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镇国公府

“母亲现在在何处。”

一边小厮接了递过来的大氅：“殿下现在正在春晖堂呢。”

昌平长公主规矩慎严，就算是大老爷也是要等候传召才能进去，秋嬷嬷亲自走了出来：“殿下请大老爷进去呢。”

镇国公方启正生的文弱，看上去就是一副书生模样，但要是有人因为这个轻视那可就是自己找死当年方启正只靠着一杆银枪就救出了被贼人掳走的先皇，获了镇国公的名号，在上京世家中更是风头无两：“儿子给母亲请安。”

“先坐吧。”昌平神色淡淡：“可用过膳了。”

“回母亲的话，已经在衙门用过了。”

昌平向来了解自己的儿子：“你今天回来可不是来看看你母亲我的。”

方启正双手保拳：“儿子希望母亲能够将鸢儿的婚事交给黄氏。”

昌平叹了一口气：“是交给黄氏还是交给你呀。”

方启正撩袍而跪：“母亲，儿子是鸢儿的父亲鸢儿是我第一个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我自己的女儿呢。”

昌平激动的根本就坐不住：“你是为了鸢儿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官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鸢儿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后娘娘那里，你是要把我的鸢儿放在火上烤，那皇宫是什么好地方吗，更何况，陛下身边已经有了张氏姐妹，我鸢儿进去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日子！”

方启正起身：“鸢儿是我的女儿，陛下怎么也会顾及我的面子不会为难鸢儿，何况还有太后娘娘护着。”

昌平真是苦笑不得：“当今陛下不是太后亲子，太后自己都自顾不暇，如何能照顾我的鸢儿，这事没得商量，要是想让鸢儿进宫除非我死了！”

秋嬷嬷连忙上来：“大老爷您就别气殿下了。”

方启正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孝子只有这件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固执：“现在陛下已经不是很信重镇国公府偏宠张氏一族，如果鸢儿能够进宫依照鸢儿的品行学识何愁不能坐稳中宫，儿子都是为了镇国公府啊。”

昌平也来了脾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我不点头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鸢儿的庚帖。”

昌平说的坚决，方启正也看的出来今天是很难达成了：“母亲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儿子告退。”

“你说他这是拿把刀子在我心里剜。”昌平手都在发抖，秋嬷嬷连忙拿了清茶过来：“殿下，大老爷也是为了国公府。”

“他为了什么我知道，也清楚，可是我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每个进去的女人到最后都会变了一副模样，变得势力我不想我的鸢儿掉进了那个深坑里去。”昌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许是已经老了都看不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白嬷嬷扶住昌平：“殿下也该歇着了。”

“明日你去帮我递折子就说我要进宫拜见太后年娘娘。”

“是老奴明个儿一早就去办。”

白苎端了香炉过来：“姑娘，早些歇着吧。”

“今日父亲是不是回来了。”

“大老爷和殿下说了一会话就去书房了。”白苎劝道：“就算是姑娘选择想的再多，不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养好了精神，殿下向来疼惜姑娘怎么会忍心让姑娘受苦呢。”

方鸢就算再聪慧也不过是十五的女子：“现前你也听见了父亲要把我送到宫里去，可是我不想去。”

这事白苎自然知道，不过是帮着夫人给老爷送汤羹谁知道竟意外听见了这一茬，姑娘因为这事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白苎也是心疼但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劝着：“姑娘别多想了，殿下不会同意的。”

方鸢很清楚祖母毕竟年纪大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已经过了两朝，祖母这昌平长公主的名号早就没有这样管用了，天子继位后宫中已经有了两位盛宠的娘娘，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鸢儿还没休息吗。”黄氏本来就是想来看看谁知道到了岚薇院见烛火还亮着：“鸢儿。”

方鸢不想让母亲替自己担心忙擦了眼角的泪花：“女儿这就要休息了。”

黄氏走了进来方鸢是她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儿自然从小就是金尊玉贵养着也是她最为疼爱的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方鸢笑的娇软：“就是看了一会子书这就要睡了。”

黄氏摸着女儿头顶的发丝，原来不知不觉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书什么时候看不好非要晚上点灯熬油的看，仔细伤着眼睛。”

“女儿没事，父亲难得回来一趟母亲怎么还来我这了。”方鸢靠着黄氏肩膀撒娇。

黄氏眼底满是暗淡：“你父亲早起，我受不惯干脆让你父亲歇在书房就好。”

方鸢没有错过黄氏的表情没有拆穿送了黄氏出去：“父亲是不是又去林氏那里了。”

“应该是去了吧。”

“这就是世家，被人抢了夫君也不能哭不能闹。”方鸢熄了烛火：“休息吧。”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脚步匆匆穿过宫宇停于佛堂之前：“娘娘，昌平长公主递了折子说要进宫拜见。”

贺太后转动了两下佛珠：“是为了她那个孙女吧。”

“应该是的。”

“不过也是老人的一片痴心，哀家受过她的恩惠但凡现在还有一点主意哀家都不会算计到方家女儿身上。”

伺候的女官是最清楚这其中的弯绕：“娘娘都是为了大禹的江山社稷。”

贺太后借着女官的力道站了起来：“你这么想别人可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觉得新皇登基哀家想要接机夺权，垂帘听政效仿武皇。”

“陛下现在还年轻以后定会明白的。”

贺太后拿起来一边的蜡烛剪剪断了蜡烛的火花：“他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哀家都是为了先皇留下的基业，哀家没有福气，保不住孩子只是希望陛下能争气吧。”

“娘娘何不让方家姑娘明日一起来，您也可以仔细瞧瞧。”

贺太后还不知道这老货心里想什么：“你是想让陛下看看吧。”

“什么都瞒不过娘娘的眼睛，大婚前见上一面总归是好的，不然日后怕是没有一点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