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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多重折磨

重生的家园

  “你是这样猜测的么……”团长一边记录着荀组长的汇报,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另外一件事,就是上次会议的那件事。没想到那个姓张的,考虑问题居然挺周全,还列出了两种都非常具有可能性的假说。不过,个人还是觉得“传染病”的猜测比尸毒靠谱,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战士们注意一下和怪物之间的距离吧。她这样想道。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可以回去了。”三言两语打发走荀组长后,团长开始琢磨起计划来。这几周以来,袭击影响到的范围越来越大,现在连北京都封城了。封城问题势必会影响日后工作人员们的出行,看来必要时刻得用到直升飞机。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安排好各个分部的出行、转移的计划,以及让人员们设法保护自己。

  张理才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而言之,自从四周前开始,他好像就把口罩当成了自己的器官一般,每次出门都不忘记戴上,有时候甚至还会戴个防护眼镜;而每次回家之后都像历经了腥风血雨一般,总得先将它们洗刷一下,消消毒,再洗手、洗脸。其实,这看似繁琐的行为也是有好处的,因为自从养成这种好习惯以来,在这半个月的光景里,张理才就再也没得过任何疾病。当然,除了脊椎骨的老毛病之外。

  “唉!还好啊还好。虽然封了城,但好在不会停课,也不会强制我们宅在家里。反正我也没怎么出过京城,所以只需要当平常日子一样过就好。”张理才仰面躺在沙发上,自娱自乐道。

  虽然这件事跟他个人没什么关系,但张理才依然非常挂念——那些家伙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并且,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一会儿突然大爆发,袭击一次,一转眼就又销声匿迹了呢?难不成,他们真的是组织性行进的,并且有一个头目?这些一个接一个的逻辑性问题缠在张理才的头脑中,想赶都赶不走。

  “叮呤呤呤——”手机响了起来。

  “理才!”对面传来小白的声音。嚯,这位文弱的男同学居然恢复到可以打电话了!话说,他已经住了两个星期的院吧?

  “哇,是白同学啊。你出院了?”

  “我两周之前就出院了,张同学。”他尴尬地笑着。

  “诶?我最近没见过你来上课啊?”

  “咱们不是一个班的啊!没想到你这么糊涂诶。”

  嗨!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话说,怎么了白同学?”

  “我刚才,”白同学用激动的声音说,“我刚才,在大街上空,见到三架一扫而过的直升机!”

  直升机?嗯,看来政府不仅派出了袭击保卫队,更多的武装力量也逐渐出动了。

  “哇!是嘛!”张理才用惊讶的声音叫着。其实,他什么都清楚,只不过是不想泄露太多。现在,自己也逐渐明白了为什么组织如此努力地保密。

  “话说,白同学,你……心理什么的恢复的还顺利吗?”他想了想,虽然听起来小白恢复得不错,但感觉还是问候一下他吧。

  “嗯,我现在恢复得还好。但是……”传出了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白同学?”

  没有回音。

  张理才试图用更大的音量呼唤白同学。

  还是没有回音。

  理才急了,以为是信号不好,就挂掉手机,重新拨打。

  无人接听。

张理才慌了。这次他是真的慌了——自己的同学突然失去联系,肯定是出事了!那些怪物,那些怪物居然能在军队的眼皮底下伤人,而且伤了自己的同学!他努力压制着悲伤、哀痛和愤怒,立马穿好衣服,带上必备物品与口罩眼镜飞奔下楼。他站住了脚步。张理才纵然想赶快找到白同学遇难的地方,尽快通知保卫队——但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那同学的位置。

可是,张理才再也不希望失去任何人了。

  他咬着牙。没办法了,看来是时候求救于自己加入的那个组织了——依现在的情况看,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张理才接通了BTO总部的“热线”。

  他独自一人在街道上狂奔着,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精神近乎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学生不明白,只能用尽全力地奔跑,不顾周围不解的目光,就是跑,跑,跑。最终,他撞在一堵心灵的空气墙上,俯下身,甩掉右手的太阳伞,扶着膝盖,拼命地倒气。

