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夺得了魁地奇杯,那些蠢狮子的兴奋劲儿至少维持了一个星期。连天气都像是在为他们庆祝。临近六月,白天变得晴朗无云,热烘烘的,让人只想带上几品脱冰镇南瓜汁溜达到场地上去,一屁股坐下来,也许可以随意玩上几局高布石,或者看着巨乌贼在湖面上梦幻般地游动。
可是不行。考试临头,学生们不能在外面逍遥自在,而不得不待在城堡里,逼着自己的大脑集中思想,任凭窗外飘来阵阵诱人的夏风。就连弗雷德和乔治都在努力用功学习,他们要参加O.W.L.(普通巫师等级考试)。
“妈妈说如果我们连O.W.L考试都无法通过,那就太丢人了,作为惩罚她会给我们寄吼叫信并打肿我们的屁股。”弗雷德闷闷不乐地说。
不过,深深困扰着弗雷德和乔治的O.W.L考试对于嘉玛.法利学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在准备N.E.W.T.(终极巫师考试),这是霍格沃茨提供的最高学历。
法利学姐一直想进魔法部就职,所以需要成绩足够优异。为了能全身心投入到学业中,她辞去了级长的职务,由五年级的阿加塔.伊万诺夫娜.伊万诺娃接任。新任级长虽然聪明却有些过于强势,不管是谁在晚上打扰了公共休息室的安静,她都会给以很重的惩罚。
“德拉科,借我看看你的考试安排表。”你朝那位奋笔疾书埋头写重点的铂金小秃子招了招手,后者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棕色羊皮纸,丢在桌子上。
星期一
9点,变形
午餐
1点,魔咒
4点,保护神奇动物
“星期一要考三门?!”你震惊地瞪圆眼睛,把羊皮纸上的内容翻来倒去仔细核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知足吧,还没让你一天考四门呢,”德拉科干脆地说,“你有看见我的魔咒笔记嘛?”
“哦,对了,我借去了,睡觉时翻翻。”你想这么说,但声音憋在了嗓子眼里。德拉科开始把他桌上的那一堆堆羊皮纸挪来挪去,寻找那本黑色镀金封皮的小册子。这时窗口一阵响动,一只雄伟霸气的猫头鹰拍着翅膀飞了进来,嘴里紧衔着一张便条。
“是我爸爸的,”德拉科说着,扯开了便条,仔细阅读,“巴克比克的上诉——定在了六号。”
“那不正是我们考完试那天?”布雷斯说,他漫不经心地来回扒拉着书页,抬起眼皮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你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阅读上。
“他们要到这儿来,”德拉科继续看信,“魔法部的人和一名行刑官。”
“他们要带行刑官来听取上诉?”布雷斯抿紧嘴唇,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难道不是直接做出判决了嘛?”
“结局已定,走个形式而已,”德拉科趾高气扬地甩了甩手中的信封,“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已经接受了我爸爸的提议。”
“好吧,恭喜你。”布雷斯虚伪地说,语气仍是波澜不惊,继续百无聊赖地翻动着书页。
反正这畜生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他也没那闲情逸致去多管闲事。
考试周开始了,城堡里寂静异常。星期一吃午饭的时候,三年级学生从变形课考场出来,可怜的孩子们一个个精神委顿,面色苍白,一边比较着成绩,一边抱怨考题太难,有道题竟要你们把茶壶变成乌龟。
赫敏大惊小怪地说她变出的乌龟看上去像海龟,把你们大家气得够呛,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根本不用担心。
“我变出的乌龟尾巴还是壶嘴的样子,你们觉得我能及格嘛……”潘西一想到那诡异的场景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的乌龟一直在冒烟。”你变出的小王八体型倒还算正常,头是头,腿是腿的,如果它没有从鼻孔里冒出大团大团水蒸气的话,那一切简直堪称完美。
“我变出的乌龟壳子上还有柳树花纹,会不会扣分呀?”德拉科忧心忡忡地说道。他这几天复习错了重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习老鼠变碗盆了,以致于他考试发挥失常。
