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秦明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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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沈知节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板，神色里带着几分偏执和几分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知道警察迟早会答应他的要求。
所以他很有耐心。
审讯室的门开了，走进来的还是刚刚审讯他的那个年轻警察，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影，沈知节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斯文有礼，目光沉静，神色略微有些冷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沈知节目光闪了闪，坐直了身子，眼里滑过一丝厌恶。
他讨厌见到这种浑身散发高傲气息的“精英”，每次看到心底都会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愤恨。
或许是自卑，或许是愤怒，又或许是厌恶。
就如同他看到傅慎行。
“我是秦明。”
秦明俯视着他，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沈知节，想起他曾经对南歌的骚扰，浑身上下的气息愈加冰冷。
“我知道。”
沈知节坐在椅子上，纵然双手被束缚住也丝毫不肯示弱地回望，忽然笑了起来，满眼的恶毒：
“你知道么？那天我跟那个女人说，要废了你一双手，你猜她做了什么？？”
“为了保护你，你猜她对我做了什么？”
沈知节快活地大笑起来，审讯室内外的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审讯室外，南歌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眼里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分疑惑，几分迷茫，不解地看着傅慎行。
【卧槽！宿主！！果然跟你想的一样，这死人渣要在秦明面前说你坏话！！】
南歌眨眨眼，扬了扬眉，漫不经心地在心里回答粉团子道：
“猜到了，就算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胡说，他也会选择这么做......不过我更好奇秦老师会怎么回答——”
然而让她失望了，审讯室里，秦明什么也没说，只看了沈知节一眼，打开了记录笔录的本子，进入了审讯过程。
让一个人愤怒的最高手段就是无视他，显然沈知节已经被秦明的无视和不屑的轻蔑刺激到了，两只手在桌面上用力地拍打，歇斯底里道：
“你被她骗了！！”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跟我是一样的人！！我们是一样的！”
“看！我肚子上的印子就是她活生生解剖我时候留下来的！！”
“还有昨天！她带着何妍那个女人在梦里对我施暴！她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所有人眼神微妙起来。
啊，这......
林涛都被气笑了，用手里的文件夹拍了拍桌子侧面：
“你是不是又磕嗨了？！还是没醒酒？？梦里，还活生生解剖你？你以为这是在演鬼片呢？！”
沈知节不理会林涛，只死死盯着秦明：“你根本不了解她，她是个怪物！怪物！！你被她骗了！只有我，只有我知道！”
“她能看见鬼！！”
“我亲眼看到傅慎行护着她！！”
“......”
秦明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笔，皱眉道：“沈先生，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们的对话可以不用继续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建议你注射镇定剂，因为你现在的状态跟一个精神病人没什么两样。”
“我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也没有办法证明鬼魂的存在，而你说实习生对你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那些只是你药物中毒下的幻像而已。”
秦明定定地看着傅慎行，重新捡起了笔：“与其负隅顽抗，不如老老实实跟警方合作，或许还会对你酌情减刑，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沈知节看到自己的话没能让秦明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他眼里甚至没有半分怀疑，最终还是极其不甘愿地闭上了眼。
如果不跟警方合作，就沈南歌用他手机发出去的那些东西，傅老爷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他。
而想着逃跑，警局里还有一个怪物，被掏心挖肺的痛苦，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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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的沈知节心如死灰，还残存着一丝求生欲望的他一股脑儿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
傅氏集团旗下专门负责暴力催收的部门，专门负责地下赌场网络贷款的部门，还有涉及色情的各大地下钱庄，几十年屹立不倒的傅氏集团的真面目，终于浮上了水面。