  那张脸——那张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就一直出现在噩梦中的梦魇般的脸,今天来到现实了。刚才,正在和自己朋友的朋友聊天时,那张脸,那张惨白、扭曲的脸,就那样静静地贴在身后那栋房子的窗户上,狰狞地看着自己,一嘴的獠牙就要撕扯自己的皮肉。那张脸,脸,脸,脸,脸,恐怖到令人精神崩溃的脸。每次闭上眼睛,身边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那张脸,一双双包裹着红色丝网的眼球盯着自己……

  “张学弟,我们推导出你同学的位置了,就在那个八角游乐园里。我想……你可能得赶紧动身了。”荀组长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为什么?!那个地方出事了吗?”

  “啊...呃,不,那里倒是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今天游乐场的客流量很大,很乱,如果像你讲的那样,你那位同学可能真容易出意外。所以你最好先自己去那个游乐场,然后我派一些人——”

  “明白了,荀组长,那我先走一步。等等等等,荀组长,您还是别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不麻烦组织了!谢谢你们!”

  张理才知道所谓的“八角游乐园”就是“石景山游乐园”,中学时期运动会后想带顾从去而未遂的地方。他快速向公交枢纽赶去,心里一直不停地翻腾——白同学究竟遭遇了什么?他是不是……像老吕那样,已经……张理才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因为自己的胃袋早已开始痉挛。但不管怎样,只要把人救到了……一切可能就都会好了吧。

  张理才连导了好几趟公交车,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在硬邦邦的座椅上,他感觉每一秒都过得那么快,但车辆却行驶得那么慢吞吞,他恨不得跳下车去,在车尾巴后头装上一百台火箭推进器——当然,这只是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经过十来分钟,张理才听见报站,一跃跳下座位,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飞奔出去。

  理才低头一看表,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是真的急了。可是,游乐场门口正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摩肩接踵,人头攒动。看来,总有这么多玩心大的人,即使受着高危暴乱者袭击的威胁,他们也得让自己的身心尽情放松娱乐。张理才疲惫极了,看见暂时无法进入,便找到一处阴凉地儿,扒下口罩呼哧带喘地呼吸,头脑中构思着该如何尽最快的速度溜入游乐场。

  “叮呤呤呤——”他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不会吧,不会是荀组长吧?不是不麻烦他了吗?难道他先自己一步找到了白同学?张理才迅速把电话从兜中翻出,对方居然是白同学。

  “老白!”张理才大声喊着,“你在哪儿呢?现在怎么样了?”他生怕老白和吕同学一样,用最低沉、疲惫而毛骨悚然的声音回应。

  “理才,真是太抱歉了,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然而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快自在,只不过多了好几分内疚。听到他的声音还如往常一般,张理才心中的石头可算落了地。“我刚才出了点问题,花了好长时间才...调整过来。呃……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真的很对不起。”

  张理才坐在大树下方的长椅上,心情顿时缓和了。“没事,别道歉,你没事就好。对了,你在哪里?我想办法进游乐场找你去。”

  “你不用找我了,我马上就从正门出去。真是抱歉让你担心了!”

  “好,好,好,没事没事。但是,你先别挂电话,我们保持着联系吧。”虽然朋友暂时没有危险,张理才内心仍然十分担忧,长出一口气。随后,他暂时对白同学的手机静了音,又添加通话,拨通了组织的秘密“热线”。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对面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啊,你好,请问荀组长是去哪儿了吗?”完了,荀组长不会还是出动了吧?

  “荀组长啊……他刚出去不久,看样子蛮急的,好像是去‘执行紧急任务’。”

  坏了,看来荀组长肯定是认为自己的同学出了事故,然后就以一级任务的状态赶来了。他这么着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呃,能不能请你转告荀组长一下……就说我同学没出什么大问题,请他别那么着急。”张理才吞吞吐吐地请求。他害怕,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只是个低级雇员,甚至以为自己不是这个组织的,接着就拒绝自己的请求?

