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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梦话连篇

1

“战争。”

现在尚九熙脑子满满都是这两个字,他刚上车不久,就听见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在谈论战争。年轻的公子哥不以为然的语气,中年教师忧心的叹息,躲在母亲温暖臂弯里小孩懵懵懂懂的咿咿呀呀叫声,全都脱不开战争二字。

是啊,战事越发吃紧了。

想到这里,他盯着和自己一起上车的兵蛋子。他就在尚九熙正对面,身上还穿着已经洗得有些褪色的迷彩服,帽子压在自己的脸上,从上车开始就在睡觉。仿佛那军绿色的布帽就是他的金钟罩一般,只要用帽子盖上脸,就能不管不顾睡上一路。

现在北平正大乱,这兵蛋子还往南京跑,怕不是个孬种似的逃兵。

尚九熙看对面的人眼神暗了几分。

2

“嘿,对面的,小兄弟?小同志?”

一片灰暗。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尚九熙一个猛转头,停留在窗外的视线一时没适应,眼前是花了,只听一个好听的声音还在唤着自己。

他揉着自己的眼,迷迷糊糊背后看去。

是那个兵蛋子,正叫他,嘴角带着点客气的笑。

“啊,咋了?”

“没啥事,就是……”看着他对自己放在床头的手表努了努嘴,“我的表落在部队,忘拿过来了,时间……”

“噢噢,这块先放你那吧,我用不着。”尚九熙拧着眉看了眼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表,拿起递了过去。

“那……行。那你哪下车啊,我记着点还你。”

尚九熙转头看了眼窗外,和刚才几近无差,还是泛着黄的土地,长着没有生机的荒草,在方寸大的玻璃窗上一闪而过。疲惫的风坠在荒草上,压弯了它们的腰。他几乎能听到那抬不起头的草之间奄奄一息的喘息,微弱的呼救,和折断腰的痛呼,它们惺惺相惜,似乎只等着带着绿意的春来拯救时间,而从未想再努把力,再熬一阵。当然,被束缚了手脚的荒草又能有怎样的自救呢,不过是无稽之谈。他看着一副又一副这样的场景在他眼前划过,在那片荒草的尽头,就是南京。

“南京。我回家。”

“巧啊,我也回南京。”兵蛋子看看表,咧嘴笑了,“你不是在南京长大的吧?听你这口音就是北方爷们。我也是,我叫何九华,这表到站就还你。”

“成。我叫尚九熙。”

3

那晚,火车行驶的声音让人难以入睡。反正,尚九熙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老看见对面床上,何九华放在床头自己那块表。看着那表滴滴答答,秒针划了一圈又一圈,在这无声的夜里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他叹了口气,回想起今天和何九华的对话。

何九华奶奶是南京人,但他从小在北平长大,那时候北平还叫北京,南京还叫天京。奶奶常抱着他说,北京没天京好,北京虽是占了少灾少难,但北京着实少了几分天京独有的情味。

那天京的情味啊,沿着清早的风,不一会就能漫满了整个天京城。敲开每一家的窗,推开每一家的门,天京姑娘们个个都娇娇的小小的,踩着花布鞋,插着花簪子,美极了。让那些痴情的男儿郎都忘了读书写字,早早的去了集市买花玩意讨姑娘开心。

何九华呼吸着北平的空气,迷迷糊糊地点了头,只知道除了北平,南京也是很好的地方。

他说,他以后要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就要在南京娶她。

他还说,现在他参军了,战事吃紧,姑娘的事只能先放一放,说到这里他笑了。马上,马上北平就要习惯与枪火声作伴了,队长让他们有条件和意愿的可以回乡看看父母,别留什么遗憾,以后就算有幸活下来也未必能再和亲人见面了。

他现在回南京看看,看完了,再回来看就是娶媳妇的时候啦。他又笑了。

尚九熙又盯上那块表看,心里想着自己之前错怪他是逃兵了,即使何九华不知道,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火车开得颠簸,噪音和困意在大脑里酣战。尚九熙躺在床上,车厢里一片昏暗,这夜没有月光,只有死一般的沉寂与一群亡命之徒一同乘着行驶在血肉模糊的土地上的火车,去往一个没有希望的荒芜之地。

晚安。他对自己说。

晚安。他对黑暗说。

“晚安。”他对世界说。

4

“小哥哥,兵哥哥。”小孩奶声奶气喊何九华。

尚九熙翻了个身,看向坐在床上正看书的何九华。何九华也正巧看了一眼尚九熙,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了,小朋友?”何九华放轻声音说。

