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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杀手

为江山

(七)

两人两骑并行走在官道,两边是郁葱的树林。风生衣侧目看着身旁的李俶欲言又止,脑中浮现的昨夜自家殿下的诡异举动。他自幼便跟在李俶身边形影不离,自认对他还是十分了解,风生衣十分清楚李俶并非是个良善之人。李俶自幼长于宫廷,宫闱的倾轧早已消磨去他内心的良善。李俶虽是待亲人温柔有礼,待下属宽厚优渥,但一切都建立在他认可你的前提下,绝不可能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温柔之极,更别说透露姓名。毕竟此行除了皇上便只有忠王和王妃二人知晓,虽用了化名但难保不会被京城中别有用心之人发现端倪,可殿下昨夜却是几乎不假思索的道出了名字,着实不解。

李俶感到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从昨夜开始到此时,身上的视线不曾消减半分。无奈轻叹口气,紧了紧手中缰绳勒听马匹,看向一侧,“风生衣,你有什么话就说,不必一直看着我。”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解。”风生衣拱了拱手,“昨夜那位姑娘,殿下何至于冒险相救,还露了行迹,万一她……”

李俶抬手打断风生衣余下的话语,“她不会的,我信她。”看着他面上仍是不解,想了想,又道,“风生衣,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人,有时候也会重生的。”

“这……”风生衣摇了摇头,他本是个孤儿,父母皆死于一场饥荒,后来被买入忠王府拨到李俶身边随侍,他肚子中的些许墨水全是随在李俶身边习文时得来的,“殿下,属下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想来鬼神之说应该都是长辈哄骗小孩子的,殿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李俶摇摇头并不回答,“我们继续赶路,今夜辛苦一下,就在林间休息。”

“是。”

夜间寒露深重,虽已入夏,但到了夜晚难免感到几分透骨凉意。二人寻了处水源,在不远处支起了个简易的穹庐,又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两件斗篷充作衾被。过了一会,见风生衣提着两只野兔回来,李俶笑了笑,起身钻进一旁的树林,用随身的短匕折了些不甚粗壮的树枝,又捡了些许树根处的枯叶回了原地。见风生衣已将两只野兔的皮毛剥下,自己便寻了处稍显光滑的石块撩袍坐下,摸出随身的火折点燃一堆枯叶,燃起一簇不大不小的火苗,李俶顺势将捡来的树枝一根根扔进火中加大了火势,在夜晚燃起光亮。

“殿下,剩下的就就给属下吧。”

“好。”

李俶静静坐在一边,看着风生衣动作熟练的烧烤,许是想起前世不觉扬了扬唇露出些许笑容。风生衣有些不明略感窘迫,“殿下,属下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李俶摇摇头,没有答话。

过了片刻,野兔肉已被烤制的发红,散发出淡淡的肉香,完整的野兔被一根略长且表面稍显光滑的树枝穿过递到李俶面前。他自然伸手接过,顺手撕下一片兔肉张口咬下,方烤制完成皮肉上尚带着烈火的余温,一股股热气在口中溢出,张口轻轻呼气驱散口中的余温,并指不断揉搓被烫红的指尖。不过话说回来,兔肉被烤的焦嫩,入口咀嚼更是口感极佳,唯一美中不足便是缺乏佐料有些过于寡淡。

待二人裹腹之后,天色又暗了几分。留了风生衣在外间守夜,李俶独自钻进穹庐,闭目浅眠。

佛晓时分,李俶准时睁眼起身离了穹庐,他抬眼环视周遭环境。昨夜到时已是深夜,虽有火光照亮但依旧看不真切。而今天光大亮,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清晰起来。溪水潺潺顺流而下曲折蜿蜒流向天际,两边是郁葱的树林层林阴翳不见曦月。昨日燃起的火堆也燃烧殆尽,只余微弱的火光在细碎的碎枝间不断挣扎。李俶又往一侧的林间走了几步,层层枯叶铺了满地,地上赫然清楚的印着大于人类脚掌大小的动物的爪痕,地上甚至散落着些许深灰色的动物短小的皮毛。他蓦然一惊,捡起地上的皮毛放在掌心细细观察,半晌回神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水,心下一阵后怕,暗道自己经验不足随意留宿林间,倘若昨夜野兽来袭,只怕他与风生衣二人都要命丧于此。将那皮毛之物紧攥在掌中回了原地,风生衣已取了些清水回来,二人一番简单的洗漱过后,将昨夜二人留宿的痕迹清理干净,策马离去。

二人骑在马上,李俶将手中的皮毛递给风生衣,无声的提醒着昨夜的惊险。他不觉吞咽数下,默声不语。李俶轻叹口气,“我本是想避人耳目,不想却是忽略了这天然的危险,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有人来,我们见招拆招便可。”

“属下必定舍命保护殿下周全!”