  “嗯,没问题。请问你的编号?”诶?对方居然默认自己是组织的一员了,张理才非常惊讶。随后,他转念一想,想起来这“热线”貌似只对组织的工作人员开放。既然是这样的话,对方要不认为自己是工作人员才奇怪嘞。于是,张理才就报上编号,对方许诺转告后便挂断了电话。

  张理才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寻找自己的同学。

  “什么?”荀组长正坐在车上,接听着电话,“嗨,我们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他的同学呢。小金,你能不能帮我再转告回去,就说,嗯……”荀组长开始组织起语言来。

  “就说游乐场周围有潜在的暴乱隐患,我们务必前往疏散人群,就算他的朋友脱离险境,我们也必须要去。”

  “哦哦,是,是。”荀组长冒了一头冷汗,将刚才那段从驾驶座上传来的话复述给了金组员。

  逆着人潮前进,小白仿佛正在进行“激流勇进”项目。他身穿甲胄般的防紫外线服、戴着黑漆漆的墨镜、撑着一把太阳伞,本就行动不便,此刻却只能从人群中的夹缝艰难溜走,并且还得尽自己所能提高速度——因为他知道,那位心怀天下的朋友就在大门外等着他。而他,可能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大学生尽量睁开双眼,直视被阳光烤得火辣的空气,尽量多倒几步,让缺乏肌肉的下肢可以带着他尽快到达彼岸。周围的一切,在墨镜的视角中,全都笼上一片黑暗,每个人的脸都模糊不清,以至于总能让小白想到那些梦魇般狰狞的面孔。他不愿再想,可是那些面孔却疯狂挤进他的大脑;他想摘下墨镜,但炽热阳光中那种看不见的辐射令他的角膜燃烧。他用左手抹了抹涌出水花的眼睛,撩了一下洁白的头发。所以,他只能若无其事地前进,尽管自己的周围全是梦魇。

  “老白!”张理才见到一个身穿“异服”的人,便兴奋地挥舞手臂。

  那人也看到了他,掩饰不住的激动浮上心头,快速地跑了过来。

  “谢谢你。”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没什么。”张理才和他来了一个拥抱。虽然此刻怀中的同学看似臃肿不堪,但张理才明白,躲在这结实外衣下面的,其实是一副瘦骨如柴的躯体。

  没等二人叙完旧,一辆黑色的轿车便停在他们身旁。

“呦,张老弟!”年轻男子摇下车窗,朝张理才挥手致意。

“哟,荀组长,你还是来了......真是抱歉,又麻烦你了。”张理才也立刻向荀组长致意。

  “这位…是谁?”白同学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啊,这位是咱们师哥,可厉害了。”张理才一个劲儿地帮荀组长吹嘘,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请问你是谁呢?”荀组长打开车门,来到了白同学面前,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

  “啊,我姓白,是张理才的同学,应该也算…您的学弟?”白同学似乎没有直视荀组长,而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当然,这只是墨镜外荀组长看到的样子。实际上,墨镜后方一双红色的眼睛,正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位陌生男人。

  荀组长同样也正仔细打量着白同学。张理才在一旁看着二人四目相对,自感坐立不安,恍惚间看到轿车里貌似还有一个人的剪影。好恐怖的样子……那个人是谁?对了,要不然问问荀组长吧,正好也打破一下他和小白之间的猜疑。于是,张理才便问起了荀组长:“师哥,为什么你车里还有一个人?”

  荀组长愣了一下,随后玩笑道:“张老弟,你说,一辆轿车怎么能自己发动呢?肯定得要人开对不对,所以当然不能只坐我一个人啦。诶,正好,你也去见她一面吧,去跟她打个招呼,增进一下感情。”

  被荀组长推搡到车前的张理才一脸问号:怎么就不能你自己一个人坐车了?自个儿不也能开吗?

  张理才俯下身去,不敢出太大动静,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黑色车窗里的情况。突然,车窗自己摇下去了,里面坐的是一个女生。嗯,是团长。此时,团长和张理才四目相对,脸和脸对在一起。

“诶!”不到半秒,张理才便醒过闷儿来,迅速后退出半米去。刚才如果不是双方都戴着口罩,可能脸就要贴在一块儿。太吓人了!理才仿佛置身于恐怖片里的场景,一张惨白的脸从水井里慢慢吊上来,直勾勾地盯着主角。

太、太吓人了!

