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阿姊，我斩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往后不管你是因为怜悯我也好，心疼我也罢，只求你不要丢下我。”
桑不弃好似并不怕南歌知晓这些，扬起一个温润的笑，可口里的话却是说不出的偏执：“阿姊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当年阿姊说过，要护着我一辈子，怎么能忘？”
系统空间里看热闹的系统粉团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宿主八成是有什么特殊体质在身上的，不然怎么总能把大好青年逼成病娇？？
南歌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疼：“我当然没忘——”
她忽得动作停了下来，回想起什么。
……
……
“阿狸，明日你便要归桑家去了，若是在桑家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尽管告诉我，我哪怕追去白鹿山也要替你出气的。”
彼时的南歌不过是九岁女童，桑不弃还是个瘦瘦弱弱的小童，哪怕来程家半年也还是不喜欢说话，走到哪里总要牵着南歌的衣角。
“……白鹿山离阿姊有多远？”
小桑不弃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她，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我不能陪你去白鹿山，因为我也有我的家人，桑家伯父伯母日后便是阿狸的阿爹阿娘，三嫂便是你的亲阿姊，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会比我还要关心你，爱护你的。”
南歌揉了揉他的头轻轻道：“阿狸去了白鹿山，便能结识到更多好朋友，能看到更多的风景，这样不是很好吗？阿狸日后想做什么呢？”
小桑不弃看了看南歌，犹豫着摇了摇头小声道：“那阿姊……以后想做什么？”
“我啊？我想等世道太平以后去游山玩水，走到哪里便写下一本游记寄回来，寄情山水之间，不必拘泥于后宅大院之中，快快活活地活着。”
南歌背着手笑眯眯道：“你放心，阿姊保护你一辈子。”
……
……
“阿姊想起来了？”
桑不弃看着南歌的眼神满是信赖，露出个纯然的笑：“阿姊这么好，那些人都配不上你，我说过只要是阿姊想要的，我都会双手奉上——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能拦着阿姊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慢慢道：“那些人，都不该拦着阿姊，阿姊你就该自由自在的才好。”
南歌只觉得后背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
南歌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把她当年的话记到现在，更没想到桑不弃私下里做了这么多事。
她沉默着看着桑不弃，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桑不弃，你只是把我当做了一杆救命稻草，其实你只要肯睁开眼看看，就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我还爱你的人，寿安县主，凌不疑，桑家叔父叔母，我三嫂三兄，还有你师兄袁慎——”
桑不弃脸色慢慢变白，唇色有几分泛灰：“……阿姊？”
“桑不弃，别围着我转了，去做你自己吧，修书撰写，出仕做官，游山玩水，怎么样都好。”
南歌起身站起来，眼神自是清明万分：“这世上没有谁是会陪着对方一直走下去的，你称呼我一声程家阿姊，那我便该点醒你——不管你过去如何，身份如何，到底是真正的凌不疑还是桑家的桑不弃，在我眼里你就只是阿狸。”
她看看桑不弃的脸色，顿了顿又道：“……你可以分不清占有欲跟喜欢的区别，我却不能——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接受不了一个为了我失去自己全部人格尊严的人，你可以装出来我喜欢的样子，可那终归是假的。”
桑不弃可以喜欢她，但他的世界却不能只有她。
那样的爱只会叫人觉得窒息，而不是甜蜜，光是想想南歌就会觉得太悲哀了。
她是对桑不弃有好感的，或许正因为如此，南歌才不愿意看到他越陷越深，到最后为爱卑微到了骨子里。
桑不弃的脸色越来越白，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南歌，却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阿姊，不要……阿姊……”
南歌想要扶他，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她垂了垂眼才轻轻道：“便如此吧……阿狸。”
……
……
程少商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踏青宴，自家姑母扔下了桑家的马车先回了，去问程颂对方显然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婢子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小姑子跟桑家郎君就连重话都不曾说过，怎么今日桑家郎君发病，小姑子连瞧也不去瞧一眼？莫不是二人吵嘴了？”
莲房暗中猜测道。
程少商扒在房门上探头探脑：“胡说，姑母最是温柔不过了，怎么可能跟桑家阿叔吵嘴？难道是桑家阿叔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姑母？我还没见过姑母这样……惆怅过。”
南歌在屋中净手，眉眼里笼罩着一层郁闷：“系统，你说这是我的问题吗？桑不弃多正常的大好青年，怎么忽然就病娇了？”
【恕我直言，你是我见过最清醒的宿主，看着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但能真正走进你心里的人很少——桑不弃黑化，正常操作。】
“……好感悟。”
南歌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一边的女婢递了帕子过来擦手，南歌抬眼就看见趴在门上的程少商，便冲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程少商迫不及待地走近，跪坐在一旁，满脸的欲言又止：“姑母……”
“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就知道以后我不会再见你桑家阿叔就好。”
南歌看她一眼：“走吧，不是说你阿母眼下还在正厅里等着兴师问罪吗？”
程少商心里简直好奇炸了，却怕南歌伤心也不敢开口询问，就连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也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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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撑不住了，今日只有两更，睡了睡了——三个结局，我没说都是HE啊。仔细算起来，凌不疑，袁慎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陷，凌不疑霸道，独断专行，袁慎大男子主义，嘴毒，桑不弃偏执阴鸷。
作者病娇也就小说里看看就好，现实遇见赶紧跑。
作者截图明天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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