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岂敢误佳人

　　杨慇帮殷有菀做了一大桌的菜，许芮鸳假似高兴，道：“真没想到啊，有菀和慇儿都这么会做菜。”

　　王端坐在桌旁，眼神都留在杨慇身上了。许芮鸳很是生气，王如琛竟然让殷苓夫妻二人留下用午膳。

　　殷苓很是疼爱杨慇，自己没吃几口，尽是夹给了杨慇。

　　用完午膳，殷苓带着杨慇回府了 。许芮鸳走到殷有菀身后，道：“菜也做了，饭也吃了。这碗，要洗了吧？”

　　殷有菀放下筷子，索性不理会许芮鸳。许芮鸳生气了，道：“连这点小事都不会做吗？要你有何用？”

　　许芮鸳见殷有菀无动于衷，拉着她的手，将她拖去厨房。厨房里有一个小杂间，许芮鸳让人将碗盘和水都搬进去，将殷有菀锁在里面。

　　殷有菀拍打着门，吼道：“姓许的 ！放我出去！”

　　许芮鸳站在门外，道：“你呐，还是乖乖把碗盘给洗了，今后这种事情，都交给你来做。”

　　殷有菀听了，跪坐在地上。她妥协了：“是不是我洗完这些碗，你就放我出去？”

　　许芮鸳道：“那可不一定，以后需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就暂时住在里面吧。”

　　殷有菀坐在地上，眼里失了神。大约过了一会儿，殷有菀缓缓从袖子里拿出那块帕子，又仔仔细细瞧了几遍，咬咬牙，将那些碗盘都洗了。

　　傍晚，许芮鸳叫人将碗盘拿出来，一一检查，随后又丢进来一大盆衣物，道：“可得给我洗干净了。”

　　殷有菀帮他们洗完后，许芮鸳又叫人送来了木头，竟叫她劈柴？

　　殷有菀在此时特别想念李齊。她还是乖乖照做了。许芮鸳再次来的时候，殷有菀全身无力，她跪在许芮鸳面前，道：“能不能让我喝口水。”

　　许芮鸳踹开了她，道：“还喝什么水？”

　　殷有菀撑不住了，晕了过去。许芮鸳见殷有菀晕过去了，对女使道：“快！请郎中！她要是死了，激怒殷苓，可如何是好！”

　　郎中来瞧了之后，殷有菀在屋中休息。已经入冬了，她一直碰冷水，手上长满了冻疮。

　　她的手颤抖着，缓儿突然来报：“娘子，外面的人都传疯了，说李公子写情诗给您。‘含烟灼灼望中花，豆蔻钗头鬓影斜。顾盼悠然书画趣，莞尔一笑胜星华’这是李公子给您的诗啊！”

　　殷有菀站起身来，道：“去找王端，我要跟他商议此事。”

　　缓儿将王端找了来，殷有菀道：“我们可以现在就和离吗？”

　　王端道：“也不是不行。”

　　二人很迅速地和离了，殷有菀急急忙忙跑回殷府，告知了殷锡。殷锡大怒：“你才嫁入王家不过一日！就和离了！如此不孝。”

　　林滤嬛道：“官人，依奴家看，应是王家不仁。您瞧，有菀手上长了这么多冻疮，定是王家待她不好。既然王家不仁，我们又为何要跟他们讲义气。”

　　殷锡道：“毁了我的计划，嘶......”

　　殷有菀抬头看着殷锡，道：“既然女儿已经成了一枚废棋，那么请父亲，当作女儿不存在便是。”

　　殷有菀回到房间，见憯娅照料着缓儿，她惊道：“缓儿怎么了？”

　　憯娅低声道：“东家惩罚了她。说是缓儿没能劝住你，你和王端和离了，便是她的错。”

　　殷有菀道：“是我的错。怪我，连缓儿都跟着我受罪。”

　　第二日，殷有菀跟着殷苓出了府，去找李齊。殷有菀拉着李齊的手，道：“我现在已经和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李齊抽回了手，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我是庶子。如今我母亲与父亲十分恩爱，日后再有所出，我怕我给不了你名分。”

　　殷有菀道：“其实我不在乎的，若是我们能生在城外，或是生在平民人家，就不会有这么多宅院内的斗争。也不会为了名分或是利益，而不能在一起。”

　　李齊叹了口气：“既然离开了那个让你受苦的地方，只能希望，你还能嫁个好人家。”

　　李齊走了回去。殷有菀有些愣了，她站在原地，看着李齊离开。外面刮着大风，吹散了殷有菀几缕头发。殷有菀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本就有些悲伤，此时还下了雪。

　　李齊回到府上，将那只殷有菀绣给他的平安符装在木盒里，木盒里夹着一张纸。送去殷府给了殷有菀。

　　殷有菀打开纸，上面赫然写道：两袖清风，岂敢误佳人？

　　殷有菀有些悲愤，她将平安符狠狠地扔向窗外。憯娅见了，知道她心里不舒服，道：“其实李公子没错，他还未继承爵位，岂敢休妻再娶呢？二是因为徐家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小，娶了徐家姑娘，也可保他。”

　　殷有菀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殷愫如今九岁多了，开始接触外界。她在院内玩耍，身旁的女使给她撑伞挡雪。殷愫见到一名男子，手里握着剑，站在墙角那。

　　殷愫想过去看看，她知道如果让女使一道跟去，想必就会引发一场“抓刺客”。所以，她将身旁的女使通通支开。

　　“你是何人？”

　　那男子看向她，道：“小不点，你又是何人？”

　　殷愫挺直了腰板，道：“我可是殷锡二女，殷愫。”

　　那男子丝毫没有露出恐惧之色，还抱拳道：“萧瞞。”

　　殷愫觉得他无趣，便走了。墙角旁栽了几棵树，所以那儿还算是隐秘。殷愫又回头对他道：“既然我们相报了名字，日后就是朋友。”

　　萧瞞看上去应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却持剑混江湖。殷愫离开时，树枝挂住了她一支珠花。萧瞞拿起来看了看，轻笑一声。

　　就这样，二人相见了足足七日。殷愫从厨房里偷偷拿来了几块糕饼，对萧瞞道：“这是我嫂嫂的厨艺，你快尝尝！”

　　萧瞞拿起一块，尝了一小口，道：“你嫂嫂可是杨家嫡长女杨慇？”

　　殷愫点了点头，道：“你们混江湖的，怎么会知道这些？混江湖是不是特别轻松自在？我也想跟你一起。”

　　萧瞞观察着殷愫的脸色，他放下糕饼，道：“不可，你一介女子，跟我混了江湖，还有谁愿意娶你？”

　　殷愫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也是，我一介女子。又是嫡女，日后定是会像长姐那样，为利益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