己师兄嘛。他们家中后辈，既没有魏无羡的天赋，也没有江澄的耐力心性，自然比不过。
如今，可以有条捷径，即少受了些苦，又可以提升修为，何乐不为？
但是一想到他们所谋之事，众人就有些犹豫不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就看有没有人表态，或者说，在等蓝曦臣出招。
蓝曦臣也不急，笑眯眯地让众人品茗，说这东西少，珍贵娇气，少喝一口是一口。
原本还闹哄哄的大堂就这么安静下来。
这种时候，越沉不住气的，越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四大家族的人同气连枝，余下的家族各怀鬼胎，自然不可能团结一心。
很快就有人沉不住气了：“敢问蓝宗主所说灵果，是否和这灵茶一样？”
糟！
看着站出来的宗主有人暗骂，有人气愤，有人观望。
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心态，蓝曦臣笑眯眯抿了一口茶。
上钩了！
“自然是一样的。”
“那......”
“我说今日要讨论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金子轩打断想要继续询问的话，刚刚被吵得头疼的仇也算是报了。
“也是，今日本是商量瞭望台一事的，也怪涣，得了好东西难免想与诸位分享一二，不免多舌了些，还望诸位莫怪。诸位刚刚是商量到哪儿了？继续。”
继续，继续个屁啊？
抛出诱饵，引人上钩之后，又不接招，这不是摆明了让人自降身价。
就是想与刚刚一般讨价还价个一二，也得顾忌顾忌，不然，之后培育出来的东西与你无缘了怎么办？总不能见其他人得了好处，培养弟子，而自家弟子还如同之前一般吧？
这么一想，就是吵架，也显得底气不足了。
此事蓝曦臣善解人意开口:“想来诸位也是累了，不妨休息休息，修正一番，待明日再来共同商量。”
今天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了，也只能私底下商量商量，怎么对付此事。
这么一想，众人也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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