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女人进了办公室坐下，李汶翰给她倒了杯水，语气尽可能温柔道:“婷婷妈妈，你可以说一下你了解的情况吗？”
婷婷妈妈捧着杯子小口啜水，整理了一下刚刚弄乱的头发，双目无神地说:“我家婷婷从小就乖，听话，不让我们费心。不信你可以问问老师和她的同学！”
“不，不！”婷婷妈妈想到什么，原本有点呆滞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奇异的精光，“就是他的同学，肯定是她的那些同学，她们嫉妒婷婷，她们嫉妒婷婷不用认真学习就有好成绩，一出生就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不用害怕高考，肯定是她们嫉妒婷婷才推婷婷下楼，这是校园霸凌！”
李汶翰安抚婷婷妈妈:“您先冷静，我们会去调查情况的。”
“求求你了警察同志，这绝对是校园霸凌，我的孩子绝对是遇到了校园霸凌……”
李汶翰走进高三十一班，班级气氛有点不一样。尽管他们都在低头做着卷子，可是李汶翰还是感觉出了当一个班级发生大事时的浮躁，以及若有若无的一点兴奋，就算是自己的同学不知道什么原因丢掉了性命。
李汶翰暗暗观察，突然出声:“同学们打扰一下，待会儿我们一个一个来问一点问题，请同学们配合我们一下。”
警察征用了几件空教室来当谈话的地点。
“杨乐？”
“是的警察。”
“你可以说一下顾婷婷是个怎样的同学吗？或者也可以说一下她的同学关系怎么样。”
“我跟她认识但是不熟，”杨乐有点紧张，“就一个班的关系，也没怎么说过话。就知道她家好像挺有钱，好像给学校投资过。她有几个好朋友吧，李乐思、钱童童，还有孟怡，我看她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玩。”
“那当时日食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在做卷子吧，天暗下来的时候班里乱了一下。”
“有没有人不在教室？”
杨乐思索:“对了，安静之后孟欣跟王思琪回的教室，因为当时大家都不说话了，她们俩从前门进的我就记得特别清楚。你可以查查监控的。”
李汶翰若有所思:“好的，谢谢同学。”
“诶哎警察，”杨乐突然不紧张了，有点好奇地问，“是凶杀吗？”
李汶翰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同学，先好好学习吧！”
孟欣，成绩中下，据同班同学描述是一个内向的女生，不爱与同学交谈，平时也就和顾婷婷一堆人一起活动。
“孟欣是吧，你是顾婷婷的好朋友吗？”
面对一群人围观，孟欣有点紧张，看着李汶翰的眼睛，然后小幅度点点头，说:“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
“不要紧张，放轻松，那你知道顾婷婷最近有什么异常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李汶翰笑笑，他本来长得就好看，一笑就更加让人心生好感。
孟欣一个十七八的女生，正是少女怀春的时期，一下子脸都红了，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李汶翰这才发现孟欣跟顾婷婷长得有点像。
“她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抱怨了一下不想走父母安排的路，感觉没有自由，”孟欣整理了一下袖口，那里有一根明显的线头，“她跟我们说她想去学艺术的，但是她的父母好像不让她学。”
李汶翰突然问:“你和顾婷婷长得有点像啊。”
孟欣一愣，笑笑:“啊，她还说我们这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
李汶翰安慰:“行了，你先回去学习吧。”
“警察，您一定要查明真相。”走到门口，孟欣突然认真说道。
王思琪，成绩不上不下，家境不错，身上的衣服和杂七杂八的饰品加起来可能有六位数。化着有一点夸张的妆，头发染成了红色，烫成了时下流行的卷。反正不像个学生。
“顾婷婷？就那样呗，我跟她不熟，”王思琪玩着头发，“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吧，长得好看，成绩还好，又听话，啧。”
王思琪像是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跟孟欣去上厕所了，怎么，不允许女生俩人一起上厕所啊？”
“不不，那你知道她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跟她不熟，你去问李乐思她们吧。”
李乐思等人所说与孟欣几个大同小异。
卢芳不太耐烦了，敲了敲教室门:“警察同志，这还有二十来天就高考了，您让学生先回去吧，要我说啊，这就是学生太脆弱了，一时想不开。”
“老赵，你觉得这个学生是不是自杀啊。”李汶翰坐上警车，问副驾驶座上的老赵。
“说不准啊说不准。”
“要不是自杀的话，那不就那俩小姑娘最有嫌疑？”
老赵抬了抬眼皮:“还有那个男孩。或许是别班的学生。”
李汶翰回忆了一下那个男孩，干干净净的。
老赵的手机铃又响起。
“好的，我知道了。”
老赵挂断电话，看着李汶翰眼睛:“是自杀。”
真的是自杀吗？
李汶翰想起什么，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十一点，灯火通明，街上的人多起来，似乎这才是一个城市最有活力的时刻。
听，是一家装横得十分有艺术，客户群体定位特殊的酒吧。整个酒吧看起来很有逼格，老板的意图也是让顾客们有艺术的装逼。
李汶翰换上私服，这一打扮根本看不出来是白天时抓猫的小片警，倒像一个出手阔绰的花花公子。
张阳和陈进已经在酒吧里等着了，俩人正在角落的一张桌上喝着酒。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谅你是在为人民服务，我们就不罚你酒了，”张阳笑着说。
“但是今晚这酒你请。”陈进趁机占一下便宜。
张阳和陈进是他高中同学，当时玩的不错，现在也常有联系。他俩当时都在追李汶翰，但没想到没多久他俩搞上了，这五六年过去了也没有分手，日子过得也不错。
三人吃吃喝喝，逐渐开始东扯西扯。
“哎，你们还记得孙、孙……孙什么来着？”李汶翰开口，“就挺矮挺胖的那个。”
“孙静怡啊，”张阳记忆力不错，“我记着当时女生好像都不太喜欢她吧。”
“有吗？”李汶翰抿了一口酒，眼色清明。
“啊，好像是她不爱干净，还挺自恋的。”
“对对，好像之前还觉得别人跟她玩是因为她家有钱。”
“是吧，还有……”
李汶翰静静听着，回忆着那个不太美丽的身影，暗暗与顾婷婷做着对比。
所有人都说，顾婷婷在各方面都很优秀。难道是因为嫉妒吗？
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接近吗？
“哎，说起来前几天我还看到她发朋友圈。”
“啊，我也看到了！她有了男朋友！”张阳突然兴奋，打断李汶翰的沉思，“你看孙静怡都有男朋友了，你怎么还单着。真要凑齐单身三十年召唤神龙吗！要不哥给你找个。”
李汶翰无语，怎么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了。
“哎，”陈进拍了一下李汶翰胳膊，往前面一指，“你瞅瞅那个，长得多正啊。这腿，又长又直。”
李汶翰转头。
哟。
还是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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