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暮溪一别思无羡

等两人喝光了所有的酒，才发现站起来都困难，江晚吟这样在自己面前跪着，魏婴不是不想扶他起来，而是醉得自己都爬不起来，他前世酒量很好，现在用莫玄羽的身体，似乎酒量不如以前，也或者，今夜，喝得实在是太多了，心情，也实在是太复杂了。酒逢知己千杯少，面前这个跪着的口口声声叫自己“大师兄”的人，还是自己年少的兄弟和知己么？魏无羡想勉力站起来，去拉江晚吟，到底还是没成功。

蓝忘机 这时，蓝忘机从背后轻轻抱

起魏无羡，很温和地说蓝忘机：“是让你喝，也没让你喝得爬都爬不起来，伤才好没几天，就这样不爱惜自己。”

魏无羡“蓝湛，我确实，确实喝多了，我，我，对了，不能说谢谢你，我心悦你，蓝湛，你这两辈子，都一直是，对我最好的人，虽然，你从来不说。”最好？其实师姐是对他最好的吧，但是师姐，已经在这场诡异的乃至莫名其妙的阴谋中，成为了牺牲品，世间，再也没有师姐了，一念到此，魏无羡把头往蓝忘机怀里靠了靠，说：“我现在，也只有你了。”

饶是江澄醉成那样，看着眼前这个画面，还是忍不住目瞪口呆，他想爬起来，却脚下一软，又跌坐回去，说：“蓝仙督，我失礼了。”

蓝忘机“无妨，我送魏婴回去休息，然后请人来扶江宗主回去。”蓝忘机淡淡说，然后若无其事就在他眼前，抱着魏无羡离开了。这样客气，也是二人客栈之后，有一次对话，比上次，又稍微地温和一些，一个依旧心怀愧疚，一个自然仍然耿耿于怀。

魏无羡“蓝湛，你别走”看蓝忘机把魏无羡放在榻上，要出去，魏无羡耍赖说。

蓝忘机“片刻，真的是片刻，即归。我总不能让你的师弟，在外边醉一夜，毕竟，他也是，一家之主。”蓝忘机好脾气解释。

魏无羡“那我等你回来再歇息。”魏无羡这才放开拉着他衣襟的手：“你也是为了我，才顾全他的面子，我，还是心悦你。”自从蓝忘机告诉他每次想说“谢谢你”就自动换成“心悦你”，他就记在心里。

等蓝忘机再回来，魏无羡因为醉得太厉害，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纠缠蓝忘机，而是在他身边蹭蹭，人也靠得不能再近了，说：“当年，咱们在暮溪山一别，原来，你留下话来给我的，我还一直以为你不告而别呢，蓝湛，我现在把上辈子的事儿，慢慢想起来，我才知道，你一直一直，一直，都跟我在站在一起，你那时想带我回蓝家，也是看出我不佩剑的端倪，想帮我，想护我，还不是担心我啊？唉，我真是傻，什么都看不出来。还那么说你，让你别管我。说了很多伤你心的话，都是我不好。”

蓝忘机“我也傻，我一直，一直”话到嘴边，蓝忘机又停下来，别过脸去，魏无羡魏无羡看不到他表情，问：“怎么了，你怎么傻了？”

蓝忘机“我...”蓝忘机不肯说了，魏无羡知道他小心思多，还特别爱害羞，魏无羡一张嘴，什么没羞没臊口无遮拦的话都能说出来，而蓝忘机，寡言少语最主要原因是，有很多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魏无羡“说嘛，说嘛，好蓝二哥哥”魏无羡撒娇。

蓝忘机“我一直以为你跟很多女...修...”蓝忘机结结巴巴，但是意思表达得已经足够清楚了。

魏无羡“你怕我，只喜欢姑娘，不喜欢你？所以怕我知道了你的心思，就，就拼命装做高冷，不理我，可是又不遗余力地要帮我，护我，还，特意到夷陵来找我私会，你看看你，像不像戏文里的思春的小美人儿啊？”

蓝忘机“嗯”蓝忘机这一声算是默认了。

魏无羡“那你，那次找完我，是不是回家又挨罚了？告诉魏哥哥，让我好好心疼你一下。”

蓝忘机“你...不知羞”蓝忘机不仅叫不出口，也受不了魏无羡自己用这个称呼。

魏无羡“说嘛”

蓝忘机“是，回家，我在叔父门口挨完戒尺，还跪了一夜。”

魏无羡“为什么打完还不行，还要跪一夜这么狠啊？你真是受苦了。”

蓝忘机“因为，我顶嘴”

魏无羡“蓝湛，我打算回家以后，多帮你批改小的们的作业，多帮你分担讲课课时，嗯，让叔父好好清修，让大哥哥好好歇歇，我发现这些年，自打我出现在你们家，害得你们家鸡飞狗跳的，也害得你叔父心痛自己的大好白菜让我这只猪给拱了，他承认我的身份，我现在是时候，好好跟你一起，孝顺孝顺叔父了，小时候，他是不是天天让你们不要跟我学坏啊，哈哈哈，现在值得好好补偿，你说是不是？”

蓝忘机“猪，白菜？”蓝忘机纳闷这是什么说法，一个好孩子，自然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说被“坏孩子”拐走的“好孩子”的。

魏无羡“你是你叔父精心种的大好白菜，你们家防火、防盗、防魏婴这么多年，还是没防住，难怪你叔父生气，嘿嘿。”

蓝忘机“所以，上次家宴，你才说，要先吃..白菜....”蓝忘机的耳根子又呈现出来害羞的粉色了。

魏无羡“是啊，哈哈哈，蓝湛，你不要害羞嘛，你说，我是不是也算是良心发现，以后多孝敬一下你叔父？”

蓝忘机“嗯，有道理，我确实，每次顶嘴，气得叔父七窍生烟，都是...”后边的“为你”蓝忘机也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说。

魏无羡“都是为我呗....”魏无羡又挤了挤身边的蓝忘机。

蓝忘机“别闹了，我这边没地方了。”蓝忘机已经快被魏无羡挤到地上去了。

魏无羡“那你挤回来啊，真是傻的蓝二哥哥。”

蓝忘机“这是在别人家里，明天我们回家吧。”蓝忘机这样下结论，并没有真的挤回去。

魏无羡也确实又晕乎又累，加上刚才又哭又说的，也没了力气，嘴里还絮叨着“蓝湛，我真是，不仅是修的两辈子，肯定是很多辈子，才修来这样的福气，有你这样前世今生地对我好，我真是，太心悦你了...蓝二....”“哥哥”二字，没有说出来，就头一歪，睡 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