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秦猫猫跟沈狐狸
猫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性情高傲，时而冷漠无情，对着每天给自己喂小鱼干的铲屎官也没什么好脸色，时而粘人无比，汹涌的热情怎么也拦不住。
但如果你养了一只猫，又恰好惹恼了他，那么恭喜你，你就会看到猫相当傲娇的那一面。
他会假装不理你，在发现你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的时候猛地从暗处跳出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就好比现在。
......
......
南歌正对着办公室电脑录入信息，楼下行政处新来的见习警察刚好过来送资料，嘴甜的不得了，一口一个“美女”，叫的大宝眉开眼笑。
“小沈姐，现在网上都在说你一开始就看透了沈知节的真面目，是不是真的啊？”
见习警察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长了一张白白嫩嗯的娃娃脸，说话斯斯文文的，谁看了都喜欢逗他一下。
“巧合而已，你要的文件我等会整理好送下去......”
南歌快速摁了一下回车，看到屏幕里的信息录入正在申请审批，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实习生，芦苇荡受害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已经签了字，送到楼下办公室。”
秦明一身白大褂，面无表情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南歌则毫无察觉一样点点头：
“好的秦老师，我等会忙完手上的工作就去。”
秦明扫一眼忽然束手束脚的见习警察，抿了抿唇：“新来的？”
见习警察一看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秦科长，整个人别提多兴奋了，高兴地直点头：
“是，秦科长，我是新来的见习警察方大伟，您是我的偶像啊！”
秦明没说什么，眼神落在南歌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走了。
“哎，你俩这几天都是这么交流的？”
等见习警察离开办公室，李大宝好奇地凑过来道：“这几天咱们鉴定中心气压都比外头低了不少，你没看秦明那个脸色啊，啧啧啧啧，整个一棺材脸在世。”
南歌撑着下巴，鼓了鼓脸：“那有什么办法，学校那边说要我提前结束实习，我也没办法啊……”
李大宝哼哼两声，刚要说话，门又被敲响了。
“李大宝，你很闲吗？前面市局送来要检样的材料做好了？”
秦明跟个衣服架子一样往那一杵，语气有些生硬。
“得，战火蔓延到我身上了，我撤，我撤还不行吗？”
李大宝高举双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往外跑，临走前冲南歌做了个哭脸。
“秦老师，我现在就把尸检报告拿下去给师兄签字，还有什么事吗？”
南歌眨眨眼，看向秦明。
“......没有了。”
秦明看到南歌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心情似乎好了一瞬，转过身又走了。
等南歌送完资料，在办公室门前看到徘徊的秦明，实在是没忍住，咳嗽一声道：
“秦老师？您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我看您好像有事找我？”
秦明半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垂下眸看南歌，忽然带着些许的自矜道：“......楼下咖啡馆关门了，我想喝咖啡。”
南歌眼神闪了闪，总有种眼前人在撒娇的错觉，轻轻捻了捻手指。
猫猫都主动示好了，还愣着干嘛？给我撸秃他！！
......
......
秦明的办公室一向很少让人进来，因为他有洁癖，所以他不常在办公室里招待其他人。
棕色的实木柜子立在墙边，能透过玻璃看到里头摆放着的整整齐齐的外文书；柜子旁的展示柜里，则是秦明收集的一些昆虫标本，看上去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昆虫的羽翅就能展开。
整个办公室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似乎地板都能反光，就连墙角的一盆君子兰都像是按照建模长的，左右的叶片对称极了，叶面被擦得干干净净。
而秦明的办公桌上，除了一台电脑和基本笔记本，就只有一只银白色的沙漏，里面的沙砾缓缓下流，等到最后一粒沙子落下，秦明单手将它掉转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愉悦。
南歌熟练地找出放在柜子里的玻璃罐，打开后独属于咖啡豆的微焦香气就冒了出来，选出20克的咖啡豆，研磨、烧水、加粉、过滤、萃取一气呵成，动作优美地像是在在跳舞。
秦明闻着办公室里的香气，忍不住半眯着眼睛，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阳光打在南歌的侧脸上，给她耳边的发丝染上一抹金黄，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天车里的英国民谣。
“秦老师，等我实习结束，还要请你帮我写一份推荐信。”
南歌把咖啡杯端到秦明面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看咖啡的热气慢慢往上冒，心里那一点欢喜就跟开水上的泡泡一样藏都藏不住。
“推荐信？我记得你下半年就要毕业了，要推荐信是想我介绍你到司法鉴定中心工作？”
秦明慢慢道。
他其实并不是因为南歌提前结束实习而生气，他只是有点......恼羞成怒？
因为通过沈知节这件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实习生，或许并不是单纯的有好感。
她已经到了可以影响自己判断的地位，这对一个追求精准和完美的法医来说，秦明不禁有些困惑。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当一对男女一见钟情或者经过多次互相了解，就会产生爱慕之情，而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就源源不断地分泌，以势不可挡地派头汹涌而出。于是，人们就有了爱的感觉。
秦明是理性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反应到实习生对他的影响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与其说是在生南歌的气，不如说是对这种新奇体验的慌乱。
