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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萧瑟 妖与僧】61.琴瑟不调

少年歌行之妖与僧

61.琴瑟不调

庭院树影摇曳,银月镀了一地霜白,三两鹊鸟枝头鸣叫。

无心练完功,回卧房途中路过树旁红石亭,恰巧瞥见白发仙与紫衣侯正捧着酒坛对饮闲聊,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却听见他们在谈论萧瑟。他稍稍犹豫,止步不前,倚在树干上静听。

得知白发仙以武力威胁萧瑟戴上项圈,紫衣侯不由蹙了蹙眉,叹道:「那小狐狸是少主珍视之人,你如此逼迫他,就不怕激怒少主?」

白发仙放下酒坛,沉声说:「那又如何?事成之后我自会去请罪。少主年轻任性,难道我们要凭他胡闹?他时常与小狐狸亲近,总不能任由小狐狸一直以自由之身相伴。若无正式位分,哪天小狐狸自己跑了,又或是被人偷了去,少主也不能明正言顺找他回来。」

亭外枝头,一只青鹊拍翅起飞,另一只白鹊尾随而去,姿影映入紫衣侯眼中,他摇扇沉思道,「小狐狸并非自愿来到天外天,暂时留下也是因身体欠安,迫于无奈。指不定哪天还会花言巧语把少主拐走,确实应该趁早栓好他才是。上个月我也曾试图劝服他,而他却一口回绝。」

躲在一边的无心蹲下身,拾起一根小树枝,在沙土上画了两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雏鸟。

紫衣侯饮了一口酒,继续说:「小狐狸毕竟是皇族之人,自有他的傲气,要他屈身为奴,也太委屈他了。以他那性子,纵然你武力相逼,他也不会轻易屈从。」他望向远方月下雪山说,「如今已入冬,走出这片四季如春的廊玥温乡,便是冰天雪地。小狐狸身体虚弱,经不起风雪,哪里走得出去?纵使他想离开,也只会冻死在路上。时限之日他不走,难道你真要动手杀他?少主宠爱小狐狸,绝不允许你这么做,到时可别大打出手。」

听到他在替萧瑟说话,白发仙不悦道:「你到底在帮谁?小狐狸贿赂你了?」

紫衣侯毫不迟疑地答:「我当然只帮少主!」

白发仙瞟了他一眼说,「你总是惯着少主,可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一只小飞蝇悄然停在他肩上,他伸手掸了掸说,「小狐狸毕竟是敌国之人,谁能担保他不会做坏事?再说,各家暗探防不胜防,只要他留在少主身边,就免不了探子挖底探查,他的真实身份迟早会暴露。一个敌国皇子以亲友之名伴随魔王左右,众臣民将作何感想?少主将如何取信于人?」

树下,无心一边听着,一边在小雏鸟头顶画了一团流泪的小乌云,然后丢下树枝悄然离开。

卧室里,门半开着。

萧瑟静坐在梨木茶桌旁,一手托腮,一手捧着茶杯,目光停在桌面的项圈上。

项圈为灵石铁所铸,约半寸粗,色泽像厚重的灰霾,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圈内外皆铭刻着火云大鹏纹和一篇缚身咒文。

不知愣了多久,身旁忽然响起无心的声音:「在想什么?」

萧瑟一双狐耳立起,抬眸与之相觑,正色问,「外面传言说你会释放妖族俘虏及其后代,王城中许多人抗议,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心拉了一把椅子在他身旁落座,「我从未说过要释放俘虏,而且我手中没有兵权,根本没能力要求各家奴主交人,全是政敌刻意散播的谣言。之前你让我赎买那对驴妖母子,将他们送回北离,事情走漏了风声,被有心人知晓,于是添油加醋,闹出满城风雨。」

杯中茶已经凉透,萧瑟默默低下头,轻抿了一口茶,眸中流露出歉意。

又听无心继续说:「很久以前,天外天曾侵占了北离五座大城,将城里的北离妖族尽数贩卖为奴,往后多次战争里,又陆续俘虏了数以万计的妖族人。如今大部分魔族人皆有蓄养妖族奴仆。那些俘虏已经成为魔域不可或缺的劳力,在贵族庄园、矿场、牧场、渔场以及其它场地劳作。谣言流传开来,便令众多奴主不安。很多人相信那些荒唐至极的谣言,多方兵马蠢蠢欲动,也许会在我继位之日发难。」