“妈妈让我把这盒糕点给你,她听说这节车厢上有打鬼子的兵,就让我送来,士兵们吃了好有劲儿打仗,把鬼子赶出去。”小孩举高了那盒糕点,递到何九华手边。何九华一时有些怔住,只笑了笑,摸摸小孩的脑袋。

“回去告诉你妈妈,把鬼子赶出去是我们一定会干成的事,让她别担心。然后,这盒糕点给她送回去吧,打鬼子的兵不能不打仗先白吃人民家的东西。”何九华低头笑着,拉低了小孩举糕点盒的手。

“不行不行,妈妈说了,送不到,回来要打我的。”

“那哥哥就跟你一起回去,把这盒糕点还给你妈妈,这样你妈妈就不会打你了。”

尚九熙看着,没说什么,又翻身躺回去,听着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穿上一身绿就是受欢迎啊。”何九华回来后,尚九熙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何九华笑了,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开心,嘴角提着放不下来。在午后的阳光下,他的笑很好看,也在发光。尚九熙这才注意到其实何九华长得不错,标志的脸蛋让他低眉笑起来更好看了。

那天下午,他看到一个发光的人,他盯着光看,眼里也便映上了光。

尚九熙突然有了一个自私的想法,他想,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可惜,何九华收回了笑容,他看了看尚九熙,又捡起放在床上的书。

尚九熙一时觉得呼吸困难,咽了口口水。

刚才明明看着他笑,尚九熙心里反而翻上一股莫名的涩味来,好像一江苦意的春水涌在舌尖。

“诶,九华,何九华。”

看书的人没回复他,只是抬眸等他继续说。

“没什么事。就是……”尚九熙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或者他本来就没打算说什么,“就是……书。”

我说了什么!尚九熙脸上直泛红。

“书?”

“对……你,你看的那本。”

何九华抬起书,将封面露出来。深蓝色的封面上印着《基督山伯爵》。

“好看吗?”

“还行。我看到这儿是男主角出狱后带着一个公主打算杀了自己未婚妻的儿子了。”

“什么??”这下尚九熙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何九华笑了起来,尚九熙也跟着愣愣地笑了。

“听说,书的结尾是,等待和希望。”

黄昏时候的光磨着窗玻璃悠悠扬扬填满了整个车厢,像泡在水里一样,一切都变得慢了。时间不再从指尖流逝,太阳不再从西面下沉,火车不再从一个蛮荒之地赶往另一个蛮荒之地,而尚九熙不再为一个陌生人染上阳光的笑容脸红心跳。

5

尚九熙没记着日子,但大概没过一两日,南京就到了站。

“九熙,表。”尚九熙闻声一扭头,是他刚上车时借给何九华的手表,现在他递了回来。

“啊,没事。你拿着吧。”尚九熙看了看那块表,又看看何九华。

 

“留个念想?”何九华笑笑,只是递着表的手没有收回去,“快拿着吧,回去多带块表再让阿娘看了说是小姑娘给送的。”

 

尚九熙也笑了,何九华看他只笑着,没动静,便擅自主张把手表塞回他手里。

 

士兵带着粗茧的手指尖划过公子哥白嫩的手掌,留下一阵捉摸不透的痒意和埋藏在暗处的悸动。尚九熙几乎愣在原地,看面前的人握着他的手,笑着,甚至越界地轻轻抱了他一下。

 

救命。尚九熙想。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脑袋里乱糟糟的,被巨大的心跳声和一些少年独有的青涩心意填满。周围的人也乱糟糟,人们喧哗吵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与旁边人道别,与乘务员沟通,火车慢慢地走啊走,行驶在流年岁月中,颠簸着一车的人情冷暖。而尚九熙只觉得他在不断下落,好像在一川阳光中顺流而下,失重感将他吞噬,最后坠落在森林深处,摔了个七荤八素。

 

“不至于吧,就还你块表,感激得都不会动了?”何九华看他迟迟不动作,又打趣道。

 

“什么啊,愣神了。”尚九熙摇摇头,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觉出来自己面颊发烫。

 

火车到了站,车上的人都匆匆向下赶,尚九熙抱着他的行李匆匆向外挤,抬眼只能看见摩肩接踵的人群,耳边尽是一片嘈杂。

 

“九熙,九熙?”

 

尚九熙看了看四周,他看不见谁在说话,但他知道这是谁。

 

“啊,这呢!”