  “唉……”车里的人叹了一口气,“张-102,你没听说过,往车里看之前应该先敲敲车门吗?这样突然出现很吓人的。”

  …哪儿来这么个规矩。还有,到底是谁吓人啊!

  “啊哈哈哈,团长好。”张理才的抱怨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打了几个哈哈。“真是辛苦您们了,为了我朋友还专门跑来一趟。”

  团长惊讶地看着他。“你没接到打回给你的电话吗?”

  “诶?”张理才有些惊异,“回电?没有啊......只是我主动给组织的热线打过两次电话......”

  “真是奇了怪了……”团长把脸别回去,冲着方向盘发愣。

  张理才见她回归平日里冷酷的样子,就不再好打扰,颤颤巍巍地想回到同学身旁。

  “张-102,”撤退的计划失败了。“虽然不知道荀组长把电话打到了谁那里,但我仍然有必要说明一下:我们今天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救你同学,更是为了解决潜在的暴徒危机。”

  “啊?”张理才有些震惊。

  “你的提案我认真思考过,已经开始让武装小队制定计划。”

  “什么?什么提案?”

  “你的传染病提案,还有尸毒提案。”

  “噢噢噢,那个啊……”张理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那只是我的猜测嘛……”

  “所以需要验证。”团长把视线对焦在他身上,“武装小队现在的计划,是设法得到一例活体暴徒样本,随后交由研究人员检验。”

  “这样啊……那,谁有这么大胆子检验呢?”

  “我可以保证,组织里任何一名员工都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格考核和长期训练,全部誓忠于国家,誓忠于组织。”团长先是以一种近乎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听着这种语气,张理才都不能确定团长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短暂的停顿后,她的声音沉了下来。“所以,你应该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不信任你和你的同伴。因为你们,并没有经历任何测试,只是通过推荐就进入了组织。虽然刘教授德高望重,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你们自身的才能与可信度。你应该知道,可信度对于BTO这样的组织来讲,在某些情况下比才能还要重要......”她的语气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张理才仿佛都快被无形的压力压瘪了。“......就算你们二人已经展现出了一定的能力,可是......”

  张理才像被压瘪了一样,深深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是被感染了吗?”花了半分钟,张理才才缓过来,全身都跟刚从冰湖里出来似的。团长讲得不错,他是应该明白,自己和顾从经历了太低的门槛儿就来到了这个组织,而且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职务。他清楚,在如此隐秘、高端的组织里头,能够占得这样的便宜,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的。是以,不能怪团长戒备心太强,只能说的确是他们没有经过应有的磨砺。

  张理才抬头,看见团长就站在自己面前,便生硬地爬起身来,团长一下闪开身,从衣袋里拔出手枪拿在手上,注视着理才(等等,手枪!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认为张理才是被感染了吗......虽然枪口没有对着他,但这仍然很毛骨悚然)。然而,张理才没有颤抖地张牙舞爪,随后像子弹般弹出去,而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团长,请允许我们正式加入组织。”他用比平常严肃八度的语气说道。

  团长一愣,随后也庄严地说:“我个人允许,但你必须先作加入组织的宣言。”

作宣言?这是啥意思......噢,估计含义和入团宣誓类似吧。张理才经过短暂的思考,遂以自己最庄重、最肃穆的口吻宣告:“团长,我谨代表张-102和顾-053宣誓:我们从成为受精卵开始,就已是祖国的公民,一生一世都将效忠于国家;而只要我们一日在组织里工作、一日为组织贡献力量、一日接受组织的酬劳,我们就会一日效忠于组织、一日效忠于你们、一日不藏半点私心,遵守纪律,严守规定,以此报答你们的接纳之恩、救济之恩、教导之恩。虽然我个人平常总是吊儿郎当,甚至不守规矩、经常带着顾同志一起犯下错误,但从今日起,我一定洗心革面,不仅要让张-102自己完成蜕变,更要让组织的利益得到保护,让民族的荣耀得到发扬,让国家、让人类的一切得到升级和进步!”

