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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萧瑟 妖与僧】77.后会有期

少年歌行之妖与僧

77.后会有期

银雪覆盖的原野中,瑾仙率领的车队缓缓前进。

前方是披冰裹雪的王城。虽已年代久远,依然完好无损。阙形状如同巨塔,高耸入云。白晶岩石所筑城墙上雕刻着魔族神话:修罗降服巨兽,夜叉弄潮灭火,罗刹起舞欢庆等场景。这些壁画铺满整墙,工艺精妙绝伦,高大而细致,不似人为雕刻,反似鬼神之作。

城门左右两侧各耸立着一尊灰白色的魔神像。魔神像约五丈高,头上有一双开叉的龙角,身披龙鳞战甲,手持双月戟,站得笔挺,犹如两名巨人守着城门。气势凌人,令人望而生畏。

远远望见这番景象,伯庸情不自禁地赞叹:「以前听说魔域是蛮荒之地,我还以为他们的王城是未开化的山野之城,可一见这城门如此宏伟,竟有登临仙国之感,与想象差距太大了。」

灵均嗤笑一声说:「道听途说你也信?魔族拥有辽阔的领土,拥有绚烂的文明,也拥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他们与闭塞的原始土著完全不是一回事。称之为蛮荒之地不过是揶揄之语而已,若真把他们当野人看,那就是你愚昧无知了。」

伯庸心中不服,讥笑道:「你这是盲目崇拜!不过是几座大石像而已,还能有多厉害呀?别忘了,在十三年前,他们已经被我们北离打败了!手下败将有什么值得高看的?」

灵均鄙夷一眼,嘲笑说:「骄傲自负而不自知,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没见过世面。」

见其倨傲的态度,伯庸气到脸红,怒哼一声,心下酝酿反驳之语。

而车厢里的瑾仙的发话了:「伯庸,凭一次胜负就全盘否定对手,说明你心智还不成熟,见识浅薄,心思不稳重。纵观历史,北离与魔域曾多次交锋,北离并非战无不胜。况且,目前北离国力虽不弱,但还没强大到足以将魔域踩在脚下。身在异域他乡,更应谨言慎行。若出言不慎,暴露自己鄙陋无知,轻则落人笑柄,重则丢失性命。切记沉默是金,戒骄戒躁,多听多看多学多想再作议论,勿让心中成见蒙蔽了耳目。」

伯庸唯唯诺诺地应道:「伯庸谨遵教诲。」

看着伯庸吃瘪,灵均得意一笑,却听瑾仙教训道:「灵均,你比伯庸年长,他不懂事,你应当教导他,而非嘲笑他。同为使团之人,荣辱与共,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你可明白?」

灵均面带愧色,偷偷瞄了伯庸一眼,恭敬地回答:「明白,灵均谨遵教诲。」

车队距离王城越来越近,瑾仙对灵均和伯庸说:「跨过前方的冰河就到城下了,你们先去城门通报。」

二人策马而去,走过一条宽大的石桥,又跑了一段路,看见前边草地有一辆疾驰的青蓝色马车遇上小车祸。那马车猛地一歪,卡住不动了。

负责赶车的是一名披雪袍戴斗笠的魔族人。他一跃下车,发现马车车轮卡在隐没于草丛间的小沟里。随后,车厢跳出来三名妖族人,一黑衣,一红衣,还有一人披着青色的大氅,帽兜遮掩了大半张脸。

其中两人与魔族车夫交谈了一会,便蹲下身去检视车轮状况。

伯庸觉他们眼熟,小声对灵均说:「你看那两人,是不是画像里的唐莲和雷无桀?」

他们未曾见面,只见过画像。灵均谨慎地退到身旁的石丘后方,仔细观察一会,点了点头,又指向另一人,说:「你看那个穿青色大氅的,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人?」

距离略远,又有衣帽遮掩,伯庸无法分辨其貌,摇头道:「看不清。我觉得有可能。有情报说他曾与雪月城弟子同行。」

灵均即刻调转马头,甩下一句,「我去禀报大监,你盯紧他们!」便急匆匆地往回跑去。

另一边,马车左侧车轮卡在小沟中,陷得很深,一时间难以脱困。方才这马车跑得太急,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长藤缠住了车轮,车身一歪就滑入了沟里。

「车没坏,只是被草缠紧了。」负责赶车的冬霰说。

「这草怎如此柔韧?扯不断啊!」雷无桀抓着像禾秆一样的蚕丝藤使劲拔了一拔,可藤草没有断裂,还在他双掌上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伤。