 

半晌,何九华便挤到他身旁。

 

“你去哪?我回来给你写信。”何九华贴着他的身子,在人群中拥着他边走边说。

 

“寄到国立中央大学,汉口路22号吧,我估计我下半辈子离不开那里了。”

 

“国立中央大学,汉口路22号。行。”何九华跟着念了一遍,又拍拍他的肩,“诶,安定下好啊。说不定等我回了北平,都没有下半辈子了。”

 

尚九熙说他净胡说,说完又转头看看何九华,何九华也正巧看着他。

 

尚九熙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比烈火温柔,比春雨炙热,如吞下日月星辰的海洋般深邃,似秋日里的落叶苍凉。

 

而后,何九华又轻笑一下,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

 

他们在火车站口道别,尚九熙答应给何九华写回信,何九华帮尚九熙叫了车。

 

车上,尚九熙从车窗看向逐渐变化为一道身影的何九华,脑内突然闪过一个让他忧心了往后近十年的想法。

 

这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6

 

亲爱的九熙:

距你我分别已半月过去,不知你可安好,甚是想念。

我已回了家,见到了阿娘和阿妹,并打算在南京待上几天,陪陪她们,现下恐是无缘与你再见一面,想来便有几分伤感,只盼日后再回南京再相会。

记得与你说过,我自小在北平长大,阿爹早逝,奶奶和阿娘抚养我长大。在我九岁,阿妹两岁时,奶奶也病逝了,于是阿娘撑起了这个家。她是个伟大的女人,只是命运待她不公,让她在北平这偌大的四九城中尝尽了世态炎凉。我十五岁时受征入伍,阿娘在北平便无了依靠,于是回了南京,打算带着阿妹投奔叔父家。几年前,叔父也随奶奶和阿爹去了,她便又只能独自带着妹妹生活。

现如今我回来看她,又看到她展露笑颜,精气神十足地跟我问东问西,带我走街串巷,实在是欢喜又愧疚,但凡日后战争结束,定要稳下来好好陪她,照顾她。但现在国难当头,除一心卫国抗战,何某实在再难做出其他选择,只盼来生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几年不见,阿娘老了,阿妹也长成大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和阿娘年轻时一样漂亮。阿娘说,已有婆家与我家定了亲事,那家的公子是个书生,亲家是个生意人,等阿妹嫁到他家便不用再担心生计了。那家公子与阿妹也是真情实意,两情相悦,叔父过世后,也是他家一直在接济阿娘和阿妹,她们的生活才得以维续。亲家说,现下阿妹年岁尚小,等再过两年,再风风光光娶阿妹进门,连同阿娘一并接过去住。

我很开心,看到阿娘和阿妹的生活都有着落。看到她们过得好,我也便安心下来。

只有一件事,阿娘催我结亲。我说不急,阿娘说急。我又说不急,阿娘没再说话了,我抬眼看阿娘,她眼里噙着泪,咬紧了唇,眼角边的无数细纹正喊着岁月二字。

我这才想起,阿爹当年也是在南京娶的阿娘。

这也便是阿娘眼前唯一未了的心事了,只是我也是家国两难,现下无法满足她这桩心愿,也算是我不孝的罪过之一了吧。

九熙,这是我第一次回南京,在此地我无亲无友,阿娘和阿妹日子虽有亲家接济,但万事难料。而现在战事吃紧,不知下次再来看她们又能是何时,所以我不在南京的时日里,只能求你帮忙照料她们娘俩。这实是何某的不情之请,若你能答应下来,何某感激不尽,这份恩情日后定要相还。

现如今还有一日左右就要赶回北平了,无法当面与你请求道谢,实在是何某的不敬,还请谅解。

愿你顺风顺水,万事如意。

 

 

何九华

7

尚九熙回到南京,已经四年了。

他曾与何九华通过几次书信,得知他回了北平,战争从北平打到天津,又在天津继续向南,不好说他们是否有把握阻止鬼子的侵略,也不好说南京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战场。

他上一次给何九华回信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收到过回信。其实也正常,现在正是战乱,信件丢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使他们两人都有习惯投试不同邮局,一次性寄多封相同内容的信,以防信件丢失。

 

何九华不回信,尚九熙要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他平日就在大学里写写东西,投向不同的学校和出版社,来换取一些微薄的酬劳。时常也去看看何母,她老人家很和善,从举手投足的风范看得出曾经是位大家闺秀,妹妹也嫁人了,婆家对她娘俩也很好,对待尚九熙也很热情。

 

尚九熙看到他们,不由想到假如何九华也在这里,那该多么圆满。

 