  没有现成的稿子,没有华丽的辞藻,更没有多余的废话,全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言。各种情感,从张理才心间如雨后春笋般无止尽地生长出来,一个接一个,一片接一片。这些情感,从刚刚进入组织、和组员们互相协助、和组长们谈笑风生时就已经播了种、扎了根;在荀组长急忙协助自己的燃眉之急时,则褪去种皮,冒出了嫩芽;直到现在,随着张理才心中话语的倾诉,它们开始快速地生长,最终爆发出来,形成了一片浓密的绿荫。

  团长直视着张理才,随后整理一下衣服和长发,神情庄严地宣布:“我谨以BTO壹號团团长的身份宣布:鉴于张-102号、顾-053号在试聘期间表现良好,且为组织作出两次较大贡献,我代表组织,容许张-102以及顾-053正式加入,成为组织的一员。”

  张理才听罢,更加挺直腰板儿,用坚定的眼神与团长对视。零星的掌声响了起来,张理才尴尬地回头看去,荀组长一边拍着巴掌,一边默默地走了过来。

  “不错!真不错,你是第一个不照着稿念入组织宣誓,结果还过了的伙计。从这点来看,你那宣誓应该是诚心诚意的。”荀组长毫不隐瞒地表达着自己的佩服。不过随后,他就又开始像往常一样挖苦了起来:“但张老弟,你可有些惨了,这地方,太寒酸了点儿吧。想当初,你师兄我可是当着五十多个见证人入的组织!”荀组长拍拍胸脯,看起来得意洋洋。“不过呢,张老弟,你其实根本不用改掉什么‘吊儿郎当’的毛病,因为你师兄我虽然也吊儿郎当,但干事儿不也利落着呢吗?”他的右手拍了拍张理才,正要开始抒情。突然间,荀组长的目光落在了团长身上,不禁大惊失色。

  “怎么了?”团长纳闷地问。

  “团…团长同志,”荀组长举起双手,“你能不能…先把手…不对,先把…先把...呃......那个玩具水枪放下?待会儿要是嗞得哪儿都是就太麻烦了对不对......”

  团长用不到半秒的时间收起了手枪。“抱歉。”

  “诶?荀组长,小白呢?”张理才倒真的认为团长手里那是一把玩具枪(也不想想为什么身为一团之长要带着把玩具枪出门......),没怎么当回事。等他跑回长椅之后,发现白同学不见了。

  “小白已经被我们送回去了。”荀组长跟了出来,轻松地说道。

  “‘你们’?”张理才惊讶地问。

  “是的。我刚才说过,我们是前来解决暴动危机的,自然需要多带些同志。你的同学,如果我没记错,计划是让α小队第3分队送他回家,以保证他的安全。”随后,团长看向荀组长,“那么荀组长,我想问你,张-102为什么没有接到回电?”

“哈?”荀组长愣了,“噢......你是说让小金给张理才打的电话是吧......”随后,他又仔细想了想,“奇了怪了,我明明让他打回去了啊?算了,直接打给他问问得了。”

在荀组长打电话的当儿,张理才继续发问。“那团长......为啥不能让白同学自己回家去呢?偏偏要让军人带他回去......”

“自然是要检查他的身体状况,你也不想自己的同学出问题吧?”团长的一句话问得张理才哑口无言。

荀组长哆哆嗦嗦地挂掉电话。“团...团长,好像这不是人为的原因。听小金说,总部那边貌似是网络和其它一些无线信号断掉了一阵子。”然后他凑上前去,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我个人推测...兴许,和上回那帮家伙造反有关系。”

  “好......这件事我回去后再解决。现在请你先留在车里,我马上回来。”团长的表情严肃了一瞬,随后把荀组长发配到车里,带着张理才来到游乐园正门前。此时的正门前,一片片游客从门口离开,而在他们中间停着四辆大型汽车,一看就是运输武装部队的车辆。

  “请你看,”她指着四辆重型大车的其中一辆,“那就是α-03,你的同学正在车上。”

  “那…你确定他很安全?不会被吓到?”张理才试探地问,“而且……你难道不怀疑,他可能把组织泄露出去?”

