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第一百十三章

三公主像是犹豫了许久，抬起稚嫩的脸，望着皇后，恭声道:“皇额娘，你们方才说，给海贵人下什么？”

皇后扬一扬脸，示意素练出去，搂住三公主正色道：“不管皇额娘给谁下了什么东西，对谁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皇额娘自己。这个宫里，要害咱们的人太多太多，皇额娘做什么都是为了自保。”她亲了亲三公主的脸，含了泪柔声道：“和敬，你的二哥已经死了。皇额娘没有儿子可以依靠，只有靠自己了。”

三公主大为触动，伸手替皇后擦去泪水，坚定道：“皇额娘，儿臣都明白的。二哥不在了，儿臣虽然是女儿，但也不会没用。儿臣一定会帮着皇额娘的。皇额娘不喜欢谁，儿臣就不喜欢谁。”

皇后脸上笑着，却忍不住心酸不已。

这一夜，想来有许多人都睡不安枕了。不过并不包括嬿婉，因为嬿婉明白皇上厌弃了慎嫔。怕是过了今夜，紫禁城就没有慎嫔这个小主了。按上辈子的走向，慎嫔很快会死在空无一人的冷宫里。想到这茬嬿婉睡得香甜，左右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梦里念叨着等自己晋了位分，要问问进忠图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上辈子一样。

娴妃醒来的时候便见眼下多了一圈乌青，少不得要拿些脂粉掩盖。惢心笑道：“主儿也不必遮，今儿各位小主一照面，可不都是这样的眼睛呢。”

娴妃取过铜黛对镜描眉：“我怕见到皇上时，皇上也是如此呢。” 正说话间，却见李玉进来，恭谨请了个安，道：“娴妃娘娘万福，皇上请您早膳后便往养心殿一趟。”

娴妃到养心殿时，却是小太监进忠引着她往殿后的耳房去了，道：“皇上正等着小主呢。”

娴妃推门入耳房，却见皇帝盘腿坐在榻上，神色沉肃。慎嫔换了一件暗沉沉的裙装跪伏在地下，头上的珠饰和身上的贵重首饰被剥了个干净，早已哭得满脸是泪，见娴妃进来，刚想露出厌恶神色，可看一眼皇上的脸色，忙又收敛了，只和她的是侍女新燕并肩跪在一块。

皇帝对慎嫔道：“昨日朕留着你的脸面，还许你在耳房住了一晚。如今只有朕和娴妃在，有什么话，尽可说了吧？”

娴妃瞥一眼一旁守着的李玉，道：“昨儿本宫吩咐备下的朱砂，她若不说实话，便一点一点要她吞下去。那些朱砂呢？”

李玉指了指耳放角落里的一大盆朱砂：“按娴妃娘娘的吩咐，都已经备下了。” 慎嫔自知不能再辩，只得道：“皇上恕罪，当年是奴婢冤枉了娴妃娘娘。”然后将三年前的事情通通揽到了自己身上。

皇上有些不耐烦：“这些朕都知道。”

娴妃缓缓道：“说与不说在你。反正你要把所有的事儿都揽下来，谁也拦不住。本来本宫可以留一条命给你，但是你非要认下谋害皇嗣株连九族的罪过，本宫也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