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将就

59.

人一倒霉起来，几乎什么不好的事都会撞在一起，这一点Martha深有体会：先是被MTV戏耍，再是现在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她和简夫人的版权拉锯战正式拉开帷幕，外面的风言风语如今对她非常不友好，一天之内有关她的负面新闻、谣言就有几十来条。

Martha为了新唱片的录制，洛杉矶和纽约两头飞，她的时间都用在了制作新单曲上面，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正和最亲密的人渐行渐远。她的公关企图对她的名声力挽狂澜，希望她参加几次电视台演出来维护她这个“vocalist”的头衔，虽然Martha不喜欢被“vocalist”这个称号所局限，她依然答应下来了。

至于正忙于策划历史巡演的Michael，他在冷静后自我反思了许多遍，他开始感到愧疚和自责，但就像大部分重原则又重情感逻辑的人，始终心里跨不过那道坎、或者仍存在那个疙瘩，她在他心里的印象破灭，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是在多年助纣为虐，而她选择对他隐瞒这么多年，更让他失望与痛心……

因此这些天，Michael身边的同事或者助理都发现他工作之余就是唉声叹气，他们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什么别的事呢。

“So really……What exactly happened that day？”这是一档午夜脱口秀节目，Martha应邀为嘉宾，她唱了两首老歌，坐下身接受采访时，主持人饶了半天话题，才把这句重点问出口。

“Well……”Martha端着得体的礼节，无奈地笑叹了一声，“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很明显：我在按MTV的要求出演，他们为了收视率什么的把我变成演出事故的牺牲品……老实说我见过也经历过很多这种类似的、潜在的‘节目手段’，以前我刚出道时对这些现象置若罔闻，到了今天我认为自己不该沉默了。”

前来支持她的粉丝在观众席上爆发出欢呼及掌声。

“Were also curious this time why Michael didn\'t say anything.”主持人抛出了第二个尖锐的问题。

“Cause it\'s unnecessary.”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忙着演出，为我分担家庭，照顾两个孩子，慈善基金…他的行程都是满的，我最近也是忙着做新专辑，其实这些恶意的声音我们都没怎么留心，只是这次关乎我的健康问题，我不希望我粉丝担忧。而且我也跟他说，让他不用在意，这些事不值得分神……”

Michael从不愿意错过Martha任何一次上台或者上镜的时刻，所以这个访谈他也看在了眼里——

他们明明已经好多天没有通话和见面，发生了这么多，他一句安慰都没有说，她却永远习惯性为他说话……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愧，混乱的内心冒出了一个自我质问：为什么我不再给她一次机会？

对，一次机会——

她近期四场演出收益的最后去向，就是她的坦白机会。

不想让粉丝失望的Martha不断跑现场倒时差，每天像机器人一样睡三四个小时，这样的自我内耗让她的嗓音再度折损，有些新歌录上了将近百遍都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制作遇到了瓶颈，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我说了吧，原声带风险这么大，你还不如再做一张节日专辑。”她的经理人开始抱怨起来。

“节日专辑多少年前就做过了！”她反驳，“拜托，我实在不想再争论，制作进度已经过了百分之五十，就算我一个人担上全部风险，只能必须进行下去。”

“你一个人承担，你有必要这么做吗？你有必要把自己放在这么不利的位置上吗？”

“那难道我走到现在，我连个创作自由都没有？我——”Martha委屈的心情一涌而上，刚要大吐苦水，助理就敲响了录音室的门：

“先别吵啦，玛莎，你看看谁来了？”

Martha转过脸，对上了工作室外Michael的眼睛，他摘下墨镜，对她浅浅地笑了笑，她一阵恍惚，怔忪片刻后走了出去，紧紧拥抱了他——

无关的闲杂人等识趣地离开。她感受到他的一只手正轻柔地拍着自己的背，一下子湿润了眼睛，搂着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紧，埋着他的肩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