「这是蚕丝藤,藤上有细密的小毛刺。你徒手抓扯,不伤才怪!」围观的萧瑟嘲讽道。

「你怎不早说?」雷无桀吹了吹手掌上又痒又痛的伤口,一脸委屈地埋怨着。

「你给机会我说了吗?我还没开口,你就已经上手了!」萧瑟一边辩驳,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一小盒膏药丢给他。

唐莲蹲下身,指尖刃一挥,利索地切断了纠缠轮轴的藤草。接着,又与车夫冬霰合力将马车推回了正轨。

耽搁不到一刻钟,他们又继续行程。行至石桥前,恰见二人策马奔来,在桥上停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冬霰眉头一皱,疑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挡路?」见来人衣着华贵,举止端庄,他暗觉此客身份非同寻常,不敢贸然驱赶。

「北离使臣鸿胪寺卿瑾仙,欲与车中人一见,烦请阁下知会。」一身绿袍的瑾仙下马对冬霰说。

车厢内,萧瑟听到瑾仙的声音,顿觉心头一慌,下意识地戴上帽罩。他昨日收到情报,知道瑾仙会来,为避免与之碰面,他急着离开王城,可没料到瑾仙竟比预计时间早一日到达,更没料到一出城就碰个正着。

雷无桀好奇地拉开车帘往外瞅了一眼,询问道:「北离使臣为何想见我们啊?」

唐莲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转而盯视萧瑟,问道:「你认识那使臣?」

萧瑟答非所问:「我不想见他。」

冬霰揭帘而入,为难道:「三位公子,那是你们北离的使臣,我可不敢对他出手,万一惹出什么大祸影响邦交,我可担不起罪责。」

雷无桀拍了拍他肩膀,露出一丝狡猾的笑颜,说:「侍卫大哥,你别担心,这事我来解决!」说着,便起身欲下车。

而萧瑟与唐莲连忙扯住雷无桀。萧瑟压着嗓音问:「你想干什么?别乱来,他可是北离使臣!」

看着他们紧张兮兮的模样,雷无桀又好气又好笑,「你们这么不信任我吗?我只是去跟他聊两句,不搞事!」他再三保证,萧、唐二人才放开了他。

车外,雷无桀与唐莲对瑾仙抱拳作揖,道:「雪月城弟子见过使臣大人。」

瑾仙微微点头,问:「听闻你们来魔域寻药,可有收获?」

这你也知道?雷无桀心里纳闷,嘴上答道:「还没呢。」

瑾仙说:「龙心草并非普通药草,而是可遇不可求的仙药,祝你们好运。」

唐莲与雷无桀道了谢,而瑾仙望向马车,朗声问道:「车里还有一人,为何不愿下车?」

车里那位才是他想见的人。

唐莲答道:「他染了重病,不能吹风,请使臣大人见谅。」

听了这话,瑾仙半信半疑,径直往车厢走去,而雷无桀慌忙展臂相拦,谎道:「会传染,不能靠近他!」

然而瑾仙坚持:「无妨,我只是看一眼。」

雷无桀急喊道:「不能看!」

瑾仙眼神一凛,冷声问:「为何不能看?」

雷无桀灵机一闪,瞎编道:「那是我师兄的妻子。她十分胆小,容易受惊,很怕见外人。」

突然有了个「妻子」,唐莲整张脸红得像抹了胭脂。他羞赧地瞪了雷无桀这大坑货一眼,却硬着头皮跳入坑里:「对。内子重病在身,胆子又小,大夫说她心疾严重,受惊则容易猝死,恳请大人不要惊扰她。」

躲在马车里的萧瑟并不觉得这种谎言能轻易骗过瑾仙,焦心地扶额一叹。心问: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

瑾仙确实不信。他一路留心关于他们的消息,从未听闻唐莲有妻子陪同。他脸色沉了下来,一手扶在剑柄上,冷冷地喝道:「让开!」

唐莲与雷无桀立刻警惕起来,神色戒备地注视瑾仙。

立在一旁的冬霰生怕他们大打出手,帮着说谎道:「瑾仙大人,车里那位确实是唐公子重病的妻子。她原本是城里的妖奴,因病重而被其主遗弃在街头,生命垂危之际,幸得唐公子救援。因此她以身相许,于昨夜与唐公子成亲,欲以余生侍奉唐公子。魔域律法不允许妖奴自行婚配,但我家主君念其报恩心切,遂饶她一命,只将她驱逐出境,令唐公子带她离开。此事本是秘密,如今已将实情告知大人,还望垂怜。」