  “当然不怀疑,因为队员会用假名字和假资料。所以,我就是想跟你说:你的朋友是安全的。”

  张理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回——”

  “不行。”撤退计划失败!“你刚刚宣誓过,要为组织效忠。所以,现在就有一个效忠的机会:你直接坐轿车去总部,开展今天的工作。”

  “呃…是!”

  虽然荀组长一路找他聊天,但张理才仍然觉得车上的空气无比寒冷。而他很清楚,“寒冷力场”的力场发生器就是团长。

  “荀组长,”张理才脸色惨白地悄悄问,“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是指车上时光吗?”荀组长用更压抑的声音回复,“当然是…看着手机呗,看外面的风景呗,有时候把窗户打开换点儿热气进来呗。”

  “你们……”团长看着后视镜,用无可奈何的声音小声说,“你们真的那么难受吗?我看了都有同感。”

“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的……”

“您还是专心开车吧。”张理才和荀组长接连试图蒙混过关。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不舒服是因为戴了太多防具吗?你那位同学全副武装是身体原因,但你是为了什么呢?”

  “唉,别提这事儿了!我每次戴口罩,就算把松紧调到最松,耳朵还是勒到快掉的感觉!”张理才小声抱怨道。

  荀组长笑了起来。“老弟,口罩调松就没效果啦!”

  “我当然知道……咦?话说团长,你不也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吗?”

  “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已经习惯了。”

  “啊,那我猜我也差不多吧。”张理才擦了一下冷汗,故作轻松地说。随后,他看了眼荀组长,发现了他的“异常”之处。“稍等一下荀组长,您为什么不戴这些防护呢?”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荀组长又一次摆出得意洋洋的架子,“我可是在测试乙组新发明的‘隐形防护罩’哦!”

  “啥东西?”荀组长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说话云里雾里的。哦,原来他一直这样啊,那就没事儿了。

  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炫耀乙组最近研发的装置。这个装置能保护鼻部和眼部,概括来讲,就是在这四个入口套上防护罩,从而在方便的同时起到防护作用,而且不会有不适感。但是……”

  “但是…嘴巴不还是光着的吗?”

  “唉,问题就在这儿啊。”荀组长苦恼地说,“总不能在嘴巴上也糊一层膜儿吧,那多难受啊,还不如戴口罩呢。所以现在的解决方案只能是尽量不张嘴吸气。”

  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活跃起来,空气也顿时没有那么密了,张理才感觉呼吸瞬间变得通畅,大气压都小了很多。

  “所以……这些怪物不仅能把正常人‘转化’,还可以让没被转化的目击者出精神问题?”

  “是的,目前在目击者身上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已经达到0.02%。”

  “看见了吧,张老弟,”荀组长听罢,拍拍理才的肩膀,“你没有变成精神病,真的是万幸了!”

  “是啊……”张理才也为自己的命大而庆幸。当然,他也为自己那另一位幸存者朋友:老柏,而感到高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荀组长,你们不会…审问白同学了吧?”

  “哪儿能呢?人家只是个平民,就算是目击者也不能审问。”荀组长故作轻松地回答,“我们只是和他聊上几句,给他打了点药,就放他走了。”

  打了点…药?!

  “打、打药?”

  “是啊,”荀组长立马从兜里拿出一管装满金色药剂的注射器。话说...荀组长这家伙身上到底揣着多少东西?他是机器猫吗?张理才在心里吐槽道。“这药是贰號研发的,一般和镇静剂效果类似,但是,在这种有极度精神刺激的情况下,还可以大幅缓解精神刺激造成的负面影响。甚至,如果长期打的话,还可以从神经层面解决类似偏执症和白同学这种妄想症的精神病!”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里,张理才想起了之前父亲讲过的事情。据说,航海员和军人在出海与打仗时,不仅生命可能受到威胁,心理也可能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最终造成“战争后遗症”以及各类精神疾病。甚至,可能导致他们自寻短见。

  这,真可谓是,肉体、心理与精神上的多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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