然后,你们匆匆吃完午饭,马上又回到楼上去考魔咒。弗立维教授考了快乐咒。你有点紧张,动作幅度过大,跟你搭档的高尔立刻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连鼻涕泡都笑出来了,最后只好被带到一间安静的屋子里,待了一个小时才能去完成他自己的咒语。下午茶后,你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共休息室,不是去休息,而是开始复习四点钟的保护神奇动物和明天的魔药、天文学。
保护神奇动物的考试是由海格主持。他心事重重,心思好像完全不在考场上。他给你们准备了一大桶新鲜的弗洛伯毛虫,说要想通过考试,就必须保证自己的弗洛伯毛虫一小时后还活着。弗洛伯毛虫在放任自由的情况下活得最好,所以这场考试毫无难度,这也使得德拉科有充足的时间去挑衅格兰芬多三人组。
“比克有点儿抑郁,”海格对哈利他们说,身子弯得低低的,假装是在检查哈利的弗洛伯毛虫是否还活着,“关得太久了。不过……后天就知道了——是吉是凶——”
“哼,你们不会还抱有希望吧?”德拉科贱兮兮地凑了过去,“那畜生死定了,梅林也留不住它,我爸说的。”
“马尔福,小心我判你不及格,我可是有这个权利,”海格粗声粗气地囔嚷道,“现在,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第二天考魔药,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当然,这对于斯莱特林的学生来说,不算什么,反正斯内普教授是众所周知的偏心眼。
而格兰芬多的学生就有些凄惨了,哈利无论如何也没法使他的迷乱药变稠。斯内普带着一脸的快意在旁边看着,走开之前在笔记簿上还记了点什么,看上去很像是个零蛋。
半夜里考了天文学,在最高的塔楼顶上。魔法史是在星期三上午考,你一边把你知道的和中世纪搜捕女巫有关的事情统统写上去,一边渴望在这闷热的考场上能有一份巧克力坚果冰淇淋。星期三下午是草药学考试,在温室里被大太阳烤着,回到公共休息室时脖子后面都晒伤了。大家都向往着明天的这个时候,到那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星期四上午是倒数第二场考试,考黑魔法防御术。卢平教授出了你们有生以来考过的最不同寻常的试题,是一种类似于障碍赛的户外考试。你们必须蹚过一片有格林迪洛的深水塘,穿过一系列满是红帽子的坑洞,咕叽咕叽地走过沼泽地,不能理会一头欣克庞克发出的误导,然后还要爬进一个旧箱子,跟一个新的博格特搏斗。
前面一切顺利,可是在面对博格特时就不行了,这次它没有再幻化成一个手拿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女鬼,而是变成了一张长长的羊皮纸,上面还有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
哦,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可再定睛一看,你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汗珠一颗颗地顺着脸颊刷刷往下掉,只见那羊皮纸上居然写了满满一篇的《出师表》,当然,这还不算最恐怖的,更恐怖的在后面,纸页下方还写了四个大字——背诵全文!!!
啊啊啊啊啊啊啊,爷的噩梦又回来了!!!
你尖叫着冲了出去。
“米娅!”卢平吃惊地问,“怎么回事?”
“诸葛亮,诸葛亮…”你气喘吁吁地指着箱子说,“被诸葛孔明支配的恐惧你们这些洋人是不会懂的。”
最后一门考试是占卜,你走上大理石台阶,一直爬到八楼,许多同学坐在通往特里劳尼教授那间教室的螺旋楼梯上,还指望在最后抱抱佛脚呢。
占卜考试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哪怕胡言乱语,满嘴跑火车,特里劳尼教授也会微笑着给你打个大大的O(优秀)。
事实也确实如你所料。
“亲爱的,你已经具备了真正先知的全部资质,”她欣慰地说,感动地热泪盈眶,“你的预言非常准确,简直无懈可击,真不愧是霍格沃茨百年难遇的占卜奇才。”
你在一旁赔笑附和,不忍告知她真相。
不管成绩如何,你现在都可以有说有笑地走向场地,去享受那一点期待已久的自由。
你摇头晃脑地回到休息室,只见德拉科耀武扬威地坐在软皮沙发上,表情只能用得意二字来形容。
“怎么了?”你好奇地问。
“你猜?”德拉科翘起二郎腿,一副“快求我啊”的贱样。
“我不猜,我也不想知道。”你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西奥多,你能和我对一下答案吗?”