听完他用沉稳的声音一本正经地瞎扯,雷无桀和唐莲二人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冬霰也被这张口就来的俗套剧情惊到,默默盘算着抽空写成书。

这故事编得有头有尾,而且还是由一个魔族人讲述,瑾仙虽不全信,却也不似方才那般强硬。他换了方式,「既然如此,我送一份礼,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他掏出一对随身携带的夜明珠,问,「唐夫人,这是北离黛海夜明珠,你可愿意接受此礼?」他止步不前,静待其回答。

萧瑟心知瑾仙用意,不敢说话,怕被认出声音。

片刻不闻回复,唐莲想代萧瑟作答,可他刚想说话,瑾仙又提高嗓音问了一句:「唐夫人可愿意接受此礼?」

唐莲欲拒绝:「大人,这礼……」

话说了一截,瑾仙打断道:「唐夫人不作声是何意?是瞧不上这薄礼?还是另有缘故?」

继续沉默不言也不对,萧瑟只好尖着嗓音娇软地说:「大人好意,妾身万谢。礼品收与不收,全凭夫君作主。」

一听这戏腔般的声音,雷无桀、唐莲、冬霰三人心下感谢萧瑟配合他们演出,暗自赞道:干得好!不愧是你!

尽管萧瑟用了伪声,耳尖的瑾仙仍听出了端倪,试探着问道:「夫人为何不用正常声音说话?」

众人一怔:被识破了?!

萧瑟闭口不言。若已经露馅,就没必要再伪装了,若还没有露馅,也不该多言。说得越多,越容易辨识。更重要的是,他脸皮不够厚,在熟人面前用那种虚伪作做的声音说话,已觉浑身不自在了,再装下去会恶心自己。

稍加考量,他端坐起来,理了理外袍的系带,准备踏出马车与之相见,忽闻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瑾仙大人!」

这一瞬间,萧瑟整颗心安定下来,气定神闲地退回座位,悦然一笑,适才那满心无奈荡然无存。

瑾仙抬眸一望,只见一身白色骑装的无心打马而来,身后跟着四名随从。

疾驰的马蹄在马车后方停下,马背上的无心一跃落地。与萧瑟分别不久,他收到瑾仙提前到来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赶来。

「瑾仙大人,前段日子听说你水土不服,在鬿雀城休养,我还想着去探望,不料刚出门就遇见你,还真是巧啊!」无心笑得灿烂,却无暖意,眼神中有一股逼人的凛寒,寒似刀剑利芒乍闪。

瑾仙抱拳客套道:「得魔王亲自相迎,我等深感荣幸。今日一见,魔王风采更胜去年。」

二人寒暄了几句,无心望向垂首呆立在一边的冬霰,斥道:「冬霰!让你出城办事,你怎在这拦使臣大人的路?还不快把这马车驶开?」

冬霰答了一声「是」,迅速跳上马车。雷无桀与唐莲道了一声「告辞」,也进入车厢。

挡在马车前方的瑾仙不退让,灵均和伯庸也继续扮演人形障碍物。

瑾仙拱手道:「实不相瞒,此行一来是给魔王送贺礼,二来是想寻找一人。」

无心面不改色:「敢问是何人?」

瑾仙瞄向马车车厢说:「一只姓萧的狐妖,他在车厢里。」

人近在眼前,却见不上面,瑾仙不甘心。

车厢里,刚放松了身心的雷无桀和唐莲又紧张起来,睁得又亮又圆的两双眼睛齐齐盯向萧瑟。

而萧瑟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事不关己。他懒洋洋地歪着身子靠在椅边的软垫上,一手支着额头,另一手时不时从椅边的干果盘里取几颗葡萄干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看着他这悠闲自在的样子,雷、唐二人自问:当事人都不急,那我们急啥?他们默默放松了心情,伸手从干果盘里取了一把花生米,一边吃,一边探头出去看热闹。

车外,无心脸色微变,似笑非笑地问瑾仙:「你确定这车里有你要找的人?」

瑾仙不答。还没亲眼见到人,他没有十分确定,但也有七分把握。

不等他开口,无心又说:「听闻你们陛下在找萧楚河,可有此事?」

这是暗事,本不该明说,他问得直接,瑾仙也不好否认:「魔王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无心讥诮道:「你们北离暗探来了一批又一批,跟老鼠似的,怎么抓都抓不完。一轮又一轮审问下来,我想不知道也难。」

