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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嫌隙

FAME名气

60.

1995年广播电视台万圣节的庆祝晚宴如期举行,Martha就在当晚演出了第一首新专单曲,以空降第二的成绩在公告牌上逗留了两周。

这个开篇成绩平平,除了归咎于宣传力度的缺乏,也要承认Martha已过了大红大火的时期了。

她原不甘认同这一点,不过当她深陷无聊且无意义的冗长庭审时,她的无力感渐渐加重,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毯毯的两岁生日即将到来,他异于常人的天赋也得到了证明——为他作体检的教授认为毯毯有远超同龄人的智力水平,虽说先前他们就已经多少猜测到毯毯有点特殊,但是当教授把数据说出来时,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毯·面无表情·毯看着测试结果,淡淡道:“这些还用说的吗。”

他对生日派对并没有热情。

“我们可以请很多小朋友过来,还有马戏团、烟花、蛋糕,超级英雄……”不管Martha怎么用语言引诱,他都不为所动:

“超级英雄可以留下,其他的太吵了。”毯毯讲话既奶声奶气又老气横秋的,让人听着忍俊不禁。

为了在毯毯生日那天能准时赶回来,Martha把工作堆得更满,她从一天睡三小时变成了两天睡四小时,强打着精神跑活动,时而要回家陪伴陪伴孩子,她的心里最近总是莫名地升腾出一种怪异的情绪——她总有错觉,Michael正对她隐瞒了什么,她说不清楚,只是感受到对方隐约的疏远。

这样的怀疑在生日派对这天愈演愈烈,他们邀请了不少亲友来梦幻庄园,大家都很高兴,氛围明明喜庆轻松,她是唯一看出他完美微笑下颇为心不在焉的恍惚状态,他在走神,并且心情欠佳,特聘的摄影师在给他们照相,她注意到他鲜少敷衍的笑容,碍于众人在面前,她没有询问。

生日会结束得很晚,过了零点吹了蜡烛,他们把客人都送好时已经是凌晨一时,已经让保姆带着今天累坏了的孩子们洗漱好上床睡觉,她随便收了收酒杯茶杯,不忍心让保洁们熬那么久夜,便说:

“大家随手收一收就好了,明天再打扫吧,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你们了。”

Michael一言不发地上楼。她带着不安的心情洗过澡,发现他正倚在床边看相册。

今年是他们相识的第十年,绝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奇怪的氛围。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一边思忖着开场白,一边擦着护肤,这时,身侧的人说话了:

“Honey, can I ask you a favor?”

Martha一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Sure!”

然后她听见Michael说,自己最近又想建大医院,希望她支持他的决定。

这里的“支持”不仅是字面上的精神支持,更包括物质上的支持。因为他说自己最近的账户“出了点问题”,短期内拿不出庞大的资金,所以想让她帮忙先拿出这一笔钱,之后他会还回去。

她原本想再次没有迟疑地答应,并说夫妻间不用计较这么多,但是她想起一件很要命的事,那就是她现在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她这几次活动的出场费都划去不少给Illuminati& Freemasonry——虽然前不久还被他们耍了一次,但是她从不敢不交该交的费用。以致于现在就算把她的活期账户掏空,她都掏不出Michael需要的数字。

她语塞着,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可能,也得迟一两天才能给你。”她支吾了半天坦诚道,“明天一早我先给助理打个电话。”

Michael深深地凝视着她,那个复杂的眼神叫她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

“看起来,你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真相了。”

他淡淡地说。

Martha的心随之一沉,尚未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一边一次次继续,一边对我隐瞒。”

“你真的以为我会不知道那些钱的去向吗?”

脑海一片煞白,她方有点色彩的眼睛瞬间化为空洞,僵硬着,她有一万个疑问,以及一万句百口莫辩的说辞,她究竟还能作何解释?

“你居然会跟踪我的收支流动吗……”最终说出来的,是摆在她眼前的第一个落寞的反问。

“因为我依旧不敢相信你会这么做!”Michael站起身来,他的神色是那么悲恸,“我还对你抱有希望……!结果,你对他们反而仍是天真的信任——Martha,你可是我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反倒这么相信他们!?”

这一次,他实在对她失望透顶……!

假如她如今已和他们切断联系,他都能既往不咎——

她怎能继续这样愚蠢、伤人不利己的决定?

Martha依旧僵在原地,泪水开始在她眼里汇聚,她久久无法言语。

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很多事。

“……你当真认为你很安全吗,Michael?”她隐了隐眼泪,语气微弱。

“我从不认为我会万无一失,你明明知道,我同样有多恐惧,我害怕你会在出活动的路上出事,我害怕我不在梦幻庄园的时候孩子们会有事……有时候想着这些我都无法入睡!”Michael尽管悲伤至极,思路依然十分清晰,他痛心地述说着,“你知道是谁给我们造成这样的恐惧吗?是他们,明明他们是罪魁祸首,你的妥协根本不能保证我们这个家的安危,我不明白,我不理解这么聪明的你竟然这么糊涂……!”

“但至少这几年以来你什么事都没有!”她也站了起来直面着他,难过地反驳。

“……你真是这么想的?”他似乎放弃了和她继续争论的意图,沉默了半晌,他倒回了座椅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慢地叹了出来,于是他犹如丢失了灵魂,走至房间门口,于离开的最后一刻说道:“你从没想过,那些所谓‘保护’我的钱到了他们的手里,他们会做什么吗?那些我用尽生命和心血去抗争的、违反人性的恶行,他们将执行得更为便利,而这个助纣为虐的那个人,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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