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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萧瑟 妖与僧】76.设宴饯行

少年歌行之妖与僧

76.设宴饯行

日出时分,浓厚的云幔遮蔽天穹,雨雪欲来。

小镇还很冷清,石板路上,行人稀疏,几个摊贩在路旁贩卖早点,无人光顾。

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驶过,滚轮声令呆坐的小贩立刻打起精神。他吆喝了几句,推销自己的肉卷:「新鲜的瑰鱼香蜇卷,鲜甜可口,一份只要两个铜板!客官来尝尝呗!」

听到叫卖声,车厢里的雷无桀好奇地探出脑袋,瞅见沾满香料粉的肉卷一碟碟摆放在桌上,卖相诱人,看着看着就觉饿了。

今早走得匆忙,还没备好干粮,他问身旁的唐莲和萧瑟:「那个鱼什么卷好吃吗?我们去买一份路上吃?」

曾尝过一次的萧瑟说:「是瑰鱼香蜇卷。香蜇是当地人常吃的一种水产,爽滑鲜香,口感不错,而瑰鱼肉腥味很浓重,香料再多也压不住。你若吃不惯鱼腥味,还是少买吧。」

唐莲道:「不必买了,今早小魔王的侍卫说已为我们备了粮,人在镇外的红棠客栈等候。」

小镇外,马路两旁的红棠树挂满了红艳艳的果子,白雪压在枝头上,与棠果红白交映,秀丽怡人。红棠林间,有一家并不显眼的客栈,破旧的招牌上刻着「红棠客栈」几个大字。客栈门前的雪扫得干干净净,马车停下之时,身材丰腴的店掌柜亲自出门相迎,他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活像只肥鸭。

「三位公子里边请!早餐已经安排好了!」掌柜圆盘似的脸上堆满笑,看起来很亲切。

萧瑟本打算取了干粮就继续行程,不想在此耽搁,可雷无桀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店里的早餐奔去,他和唐莲也只好下车进店了。

掌柜将他们领入二楼的雅室,里边有一人坐在窗边喝茶。他穿着一身红黑色牧民装,肥大的棉袍略显臃肿,还刻意在脸上帖了络腮胡子,遮挡了半张脸。

萧瑟仍一眼认出此人是无心。「你怎么来了?」他问得平静,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你们说走就走,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不辞而别可还行?」无心深夜才收到消息,觉也没睡,仓促地装扮了一番,便匆匆赶来送行。

「不算不辞而别,我给你留了信的。」萧瑟辩驳道。

「我看了。」无心从怀里掏出信封,展开道,「『日月天与共,山水有相逢。』你这是留书出走?」

「随你怎么说吧。」萧瑟懒得争辩。

沉默了一会,见三人呆立在门口不动,无心起身招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坐下来开餐啦!」桌上摆放着两个小火炉,炉上架着一口铜锅,锅里的汤水沸腾冒烟,香气四溢。炉边摆放着各种洗净的蔬菜、鲜肉、蘸酱,一大盆面饼,鸡蛋,还有瑰鱼香蜇卷。地上还置放着了几坛酒。

三人落座,雷无桀盯着无心好奇地问:「你怎打扮成这副怪模样?差点认不出来了。」

「认不出来就对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想让人知晓,便稍微作了伪装。」无心撕下粘贴在脸上的大胡子,又褪去厚实的棉袍,笑了笑说,「本想正式为你们设宴,可我近日政务繁忙,未能款待,而你们又急于离开。今日这一桌酒菜备得潦草,还请赏脸。」

三人看着一桌未经烹制的食材,心中暗道:从未见过如此随便的宴请!

见他们兴趣乏乏的模样,无心略显尴尬,「我们魔族人茹毛饮血,不擅烹饪。而你们妖族不爱吃生鲜,这火炉汤锅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他取了一碟肉片倒进清汤里,烫熟,捞出,蘸了酱汁,夹到碗里递给雷无桀,说,「像这样涮一涮就能吃了,来尝尝?」接着,他又将一碟土豆片和蘑菇片倒入另一汤锅。

此宴虽简,却也诚意盈盈。雷无桀毫不客气地接过碗,吃了一口,十分满意地赞道,「好好吃!这吃法真不错!和那些卖弄风雅的宴饮完全不一样,朴实无华,吃来别有一番趣味。」他又在汤锅里捞了满满一碗肉,吃得津津有味。

