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绽放（11）

铃兰仅仅是帮她把头发理顺，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看着手上乱糟糟的头发，取笑她：“不打理好头发，可是会谢顶的。这叫什么？聪明绝顶。”

丁香起鼓笑脸，就看着她笑，心里想着，铃兰花是什么样才能配上眼前这个人。

“不逗你了，我给你洗。”铃兰用小手把手舀上来，慢慢把她的头发打湿，而后就是不停地搓头发，抓小脑袋，好一会儿，铃兰脚蹲麻痹，站起来，伸懒腰，说：“等下，脚麻了。”

“瞧姐姐说的，别说等一下，一年，一辈子我也会等你。”一辈子何其漫长，又何其短暂。天真的孩童爱模仿大人的成熟，成熟的大人渴望模仿孩童的天真。丁香把剩下的自己弄完，而后拧出头发里的水，兴高采烈站起来，却也是脚软，正想走一步，就往前摔，铃兰想要扶住她，可无奈力气太小，两个人都摔跤，一袭干干净净的衣服沾染灰尘泥泞，还湿哒哒。

丁香怕铃兰生气，立即自己爬起来，完全不敢去理会自己受伤的脚。她扶起铃兰，一直道歉，说着说着，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愧疚，嚎啕大哭。

铃兰见她这样，只觉得可笑，就一身衣服，大不了回去被吕清霜说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对于丁香这样一件像样衣服都穿不起的人来说，弄脏别人的衣服是大过错，是把自己的奢侈弄到泥泞里。这一点，无论是辰月还是月夕都有这样的感觉。苦过穷过饿过，一件寻常人家的衣服，是奢侈，是她们眼里的渴求，心里的不可及，更是梦里的幸福。

“姐姐，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铃兰不理会她的道歉，她只关心丁香的脚。“我看下你的脚。”铃兰说着就蹲下来，裙摆全部落到泥地里，早在给丁香洗头的时候就脏了。

“不要看，我脚脏。”丁香把脚往后缩，她太怕弄脏铃兰。

铃兰却生气，抬头看她一眼，说：“不给我看，我就以后都不理你。”

“不要不理我。我真的没事。”丁香还是乖巧把脚拿出来。铃兰又说，“扶着我的肩膀。”丁香又乖乖扶着她的肩膀。

铃兰把她叫上的泥泞杂草弄开，一只白净的小脚她捧在手掌心，小心翼翼，怜惜着。随后在不同地方都摁一下，直到丁香脚疼。铃兰叹口气，说，“事，确实没事，过两天就好的。就当是给你的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毛毛躁躁。”

“我知道的。”丁香又右手摩擦左手关节。她说，“害姐姐担心，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毛毛躁躁。”她松开铃兰，把脚抽回来，又往后退几步，却被铃兰一把拉过，紧紧抱住。

丁香从不知道怀抱原来是暖的，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完全不嫌弃自己脏兮兮。她也伸出小手，抱住铃兰，说：“我最喜欢姐姐了。”

“我也最喜欢阿香。”铃兰敷衍她，不过是初次见面，怎么可能是最喜欢。丁香不过是没见过什么人，才说最喜欢，等往后，遇到心仪之人可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等往后，丁香挨着铃兰开，不计后果。

“姐姐以后也要常开看阿香，阿香最喜欢姐姐，最喜欢姐姐了。”丁香抱着铃兰的手不自觉拥紧，嘴里还说着，“姐姐只要不嫌弃我，我就一直一直，最喜欢姐姐。只要这儿的丁香还开着，我就最喜欢姐姐。”

只要丁香活着，就会一直心仪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