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江左地盘带走她,你在想屁吃!
南歌看到梅长苏出现,立刻站起来贴到他身后,毕竟要论嘴炮,论扎心,谁能比得过梅长苏?
不过这种被人无条件护着的感觉,真是太奈斯啦!
躲在梅长苏身后的南歌笑眯了眼睛,跟偷吃了灯油的小老鼠一样。
梅长苏不问一句就这么毫不留情面地回怼夏江,接二连三被人这样轻视的夏江也不装好人了,脸色阴沉沉像是要滴出墨,夏冬上前几步却被他拦了回去。
“苏哲、梅长苏、江左梅郎、麒麟才子......”夏江盯着他道:“不知我要称呼先生哪一个名号才好呢?”
“这些都是一个称呼,夏首尊想叫什么苏某都不在意,只是阁下好端端跑到我苏府做客,却一上来就无端指责舍妹,莫非是笃定苏某有一副好脾气么?”
梅长苏单手护着南歌,慢悠悠坐下来,摸了摸桌子上的茶杯,笑笑道:“小南,客人来了怎么上的是这样的冷茶,若是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有意在赶夏首尊离开呢。”
南歌憋着笑,特别大声道:“是吗?我看夏首尊火气这么大,特地沏了一壶凉茶呢!原来夏首尊是来喝茶的呀?!那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取一壶热的来!”
“不必了!”
夏江脸色不好道:“本座来此,你我都心知肚明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先本座想着苏先生毕竟在江湖上还有些威望,故而以礼待之,如今看来也没有谈的必要,还请这位南姑娘随我们走一趟悬镜司。”
梅长苏眉毛都不曾动一下,盯着夏江看了一眼,忽然笑了:“看来这大理寺死囚的案子倒是真的棘手,就连夏首尊都开始无故攀扯旁人了吗?”
说着他看一眼夏江身后的夏冬,慢慢道:“就是不知,在江左盟的地盘上,你要如何带走我护着的人了。”
话音刚落,房屋四面的窗户全部齐刷刷地被打开,尖锐的刀剑全部指向了夏江,更有几架机弩对准了他的咽喉,弩尖上的铁尖闪着幽幽的绿光,只要夏江跟夏冬敢妄动,下一秒这淬了毒的弓弩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射杀于此。
梅长苏喝了一口茶,对面夏江脸都要黑了,一拍桌子道:
“梅长苏!我等奉旨办事,你岂敢动我?你当真视国法如无物吗?就算你能在江左一手遮天,但这里是金陵!”
“那又如何?”
梅长苏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吹了吹手里的茶道:“没人告诉过夏首尊,不该动的东西不要碰,不该动的人不该碰么?”
......
......
苏宅里头表面上只有黎纲、飞流,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南歌保护着梅长苏,实际上藏匿在暗处的高手不知多少,不说可抵千军,但留住一个夏江绰绰有余,这就是江左盟的底气,也是梅长苏的底气。
“苏先生,你很像一个人。”夏江盯着淡定喝茶的梅长苏,右眼忽然跳了跳,没由来地说了一句话:“像一个夏某的故人。”
“那倒是苏某的荣幸了。”梅长苏放下手里的杯盏,悠闲地像是在与友人闲谈,浑然忘却身后无数严阵以待的刀剑道:“能让夏首尊记住的故人,想来一定是什么大人物吧?”
夏江有些浑浊的眼球动了动,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深恶痛绝道:“不过一个乱臣贼子,不值一提!”
南歌从梅长苏身后探出半颗脑袋,声音清脆,口齿清晰道:“夏首尊,您还没说为什么好端端往我身上泼脏水呢!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家,怎么就跟大理寺扯上关系了?”
“还是说您跟长苏哥哥说的一样,抓不住人犯想随便抓个人交差??这是欺君啊?!天呐,夏首尊,您居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株连全家的啊?!哦等等,我忘了您没儿子,哎,抱歉抱歉。”
“嗯?这个年纪没有儿子??夏首尊,您......哎呀哎呀,我认识一个大夫,他医术特别高超,他养的豕啊,三年抱俩,一胎最少五只起步,要不要......”
她一番唱念做打,句句往夏江雷点上踩,字字往夏江心上戳,夏冬已经不敢看她师父的脸色了。
谁不知道八年前从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夏夫人和夏公子在外头遭遇不测,连个尸骨都没找回来,师父后继无人,整个金陵谁敢提这个事情?
偏偏眼前这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就敢!还拿,拿猪猡与师父相提并论?!
