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
#……啊,我知道,这实在是一部俗得不能再俗的文,但是奈何今天阿毓肚子痛得抓不起键盘来呐QwQ#
#所以就先凑合着看看,不满意再说不满意的www#
“南都从事莫羞贫,对月题诗有几人。
明朝人事随日出,恍然一梦瑶台客。”
壹·糖桂花
对于这次回南京,他们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
其实说起来,自打去年他跟胖子把那个闷油瓶子领回来之后,就直接住在了这个似乎有着漫长雨季的小村子。
几个大男人住在一起,生活上的事情自然也是有些操持不过来,不过好在这小村子里的人都不错,到了农忙的适合也会帮着来割割稻谷什么的,让他们可以偷偷闲。
不过似乎一年过去,闷油瓶对他们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只是每天胖子嘻嘻哈哈打趣他们俩的时候,也不再皱眉了。
他觉得,似乎生活的一切都在慢慢回归正常。
就像在这个千年雨歇的小村子里,真的有那么两个不值得被世人所记得的人。
忽然就觉得这样也挺好。
中秋节前后,正是桂花飘香,河蟹肥美的时候,他们这里的稻田也是与螃蟹和鲫鱼混养的,到了这个时候,螃蟹让闷油瓶用他那发丘中郎将的手指,一个个的把螃蟹捉出来,不需要什么调料,手忙脚乱的丢进滚沸的锅子里,出锅的时候攘下一把花椒大料,蘸着醋和姜末,他们几个一顿可以吃好几只。
不过许是北方人素日很少吃到这么鲜的味道,前几天他和闷油瓶还能跟着吃几只,可是过几天这邪火给泄了,是多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倒是胖子,是越挫越勇,每天都带点小酒,一个人磕螃蟹。
叫某人扶着梯子,他有些颤巍巍的把新鲜的桂花从枝头一点点掐下来,那人的手是一如既往的稳,他其实也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愿意去陪着自己在这种地方蹉跎岁月。
把摘好的桂花洗净晒干,那些甜蜜的味道就此被牢牢地锁在花瓣间,叫那人取个晶莹透亮的玻璃罐儿出来,用白糖混上蜂蜜,准备工作,就算是做完了。
其实他算不上是什么心灵手巧的人,虽说头发是慢慢的续长了许多,可是那破风箱似得嗓子,喉咙上的伤痕,手臂上的疤痕,无一不昭示着,他绝非一个善茬。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曾经那个号称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不也一样,在这个小村子里,一层蜜糖,一层桂花,一层米糖,一层桂花,层层叠叠的放着那些陈年的往事。
等到桂花的深沉渗入到蜜糖的亮色,待到回忆渗透在现实的深处,又有谁会记得昔日里的苦涩呢?