时间在战火的燃烧下似乎过得特别快。

何母渐渐被病痛找上门来,现在只能卧床养病,妹妹和书生有了孩子,南京出现了枪弹声,街上鬼子打扮的人越来越多,宵禁时间越来越早,物价疯涨,邻居开始想着逃出城里。尚九熙倒是没在意太多,只是定期看看何母,等着何九华的回信,和坐在书桌前写写东西。有时他也会拿出何九华还给他的那块表,拿在手里盯着看上许久。

 

直至那日,那天天阴了下来,没有下雨,只是闷着,似乎是老天爷在和谁赌气,又像是在独自悲伤,憋紧了眼泪,涨了脸。

 

尚九熙边疑惑会是谁来敲门,边打开了家门。

 

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挺有精气神,看到尚九熙友善地笑了笑。

 

“你好,我叫秦霄贤,是何九华的朋友。我从南京路过,他托我给你捎个信。”

 

尚九熙深吸一口气,请他进来了。

 

“不麻烦了,我就说几句话,过来坐吧。”秦霄贤看尚九熙去沏茶,赶忙拦道,“我就来和你说说何九华最近怎样,他没时间给你写回信,就托我来捎口信。”

 

“唉,其实,要说起来,还真不简单。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叫秦霄贤,之前在北平的酒馆和何九华见过几面,也算是朋友。我知道你,你是尚九熙,他老跟我提你,说你人可好了,一直在照顾他妈妈和妹妹。你别笑,真的。还有,啊,对了,我简单跟你说说何九华最近怎样吧。”

 

秦霄贤一说,便说了近半个小时。

尚九熙还没听完,却已经不觉得从秦霄贤口中吐出来的是话了,他觉得他在吐火。他说,何九华被炸伤,半边脸毁了容,但这是他身上最轻的伤。他说,何九华所在的部队已经离开了北平。他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火,燃烧着尚九熙一颗已然支离破碎的心。

“我最后一次听说有关九华的消息,是他躺在基地的担架上,和肖将军说了一些事。那时,他看起来很虚弱。”

尚九熙觉得自己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肺里,都弥漫着一股涩味,泥土的涩味,土粒间染着锈味的干涸了的血。

他闭上眼睛,盘算着要不要再听坐在他对面只和他认识半个小时的陌生男人的带来噩耗。他记得,他在火车上认识了何九华,看到他的笑,他们一起在南京下车,之后何九华给他写来的信……他还记得,他念着何九华,念着他要在南京娶媳妇,念着他要请他来喝喜酒,闹洞房,念着他看新郎官和新娘子郎才女貌琴瑟和鸣,殊不知他心底一片七零八落,还端起酒杯送上祝福。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他以为这会是他们的未来,他以为这足够让他悔恨一生。尚九熙怎么也没料到,原来他们之间连背道而驰的缘分都没有。

尚九熙深吸了一口气,任由苦味遍布他的口鼻,等待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对于何九华命运的最终审判。

“何九华说他申请归队。”

 

“你说什么!”尚九熙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瞪大。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失礼极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打击着自己的耳膜,感觉出自己正握紧了拳头。

 

“何九华,申请归队。”秦霄贤说到这里不忍笑了一下,“他没死。相反,在那之后,他恢复得很好很快,现在已经归队。”

 

那一刻,尚九熙嚎啕大哭。

8

 

尚九熙想留秦霄贤住下几日,秦霄贤说自己已经买好了下午的车票,直奔上海,再从上海坐船到香港,和自己的家人相聚,尚九熙便也没多挽留。

 

想来从送走秦霄贤到现在,也有了三年。

 

时光变迁,妹妹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何母病逝了,临终前还和亲家,叫上了尚九熙,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尚九熙从未看到何母如此高兴,好像也不再为多年不见儿子而伤心了。而何九华,也再没来过书信,也没有什么北平的朋友再来捎过口信。

 

尚九熙呢,还是住在大学里,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有变。按理来说,他这个年纪早该结婚,却也一直未婚,朋友问起,也只是笑笑。

 

他有时也能梦见何九华,梦到他回南京,梦到他死在战场上,梦到他正在给自己写回信。有一次,他梦见何九华留给他一张字条: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那天,尚九熙记得自己哭着醒来,窗外是空洞的蓝天。

何九华就这么消失在所有人的生活里,没人知道他是死在战场上,还是跟着军队继续打仗呢。

 

大概是初秋的一个上午吧,尚九熙刚吃完早饭不久,打算写些东西时,有人来敲门。

 

尚九熙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九熙,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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