兹事体大,瑾仙可不敢坦然承认:「北离暗探?无证无据,这话可不能乱讲。」

无心不打算纠缠这话题,轻轻甩袖说,「也罢,暗探之事改日再慢慢聊。前几日,确实有疑似萧楚河的狐妖出现,可是后来有人带走了他。我还下了通缉令到处寻人,可惜至今无获。」他觑向瑾仙,叹道,「我们这边刚经历了一场内乱,想必大监有所耳闻。有人指证萧楚河是那场动乱的幕后黑手,还说他企图颠覆天外天政权。这事必须查个清楚明白,你说是吧?」他刻意以敌对立场说事,撇清包庇萧楚河的嫌疑。

瑾仙一时摸不透无心的心思,心下担忧无心会听信谣言,对萧楚河不利,于是袒护道:「如今萧楚河无权无势,他干不了这等大事,想必是小人蓄意构陷。我记得去年在天启城,你曾与他交好。你应当知晓他为人重情重义,定不会暗害你。」

你说得很对!无心心中万分赞同,嘴上却说:「那可不一定,毕竟世事难料,人心难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安心。不管他什么身份,只要他人在我魔域地界搞事,我便有权查办他。」

稍作思索,瑾仙转言道,「我倒是听说,祸乱天外天的是狐妖萧瑟。你们已将他处决,怎又成了萧楚河的事?」他曾怀疑萧瑟是萧楚河,但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

数日前,无心用死囚顶替了萧瑟的身份,并已处死。无心原打算让萧瑟借此机退隐,可萧瑟的狐毛伪装色恰巧失效,独特的毛色显现出来,还被北离暗探瞧见,如今他们已经知道萧楚河在魔域,悄然退隐的计划落空了。

无心惋惜地看了一眼马车,又对瑾仙说,「萧瑟已死,此事已昭告天下。但萧瑟是萧瑟,萧楚河是萧楚河,二者岂能混为一谈?如今萧楚河下落不明,待日后擒获了他再说吧。」他款步走到瑾仙面前,微笑邀请道,「今日大人远道而来,我们该在暖阁里喝酒吃菜谈友爱,而不是在这郊野喝西北风,画雪山庄已备宴席,瑾仙大人请。」

凛凛寒风呼啸而过,停歇须臾的小雪又再飘落。

瑾仙终于移开脚步,不再挡在马车前方。他对灵均和伯庸交待了几句,便跟着无心前往画雪山庄。

马车滚轮轱辘辘地在雪地上留痕,萧瑟静静地坐着发愣。愣了许久,听雷无桀问道:「那个瑾仙还会来找你吗?」

萧瑟淡淡地说:「我哪知道?」

雷无桀又问:「你是萧楚河吧?」

萧瑟直起腰板,与雷无桀对视,正色道:「我是萧瑟。」

气氛瞬间僵止,静得只余车轮滚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雷无桀嬉皮笑脸地说:「这个清冷又闲散的名字,确实比较适合你。」

这说法唐莲觉得有趣,他噗嗤一声笑出来,附和道:「好像是这样。」

萧瑟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问:「笑什么笑?我名字很可笑吗?信不信我揍趴你们?」

就凭你?!雷无桀和唐莲异口同声地笑道:「不信!」

功力全无的萧瑟尴尬了。他作势怒哼一声,撇过脸不搭理他们。

这一路,无险无扰。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在万马镇与姬若风汇合。

姬若风原打算与他们一起去魍魉城,却在途中收到百晓堂急报,须马上赶回北离办事。而萧瑟说自己有唐莲和雷无桀陪同,又有魔王暗助,不需要他随行,他也就独自回北离去了。

七日之后,萧瑟一行人到达了天外天西南方的瑶海码头。

码头上已有一艘官船在等候,是无心特意为他们安排的。这是黑凤船,龙骨由一种名为黑凤木的木材所制,船首似鸟嘴,船身长四十丈,阔十六丈,船上飘着火云大鹏旗帜。

「这海域会遇上海盗吗?」上船后,雷无桀望着无边无际的蓝海问道。

之前他们从鬿雀城的琼海码头出发去魍魉城,在海上遇到一伙凶狠的海盗,险些丧生,此时不禁有些担忧。

「放心吧!」冬霰笑道,「我们这船平时是负责抓海盗的。海盗若见了,逃还来不及,不敢来抢!」

这一路也确实风平浪静,顺风顺水,安安稳稳地在魍魉城所在的岛屿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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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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