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若是换作旁人，或许还会因为袁慎胶东袁氏而对袁慎另眼相看，但在南歌眼里，袁慎就只是桑不弃的同门师兄罢了。
所以听到对方说要赔马，南歌只是不慌不忙道：“是吗？难道是我消息不灵通了，堂堂胶东袁氏的郎君，还差这一匹马不成？况且若是仔细算起来，阿狸在你家的马场里遭人暗算，你这个做人家师兄的不该自问？”
南歌说这话的时候自是带着笑，笑眼盈盈好似在与人玩笑，可清脆的回怼却把袁慎的话堵死，倒是叫他悻悻摸一摸鼻子：
“本是一句玩笑话，怎得程五娘子就当了真。”
南歌笑眯眯地回复：“我也是玩笑话，袁家郎君也不必当真。”
“咳咳，咳咳。”
桑不弃轻轻咳嗽几声，平复一下呼吸才对二人道：“阿姊，这是袁慎师兄，今日原先是得他相邀——师兄，这便是……”
“我自然知晓，想来这位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程家五娘子？从前只听说过英雄救美，今日却叫我见到了美救英雄，果然精彩。”
袁慎摇了摇手中羽扇，懒洋洋道：“方才可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祸，我家奴仆在马鞍之下抽出一根银针——当真是可惜了我那一匹上等的好马啊。”
南歌便知道这马为什么发疯了，银针夹在马鞍之下，若是不仔细搜寻根本发现不了，等人一上马，银针入马背，马匹吃痛之下便会发狂，银针越扎越深，马匹也就会越痛。
这不是意外，这是谋杀。
方才程少商寻了借口去看脚掌受伤的马，南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瞧见银针，只抿着唇看向桑不弃：
“你一点都不意外——所以你知道是谁下的手？”
桑不弃眼神闪了闪并未答话，一边的袁善见倒是点出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名字来：
“霍家，霍君华。”
……
……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南歌还反应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那位寿安县主的名字，登时瞪大眼道：
“寿安县主？怎么会是她？”
寿安县主南歌不认得，也没见过，可她见过凌不疑啊，凌不疑的母亲跟桑不弃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关系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寿安县主下手？
袁慎见瞧一眼面色平复的桑不弃，有些意外道：“莫非小师弟你还不曾告诉她？这倒是有趣。”
他有些兴致勃勃地看着南歌，似乎试图在她脸上看出旁的表情，可惜叫他失望的是南歌并没有太惊诧。
“寿安县主为什么要对你下手，你可知？”
南歌皱着眉问道，桑不弃面色微白，垂着眼道：“阿姊，今日原就是想同你说这件事——”
他喟叹一声，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带着些有些微微的羞赧，慢慢道来。
原来自桑不弃入京之后，时时参加诗会，有一回不知怎么误打误撞叫那寿安县主见了一面，自那之后寿安县主便对他有些……特殊。
“……不是我想的那个特殊吧？”
南歌嘴角抽了抽，凌不疑跟桑不弃同岁，就算霍君华十五生子，眼下也该快四十了，怎么会对跟自己儿子同岁的桑不弃动心思？？
袁慎摇着头：“那寿安县主曾叫人给怀瑜送鞋袜，怀瑜念在她兄长乃是霍翀大将军的情分上不曾翻脸，谁知这位县主行事却愈发诡秘起来，三五日便送些吃食到书庐来，雷打不动——女人可怕起来，一点不输洪水猛兽。”
南歌只觉得牙疼，又有些不相信这件事，只庆幸程少商此刻不在这里：“那既然她……对你特殊，怎么又算计于你？”
寿安县主与凌益将军和离多年，想追求第二春好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这追着送鞋袜送吃食，私下里打听桑不弃喜好什么的，实在是叫人觉得……有点像桑不弃的私生粉啊。
桑不弃蹙着眉，有几分凝重：“一月前机缘巧合之下，我再度见了那寿安县主一面，或许是我言语间冒犯了县主，再后来我便发现有人暗中算计于我——对方似乎并无遮掩，是凌府的人。”
“等等，让我捋一捋，你严词拒绝了寿安县主，然后就开始有人算计你——有没有可能，算计你的是县主的那位前任夫君凌益？”
桑不弃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先头两回都没有这次这般堂而皇之——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袁家的马场动手。”
袁慎皮笑肉不笑，对幕后之人没什么好脸色：“这也难说，如今那位大名鼎鼎的十一郎也已经归京，陇西大捷，他也受封为光禄勋副尉，统领羽林卫左骑营，不止并总领北军无校之越尉，亦可入禁受事以及赐下剑履上殿，若要我猜的话，也有可能是这位少将军为了掩盖寿安县主的所作所为才对怀瑜下手。”
南歌皱着眉头反驳道：“不会是凌不疑。”
她这样一说，在场二人都是看向她，袁慎目露玩味，桑不弃则是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五娘子这样说，莫不是也与那位十一郎有旧？”
袁慎意有所指，桑不弃声音高了几分：“师兄！”
这便是不高兴了。
袁慎与桑不弃素来要好，见他一心偏着南歌，甚至为了南歌动怒，自然不会再往下说，只是瞧着南歌的一双眼里满是狐疑。
“我从前与凌将军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不曾深交，可也多少知道他不会如此。”
南歌沉声道：“这件事有些曲折，不能只因为是凌府的下人动手便猜忌是寿安县主所为——前几日三兄回信，言及他会随我大兄一道回京，想来三嫂也会同行，你先随我回府上住，若有什么事我也能护着你。”
桑不弃微微勾了勾唇，点了点头乖觉道：“好，程家阿姊要保护好我。”
袁慎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是皱着眉摇了摇手里的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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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亲妈变私生现场……
作者今日第三更，稍微有点晚！还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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