「确实不错,边煮边吃,菜还不会凉,寒冷天气享用最合适了。」唐莲附和道。

「以前在寒水寺时,我与老和尚也常在冬日里边烧边吃,这吃法是他教我的。」无心怀想着,烁亮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话说,你能和我们一起吃肉了,真好!」雷无桀记得以前无心因体质缘故而不敢吃肉,怕沾染荤腥致使魔形失控。

「毕竟转职当魔王了,过不了从前清斋静修的日子。」无心自嘲道。回到天外天之后,他服用了许多调养魔体的丹药,也修炼了魔族的武功,早已能自由化形。

窗外寒风呼呼,室内暖意融融。

萧瑟默默端起碗筷,专注地进食。坐在其右侧的无心拿起手边一份瑰鱼香蜇卷,瑰鱼片自己吃了,剩下一团香蛰给萧瑟递去,说,「这个你吃。」他爱吃瑰鱼,而萧瑟则喜欢香蛰。

有旁人在,萧瑟没好意思直接张嘴咬,于是拿碗接住,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紧接着,无心又剥了个熟鸡蛋,蛋白全放到萧瑟碗里,蛋黄自己吃。熟透的蛋黄口感略差,萧瑟嫌干硬梗喉,不爱吃。

锅中白浪翻腾,萧瑟拿漏勺给无心乘了一大碗土豆和蘑菇,又仔细把伪装成土豆的生姜和伪装成蘑菇的肉蔻挑拣出来。

看着他们碗筷有来有往,雷无桀默默将嘴里一块辛辣的生姜咽下,欣羡道:「你俩挑食也如此融洽,真乃天作之合。」

他出言向来憨直爽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动听,令无心欣然一笑。瞅着惯于拘礼的萧瑟权当没听见似地埋头吃肉,无心故作悄然地用低得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对雷无桀说:「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大实话,他会害羞的。」

萧瑟一个似怒非怒的眼神甩过去,嗔道:「瞎说什么呢?你们还不赶紧吃!」

不知不觉已过了小半个时辰,唐莲吃完碗里最后一块土豆,端正坐姿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这就饱了?」无心以为自己招待不周,急忙道,「别客气,想吃什么可以再添。」

唐莲欢笑说,「我们吃的是酒菜肉粮,饱食餍足。而你们吃的却是柔情蜜意,自不知足。」他起身捧起一大盆肉干和烙饼,说,「这些烙饼和肉干我带到马车上了,你们继续!」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我也吃够了,这几坛酒我们路上喝!你们慢吃,别着急哈!」雷无桀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把地上的酒提了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此时,桌面只剩一堆空盘子,筵席散去的冷清之感涌上心头,无心心中不舍,叹道:「他们怎吃得那么快?」

转眼见萧瑟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说:「我也该走了,还要赶路。」

窗外天色阴沉,小雪飘扬。无心扯住他的袖口,柔声道:「今天天气不好,不宜出行,改日再走好不?」

没有半分犹豫,萧瑟摇头说:「我想尽早离开。师父在前方乡镇等我。」

「我知道。」无心紧握住萧瑟的手说,「姬堂主昨日出城去处理事务,没与你们同行。他若在,我也没机会像这样靠近你。」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萧瑟甩了甩手欲挣开,而他却愈加紧扣不放。他顺手一拽,把萧瑟搂入怀里。此时此刻,他化身为深不见底的泥潭,将萧瑟包裹其中,永不放开。

「别这样,万一被人瞧见可不好。」萧瑟抗议道。

「这家店我买下了,而且外面有侍卫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无心咬着他耳朵说。

「可我们终究要踏出这家客栈。」萧瑟平静道。

「那就趁现在好好聚一聚。你不在身边,我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就像缺了一缕魂魄,心里空虚至极,做什么也无法填补,太难受了。」无心低声倾诉相思之苦。他每天做很多事,见很多人,将自己沉浸在政务之中,废寝忘食,不知疲倦,扮演一个无情的工具魔王。见到萧瑟,他又变回了有血有肉。会笑会闹的少年魔王。