秦明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好，实习期结束给你，我会公正客观地实事求是如实陈述，你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南歌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秦老师，能不能早点给我写推荐信——”
她微微迟疑一下，观察着秦明的反应，缓缓绽开一个笑：“因为我已经报考了咱们司法鉴定中心的正式法医助理，你要是等我结束实习再给我推荐信，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秦明忽然沉默，许久，才意识到南歌的意思。
“你早就计划好了？”
秦明的眼睛很亮，倒映着阳光，似乎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实习生小小的愚弄了，可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而觉得有丝窃喜在心底发酵。
但他还是要故作轻松，端起咖啡，稍稍抿了一口把杯子放下来道：
“我并不觉得一封推荐信能起到什么作用——接下来半个月，我可以无偿替你补课，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觉得你的咖啡泡得不错。”
南歌看他不接话了，故意凑过来，秦明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就只有咖啡泡的不错？没有其他的原因了吗？秦老师——”
她最后一个音拉得长长的，尾音上扬，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看的眉毛轻轻上扬，脸上满是纯然的无辜。
“......胆子够大，心理素质不算太差，专业知识也还看得过去。”
秦明猛地往后一退，整个人跌入椅子里，从容不迫地盯着南歌忽然丢出一个有些恶作剧的笑：“或许是我见才心喜？”
南歌被噎住，知道他是对自己调戏的反击，当下鼓了鼓脸，看一眼桌子上漏了一半的沙漏，一把倒转过来，气呼呼地走了。
办公室门被关上。
门里，秦明神色不明，手里的签字笔转了一圈又一圈，微微发红的耳朵尖暴露了内心情绪。
门外，调戏了大猫一番的南歌心满意足，脸上稍稍有些为难地捏了捏下巴：
唔，秦猫猫太傲娇了怎么办？
成年人的爱情，势均力敌，刀光剑影，彼此心照不宣地试探，然后确定对方的心意，到最后结束暧昧，处处充满着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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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蕃市老城区跟新开发区不一样，这里还保留着老龙蕃市的建筑和风土人情，没有沿海那边的富庶，可生活节奏慢，老人们喝喝早茶，打打麻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而老城区人口简单，恶性案件较少，所以相较于警力资源紧张的新开发区，这里的民警对每一个小区的基本情况都是了若指掌。
负责红月小区这一片的民警小罗是新分来的，刚到这没几个月，但已经对周围情况很熟了，按照往常的巡逻路线，去探望了孤寡老人刘毓秀、帮四单元的大爷把轮椅搬下来，再去调节一下跳广场舞的大妈和学生之间的矛盾，救下了树上的小猫，偶尔还要听一嘴夫妻吵架……
等他离开红月小区，就又要开着巡逻车去下一个小区了。
这才不过是早上九点，他已经工作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别人猜测的那样每天都跟歹徒殊死搏斗，但也不是轻松自在的，纵使是每天的生活琐事，他也尽职尽责地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巡逻车转弯，开到一处才盖好不到一年商业街，商家都没怎么入驻，也就只有零零星星几户五金店跟便利店开着。
小罗一抬头，忽然瞧见这条街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饭店，大门紧闭，上头挂着的红灯笼也是暗的，招牌好像是用古文字写的，他认了半天才模模糊糊认出来：
“五楼”。
“这是什么怪名字？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跑到这儿来开饭店。”
小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444号便利店”的牌子半死不活地亮着，小罗透过玻璃看一眼，发现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个新店员，正有些警惕地看着自己。
早上忙着工作，早点都没吃。
想到这里，小罗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便利店。
“您好，需要点什么？”
店里只有一个店员，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生的白白净净又有些腼腆，刚刚在窗户里打量他的就是这个店员。
“有包子豆浆吗？”
小罗看这年轻人很正派的模样，顿时心生好感，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多虑了，当即一边掏钱包一边问道。
“有的，素馅包子可以吗警察叔叔？”男店员脱口而出，下一秒觉得有些尴尬。
叫顺口了……
小罗淡定地付钱，反正穿上这身警服，被人叫“警察叔叔”还少吗？
三两口啃完了包子，小罗回头看到那家叫“五楼”的饭店门前灯笼似乎亮了一下，擦了擦眼睛再看，还是黑乎乎的。
“小同志，那家饭店什么时候开起来的？怎么我天天在这巡逻也没见到什么施工队？”
小罗喝一口豆浆随口问道，男店员也有些不解，摇了摇头：
“前几天刚开张的店，夜里装修的吧。”
小罗点点头，把垃圾扔进垃圾桶，继续今天的工作，临走前他瞄了一眼店员门口的胸牌，上面写着小小的三个字：
“夏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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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下章等会儿放上来！
作者题目灵感来源于这位小伙伴：
作者是的，为了让大家发现南歌的特殊，我把灵魂摆渡拉出来了……
作者大家看过吗？超级棒的现代悬疑玄幻剧！！编辑小吉祥天！！永远的神！！
作者谢谢为本书打赏的小可爱！！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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