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6章 星汉灿烂 33

第三十三章

　　程府家主归家，自然是阖府相迎，董氏甚至亲自出门相迎，就为了好能早一眼看到程始。

　　程家大宅前面，候在一旁的女婢仆役都是翘首以盼，脸上带着几分期盼。

　　程始战场杀敌有功，如今已经晋升为三品中将军，他又正值壮年，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还能往上升上一升，说句实在话，主家高升，他们这些仆役的身价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日子也能更好过一些。

　　前头去打探的仆役匆匆赶回，面带喜色：“贺喜老夫人，贺喜女公子，家主已经入了城门，眼下就该回府了！”

　　董氏连连道：“好啊，好啊，大郎回来了，也不算我养他一场——快，我这今日打扮可还精神？”

　　仆妇机灵，连连夸赞董氏今日穿着贵气大方，直把董氏哄得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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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歌陪在董氏身旁，瞧一眼旁边垂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的程少商，轻笑道：“近乡情更怯，我可没见你这般模样——”

　　程少商靠过来一些，牵着南歌的胳膊嘀咕道：“我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十几年却只有几封书信，小时候人家总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女娘，说我有娘生没娘养……如今我阿爹阿娘回来了，我理应高兴才是，可我却没想象中那么高兴——”

　　加上前世的十五年，程少商三十年间从没有见过旁人口中“疼爱自己”的父母，信中寥寥数语的问候关切也无法填补心中的空洞，所以她此刻却并不激动，反而有些苦恼。

　　太亲近显得她刻意讨好，可她又做不到当真对程始萧元漪他们疏离——

　　南歌有些意外，没想到程少商会是这样的反应，她想了想道：“父母子女之间的缘分是相互的，你们十几年不见，有些疏离惶恐也是正常，但大兄他们还是疼爱你的，血脉亲缘没那么容易斩断——往后你该如何便还是如何，若是相处的来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实在磨合不了，就只当多了一门亲戚。”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外头，必然会有人觉得“惊世骇俗”，但程少商是南歌带大的，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姑母说得对，前面十几年没有阿父阿母陪着我都过来了，总不能他们回来了我就不过自己的日子了吧？”

　　程少商心中微定，忍不住把头靠在南歌肩膀上撒娇道：“不管阿父阿母回来与否，嫋嫋最喜欢的还是姑母，绝不会食言。”

　　南歌点了点她的鼻子，姑侄二人相视一眼轻笑起来，这一幕落在来人眼里，却觉得是说不出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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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响起，穿着甲胄的数十部曲齐刷刷出现在程府门外，一瞧就知道这是从战场上刚下来的兵士，身上杀气还没有洗透，从长街而来，吸引了不少敬畏的视线。

　　为首之人骑马而过，却不是董氏心心念念的大郎程始——

　　十五年过去，南歌记忆里的萧元漪似乎并没有苍老许多，只面上多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倒更有几分岁月沉淀的魅力。

　　她一眼便看见站在董氏身旁的南歌同程少商，眼神立刻便落在程少商的脸上，一双眼微微波动一下，坐在马上对着董氏行礼，面色波澜不惊：

　　“君姑。”

　　并未下马行礼。

　　董氏一张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可还惦记着程始，梗着脖子向前两步：“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儿大郎呢？怎得不见他？”

　　萧元漪并未答话，就听一声粗犷的笑从队伍末尾传来：

　　“元漪！元漪！”

　　众人探着头看过去，却见程始大步流星向前，依旧是那一副胡子拉碴，圆脸黑肤能止小儿夜啼的模样。

　　“元漪！你最喜欢吃的蜜饵！都十几年没吃过了快尝尝，是不是当年那个味道！”

　　程始小跑过来，萧元漪脸上露出一丝笑，这才翻身下马，含笑以口接了程始手中的蜜饵。

　　两人老夫老妻，居然还是一派浓情蜜意，似乎没瞧见这一大家子一般。

　　程少商：“……”

　　程少商都看傻了，扯着南歌的袖子低声道：“这就是我阿父？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

　　回京没有拜见十几年不见的母亲，也不急着见一见出生时就不见的女儿，却跑去给新妇买点心，若单是这也就罢了，到家门口居然还能瞧不见董氏，旁若无人一般。

　　南歌嘴角抽了抽，看到董氏眼里的怒火，就明白这新一轮的婆媳大战就要开始了，叹口气摸了摸程少商的头：“还好你聪明劲像我，否则像大兄这样没心没肺，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程始回家第一天就开始给萧元漪拉仇恨，要不是南歌知道程始本来就是个心大的人，都要怀疑他这是故意给萧元漪在程府面前立威了。

　　“儿——啊！！”

　　董氏捏着帕子挤了上去，也不去看萧元漪，声音转了好几个弯：“为娘的大郎啊～瘦了，瘦了，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头啊！”

　　程始刚开始还吓了一跳，等看到这穿得同红灯笼一样的老妇人是自己的亲娘，立刻露出一个憨笑来：

　　“阿娘！儿子回来了！！不辛苦，有元漪陪着儿子，儿子就不辛苦！”

　　南歌：“……”

　　来个人把她大兄嘴缝上再说吧。

　　“小姑都已经这么大了。”

　　萧元漪看向南歌，面上的笑挑不出半分错来。

　　南歌微微一笑：“大兄与大嫂得胜归来，眼下一家人也能团圆了——嫋嫋，叫人。”

　　程少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捉紧了南歌的袖子，平复一下心情才向萧元漪跟程始行礼道：

　　“阿父，阿母。”

　　见到数十年不见的女儿，程始自然是喜不自胜，连连叫好，拉着她细细的看，可不知道为什么，萧元漪却不似程始一般激动，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嗯，规矩学的不错，看来这些年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并未太过懈怠，这样很好。”

口气生疏的简直像是在说外人。

程少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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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刷微博，无心码字，今天晚上我不睡了，我一定要看到整个事件的后续！！（看到有姐妹开玩笑已经准备好去考台湾省公务员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