「你只是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萧瑟克制着复杂情绪,强行装作冷静的局外人。

「你这话说得毫不体贴,怎跟雷无桀附体似的?」无心不悦道,「你敢不敢露出妖形重说一遍?」

「我不。」狐耳和狐尾藏不了情绪,萧瑟不乐意显露,「你别闹了,大白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堂堂魔王,怎就没点正经?」他试图挣开拥抱,宛如一只溺入糖浆里的蚂蚁,一边品尝无可抗拒的甘甜,一边想逃离令人窒息的束缚。

「要正经作甚?这屋里也没旁人,你要我正经给谁看呢?」无心一手按压着他的尾椎骨处的龟尾穴,硬是把他的狐尾引弄出来。

然而萧瑟又慌忙将狐尾收缩回去,不给碰。「住手,你别惹我动怒!」他伸出尖利的狐爪掐着无心的手腕威胁道。

寻思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无心耐着性子,生怕激怒了他,无奈地松开了手,在他额间温柔地亲了一口,以示安抚,接着温声询问道:

「你狐毛还能变黑色吗?」

萧瑟也嫌自己狐毛颜色太惹眼,容易暴露身份,可惜手边没有染改毛色的术法所需的药草,他摇头说:「需要黝蒲和墨灵石。墨灵石倒是好找,而黝蒲生长于南诀昀山,并不常见,其根可入药,数十年前因过度采伐而近乎绝迹,如今不易寻得。」

无心微笑说:「别担心,在魔域万花黑市里,再稀有的药材也能找到。我会替你找到的。」

见他如此自信,萧瑟眸光一亮,勾唇浅笑。

无心又问:「去过魍魉城之后,你是打算回北离还是留在魔域?」

略加思索,萧瑟未敢草率下决定,只答:「旅途凶险,前途未卜,届时再看情况。」

无心蹙了蹙眉,对此回答并不满意,又再追问:「以后你留在魔域好不好?不喜欢天外天,可以去附近的帝江城,那里气候较为温暖,山明水秀,而且有许多妖族人聚居,风土与你们北离相近。你可以隐姓埋名,在那边平静度日。我也不去打扰你,只与你书信往来,或者寻机与你私下约见,你意下如何?」

萧瑟摇头道:「现在谈这些似乎言之过早了。数日前,我身上的术法意外失效,狐毛变回白色,身份已然暴露。日后是否会遇上麻烦事还是未知之数,我无法给你承诺。」

无心轻叹一声,说:「那日,我让华锦和雷无桀唐莲将你送去药庐,途中你们所遇见的歹徒并非同一伙人。有一批是北离暗探,他们似乎无意取你性命,只是想带你回北离;而另一批则是职业杀手,我的侍卫队替你们拦下了。目前还未查明那些杀手受雇于何人,只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萧楚河』,而非『萧瑟』。魔域之人没理由暗杀『萧楚河』,我觉得很可能是你北离的仇家所为。」

仇家?萧瑟垂眸沉思,良久无话。

见他沉默不言,无心好奇地问道:「你以前都得罪过谁?能让人跨境买凶,如此穷追不舍,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萧瑟立马否认:「以前我人缘可好了,哪会结下什么深沉大恨。」

无心不以为然:「这可不好说。从前你高高在上,众星拱月,人缘好可能是假象。即便你一时言行不慎惹恼了人,也没谁敢跟你翻脸。你骄纵霸道,也许是不经意间得罪过小人,而你自己记不清。」

此言不虚,而萧瑟却介怀道,「在你眼中,我是骄纵霸道之人?」说这话时,他神色不悦,眸光凉凉的。

无心笑了,「那当然,若你不嚣张霸道,又怎能入我眼?对我千依百顺的,我还看不上呢!」回想初识之时,萧瑟还是一只兽形未蜕的童妖,性情高傲骄横,碰都不给碰,那时无心就萌生了妄念,欲将萧瑟驯化成一只温顺可人的小狐狸,可惜相处没几日就分开了;后来去了天启城,他得知萧瑟竟是北离皇子,心下恋慕,却不敢高攀,只敢借以戏言的口吻表露真情;再后来,二人萍水镇偶遇,萧瑟换了身份,他便决定纠缠其一生,不离不弃,至死方休。「我喜欢你安安分分留在我怀里的样子。」他站在萧瑟背后,双手不松不紧地将其环住,露出尖长的獠牙轻轻撕咬其脖子,温吞地餐享秀色,享受征服的快意。