李俶抬眼,语气甚为平淡,“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道理,李俶历经一世方才明白。从前他过于执着,一直觉得他需要的、他所要守护的,必定要拼尽一切哪怕舍了一切也要攥紧、也要护住。却不曾知晓,当一个人若失了生命,又何谈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不过是让在乎自己的人平添伤心罢了。

这一世,江山是他李俶的,美人亦是他李俶。不论江山还是美人,他都会牢牢的握在手中,断不会给旁人半分机会。

二人这样断断续续的行着,碰上大城便入城寻家客栈,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若是运气不好,碰上偏远小镇,便寻户人家奉上川资暂住几日,同时不忘同周围人热心交谈体察民情。如此下来,待他们行入金城郡地界已是半年之后。

李俶抬眼看着眼前刻有「金城」二字的城楼,知晓已入金城郡的地界。金城郡下属十二个县城,这金城便是其中之人。且此地距金城郡也不过几十里,若快马加鞭一天便可到达。他细想了想,此刻他与风生衣皆是风尘仆仆,而且身上所带的干粮也基本吃完,而且现下天色昏暗更是不宜赶路。左右如今已到金城郡,余下事务却也不必着急。

“我们入城休息几天,顺便也瞧一瞧这金城郡的太守为何人。”

风生衣点头,随着李俶一道入城。在城门口时,便发现不知为何竟排起了长队,百姓进城不论身份皆要挨个检查官凭路引方可入城。李俶皱眉转瞬了然,这怕是某人坐不住了想用这种方法来找到他的下落。他牵唇露出一抹冷笑,牵马上前规矩的排到队尾。待到了他时,守城的兵士接过他的官凭路引,果不其然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神色微僵,而后又敛好神色将官凭路引原路交回。

李俶含笑接过,牵马走过时在人耳边丢下一句平淡的话语,“替我问你家杨主人好。”说罢,带着风生衣扬长而去。

守城的兵士看着李俶潇洒的背影恨恨地咬了咬牙,“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还敢和我们杨大人作对,爷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挥手招来一个士兵,耳语几句放他离去,片刻之后,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长安。

风生衣在城门不远处的客栈的三楼房间内,将方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目中露出些许担忧,“殿下,我们是否要表明身份,请求当地郡守相助?”

李俶自顾倒了杯清茶饮尽,眼皮抬也不抬,“你又怎知这当地郡守不是杨国忠的人呢?”

“可是……谋杀皇亲这是诛九族的死罪。当地郡守应当不会拿自己的族人冒险。”

“他杨国忠仗着皇爷爷的宠信,在这朝中已可说的上是只手遮天了。我看这天下百姓官员已有不少人都觉得,这大唐的天下是姓杨而非姓李了。”

风生衣闻言当即跪地,“殿下慎言。此言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只怕会累及殿下和忠王。”

李俶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放心,我心中有数。”言罢,轻叹一声,“我们准备准备,今夜怕是不会安宁了。”

“不知有什么需要风生衣准备的,请殿下吩咐,属下这就去街市上采购。”

李俶轻笑出声,“这满街不知有多少人是杨国忠的眼线,你去街上买,岂不是告知所有人我们要做些什么了?”

“这……”风生衣挠了挠头,“属下愚昧,请殿下明示。”

“在我随身的报包袱中,里面有一个布包中,这里面包着的是我在长安便准备好的一些迷药和毒药,你且看着安排便好。”李俶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我要杨国忠印象深刻,再也不敢打我、打忠王府的主意”