因为他文化程度不高，所以傅老爷子在他面前并不避讳，他也凭借着“傅慎行”这个身份接触到了许多核心账本，暗中复制了一份，藏在南州市一处私人银行里。
原本想着留下跟老爷子谈条件，却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好！有了这些东西，我就能向上头申请拘捕令，立刻申请冻结傅氏集团的财产！”
审讯室外，陈谨言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干劲十足，这不仅是抓住了沈知节，更是一个一举打倒傅氏集团的好机会！
“好，我们这边也会派刑警协助，跨省合作，争取打掉这个黑集团！”
谭局长立刻站起来，组织人整理证据落实情况，所有人纷纷行动起来。
李大宝拍了拍南歌的肩膀：
“没事，那人渣说的东西大家都知道是胡说的，那是药物过量引起的幻觉，别放在心上。”
南歌托着下巴，小声嘀咕道：“万一不是幻觉呢……”
“什么？”李大宝没听清，拉着她站了起来：“走走走，老秦他们出来了。”
南歌想了想，慢悠悠地跟在人群后头晃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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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手铐的沈知节被两名刑警一人一边押着往外走，林涛跟秦明一边整理笔录一边往外走，看到门外探头探脑的南歌，都是一愣。
“躲什么，这是警局，不用怕这个死变态！”
林涛扬扬手，照顾南歌，南歌看一眼条件反射腿软的沈知节，露出一个相当甜美的笑。
【大哥，你看清楚到底是谁怕谁啊？！】
粉团子已经没力气吐槽南歌了，反正不会有人发现大魔王的真面目的。
“秦老师！你刚才超级帅的！！”
南歌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秦明咳嗽一声，把手里的笔录交给了林涛，快走几步，看一眼低着头不肯说话的沈知节，摸了摸南歌的头：
“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
“小龙虾？”
南歌犹豫一下道，一边的李大宝立刻兴奋不已的回应：
“这个好这个好！！老秦请客！！我知道一家特地道的馆子，绝对好吃！”
林涛立刻幸灾乐祸地看向秦明，他可是知道这货有多挑剔的，别说路边苍蝇馆子了，卫生稍微不达标一点的餐馆他老人家都不愿意屈尊降贵地“下凡”。
谁知道秦明只是看了看南歌，确定她想吃以后，淡定地点了点头：“好，地方你们定，我请客。”
林涛瞪大了眼，想起从前一个宿舍的时候，就因为自己给秦明带了一份路边摊的炒米粉，这家伙整整一个月没跟自己说话！！
呸！双标狗！！
“好，秦老师请客，那我得多点一点！”
南歌皱了皱鼻子，眼睛眯成好看的半月牙壮，一个眼神也不留给离开的沈知节。
“那我得带够钱。”秦明难得开了一个玩笑，嘴角挂上一抹笑。
林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睁大了眼，忽然福至心灵，手指跟得了帕金森指着秦明抖啊抖，最后憋的满脸通红，八卦地跟李大宝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两个人绝对有情况！！！
没点什么他/她把小龙虾连壳吃下去！！！
......
......
远去的沈知节望着那四个人，心有不甘地咬了咬牙，最后如同输干净的赌徒，在刑警的催促下离开。
十分钟前。
做完笔录的秦明看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沈知节，看了一眼林涛，林涛反应了一秒，就咳嗽一声，跟收拾房间的女警察道：
“口供做完了，剩下的我再整理整理，你先把第一份笔录带给谭局签字，我来关灯就行。”
门口还有两个刑警，所以女警察也没多想，把钥匙交给了林涛就出去了，林涛关闭了屋子里的摄像头和录音录像，扔给秦明一个眼神，先一步挡在门口遮住了门外的视线。
不过一分钟，说句话的时间足够了。
秦明神色不变，借着替沈知节开手铐的机会，低低开口，神色平静：
“作为一个警察，如果实习生犯法，我会将她缉捕归案，然后陪着她一起面对。”
“但作为秦明，要我选择是在受害者名单里还是在嫌疑人名单里看到她的名字，我选择后者。”
“我宁愿在监狱外等她回来，也不愿意看到她躺在我的解剖台上。”
说完这些话，秦明立刻离开他的身侧，露出一个极为清浅的笑：
“她跟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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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牙子旁边，摆着十几张塑料桌椅板凳，黑压压地坐满了人，老板娘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大声喊着服务员再加几张桌子。
大声吆喝的声音，划拳的声音、侃大山的声音，孩子哭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秦明非常不能理解地看向李大宝：
“这是你找的餐馆？”
李大宝存了整蛊秦明矫情毛病的心思不假，但这家小龙虾确实做的好吃，排队的人都有十几桌，要不是她打电话来定，说不定还吃不上呢。
“哎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吃吧！我上次给我们小沈美女带的就是这家的小龙虾，好吃！她可喜欢了！”
南歌看看秦明，再看看有些吵闹的环境，咳嗽一声道：“秦老师，不然......咱们换个地方？”
秦明摇摇头，似乎是磨了磨牙，淡淡道：“不用，找地方坐吧......林涛呢？”
几个人一转头，就看到一边打完电话的林涛愁眉苦脸地过来了，都问怎么了。
“哎！我女朋友又跟我生气了。”林涛坐下以后大吐苦水：
“你说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她过生日要我送礼物，我送的她又不喜欢，问她想要什么她又觉得没惊喜，哎！这比审问犯人还难！”
南歌刚要坐下，被秦明一把拉住，拿一次性酒精棉擦了一遍椅子，才放她坐下。
南歌：“......”