柔情难却,萧瑟欲拒还迎,情不自禁地现出了妖形,绒软的狐耳蹭上无心的脸颊,在他耳鬓间厮磨了一番,突然一个转身,反客为主地扑到他身上,琥珀色的狐瞳脉脉含情,唇角微翘,流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心道:我也喜欢看你被我按倒的样子。转念一想,又敛起笑容,拘礼地推开无心,嗔怪道:「你这人真讨厌!再敢靠近我,信不信我挠花你的脸?」

无心不怒反笑:「你狐尾忘收了,摇得那么欢,还假装生气?」

经这么一提,萧瑟面露尬色,回头瞄了眼蓬松的大白狐尾,默默缩了回去。

无心挽住他手臂,依偎在他身上继续之前的话题,「萧瑟,别回北离好不好?你不说我也猜到是谁想取你性命。明德帝一直暗中探寻你的下落,坊间传言说他迟早会诏你回天启城。你那些兄弟必定不希望你回去,趁你流亡在外,正好斩草除根,免除后患。」顿了顿,他凝神盯向萧瑟的眼睛问,「你想不想回天启城?」他扣着萧瑟的手微微揉动,略显紧张。

萧瑟撰紧无心温热的手,认真答道:「不想。如今我身体大不如前,已无精力与他们明争暗斗了,回天启城又能做什么?」

听他如此答复,无心松懈下来,又说:「世间势利眼比比皆是,落井下石者随处可遇,蛟龙失水,难免多苦多难。你若在北离,不幸受人欺凌,我也无法及时伸予援手。但你若留在魔域,我可以给你照应,护你平安。」

人情冷暖萧瑟早已体会过了。他默然无言,一幕幕困苦的回忆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不愿细想,他敛了敛神,苦笑说,「你忙你的,不必替我操心。我会小心隐匿行踪,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到的。」忽觉手臂被抓得生疼,他一面扒拉像糯团一样黏着他的无心,一面说,「雷无桀和唐莲还在外面等我,你快松手!我要出去!」

二人拉扯了一会,无心不情不愿地松开他,掏出萧瑟之前交给他的比翼鸟玉坠问,「这玉坠你还愿收吗?」

玉坠的蚕丝挂绳换成了银灰色的细链。细链质地坚硬,链上镌刻着极小的符文,触碰时有灵力流动的触电感,萧瑟将链坠握在掌间,问:「这链子施了咒术?」

「不错。」无心坦言道,「是锁魂缚身咒。妖奴项圈上也有一样的咒术。你戴上之后,我能通过此咒感应你。若我近身催动咒文,项链就会如绞绳一般收紧。」他将项链缠到萧瑟手腕上,口中念念有词。项链应声发出血红的微光,蛇缠一般在白皙的手腕上收缩勒紧,既而深深嵌入皮肉之中。若戴脖子上,可使人窒息身亡。

「链扣一旦拧紧,便只有我能取下来。你可愿佩戴?」无心稍微演示了一番,便停止施术,将链坠塞进萧瑟手里,又为其揉了揉腕上浅红的勒痕,「你若不愿意,那就好好收着,留个念想。」他软声补充道。

事关性命,本该三思,然而萧瑟不加思索,双手展开链坠往颈上戴去。链端双扣绞上之时,只觉脖子灼烫难耐,一圈圈发光的符咒卷遍全身,烙入了肌骨之中。那瞬间,他冷汗直冒,力气全失,疲软地跌落,被无心拥抱入怀。

无心抬袖替他拭擦额间冷汗,抚慰道:「咒术生效时会有点痛,忍一忍就好。」

稍微缓了缓眩晕之感,萧瑟坐起来,含笑注视着无心说:「我戴上了,你有没安心一些?」

「当然,从此以后,即使分开再远,我也能真切地感应到你。」感激的笑容在无心脸上荡漾,他抓起萧瑟的手放在唇边说,「可否给我一滴血?」他将自己项上的比翼鸟链坠取下来,「在这玉坠上滴一滴你的血,此后便只有你能催动此链坠上的咒术,我的性命也交付到你手中。」他的链坠与萧瑟所戴的一样,链上也有锁魂缚身咒,只是还未开光,并无咒术束缚。

