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洛洛虽是在说笑,但说的也对,这并非大事,你只当自己是中了一门从未见过的新奇毒药便好。”
南歌安慰纪云禾道:“天宫已经有所行动,寒霜解药不日便能问世,届时你体内的寒霜一解,本宫便能取出你体内妖丹,当然了,若你想做地仙,也不是不行,只是法子麻烦些罢了。”
“不不不,不必做狐狸,云禾还是想当人的,自由自在的多好。”
纪云禾听南歌有办法取出那枚妖丹,整个人放松不少:“还好还好,我做了这么多年人,若是真让我去当一只狐狸,只怕我也是做不惯的,到时候尾巴跟腿不知道哪个先动,只能困在原地可就丢脸了。”
“狐狸啊——毛茸茸的应该挺可爱,听说九尾狐一族都生长在北渊,什么时候要去看看。”
南歌随口道,原本坐在一边吃零嘴的长意竖起了耳朵。
狐狸?
毛茸茸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吃的小零嘴是南歌心血来潮自己炒制的,什么琥珀核桃仁,糖炒板栗还有些米花糖,都是新奇的小点心,这些东西以长意的饭量来看,勉强能塞个牙缝,就是吃个热闹。
“对啊,云禾云禾云禾,等你忙完了这些事,咱们先去买仙岛,然后再去北渊看看好不好?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雪呢!”
洛锦桑单纯的很,没瞧见某条鱼万分霸道拉过南歌手的动作,兴致勃勃道:
“听说北渊九尾狐长的个顶个的好看,就连男子也比寻常女子好看,仙姬也一起去吧!!”
南歌刚想说话,就察觉手心一沉,却看是长意板着脸把剥好的栗子往她手里塞,圆滚滚的栗子每一个都完完整整,而他面前放了一堆剥得坑坑洼洼的。
明明什么都没说,南歌却闻到了好大的醋味。
她顿了顿,瞧着鲛人的反应,温声对洛锦桑道:“好啊,听说北渊常年飘雪,风景跟南方不同,到时候乘飞舟过去,一路还能领略四时之景。”
长意把嘴里的点心咬的“咯嘣响”,但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到时候还能去瞧一瞧东海,看看长意的家乡。”
南歌这话刚出口,就看长意咀嚼的动作一顿,嘴角不自觉地就勾起来了。
鲛人真是太好哄了。
南歌第九十九次感叹。
纪云禾心中大定,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转头对南歌道:
“……云禾体内有妖丹一事,还请仙姬替我瞒着兄长。”
南歌微微一愣:“这是为何?林昊青虽然表面上与你不和,但我看得出来他十分在意你,若你告知这件事,他或许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正因为兄长十分在意我,我才更不能告知他。”
纪云禾苦笑一声:“这些年兄长为了不让林沧澜对我多加惩罚,已经付出了太多,他这个人啊,面硬心软,私下里做的事从来不肯叫我知道,若是让他得知我身上有异,定然会去跟林沧澜理论,坏了仙姬的大计。”
洛锦桑捧着脑袋只觉得晕乎乎的:“啊?这么说林昊青是好人?可是,那他之前还跟云禾争夺万花谷护法之位——我骂了他好久,岂不是骂错人了?”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是一块合格的磨刀石,我对林沧澜也就还有用。”
纪云禾看得格外透彻,或许是这些时日在仙师府的日子格外平静,让她看清了一些事情。
南歌秒懂。
这不就是互相保护互相疏远吗?
难怪林昊青这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纪云禾,原来是打着让纪云禾借“顺德仙姬”的势摆脱万花谷的主意。
一个明知自己是对方的磨刀石,却甘愿背负对方厌恶;一个知道只有自己疏远她,才能保护对方,甘愿做个洛锦桑口中的“坏人”。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这对CP南歌先磕为敬。
……
……
顺德最近的变化很大,她瞧见南歌不会再端着仙姬的架子,也知道了从前南歌让她“读书”并非是羞辱折磨,而是逼着她上进,所以她偶尔有修炼上的问题也会向南歌讨教,态度恭顺到不行。
——是汝钧亲眼见了都要怀疑自家姐姐被人盗号的程度。
“多谢夫子让汝菱明白,这世上旁人的另眼相待都是假的,唯有自身修为高深,我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顺德说的直白:“我能接受师父心中另有他人,可我却不屑做旁人的替身,我这张脸是父神母后给的,岂能沦为他宁清眼里的赝品?”
她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覆在前额,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所以汝菱求夫子,宁清的命,只能我来收,事后若要汝菱因从前过错受罚,我亦是心甘情愿的。”
南歌靠在软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手腕上小青蛇,露出一个笑来:
“看来这段时间你果真想清楚了,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话音刚落,顺德的身体便软软地倒下,小青蛇用尾巴尖把她扶正,一道水蓝色的影子从顺德的躯壳里慢慢浮现,化作一团湛蓝的水波。
“这是——”
顺德目露惊讶,南歌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真容,还来不及细想,她的神魂就被一道强大的吸力拉走,再睁眼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你既然已经认清自己,那这样的“惩罚”就不必了。】
整个大殿中忽然泛起一阵阵白色的雾气,灵力涌动间,侯在殿外的侍卫要冲进来查看,却被顺德叫停:
“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空中水雾愈发密集,青色灵力衬托下,白雾之中伸出一只手来,而后由水组成的女子虚影由虚转实,长发罗裙,姿容绝世。
水光落地,南歌慢慢睁开了眼,鸦羽般的长睫微微一颤,妙目流转,只叫人觉得满室生光。
“南歌!”
察觉到水汽变化的长意不顾侍卫阻拦冲进大殿,瞧见殿中一红一青两道身影,皱着鼻子闻了闻,无比自然地站到青衣女子身旁:
“你身上的大海的味道更浓了——你是水精托生不成?”
他没犹豫半点,一下便分辨出了哪个是真的南歌。
南歌望着他坦然的神情,忍不住心中一动,轻轻笑起来:
“长意,我能送你回东海了。”
鲛人的脸忽然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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