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过去了四年。这几年来殷有菀的变化极大,她开始梳耀眼的发式,戴奢华的珠冠钗环,加上她的姿色,有几分雍容华贵的模样。
殷有菀穿着红色的褙子,到了一家酒楼的厢房里。殷有菀命缓儿在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进。
李齊在厢房里喝着茶,殷有菀抢过茶盏,道:“李公子还有心思喝茶呢,外面的事情解决了?”
李齊见殷有菀这副模样,道:“四年不见,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殷有菀抚了抚发髻,道:“反正我已是嫁不出去,父亲又当作我不存在,我还在乎什么形象吗?”
李齊道:“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办法,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会尽快登上爵位的。”
“‘我会等你’这几个字我已经说得倦了。我们始终都在奔赴彼此,却没有结果。”
李齊被殷有菀这番话说愣了,他看着殷有菀。
殷有菀道:“公子就自己在这厢房里,吃茶看书吧。”
殷有菀回到家中,她现在全无当年那副要死要活的痴情模样,她知道自己和李齊没有结果,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火盆里的炭正燃烧着,殷有菀拿起那块帕子,丢进了火盆里。帕子随炭燃烧起来,殷有菀默默地看着。帕子上的女孩或是那丛木荷花都被烧尽了。
殷苓推门而入,见殷有菀将那块帕子烧了,道:“你与李齊,结束了?”
殷有菀点了点头。
殷苓道:“也是该放下了,四年了。你如今已有二十岁,可想过再嫁一事?”
殷有菀道:“我已无心嫁人。以前做梦都想嫁给李齊,嫁给王端实属被迫,后来和离了,我以为能嫁给他。结果却是这样的。我和他确实是相爱,却一直在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注定了有缘无分。”殷苓看着殷有菀,殷有菀轻笑一声:“我明白了,哥哥。”
殷有菀看着火盆,道:“我对他最后的念想,就如这盆火灰。从期望到失望,心如灰。”
殷苓叹了口气,离开了她的房间。
殷有菀见缓儿急急忙忙地跑来:“姑娘,不好了!林小娘...故了。”
殷有菀惊了,憯娅是把她照顾得这么大的人,算是她的半个母亲。她跑到憯娅榻边,憯娅已经没了呼吸,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殷有菀道:“小娘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会突然身亡?”
身旁的女使哭道:“小...小娘今日见了李公子,二人交谈一番后,小娘就一直忧郁,高烧不退,直至刚才,就......”
“为何不在她发高热时来报!?为何不请郎中!?”
“大公子半柱香前去了您屋里,难道,大公子没告诉您吗?”
殷有菀瘫坐在地上,眼里无神,她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去李府请李公子来。”
李齊到了,殷有菀守在憯娅榻边,她用低沉的声音,道:“你来了,你与小娘商量了什么?”
“她怎么了?”
“她死了。”
李齊惊了,忙作解释:“我今日来找她,只是说了关于你的事,我就稍稍威逼了她一下,想着可以让你......”
“够了!”
殷有菀喊了一声。
房间里瞬间变得安静,门外没有一个女使敢说话。殷有菀道:“我先是对你充满期望,再是失望,到现在,我已经被你弄得十分绝望。”
李齊道:“有菀,真的不是我......”
殷有菀恶狠狠地盯着李齊,从眼神中可以感受到,殷有菀恨他。李齊后退了几步后,转身离开了。
殷有菀握着憯娅冰凉的手,道:“小娘,你放心。我已经放下他了,他逼死了你,我也会逼死他重视的人。”
殷有菀走出了房间,对缓儿道:“此事上报给父亲,就说是小娘病逝,让他用上好的棺木,厚葬我小娘。”
缓儿去办了。
自林滤嬛病了之后,家里就一直是殷有菀管家。
殷有菀走向林滤嬛的卧房,经过庭院,院里的下人都要尊称她一声:“大姑娘。”
殷有菀走进卧房,道:“有菀给母亲请安,不知今日,母亲可好?”
林滤嬛躺在榻上,没有理会殷有菀。殷有菀道:“昔日,家中一切大小事宜都是交于母亲管的,如今母亲病了,此事本该交于嫂嫂杨氏。可是父亲破格让我来管,那么,这个家,就得听我的。”
林滤嬛道:“你...凭什么管家?你现在的模样,只会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
殷有菀抚了抚发髻,道:“把大娘子的嫁妆单和嫁妆拿来,我要一一核实。”
下人们把嫁妆一箱箱地抬了进来,殷有菀开始清点:“缠丝玛瑙盘,暗红苏绣织金锦被,玉牙梳,青玉枕,赤金云牙盆,八仙莲花白瓷碗......”
殷有菀看中了一只金镯,拿起来看了看,戴在手上,对一旁的下人道:“我戴这只金镯,好看吗?”
她穿的本就是红色的褙子,奢华的珠冠钗环,加上这只金镯,就更是华贵了。
下人们不敢反驳,道:“好看,大姑娘戴着就是好看。”
殷有菀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邪恶,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有些令人害怕。她又拿起一对红色玛瑙珠做的耳环,道:“那这对耳环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看的?”
下人们点了点头。此时的林滤嬛都快气吐血了,她道:“大姑娘,你这样随意地拿,真的没事吗?”
“这整个家的支出收入都要上报到我这儿,不就是一对耳环和一只金镯吗?”她顺手拿起一锭金子,对一旁的下人道:“赏你了。”
下人激动地跪下来感谢。
殷有菀对林滤嬛笑着,林滤嬛气得晕了。下人们十分惶恐,殷有菀挥了挥手,示意此事不大。下人们把嫁妆抬回了仓库,殷有菀用银两将那几个下人的嘴封得严严实实。
殷有菀打听了很多关于李齊的事情,知道了李齊的祖母杨燕婉,便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