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月

　　贰·解雨臣视角

　　……所以你觉得你真正没有想到的事情，绝不止一件。

　　比如说……在去四川的路上，遇到了小邪和他们家的那位黑面神还有胖子……

　　那可真的是很令你意外，因为自从战事结束之后，那两位号称24师不败神话的张副团和吴参谋根本就没跟着部队回去。

　　小邪的父母本就是杭州大学的校长，在战乱中也已经去世了，而他们家的那个黑面神似乎笨了就没有什么亲人。

　　这俩人一商量，干脆也就跟你和部队里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干脆就隐居去了。

　　用他们俩的话来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他和小哥可是没有那未筹的壮志，还不如就这么守着自己打下来的河山，种种田，喂喂小哥一直惦记的小黄鸡……

　　其实这么想想，你也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之前那些不远不近的电话也一直联系着……只是没想到，他们过得真的是十分的恣睢啊。

　　“……小花儿……”一路上，你其实早已经敏感的注意到似乎他有什么话隐忍着不肯说。

　　不过你也只是笑一笑便匆匆带过，有些事情，你们总归是有些默契的，他若是不愿意说，你又何必去仔细盘问呢？

　　四川属于巴蜀地区，到了晚上就更加重湿气，你看着匆匆行驶的车队和天边收进的最后一抹晚霞……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可惜，如今这风云变幻，你又该往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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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你远没有想到，这会来的这么快，当伙计匆匆赶过来迎面撞上递给你一张纸条的时候，你也吃了一惊。

　　——黑爷北京有难，望速归——

　　你牵牵嘴角，这个时候匆匆赶回去，怕是才会教人生疑的吧，况且黑瞎子能护着这小伙计来给自己通风报信，估计一时也死不透。

　　而且——你眸色也是一暗，黑瞎子送出这个警告，真的只是让自己去救他吗？你自己也是早年参与革命的，虽说没有入了仕途，可是你可着这四九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解家的解语花是梨园里的一把手？

　　你笑了笑，敛下去眸子里的情绪，递给了面前那人一块金条，扬声道——

　　“如今这地界里的所有盐，只要你拿的出来，我都按这个价儿收。”

　　然后转身离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建立新的秩序的前提，就是毁灭原先的所有秩序。

　　建立……从来都是在毁灭的寄出上的。

　　舍不出，哪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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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在吊脚楼的屋顶上，晃荡着脚，轻轻浅浅的呼吸着，看着头顶上明晃晃的月亮。

　　忽然，你觉得肩膀是一沉，一件暗色的外套披在你的身上。

　　“瞎子，这个时候你还不睡，等着爷收拾你……”伸手就是一个用力直奔那人的腰部。

　　本来这就是你们的相处模式，若是不带上几分斗气似得打架斗殴，好像总也不解气一样——就像今日，你就是个习惯，半开玩笑地也就伸出了手去。

　　回过头，却是被一只有着颀长双指的手制住了，再抬头，却是对上一双波澜无惊地暗沉眸子。

　　吴邪摆摆手，在你旁边坐了下来，“小哥儿，过来坐，刚刚小花也就是开玩笑的。”

　　“小邪……”你皱皱眉，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心事真的会被人窥探一样，就像是明明有种重重叠叠的戏装，却掩饰不住你所有的心事一样。

　　“……呐，小花，咱们等到这边的事情了了，咱们去把黑爷请出来吧。”他笑了笑，扬扬手里的纸条，你心下一惊，自己已经大意到连这种重要的物件都看不住了啊……

　　不过，你笑了起来，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是他发小，这是他们家的黑面神。

　　“……好啊。”你听见自己云淡风轻地说。

　　“嗯……我也想尝尝黑爷做的青椒炒肉了哈哈哈，当年咱们部队里缴获的那批物资里面他啥都不要，指名点姓地要那批青椒罐头，害得咱们白白错过了一大批的军需……当时我还跟小哥说呢，连着吃了半个月的青椒炒罐头肉，一闻着那个味道就想吐……”

　　“嗯。那个时候，还偷偷去开小灶。”你看着那向来冷心冷清的哑巴张随着自己家发小的话说下去，眉目间似乎也柔软了几分。

　　时间……真是会改变许多事情呢。

　　那么是不是戏文里英雄救美的老套情节也该换一换了呢？

　　你抬头看着明亮皎洁的月光，还真没有什么，是你解雨臣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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