你西装就那么大的兜，你到底装在哪里了？
等秦明擦干净自己的凳子坐下，老板已经把早就做好的小龙虾端上来了，满满两大盆，一盆蒜香一盆麻辣，绿绿的香菜摆在上面，格外有食欲。
“人体内激酶的含量不同于人体，其活性也存在较大差异，而小龙虾属于淡水虾类，对水中的毒素有富集作用，部分毒素可引起横纹肌肉溶解症，若食用过量，可增加中毒虾的食用量，易引起横纹肌溶解症......”
“你确定这两盆小龙虾煮熟煮透了？虾类属于杂食性淡水虾，其生活环境及杂食习性使虾类易感染寄生虫，除外表易携带寄生虫外，头部还含有较多的寄生虫......”
“唔，重金属中毒也有可能......”
秦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每逢这种科普知识的时刻，他似乎就格外兴奋。
大哥，快闭嘴吧，没看老板的眼神已经能杀人了吗？
南歌哭笑不得地捂住了秦明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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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小龙虾的精髓在什么？
当然是一边剥壳，费尽心思去吃那一块白白嫩嗯的虾肉的同时，再吸一口美味的汤汁，最后来一杯夜啤酒。
简直不要太爽！
虽然因为他们的职业有些特殊，啤酒被换成了冰可乐，也不影响这份快乐。
显然秦明并不理解这种吃法。
他在其余三个人抱着小龙虾啃的时候，戴上了一次胶皮手套，用随身携带用来练习的解剖刀为小龙虾解剖，把每个小龙虾剥出肉整整齐齐地放在盘子里。
手边的龙虾壳排得整整齐齐，甚至虾壳都很完整，看上去有种等待检阅的喜感。
南歌忽然觉得嘴里的龙虾肉不香了，喝一口冰镇可乐，颇为遗憾地摇摇头：“秦老师，这样吃虾是没有灵魂的。”
“吃小龙虾就跟吃瓜子一样，要一个一个剥，乐趣就在于你费尽心机，弄得满手是油才能得到的那点虾肉呀，你这么吃没！有！灵！魂！”
南歌嘟囔道。
秦明似乎不能理解，捏起一只小龙虾肉道：“食物难道不是吃下去就好，反正最终结果都是在胃里被消化，最后......”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打掉企图偷虾肉的林涛的“安禄山之爪”，像只护食的大猫。
“停停停！！”
南歌堵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只小龙虾，示范给他看。
“喏，先把头去掉，吮一口汤汁，然后剥开虾皮，一口咬下虾肉，嘶，好辣好辣！”
南歌吐了吐舌头，捧着杯子看向秦明：“是不是觉得很有灵魂？”
秦明看她被辣的有些发红的嘴唇沾了水珠后愈发娇艳，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视线，低低“唔”了一声，也学着南歌拆开一只小龙虾，剥出肉以后细细咀嚼，似乎也尝出了几分滋味。
一边的林涛跟大宝望着秦明盘子里剥好的虾肉垂涎欲滴，忽然看到秦明把那一盘小龙虾肉推到他们面前，美滋滋地享用秦明的劳动成果。
“嘶，这家小龙虾好吃吧！”
李大宝“咕嘟咕嘟”灌了一口可乐，辣的不行含含糊糊道：
“我厨房也装修好了，明后两天就能住了，傅氏集团的案子也还没处理完，你还是搬过来跟我住吧，跟老秦住也够麻烦的。”
话音刚落，李大宝就看着黑着脸的秦明把小龙虾肉从她面前拿走了……
谁料南歌摇摇头：“不用麻烦宝哥了……”
秦明抿了抿唇，眼里滑过一丝窃喜，面上不显，侧着头不去看南歌，耳朵却支棱起来听动静。
“学校那边知道了我的情况，要我提前结束实习，这个月月底就走啦！”
空气忽然安静。
秦明忽然站起来，慢慢道：“我去结账。”
说着离开了座位，林涛跟李大宝面面相觑，盯着桌子上的虾壳惊疑不定。
难道是他们猜错了？？
真的要活吞虾壳了？？
炸毛的秦猫猫果然好可爱呀！
南歌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向秦明离开的方向，粉团子抓住机会蹭了一只小龙虾，忧伤地叹了口气：
【宿主，性格太恶劣是找不到男朋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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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花截图等会儿截图置顶，大家早上好啊！
作者我也是没有想到南歌越来越喜欢调戏秦明了，啧啧啧啧啧啧啧。
作者谢谢小可爱的打赏！笔芯！
作者沈知节不会上线了，嗯，握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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