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是谁的光晕

眼前红光一片，缓缓睁开眼，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我的小屋，空气里飞舞着白色的絮状物。拉开窗帘，窗户上还残留着雨水蜿蜒的痕迹。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这里还能照进太阳。

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坐回桌前。当看到立在镜子前的明信片时，我拿起化妆笔的手顿了顿。

“靠，干嘛呢，犹豫什么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继续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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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教室的时候，不过零星几人。但将目光投向那个角落时，他已经安静地坐好，眼神认真地看着书。王雨闭着眼，捂着耳朵，小声地背着什么。

我看见风吹过树梢，窗外湿漉漉的绿叶轻轻地摇晃，抖落无数的金光。

一切都好似带着光晕，像被框在摇晃的镜头之中。

有人说，青春就是这样带着光晕的。青春里的人，他或者她，也带着这样的光晕，头顶是满树韶光，柔和又模糊，让人几乎晕眩。

我的心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击了一下。

“宋言？这么早？”

被我一拍，王雨吓了一跳，望见是我，更吓了一跳，眼睛鼓得像铜铃。

她属于那种可爱甜美的长相，肤色很白，眼睛大而圆，只是在厚厚的镜框下看起来缩小不少，像小仓鼠的眼睛。

“不行啊？你姐要发奋学习了。”我白她一眼，一本正经地坐好，提起书包拿出课本。

“不是…”

王雨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瞪大了眼睛。我感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转头时他正歪着脑袋，我一愣，被他脸上的光晕晃了一下。

他浅浅笑了笑：“早上好。”

我反应了几秒，随即微微点头，眨了眨眼。

他又抿抿唇，弯了弯眼睛，低头看书去了。

我心猿意马地转过头时，恰巧碰上了王雨的笑眼。此时那对小仓鼠一样的眼睛里填满了揶揄和调侃之色。

“我去…靠。”

我心里暗骂一声，脸颊却不受限制地开始发红。

王雨忍笑的语气传了过来。

“滚啊…”

我拿书挡住了脸，却又忍俊不禁，躲在书后悄悄笑起来。

梁秋月来时，我敛住表情，有意躲避着她的视线。让我意外的是，她在课堂开头就正式向全班同学作出对我的道歉。

她解释了一下昨天那句话的用意，并表示希望同学们不要因此而随意揣测和贬损他人，更不要随意编造谣言。说到这里，杨子琴转身望向我们这里，眼神我说不清，又犹豫又厌恶。

我回头看了华晨宇一眼，他正看着讲台，见我回头望他，就径直寻找到我的眼睛，然后柔柔又紧紧地盯住。我的心脏陡然缩了一下。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像小狗的眼睛一样清澈和真诚，又像高原上夜晚时湖泊，漆黑且发亮，不知道有多少星星坠落其中。

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不是很重要。也不想再去纠结所谓公道与正义。

真相是散落成无数碎片的镜子，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看到的一小片是完整的真相。或许瞥见一隅以偏概全，或许借题发挥让真相走了样。

既然很多事情我都无法把握，那么，我只需要把握我能把握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