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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

珍珠藏深海

出了酒楼大门,枝玉边走边问道:“你一直在楼下,可否看到一个年纪不大长相清丽穿着橙色衣衫的女子下楼来?”

“有,”司风凉指着左边的街道,“和一个男子往那边去了。”

枝玉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问道:“司风凉,你急着回去么?”

司风凉:“可以不急。”

枝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这人倒是识趣,不会多问一句。

他们沿街找了一会儿,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下来,枝玉看着牌匾上硕大的“聂府”二字,怒火中烧。

她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而是带着司风凉来到一处院墙下。她正要跃上围墙,司风凉却一把揽过她的腰,足尖点地纵身一跃,就轻松进到院子里。

落地后,枝玉赞许地向他投去目光。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依靠遮挡物往院内走去。

路过一间房外,里面隐隐传来了争吵声,他们停下了脚步,枝玉蹑手蹑脚地靠近,竖起耳朵贴在门窗上,里面争吵越来越激烈,她的眼中的怒火也越来越旺盛。

“聂长空,你胆肥了啊,白日里也敢出来!不是说好了黑夜是你,白日是我吗!”

“哼,我想,从今以后就没有必要分什么白天黑夜了。”

“你要干什么?!你别忘了有我才有的你,你……你别过来……你走开!”

“你问我要干什么?我厌恶你许久了,早就忍受不了你的傻头傻脑了!一年前跑去丛竹面前耀武扬威,就快要被打死了,要不是聂有云出现,我还不得陪着你死在你的无脑下!现在还来问我干什么……”

“咳……你……唔……放,放……”

“砰”地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是撞倒了什么,房里的人起了肢体冲突,从对话来看就是聂涛涛和聂长空,不过,枝玉觉得怪怪的。她并没有马上冲进去,而是静观其变,想看看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没过多久,里面的声音就停止了,枝玉也在这时快速一脚踢上门扉,随着“哐当”一声,房内一地狼藉的景象展现在她面前。

她惊诧地看着房里头发散乱,眼神有些涣散的人,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聂长空还是聂涛涛,因为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她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了出来。

司风凉这时才走了进来,对这一场景也有些惊疑,明明听着是两个人在争执不休,为何只见一人?

“聂长空?”枝玉试探道。

“啊,挺好,终于能听到白日里有人唤我的名字了……”

聂长空喃喃道,没有看向枝玉,而是不停地打量他自己的身上。

枝玉看了司风凉一眼,从袖子里拿出那把檀木扇并拆解下一根扇骨,缓慢地走近聂长空,将削尖的扇骨尾部抵在他喉结下,如此动作,六神无主的聂长空立刻停止了察看身上的衣物,抬眼看向枝玉。

“枝玉,原来是你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唔……”

聂长空说着闷哼一声,布满淤痕的脖子上随着扇骨的刺入流出鲜红液体,枝玉还未使出全力。

她冷笑起来,“我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呢……”

聂长空狡猾一笑,而后快速地一掌打在她的肩上,毫无征兆下,枝玉受力向后退了几步,没等反应过来,司风凉上前一脚把聂长空踹到床榻边。

躺倒在地的聂长空像是不知痛一般大笑了起来,一只手撑在床头,“枝玉啊,想不到还学会找帮手了……”

他话音刚落地,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司风凉蓦地反应过来牵起枝玉的手就要离开,枝玉心有不甘,抬脚走之前,恨恨的把手中染血的扇骨狠狠掷向聂长空,原是照着他的眼睛扔去的却只是插中了手臂。

他们选择了最近的院墙翻出去,可是脚刚着地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拨追兵拦住了去路,个个手上都拿有利剑向他们发起围攻。枝玉看着手中将要拿来当做武器的扇子,不免心疼起来。

正在她悲春伤秋之际,司风凉把她掩在身后,举手折了一根从院子里延展出来的苦楝树枝,二话不说就上去与拿着利刃的追兵开打。

打斗中,楝树淡紫色的花洋洋洒洒坠落在地,不得不说司风凉还真的有两下子,以一根木枝对抗十几人,依然游刃有余,英姿飒爽的姿态枝玉差点看入迷,好在分得清局势,忙拆下扇骨凭借着几招花拳绣腿解决了几个人。

打趴了一大半的人,就在枝玉以为胜券在握之后,司风凉的腹部竟然被割了一刀,枝玉赶忙分身去扶住他,顾不上多言,她抽出他手里残破的枝条一个狠扫在不怕死妄想进攻的人脸上,这些追兵也已是力气不支,不敢再上前。

枝玉扶着他后退了几步,忽然一阵浓烟起,司风凉开口道:“快走!”

借着烟雾的掩护,两人顺利的逃出,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待司风凉在车厢里坐好,她便在外赶车。

一路狂奔在回山庄的路上,枝玉心中焦急,蓦然想起前方的岔路口边上好像有一汪清泉,等经过的时候她停下了马车。

“吁——”

她跳下马车,掀起帘子,对正在闭目的司风凉说:“先下来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没有意见,捂着伤口,拧紧眉头缓缓挪下车。来到泉水边上,他松开了手,枝玉这会儿才发觉他伤得很深,伤口还在流血不止。

“你早放烟雾不就好了吗……”枝玉嘟囔了一句,她根本就没想过司风凉会输。

“你呢?我在等你放的,门主不是交代过每个人的身上都必须带有逃命的用具吗?”

司风凉双唇失色,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很明显的疼痛难忍,可说道起来还能掷地有声。

“我……”枝玉正为他擦洗伤口的手一顿,眼神闪躲起来,“我……我忘带了。”

“怕是暗袖里藏的都是瓜子没地装别的东西了吧……”

司风凉弯起嘴角。

“……”这都能被发现,枝玉顿口无言,讪讪地笑了笑。

她未征得同意,便撕下司风凉的衣摆替他包扎起伤口。

“我是伤患,为何不撕你的?”司风凉语气上虽有不悦却未阻止她的举动。

枝玉用布条裹紧伤口,打结时稍稍加重了力道,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女子,不能撕。”

“你有女子的样子?”

“身不由己,走了。”枝玉站起身,拂去衣上的水珠,语气淡漠。

两人回到山庄后便分开了,枝玉拿着从兵器坊带回的盒子回到了房里,司风凉说是唐无赠与她的。

她坐在桌前,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把匕首,刀鞘呈金色,中间还镶有一颗蓝晶石,她拔出来看了一下,是一把双面刃,刀刃上还刻有“山河容糖”四字。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匕首,想不通唐无是何用意,又或是每个人都有?

看这天色尚早,她思来想去决定还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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