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度过了很长的一段休养期。
虽然避免掉了幼年时最严重的一次创伤,但Evolers对他做的事,也够他头疼上一段时间了。
是真·生理上的头疼。
刚醒来的时候,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迎着对他来说有些刺眼的光,也只能勉强对李泽言露出一个笑来。
几天过去,才终于能够正常的开口说话。
至于能够下床行走,估计还需要等上几个月。
李泽言熟练的将他扶起,调高了靠背。
许墨盯着他越发熟练的动作,勾起了一侧唇角,张口就是一句,“看来总裁大人不仅很有商业头脑,还很有家政工作的天赋。”
李泽言瞥了他一眼,对方毫不退步的表情上甚至挂满了挑衅,摆明是仗着自己不敢动他这个病号。
但论毒舌,他们之间还暂时分不出个输赢,“身为一个残障人士,好不容易能看清颜色了,又得了结巴,许教授真不愧是脑科学教授。”
许墨眯了眯眼睛。
他前几天说话确实有些费力,所以都尽可能使用几个字的短句,但他知道李泽言早晚要嘲讽他的。
李泽言不遑多让的继续说,“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不仅话说的利索,还会真诚的夸人。”
许墨看着迎着光线带着戏谑微笑的英俊总裁,突如其来的道了句,“你笑或者不笑,都是好看的。”
李泽言正在开保温盒的手顿了顿。
他有些稀奇的看向正靠在床头带着微笑看着自己的许墨,手指突然就开始发痒,伸了手就冲着许墨的脸去。
许墨微蹙着眉想要躲开,那只手却只是帮他拨开了躺得有些乱的头发。
温热的手触碰到许墨的额角,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许墨的神色缓缓放松下来,终于能够将一直想要说的话说出口,“谢谢你,李泽言。”
李泽言笑得有些无奈,“一会夸人一会道谢,可真是不像你。”
许墨把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头靠在靠垫上,“那时候我就一直想要亲口道声谢,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声谢谢给说出口。”
李泽言大概知道他有多么急迫,否则也不会情绪激动得落泪。
一想到那时候许墨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李泽言就不可避免的心下一软。
“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他说。
许墨却已经从那种状态中缓缓走了出来,再次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获得了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
但看着竟是面上带着几分自责的李泽言,许墨倒是觉得有趣,“是啊,我如今废人一个,也没有了evol,总裁大人可要对我负责啊。”
李泽言又瞥了他一眼。
他坐回床边,单手扶在了靠垫上。
许墨饶有兴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泽言。
对方没有让他失望,强势的开了口,“当然,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
虽然那时便已听过一次,可仍是没有用眼睛清楚的看着、用耳朵清晰的听着来的冲击大。
许墨的心跳声好像比往常快了一些。
他伸出一只虚弱且苍白的手,勾住了李泽言的脖颈。
李泽言顺势被他拉了下去。
许墨的状态似乎比李泽言想象的要好一些,甚至挑衅的笑着,“总裁大人就这么点能耐吗?”
李泽言没有再去回怼,只神色认真的说,“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
许墨笑的有些愉悦,点头应着,“遵命,我会好好努力的,总裁大人。”
李泽言从保温盒中把布丁拿了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了许墨的嘴边,“尝尝吧,是咸的。”
许墨挑了挑眉,张口含住那块颤颤巍巍的布丁。
入口即化的海盐味,细品还有淡淡的焦糖味。
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我总算知道,为什么Souvenir即便差评那么多,还是会受人追捧了。”
他捏着下巴一边被喂着布丁一边思索道,“营销的模式不需要大改,保持神秘也是一个噱头,但回怼顾客和不接受点餐可以尝试着调整。”
李泽言简直被气笑了,“你这是要当老板娘?剥削我做甜品?”
许墨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没办法,有你这么任性的店长,我真的很担心Souvenir会倒闭。至于点餐问题,你完全可以出一份随时更换的菜单,显得没那么霸道。”
他握着李泽言拿着勺子的手,将那口布丁喂回给了李泽言,“不然这么好吃的甜品,没人品尝多可惜。”
李泽言看着他,“你不是人吗?”
许墨好笑的回望,“专属甜品虽然很浪漫,可似乎不符合总裁大人利益最大化的准则呢。”
“准则?”李泽言哼笑了一声,“我的准则都被你搅得一团糟了,如果不是时间观察者说你的时间早就已经被打乱,我怕是得费上好一番功夫。”
许墨耸了耸肩,“看来是我命不该绝。”
提起这事李泽言就没好气,他把手中的勺子一扔,露出些许危险神色,“说起来我还没跟你算账,你的自作主张胡作非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要是再晚去一分钟,你的脑袋怕是就已经被开瓢了。”
许墨摆出一副虚伪的诚恳面容,“我的错,总裁大人。”
但很明显,他并不会改。
李泽言缓缓吸了一口气。
啧,还是需要慢慢调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