桂花蜜是甜的,蘸着油淋鹅和梅子酱也是绝配,临了回南京见小花他们,他也不忘给他们捎上一瓶。
蜜色油亮的罐子里,或许沉淀着许多的岁月。
……
他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枪,虽然不太明白他们两口子为啥要在客房的卧室里放这个,不过大概也是为了玩意打起来可以痛快一点啥的。
瞧着闷油瓶进来,他也漫不经心的拉开保险,定定地瞄准了他。
他知道,只要自己手稍微一个用力,这个面前永远是一脸云淡风轻的人便再不会出现。
看着他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的容貌,他也有一瞬间的晃神,多像是,在七星鲁王宫那时候的自己啊……
物是人非事事休,反倒是个欲语泪先流。
他叹了口气,拉回保险,顺手把手枪丢到床上,闭着眼睛,对他说。
“小哥,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出去收拾地,胖子问我,说万一有一天我老得要死了,而你还年轻,我会怎么做。”
他顿了顿,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看着他,“我说,我会藏一把手枪在身后,然后跟你说'小哥,我这有一个惊喜,你先闭上眼睛'。”
“……不错的主意。”
“嘁……走啦,胖子他们锅都支上了,应该做好了,别叫他们等咱们去。”他站起身,推开门出去了。
窗外带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吹圆了月亮,吹香了桂花,吹进了一个没有心的人的心中。
这样,多好啊。
贰·鸳鸯火锅
他从来没有想象去改变他。
甚至到了现在,他都要一个清楚的认识——他张起灵随时可能会离开。
离开这里,离开他,到一个他无论怎么努力,也到不了的地方去。
去继续寻找他的宿命,去继续拼凑他的记忆。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多年了,多少次午夜梦醒,他早已经在心里知道他自己究竟执着于的,究竟是那个所谓的真相,还是一个闷闷的他。
两个人在一起,或许过得不是什么你爱我,我爱你,而是你习惯我,我适应你。
每个人都是这样。
看着沸腾着红油的火锅和另外半面清清亮亮的清汤,他笑了笑,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羊肉,“小哥,别发呆了,待会都叫这胖子吃光了。”
身边的小花和瞎子正在争执那个新拿下的盘口,账本究竟有没有问题,胖子和秀秀倒是只顾的吃得自己满嘴流油,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风儿的尾巴也带着淡淡的月饼香甜……
“好。”依旧是不紧不慢地一句回答。
他忽然有一瞬间的晃神,是啊,前年,自己的中秋节是怎么过的呢?是在死人堆品尝苦涩的费洛蒙,还是在众人的低语下做出一个又一个荒诞的梦?
一转眼,都已经两年了啊。
……
香辣那边火锅的底料是今天下午胖子一手调的,当时他们去材料市场买香料,看着闷油瓶和胖子一人一把花椒一把大料,大把大把的辣椒往里塞,本来觉得肯定是辣的没法下口,不过这样尝尝,舌头被麻痹的一瞬间,或许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的享受。
而清汤则是小花顺手扔了几块葱段和蒜瓣进去就算是草草了事了,实在是简易至极。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尝过了最辣的苦涩,才会明白最普通的蒜瓣和葱段,是最平淡确实最美好的滋味吧。
他抬眼,看着对面眉目顺朗的他,真是,会教人沉沦啊。
不过,或许就这样沉沦下去,也不错。
……
叁·五仁月饼
晚餐过后依旧是赏月节目,胖子和瞎子他们在,锄大D,在黑瞎子和闷油瓶好一通挤眉弄眼之后,某人才慢吞吞的的伸出手,悄无声息的帮着递牌。
这老千出的,愣是教胖子输得贴的满脸的白纸条。
他本来也无心这些事情,听黑瞎子一边利落的发牌,一边说当年在德国的柏林,他跟哑巴就是这么骗学杂费的,那帮外国佬一个个看出老千都跟看魔术似得。
他也只是耸耸肩,那些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裹,里面是几个黄澄澄的月饼。
都是老式的广式月饼,黄色的油光浸润着油彩,一个个都是足足半斤重的,也都是他和他亲手打的月饼。
蛋白色的白糖馅,黑黝黝的枣泥馅,还有带着花生瓣,瓜子仁的五仁馅,虽说没有那些什么巧克力,莲蓉蛋黄之类的新型月饼,上面的花纹也是借着隔壁大娘老式的模子打出来的,但是,那却是他最想要的味道。
本来觉得五仁馅不会好吃,但是在隔壁大娘的强烈建议下,他还是做了几个,不料倒是甚合了某些人的胃口,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半个下午,一个足足半斤重的五仁馅月饼就叫他吃下去了。
对此,面对来自胖子等人的强烈谴责,他表示,这个五仁馅月饼真的不是他教的……
……
几个人吵吵闹闹,他听见身后的他悄悄走过来,干脆转过头,大大方方的说,“小哥,这样太吵了,下次中秋,还是咱们仨过吧。”
“……好。”
明月依旧,故人千里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