说到北离俘虏之事,萧瑟眼神逐渐冰凉,冷着脸不言。

见其如此,无心忙强调说:「俘虏之事,你可没资格怨恨我们魔族。当年你们北离也占了我们璟山附近五座城,还把城里的魔族人赶尽杀绝。」

此事与萧瑟所知并不一致,他激动地站起,怒道:「你胡说!那里原本就是北离的领土!」

而无心也不甘示弱,反驳道:「你才胡说!也不过是五十年前的事,当时有多少魔族人死在你们北离妖族手里,你可以去问问你那些知情的长辈!你们北离人总说我们魔族残忍,而你们屠城之事却绝口不提。你既不知情,我也懒得与你争辩。不过怎样,若要我们放归那些俘虏,北离须拿人命来换,这是魔族人的共识。」

北离与魔域相斗已久,在漫长的岁月里,双方领土争来夺去,谁是谁非早已说不清。萧瑟仔细想了想,心知争论也是多余,便扶着茶桌坐下,拿起桌上的项圈问:「你也希望我佩戴此项圈?」

无心伸手要过项圈,握在掌间,沉甸甸的,像一份埋在心底的妄欲。他指尖在锁缝上轻轻一扣,项圈上的咒文星光似的闪了闪,锁扣打开。稍作踌躇,他坦言,「是,我当然希望你能戴上。你正式归顺天外天,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护你周全。」说着,视线移到了萧瑟脖子上。

危险的目光盯得萧瑟浑身骤然绷紧,狐耳挺立,狐尾也翘了起来。他连忙起身,仓猝间,将圆凳绊倒在地。

随着一声「砰」响,无心已经绕至他身后,将项圈抵在他脖颈上,正欲扣紧,却被他死死按住。

萧瑟惊慌地挣扎道:「你说过不会强迫我!你不能言而无信!」

无心想起曾经承诺过,于是缓缓放下项圈,转而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柔声请求说:「你暂且戴一段时日可好?待日后离开天外天之时,我再给你取下来,我保证。」

萧瑟果断拒绝,「不戴!我一刻也不想多留,现在就走!」他从无心怀里挣脱,满心失望地说,「连你也这样对我?当初你不愿意留在天启城,我屡次助你,从来没有强留过你。如今我落难于此,你却恩将仇报,连哄带骗劝我为奴。是我眼拙,将真心错付与你!」语毕,猛地推开无心,撒腿径直往外门奔去。

听他如此控诉,无心顿时就慌了,追上他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低声下气地说,「是我错了,我不该为难你。」

而萧瑟依然充耳不闻,步子越走越快。无心以轻功追上,他也运起踏云步逃走,二人在花园里追逐,时而撞翻晾晒的果干,时而碰倒花棚的木架,时而抓起各种杂物向对方掷去,平静的庭院霎时鸡飞狗跳。

小道另一边,亭子里的紫衣侯和白发仙一边喝酒,一边远观二人打闹。

观看了一会,紫衣侯说:「小两口打架了,似乎闹得有些凶。」

一口酒下喉,白发仙晃了晃酒壶,说:「小狐狸在耍性子。」

紫衣侯摇了摇折扇,寻思道:「大概是为项圈之事起了争执。拉拢不成,便该另做打算。要不过去看看?」

白发仙蹙眉疑问:「小两口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我们过去干什么?」

一丝狡黠在紫衣侯的眼眸中显露,他思忖道:「当然是见缝插针,火上浇油,让他们吵得更激烈一些。然后给少主来几个贴心美人儿,不久之后他便不再迷恋小狐狸。顺便给小狐狸也安排个伴,让他别再惦记少主。」

白发仙满脸嫌弃:「这种缺德事你自己干就好,别带上我。我才不与你狼狈为奸!」

紫衣侯摇头叹了一声:「每次都是我单干,你就不能与我同流合污一次?」

白发仙想都不想就答道:「不能。」

看着紫衣侯又问:「话说,假如少主与小狐狸闹翻,你还会不会逼他戴项圈?」

稍加犹豫,白发仙说:「看情况吧。」

另一边。

二人闹了一会,萧瑟已觉双腿乏力,跑不动了,扶着墙喘了喘气,对追来的无心骂道:「你还来?大晚上了,就不怕打扰别人休息!」

无心回道:「那你别跑啊!我好声好气给你认错了,你还跑什么跑?你曾承诺会等我,现在一走了之又算什么?」

萧瑟瞪着他,恨恨地说:「我不要留在这种鬼地方!更不想见到你!」

哄了一路不见他消气,无心失去了耐心,气愤道,「你要生气就气个够吧!小气鬼!我是说错话了,收回还不行?!你还要我怎样?」眼看萧瑟又要逃走,他 顺手从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到萧瑟身上,奸笑道,「给你消一消火气!」