风生衣瞬间明了李俶的意思,从那布包中挑拣出两瓶见血封喉的毒药并一瓶迷药,拱手退去安排一切,同时心中对李俶也更为敬佩,更是坚定了要永远追随于他的决心。

夜幕低垂,随着打更人响亮的一声锣响回荡在空荡的街市,子时到里。客栈里的人都陷入沉睡,这也注定了无人会知晓今夜发生什么,知晓在这家客栈中会发生怎样的刀光血影。

身穿黑色夜行衣,面容被黑色斗篷完全掩住的七个人,从房檐跳下。他们落地时悄无声息更是没有惊起一片尘埃,显然武功之高。他们毫不顾忌的破门而入,客栈的大门飞到正堂,只剩些许残余木料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框上。客栈的小二趴在柜台上睡的深沉,对眼前正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七人中的一人,径直走到柜台前,翻开登记册,如愿的在上面找到了李一的名字,他冷笑一声,抬眼望向三楼,“三楼,天子甲号房。”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动作。只见七人足尖轻点轻松的几个掠跳便来到三楼的天子甲号房门前。

他们站在门前,透过门纸向里望去,隐约可见床榻上睡着一个人。七人对视一眼,一人狞笑着开口,“不过一个十余岁的奶娃娃罢了,竟然还要我们血阁出手,爷一个人进去便可手到擒来。”

说完,他直直推门,门刚一推开,一根被削得发尖的木筷便直袭面门,他一时不妨虽然立时旋身闪避,但手背仍是留下了淡淡的血痕。他顿时冷了面色,紧了紧手中长刀,抬步上前,刚走三步,便觉周身无力当即倒地抽搐,口吐白沫,不过片刻竟是抽死过去。

其余六人看着自己兄弟的惨状,虽心有愤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暗自提高了警惕。领头之人只淡淡扫了眼地上的尸身,阴冷的目光盯上床榻之人,“虽然你只是个十岁的娃娃,但手段之毒辣,却让我这个做长辈都望尘莫及。”

静默良久无人回答,那人冷笑一笑,抬袖甩出数个飞针暗器,泛着银光对飞针直直插入被衾之中,只听噗呲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泄露出来,房间内瞬时被一股浓重的白烟溢满。

领头之人当即屏住呼吸,掌风扫过房中窗户,窗户顿时破损飞出,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白烟也渐渐散去。他侧眼看了看身边兄弟,在方才白烟来袭之时有三人及时捂住了口鼻,有两人因吸入的少量白烟已有些站立不稳,伸手探脉发觉他们内力时有时无,于此次行动已是废人无疑。

领头人眸光一凛,手起刀落,那二人便由废人变成了死人。

“早有耳闻,江湖有一杀手组织名唤「血阁」。阁中尽是身负武功的杀手,他们七人一组,靠接取买家的任务来讨生活。”李俶嗓音平淡,带着风生衣从房梁跳下,一步一步走到房间中央,“据传,他们规矩极严,任务中若有同伴无力动手,便就地斩杀毫不留情。”他抬眼看向门前余下的四个刺客,勾了勾唇似笑非笑,“不过「血阁」的杀手也要价其高,鲜手有人能出得起他们的价钱。本殿下如今倒是好奇得很,不知那位出价到少来买我的命?”

领头之人饶有趣味的盯着面色不惧的李俶,缓缓伸出一根指,喑哑着嗓子开口,“一百两,黄金。”

李俶咂了咂嘴,“他还真看得起我。”言罢,敛去面色嬉笑的神色,缓缓开口,“那么,你现在是要动手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我现在对你的兴趣,远远比那一百两黄金的兴趣要大。”

说罢,他当即出手,就好似一片影子般,不待李俶反应便已掠到他的身前。李俶当即一惊,反手抽出腰间佩剑勉力格挡一二。虽然他有着两世的习武经验,今世的武功在同龄人中已属佼佼者,但毕竟现今只是一个小小孩童,对上一个武功高强的成人仍是力所不及。

李俶明显感觉到,那人好像就是在逗着自己玩一般,明明有多次机会取自己性命,他却好像不知般一一放过。他咬了咬牙,提起几分气力,分出半分心神望向风生衣那侧,赫然发现风生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余下的那三名刺客也是倒在门外,一动不动。他心下大惊,不用想也知晓是眼前之人的手笔,只是不知他想做些什么。

数招过后,那人似是耐心用尽,又似是摸清了李俶的武功高低,不再犹豫,漂亮的一个剑刺挑掉李俶兵器,又是一掌将他击倒在地,李俶艰难的直身,冰冷的剑尖正抵在喉间,他攥了攥拳,思索着脱身的法子,“你,为何不动手?”

