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身孕

　　两日，和鸾体内夹竹桃毒性发作，身亡了。

　　蒌楚瞒过真相，在用早膳时对李觏道：“钟小娘这两日没怎么注意吃食，吃了相克之物，中毒身亡了。”

　　李觏停止了咀嚼，他道：“那就把齊儿，一直放在你阁中扶养，族谱中，就写归于已故钟大娘子膝下，是嫡长子。”

　　蒌楚有些不大服气，但也只能默默认了，她道：“是，都按官人说的来安排。”

　　早膳时，杨白滺见邹虞没怎么动筷子，他询问道：“虞儿，你怎的不吃？没胃口吗？今日早膳，有你最爱吃的莲叶羹……”

　　杨白滺见邹虞不说话，立刻让人去找了郎中来瞧。

　　邹虞见杨白滺又走进了屋中，她道：“官人。”

　　杨白滺把脸凑了过来：“嗯？”

　　邹虞低着头，道：“奴家想吃一些辣菜。”

　　杨白滺道：“这好办啊，我一会儿让他们去找几个巴蜀的厨子。午膳时，给你做几道辣菜。”

　　郎中到了，他为邹虞把完脉后，道：“恭喜杨大人，大娘子这是有了身孕。”

　　杨白滺喜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不妨到前厅坐坐吧？”

　　郎中挥了挥手，道：“不了，老夫那还有很多病人正等着。”

　　杨白滺点了点头，把那郎中一直送到了府门口。

　　杨白滺又回到屋中，问道：“虞儿，你为何想吃些辣菜？”

　　邹虞摇了摇头，道：“奴家也不知是怎的，就是……挺想吃的。”

　　“芣莒，你可知？”

　　芣莒道：“奴不敢乱猜，但是奴听闻坊间流传……酸儿辣女。”

　　杨白滺挑眉，笑道：“那我，岂不是…要有女儿了？”

　　邹虞用袖子遮住了嘴，低头轻笑着。

　　荀葑莳听到了消息，快车赶到杨府。

　　“虞儿！虞儿！”荀葑莳提着裙子，跨进杨府大门。

　　邹虞听到声音，赶到大门那，刚要上前去扶荀葑莳，荀葑莳制止了她，她道：“等等！你站那别动！你身孕不满三月，要小心一些。我走过去。”

　　邹虞一脸担忧，道：“那葑莳你也慢些，那儿台阶高，你走慢些。”

　　荀葑莳走过了台阶，二人手拉着手，都笑着。

　　“真是巧啦，你也有了身孕。”荀葑莳笑着，又道：“真为你高兴。”

　　芣莒走了过来，道：“大娘子，荀大娘子。东家请来了巴蜀的厨子，饭菜已经做好，等您去尝。”

　　荀葑莳疑惑得很，道：“虞儿，这巴蜀的厨子煮的菜极辣，你能吃吗？”

　　邹虞点了点头，道：“我年幼时和婆婆去过巴蜀玩儿，那时候吃，都辣哭了。不知近日怎的，就是想吃…”邹虞凑到荀葑莳耳边轻语。

　　荀葑莳听后，笑出声，道：“酸儿辣女？好啊，那我们便一起去尝尝巴蜀的菜。”

　　李觏在书房中写字，教李齊识读，蒌楚则在一旁研墨。蘋湘走了进来，道：“东家，大娘子。新传来的消息，杨府邹大娘子……有身孕了。”

　　李觏手中的毛笔掉了，墨汁留在了衣摆上。蒌楚起身对蘋湘道：“快去！给官人拿一件干净衣裳来！”

　　蘋湘急急忙忙跑去拿。

　　蒌楚将李齊交到女使手上，命女使：“你们带着齊儿出去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蒌楚安排完后，道：“官人还没有放下五年前的那一段情吗？人家嫁过去做了侯爵大娘子，做了诰命夫人，怎会记得官人？”