对着链坠略加犹豫了一会,萧瑟觉得此事这并不妥当,拒绝道:「你是魔王,我没资格给你下这种咒术。」

看着他一脸严肃模样,无心驳道,「你这话不对!这天底下,唯独你有资格。我只想与你立一份生死合约,把自己交付予你。是不是魔王又有什么关系?」

萧瑟不同意:「怎会没关系?你肩负民生社稷,怎能将性命交予我一个外族人?这事若传出去,后果会很严重的。」

经历了数场风波,他愈发谨慎,唯恐是非横生,而无心却不希望他顾虑太多,柔声劝道:「放心吧,此乃你我二人之事,不会有第三者知晓。链坠是贴身信物,其意义与奴圈不同。这上面的符文细不可察,不仔细看谁也发现不了。我保证不会与别人亲密。」

在他劝说下,萧瑟动摇了,摩挲着链坠踌躇了一会,思索道,「可是你我之间的关系终究悖逆伦常,不受庇佑,万一……」他能列举千百种意外状况,然而无心一个字也不想听。

世上最难以逾越的鸿沟,莫过于我正为当下而喜,可你却在为将来而忧。他伸手捂住萧瑟的嘴,恼道:「我喜欢你,信任你,何须征得天下人同意?你不肯委身做我的王妃也就罢了,若连一份私契也不肯与我缔结,那可就说不过去了!此刻你我皆安好,你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什么?烦死了!方才你想都不想就戴上了,我戴我的,你怎就废话连篇?你做得,我就做不得了?」

萧瑟扒开堵在嘴上的手掌,争辩道,「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我……」他欲言又止,想说自己时日无多,却又改口道,「我无官无职,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我。而你身处庙堂,日理万机,身前群臣身后侍卫,出门吃顿饭都得偷偷摸摸。你怎能跟我比?」

想来这段时日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无心语塞了,心下默默羡慕妒忌恨了一番,无力反驳,只道:「题外话不说了!老实回答我,你想不想与我结契?」

萧瑟一双曦白的狐耳弹出来,稍稍侧了侧,身后绒白的狐尾尖缓缓卷成小弯钩,又慢慢摆直,随即微微点头,低声吐出一字:「想。」

无心欢欣展笑,「那就别多虑!」他又拉起萧瑟的手腕,指尖凝气,划出一痕小伤口,取其一滴鲜血,滴在玉坠上。血融入玉中,红光一闪,整条链坠焕发出星亮的光芒,又渐渐熄灭。摸上去,麻麻的电感在手掌流动。他将链坠挂在颈上,利索地扣紧。

咒文螺旋而动,一圈接一圈烙入他肌体,萧瑟静静凝望,眸间光彩熠熠然,一股甜蜜的喜悦感在心中打转。

契成之后,疲乏的无心靠在萧瑟身上说:「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佛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世人只知过去不能改变,依照因果之说,未来也一样不可变更。我们无法确定前途,只因此刻还未身临其境。你老瞻前顾后,怎会活得自在?快来笑一个,你开怀一笑的样子可好看了。」

萧瑟不依,哼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心太宽,诸事皆随缘?你自己不深思熟虑,还得我来费心替你设想,你竟怪我多虑?」

无论说什么,他总能找到理由反驳,跟他斗嘴太累人了,懒于辩论的无心当即扯开话题,逗趣道,「难得我在你身边,你该好好享用才是。你可是修了几千年的福,才能拥有我这样一个俊美无双的魔王,放着不用多可惜。来亲我一下?」他笑得娇娆,一条手臂悠然搭在萧瑟后颈上,魔媚的红瞳勾人心弦。

然而萧瑟羞于搭理,嗔责道,「没羞没臊!我真要走了,你滚开,别抱着我!衣服都给弄皱了!」他使劲掰扯开黏腻如一坨麦芽糖的无心,抽身站起,转身往门口走去。忽然,手臂被拽了一把,展眼间,瞥见无心风影般地闪至他身前,紧接着,一个温软的甜吻印在他唇间,不疾不徐地倾注了一春暖意。

窗边绯红的帷幔拉紧,严实地遮掩了一室艳光。

这个严冷的冬日里,二人瞒着漫天寒雪,亲昵地共享了一场暖春芳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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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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