那人看着李俶的面色便知晓他在想些什么,轻轻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用你布置在这房间里的机关来杀了我?或者是想拖住我,好让你和你的小侍卫脱身?”说着,指了指昏倒在一旁的风生衣。

剑尖稍横,便在李俶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他显然是个极高的杀手,出手也更是有分寸,颈上的伤口不深,只是浅浅的一道痕迹,但是血却是会源源不断的流出,若是长时间不得救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李俶皱了皱眉,抬眼同他对视,“你欲如何?若是取我性命,你只需轻轻一动便可回去交差。”他扬了扬唇,露出清浅笑意,“你既不动手,想必是有所求的。”

那人启唇发出一声短促低嗤,笑道,“你果然比那些人有意思的多了。”言罢,他收回了剑,背身负手而立,浑不担心李俶会突然出手害他性命,“你看,这满屋的血色,他们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你直接或间接杀死的。”

李俶蹙眉缓缓起身,他压下胸腔中翻腾的淤血,淡漠的扫过,“若非你不带他们来这一趟,他们本不必死。”他走到风生衣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只是晕迷过去便放下心来,费力将他移到床榻上,而后直直抬眼看着眼前的背影,“你留我性命,所谓何事?”

“没什么,感兴趣而已。”

李俶哑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大概便是强者的世界,凭着自己的喜好便可定弱者生死,像极了金銮殿上的那位。

看着李俶默不作声的样子,那人好像想起什么,悠悠发出一声长叹“我姓蓝,单名一个骐字。”他看向窗外,“李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言罢,他足尖轻点,如残影一般,从窗外飞掠而出,短短的几个纵跳,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李俶看着蓝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揉了揉发疼的方寸,从袖中摸出随身的伤药,自己处理了颈间的伤处,坐在踏榻边闭目小憩,静待天明。

风生衣清晨醒来,看着满屋的狼藉和李俶惨白如纸的面色及他颈间缠绕的雪白纱布,一阵懊悔自责,当即便要跪地请罪,李俶伸手阻止,目光平淡,“与你无关,是我们过于轻敌,防范不足。而且我总感觉……”他抿了抿唇,“那个人,似乎对我并无杀心。”

“走吧,我们在城内转转。明日离开。”

二人下到一楼,发现一切都完好无损,客栈的大门也已换上新的,他们二人所住的房间也被殷勤的小二重换了一间。二人对视一眼,暗道这家客栈主人背后势力的强大,接过新的房屋号牌,便离了客栈。风生衣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随着李俶一起在城内四处转悠,细细的观察城中人们的面貌穿着,不放过每一处角落。

三日后,二人骑马停在金城郡城门前不远处的官道,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不同于其他城中的轻装行路,而是来往人等皆是马车随行更有数个货车跟在身后,上面盛着的是各种精美的丝绸瓷器,或是驱赶着大量牛羊等牲畜的回纥汉子,显然是要与人交易而用。

金城郡是大唐与回纥的边界所在。唐与回纥的贸易交易接要经过此地,故而在此地做生意的回纥人也是不在少数。而今回纥的可汗正是年仅二十五岁便即位的葛勒可汗,他自年少时便英勇无比,后来更是率领军队攻下了突厥,在军中威望颇高。

“大哥……”

李俶不禁想起了默延啜,前世自己给这个结拜大哥添了诸多麻烦。后来魂至冥界,更是看到默延啜毒发无救惨死时的模样。本是翱翔于天地间的雄鹰,最终却死于亲近之人的算计,永远的长眠在无边的沙漠之中。

李俶闭了闭眼,下了决心,若此生有缘能同默延啜再次结拜为兄弟,自己必定要助他一臂之力,可贺敦也好,叶护也罢,他都不会再让这些人伤害默延大哥一分一毫。

“殿下,你看那边的草丛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风生衣指着路边的草丛,这里草丛足有一人多高,若非他一直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怕也不会发现。

李俶扬了扬眉,“过去看看。”李俶打马靠近,马蹄所到之处,野草倒伏,竟是生生踩出一条路来。他低眼打量着趴伏在地的男子,他身上衣饰华贵显是出身不凡,发顶更是辫着数股小辫自然垂下,不远处落着一把弯月长刀,更是回纥人所专有,刀柄上缀着数颗红宝石,显然是回纥皇室所拥有。

“风生衣,把他脸转过来。”李俶坐在马上沉声吩咐

“是。”风生衣应声下马,将人翻转过来,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赫然出现李俶眼前。

李俶当即下马,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检视了下他周身的伤口,急切的呼喊道,

“默延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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