　　李觏怒斥道：“够了！我和她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蒌楚跪了下来，道：“奴家有罪，刚刚一时说错了话，奴家任凭官人责罚。”

　　李觏见她跪着，道：“罢了，你做这大娘子不满一个月，但是稳重，就不罚你了。”

　　蒌楚站起身，蘋湘已经拿了衣服进门，李觏从她手里夺过衣服，走出去了。

　　蘋湘见李觏怒气冲天，不敢凑上去火上浇油。她走到蒌楚身边，道：“大娘子，您又何必在东家面前提起他五年前的那段情呢？这不是在激他吗？”

　　蘋湘看蒌楚也气得不行，拍了拍她的背，道：“大娘子莫气坏了身子，日后不提起便是了。”

　　蒌楚道：“我做他的续弦大娘子，入不了族谱就算了，出门被其她大娘子瞧不起，我也忍了。如今，连他都不给我好脸色看。”

　　蘋湘道：“大娘子莫气了，再过三个月，便是东家的诞辰，到时候，您再让他好好瞧瞧您。”

　　荀葑莳用帕子擦了擦嘴，咳了几声，她挥挥手，道：“我不行了，虞儿，你太能吃辣了。”

　　憯娅上前轻轻拍了拍荀葑莳的背，问道：“大娘子，可需奴去取些清水来漱漱口？”

　　“去吧。”荀葑莳的嗓子有些沙哑了。

　　邹虞从她手里拿下筷子，对荀葑莳道：“你别吃了，别辣哭了。”

　　荀葑莳呛了几声，道：“虞儿，你等会教教我桂花糖蒸栗粉糕的做法吧，我家官人爱吃。”

　　“好好好。”邹虞把憯娅手中的茶盏递到荀葑莳面前，又道：“快喝口水，解解辣。”

　　戌时，殷府中。

　　荀葑莳坐在桌旁，对憯娅道：“你叫府上的小厮去找找官人，看看他在哪儿。”

　　憯娅走出屋中，轻轻地关上了门。

　　荀葑莳看着桌上一碟自己下午跟邹虞学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眼神中有些失落。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憯娅急忙跑到屋里，道：“大娘子！大娘子！”

　　荀葑莳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马厩里的人，东家今日驾马和几位官员出了城，刚回来报的小厮去城门那打听过了，东家还没回来。”憯娅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一边回答一边注意着荀葑莳的表情。

　　荀葑莳一下子没站稳，憯娅吓得急忙上前去扶，道：“大娘子要小心些啊，您怀有身孕八月有余，千万当心！”

　　荀葑莳紧紧抓着憯娅的手臂，道：“把府上所有的小厮，全部都叫出去找官人。从，从后院的竹林那儿走，可以绕山路，直通城外，快去啊！现在外面乱得很，四处都有贼寇，若是官人有了什么问题……嘶…”

　　“大娘子！”憯娅见荀葑莳神色不大对劲，又道：“大娘子，您先去榻上歇着，奴去找郎中！”

　　憯娅将荀葑莳扶到榻上，又跑了出去，她对所有的小厮道：“你们从后院的那片竹林，走山路，直通城外，去找东家！”

　　憯娅安排完小厮，就急忙朝杨府跑去。杨府的大门已经锁上了，她跪在门口喊道：“奴是殷府荀大娘子贴身女使林憯娅！奴想见邹大娘子！”

　　邹虞听到这声音，去给憯娅开门。大门一开，憯娅急急忙忙道：“邹大娘子！我们家大娘子恐怕要生了！她现在情况很危险！”

　　邹虞听了，对一旁的杨白滺道：“官人，你先驾马，去把郎中请来，不论花多少银两，都务必要把郎中和稳婆带到！”

　　杨白滺点了点头，道：“你也小心些。芣莒，你小心些伺候虞儿。”

　　芣莒：“是，奴谨记。”

　　杨白滺驾着马，去找郎中了。邹虞道：“憯娅，你赶紧带我去殷府，我先去安抚葑莳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