冰寒的冷水当头泼来,萧瑟被淋了个正着,擦了擦脸上的水,哆嗦着对无心骂了又骂。然而他骂得越凶,无心就泼得越起劲,半缸水一瓢一瓢泼下来,浇得他浑身湿透。

他体弱受不得冻,被冷水淋过之后便着了凉,当场失温昏迷过去。后来是华锦及时为他针灸救治才保住他性命。

经过这一遭,萧瑟是真伤心了,连梦中呓语都嚷着不想见无心。

而无心后悔至极,当时见萧瑟能跑能跳还能凶人,还以为他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了,不料几瓢水一泼,竟又害他险些丧命。由于担心再刺激萧瑟的情绪,无心自觉滚回了画雪山庄忙自己的事,没敢再出现在他眼前。

多日之后,无心终于即位,正式接管天外天。

过程并不平顺,一场兵变轰动魔域。

继位仪式前夕,段辰逸起兵进攻画雪山庄,攻势强悍,左丞向佐手下的人挡不下来,死的死降的降。眼见段方节节推进,于是向佐不得已而将兵权交到了无心手中。

那一日,霜风舞硝烟,鼓角雷震天,千兵万马压向画雪山庄。而无心独立于大门前,身披金甲,以魔形示人。

他的魔形与其父叶鼎之几乎一模一样,一些熟悉叶鼎之的老兵见了他,还未开战就已吓得心生退意。

无心只出了一掌,便将领兵主帅击倒地,段军无人敢进一步。

那日之后,段辰逸逃了,而向佐臣服于无心,天外天左右两派内斗结束。

日月轮转,卧病多时的萧瑟今日终于见好了些。

晨光清寒,鸟声纷乱。

他从塌上起来,披上白氅衣,缓步走到茶桌旁。桌面上,妖奴项圈仍旧静静地躺着。白发仙给他十日时间考虑是否戴上,而今时限早已过去,然而白发仙似乎没来,又或许来过,在他昏迷之时。

几经考量,他仍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日后给无心和自己惹来麻烦。然而,力不从心。他刚踏出房门一步,又觉头昏眼花,不禁伸手扶着门框就地落坐,稍微歇了歇才舒缓了眩晕之感。

抬头仰望青空,看那轻飘飘白云载着他沉甸甸的心事飘向他去不了的远方。

忽见天边两只鸟并排翱翔于云间,他下意识伸手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比翼鸟玉坠。玉坠质感温润,像极了无心柔唇落在他额间的吻。他情不自禁地捧起玉坠印在唇上,将思念吻入玉坠之中。

「你怎么坐在地上?」

正想着无心,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萧瑟赫然一抖,循声望去,只见一席白袍的无心从花径一端信步行来。

「与你无关!」萧瑟放下玉坠,撇过脸,故作冷漠。

「我听到你心声了,你在想我。」无心在他跟前蹲下,盯着他胸前的玉坠说。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喜欢这个玉坠,与你毫无关系!」萧瑟狡辩着,欲盖弥彰。

「你还在生我气?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无心无奈地问。

「以后别再来烦我。」一帘冷风袭来,萧瑟不禁捂紧了氅衣,平静地说,「不过是一段孽缘罢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又何必纠缠不放?」

「还没走到终点,是孽缘还是良缘,谁可断言?」无心拂去脚下的落叶,在他身前坐下,「当初可是你主动诱惑我的,我要你负责到底。你若真不想见到我,那就果断一点,现在就杀了我。我若活着,势必纠缠你一生,至死方休。」