“不能,和你对答案毫无意义,不一致那肯定就是你出错了。”西奥多的话虽难听了点,但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哎呀,不嘛不嘛~”你娇滴滴地撒着娇。(德拉科:“喂,不许无视我。”)
西奥多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原处,对于你的撒娇无动于衷。
看来是力度还不够大。你恶毒地想着,继续疯狂输出。
“就要就要,人家就要,不给就不理你了…”(德拉科:“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你坏哦!我要告诉哥哥说你欺负女孩子…”(德拉科:“我真的生气了!”)
你才懒得搭理这个幼稚地想博取关注的小少爷是否生气,你殷勤地跑到西奥多身边,百般恳求(膈应)他与你对答案,满意地看着德拉科因为被忽视而涨红的脸和西奥多因为反胃而皱紧的眉头。
“啪”德拉科和西奥多同时将手中攥着的字条重重摔在桌上,他们终于忍无可忍。
一张是答案纸,另一张则是…
胜诉了,这是必然。日落处决。
——卢修斯.马尔福
“我要过去,”德拉科马上说,“这么刺激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
“我也要去。”你立刻表态。
如果你没有记错,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应该即将登场。
正经人谁不凑这热闹啊?!
“你哪也不许去,”德拉科严厉地说,“布莱克还没有被绳之以法,你离开城堡不安全。”
“没关系,我找艾瑞克,”你作势要走,“反正他不会拒绝我。”
“行行行,想跟着就跟着吧,”德拉科无奈地妥协了,显然,比起杀人狂魔布莱克他更加厌恶竞争对手艾瑞克,“不过,你得发誓,看完处决就回来。”
“一起吧,”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布雷斯居然破天荒地提出要与你们共同行动,“多个人多份保障。”
你们离开休息室,躲在门厅旁的一个空房间里听着动静,直到确定门厅里无人为止。听到最后两个人快步穿过门厅,一扇门砰地关上,德拉科才把脑袋从门边探了出去。
“好了,”他小声说,“没有人了——注意观察——万事小心——”
你们三人紧挨在一起走,以免被人看见。你们踮着脚穿过门厅,下了石阶,走到场地上。太阳已经落到禁林后面,余晖把树梢染成了金色。
“有人来了,快躲起来…”德拉科远远看见一群人从城堡台阶上下来了,前面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那银白的胡子在夕阳残照中闪闪发亮。旁边快步跟着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后面是一位老态龙钟的委员会成员和行刑官麦克尼尔。
德拉科拉着你的衣袖匆忙藏进半人高的灌木丛里,布雷斯紧随其后,沉默地蹲在你们身边,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邓布利多一行人身上,而是用那绿松石般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海格的小屋。
“是波特。”布雷斯说。
你和德拉科几乎同时转过了头。
只见哈利、罗恩和赫敏偷偷摸摸地从木屋的后门溜进院子,巴克比克被栓在南瓜地旁边的一棵树上,它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尖脑袋转来转去,不安地用爪子刨着地。
海格从小屋窗户里探出他的巨大头颅,向着哈利挥了挥手,好像是在驱赶他,可哈利也是个倔脾气,直直地站在原地固执地诉说着什么,但也只僵持了几分钟,便败下阵来,失落地拉着罗恩和赫敏顺着倾斜的草坪走向城堡。
夕阳在迅速下沉,天空变成了澄净的灰紫色,但西天还有一抹红宝石般的光亮。
“你看,麦克尼尔要行动了!”德拉科略显兴奋地晃了晃你的胳膊。
行刑官扛着他那把大得惊人的斧头向巴克比克的方向走去,海格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眼泪混合鼻涕一起抹在了康奈利.福吉的衬衫上。
“这并不有趣!”你忍不住谴责德拉科的言行,但他只是撇了撇嘴根本没当回事。
几个男人的说话声混杂在了一起,接着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地,呼的一声,斧子落下。
血顺着刀尖滴落,与地上那滩暗稠的血溶在一起。
头颅滚落而下,血从口里和嗓管里一起涌出,脖颈处有了一个碗大的血洞,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血泡,巴克比克那没有脑袋的身体晃了晃,歪倒在地。
“啊!”你失声尖叫,双手捂住眼睛,胃里翻江倒海,作呕的感觉一阵一阵向你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