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第一百十四章

慎嫔死死地咬着下唇，唇上几乎都沁出了血。

新燕见状道：“主儿，您可千万别糊涂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求谁也不管用了，您做了什么就自己招了吧，别平白连累了旁人。便是奴婢，也只是伺候您而已，许多前事都不知道啊。”

皇上问道：“前事不知？那么现在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慎嫔霍地抬头：“皇上，真的不是奴婢！真的！”

皇上看着新燕道：“你说。”

“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奴婢确实不知。”新燕忙磕了个头，怯怯地看了阿箬一眼，犹疑道：“但奴婢的确听说过，小主深以娴妃娘娘为恨，尤其是那次重阳冷宫失火，皇上见到过娴妃娘娘之后，小主就很怕娴妃娘娘出冷宫，几次在奴婢面前提起，一定要让娴妃娘娘死在冷宫里，没命出来才算完。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慎嫔猛地仰起脸来，两眼定在如懿身上，道：“娴妃，我是恨毒了你，明明我聪慧伶俐，事事为你着想，你却凡事都压着我，欺辱我！你明明看出皇上喜欢我，却一定要拔除我这个眼中钉把我指婚出去。我得宠对你难道不好么，你也多了一个帮衬。为什么你非要断了我的出头之路呢？”

“朕喜欢你？你自己说与娴妃听，朕是怎么对你的!”

慎嫔冷笑道：“自从第一次侍寝之后，皇上每一次翻我的牌子，都不许我碰他一下，只准我赤身裸体披着一袭薄毯跪在床边的地上，像一个奴婢一样伺候。白天我是小主，受尽皇上的恩赏。可到了皇上身边，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低贱的奴婢，即便是这样，落在旁人眼里，我还是受尽宠爱，所以不得不忍受她们的嫉妒和欺凌！娴妃，你以为你在冷宫的日子难过，我在外头的日子就好过么？我怎能不恨？”

皇上缓缓道：“现在觉得不甘心了么？那么，朕告诉你，都是自找的。要不是为了留着你这条性命到今日，朕也不必花这份心思了。”

慎嫔悲怆至极，茫然地点点头：“都是我，都是我。玫嫔和怡嫔是我害的，娴妃是我想杀的！什么都是我！行了么？” 娴妃忽然想起一事：“阿箬，我记得你很怕蛇？” 慎嫔沉浸在深深的绝望之中，还是新燕替她答的：“回娴妃娘娘的话，小主是很怕蛇。” 

皇上执过娴妃的手：“手这样冷，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娴妃点点头，只是默然。皇上缓声道：“阿箬已经都招了。如今你知道一切了，会不会觉得朕很可怕？”

娴妃心头微微一松，终于放松了自己，靠在皇帝怀中：“不，臣妾不会，皇上有心了。” 皇上轻吻她额头：“自你出冷宫，朕一直没有召幸你，很少见你。便是要等这水落石出的一天，你心中疑虑消尽，朕才真正能与你坦然相处，没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