真是不怕死么?!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夏江最终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窗外响起机关响动的声音,“卡哒哒”上弦的声音听起来自有一股萧杀之气。
夏冬脸色一变,伸手就挡在师父前面,就怕梅长苏真的不管不顾射杀他们于此。
谁料道动作更快的是那笑眯眯的小姑娘,上一刻还在对自己师父冷嘲热讽,下一秒不知如何蹿到了他们二人身旁,手里相当嚣张地捏了一块青砖,抵在夏江脖颈处道:
“夏首尊,夏大人,你可别这么生气呀,我年纪小,经不得别人吓,万一手一抖,给你拍成个智障就麻烦了。”
南歌捋了捋耳朵边的头发,右手里的砖头压在夏江背后大穴,只要他敢动,保管就能叫他下辈子成个瘫子在轮椅上渡过余生。
“还有,您也别老一口一个‘嫌犯’‘嫌犯’的,要是有证据你们还能客客气气的上门?无非是打着我一个小丫头好欺负,说不定拷问两下就认了的心思罢了,啧啧啧啧,你们悬镜司说是最公正严明的地方,谁知道里头又有多少冤魂,是吧?夏冬姐姐?”
夏冬皱着眉不回答,只在心里感叹好快的身手,若是换她来,是万万做不到一瞬间制住自己和师父的,江左盟果真是藏龙卧虎......
她当下低声道:
“南姑娘不必如此,我们师徒二人只不过想问问兰园的事罢了,这么大阵仗,传到外头可就不好听了。”
南歌冷哼一声,还要再怼,可想想夏冬也是受害者之一,语气软化几分才说道:“不好看也是你们悬镜司不好看,我们本来就是江湖人,兰园也只不过是临时买的一处园子,又跟大理寺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说着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夏冬,故意道:“你们不是看我年纪小哄我?”
夏江死穴被一块板砖顶着,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色厉内荏的对梅长苏道:
“不过是请令妹回去协助调查,江左盟反应这般大,是欺我悬镜司无人么?明日本座就禀明圣上,就算你如今是誉王的人,也难逃罪责!”
梅长苏捧着茶不吃他这一套,神情冷淡下来缓缓说道:“夏首尊这话说得好没意思,先无缘无故要抓人的是你们,先动手的也是你们,我们只不过是自保,就算闹到圣上面前,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手里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似笑非笑道:
“......就是不知道,圣上是先回治我江左盟的罪过,还是先治你一个办案不力的罪过,那可就不好说了。”
夏江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敢上门拿人,不过是带了几分试探的心思,既然他能查到开在兰园的姻缘花与这段时间频发的案子有关,那悬镜司也能查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夏江偏偏一口咬定这件事与小南有关了。
梅长苏眼神深邃,望着夏江,不肯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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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室里,夏江和夏冬师徒二人与南歌和梅长苏相对而坐,桌上是新上的热茶,还在冒着袅袅的热气,四周的几名弓弩手和藏在暗处的高手已经隐去,场面十分祥和,半点看不出刚刚双方快要刀剑相向的样子。
“八月十四,小南姑娘在何处?”
“去城外钓鱼了,跟穆王府的小王爷。”
“......十月初三下午,你又去了何处?”
“唔,我想想,好像是去了城北的三白楼,然后还去了一趟......”
南歌心虚地咳嗽一声小声道:
“去了红袖招啦!”
“何人作证?”
“宁国侯府的大公子,还有言府的言小侯爷。”
梅长苏脸色没变,倒是一边的夏冬脸色黑了几分。
这个豫津,去花楼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带着人家的女孩儿一起去?!
夏江看夏冬一眼,她这才定定神,把时间地点还有人证记录在册。
“那,上个月初九晚上,你在哪里?”夏冬说完就牢牢盯着南歌,这个日子就是大理寺死牢里死囚出事的日子。
“在家啊,大晚上的能去哪?”
“......上月二十,你可有进宫?”
南歌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来金陵许久,还不曾入过宫......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是清幽殿出事的日子。
也是当今陛下撞邪的日子。
但这不能告诉他们。夏冬抿抿唇继续问话了。
等所有问题问完,夏冬发现几次出事,南歌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她武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化出一个分身去杀人吧?
夏江更是困惑不已,梁帝明面上是叫他去查大理寺死囚一案,实际上却是叫他秘密搜查清幽殿那晚的真相,他顺藤摸瓜抓着姻缘花查下来,查到了兰园,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最近在金陵里风生水起的梅长苏。
梅长苏身边一共三个人有嫌疑,一个是叫飞流的护卫,一个是江左盟舵主黎纲,还有一个就是这个自称梅长苏妹妹的“南歌”了。
夏江想先拿江左盟开刀,就选了看上去最好攻破的南歌,却没想到这丫头身上没有半点嫌疑不说,还打草惊蛇惹恼了梅长苏。
要知道悬镜司虽然号称只忠于梁帝,可与朝堂上还是有些联系的,惹恼了梅长苏,就是惹恼了誉王,为了一个南歌,不值当得罪一个风头十足,受宠的皇子。
这条线还要不要查下去?
夏江举棋不定,想起宫里传来的消息,再次问南歌道:
“不知道南歌姑娘对‘冤魂索命’这样的奇闻逸事,可有所了解?”
梅长苏心里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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