「我何时主动诱惑你?明明是你先撩弄我!」萧瑟想起去年冬在天启城鸿胪寺后方的小竹林里,无心亲吻了他的耳朵,那是他第一次确认了自己对无心的感情。

「你还不认账?去年秋,我被关在天狱之时,你主动抱过我!」无心凝视着萧瑟,无比确定地说。

「你瞎说!那次是你要我抱你,我见你可怜才满足你的要求,怎么算是我主动诱惑你?你自己胡乱动情还能怪我?」萧瑟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争辩道。

「你真会狡辩!那时你高高在上,若对我无意,又怎会愿意拥抱我一个阶下囚?」无心嗔道。他想起另一件事,「大约三个月前,在鬿雀城招云客栈那夜,你在我面前解衣宽带又作何解释?」

「我……」萧瑟无言以对,羞赧道,「你无赖!」

「你才无赖!」无心不甘地反驳说,「既已定情,那就应该同甘共苦才是!我想护你周全,你却动不动就想弃我而去。」

「可我……」可我只会拖累你。萧瑟垂下头,欲言又止。

「别想了,乖乖留下就好。现已入冬,整个天外天也就只有此地还暖和,外面已是万里冰封,天寒地冻,你走不出三里就会冻死。若真想离开,也等明年春回暖再走。」无心将他横抱起来,走入室内,顺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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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

天启城皇宫。

太安殿里,萧若瑾一脸疲惫,闭目坐在软椅上,卿公主正伏在他身后给他捶背。

这位小公主正值豆蔻年华,长得玲珑可爱。她年纪尚小,还未能熟练隐藏妖形,一双银白的狐耳一时隐一时现,蓬松的狐尾拖在身后一甩一甩地摆动着。

锤了一刻钟之后,她娇声央求道:「父皇,我想出宫玩,让我去嘛!」

近年来天启城盗匪猖獗,萧若瑾便禁止她出宫玩耍。她偶尔还会偷偷出去,不久前出宫遭恶贼绑架,那次之后又管得更严了,想溜也溜不出去。

萧若瑾捋了捋胡须,懒声说:「上个月你在灯市遇匪,险些被绑匪剁了双手,你不害怕?还嚷着出去玩?」

「整天待在这宫里,我都快发霉了。」卿公主住手不锤了,绕到萧若瑾身前,趴在他膝上说,「您赶走了六哥,没人来陪我玩了。我很想念六哥。」

一阵静默,萧若瑾长叹一声说:「卿儿,你的兄长不只他一人,去与别人玩也一样。」

卿公主摇头,耷拉着狐耳说:「父皇不懂。卿儿有很多兄长,可只有六哥会陪我玩。」

片刻无言,萧若瑾沉思道:「是啊,众多儿子中,也只有他会来此嘘寒问暖。」

侍从从门外进来通报说瑾仙来了,卿公主退了出去。

瑾仙进来汇报了最近天外天的一系列事情。听完之后,萧若瑾感慨道:「看来以前是低估了那位小魔王。围剿画雪山庄,为何不是段辰逸亲自领兵?」

「段辰逸在上个月遇刺了,伤得很重,应该还在休养。」瑾仙解释说,「小魔王身边有一只狐妖,在寿宴之日行刺段辰逸,险些得手。」

听到狐妖,萧若瑾疲态尽消,从座椅上起身,蹙眉疑问道:「小魔王身边的狐妖是什么来头?」

瑾仙说:「那狐妖与小魔王年纪相若,是北离人。在齐榷城时,曾与两名雪月城弟子同行,据说是去魔域寻药材的商人。」

心中泛起一线希望,萧若瑾抚着胡须问:「有可能是楚河吗?」

瑾仙摇了摇头:「陛下,那只狐妖是墨泽狐。凭毛色判断,不太可能。」

萧若瑾望向殿外广阔的苍穹,叹道,「或许是乔装之术。世间奇术众多,哪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楚河失踪已快一年了,搜遍北离也没他消息,或许早已不再北离。他曾与小魔王有交情,去魔域也不无可能。」他转身面向瑾仙,吩咐道,「如今小魔王已经继位,你以使臣身份带份贺礼去一趟魔域,务必借机亲自见一见那只狐妖。若真是楚河,就设法带他回来。」

应了一声,瑾仙思索道:「如果真是六殿下,而他不愿意回来呢?」

愁绪漫上眼眸,萧若瑾的面容又憔悴了几分,「若真是如此……」思忖之间,他忽觉心头一阵绞痛,随即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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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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