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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珠相遇

为江山

夜幕四合,忠王府的人都陷入了沉睡。李俶悄悄的睁开眼,从枕头下取出早已备好的夜行衣穿戴完毕,又将枕头置于榻中,拉上衾被,让整个床榻上显得鼓鼓囊囊,营造出自己已然休息的假象。而后推开屋内,轻手轻脚的溜出府外。

小心翼翼的避开街上打更之人和巡夜的士兵,黑巾蒙面方可确保万无一失。沿着长安城内的小路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家四进的宅院前,轻车熟路的翻墙进院,径直走进了燃着烛火于黑暗中甚是明亮的正堂。抬眼看向立于一侧明显侍卫模样打扮的人,于主位上落座,开口言道,

“风生衣,最近几月的进账如何?”

“殿下,”风生衣拱了拱手递出一份账本,“这是这几月长安城中几家铺子的进账,”

他一手摘下遮面黑巾,露出的赫然是李俶尚显青涩的面容。他接过账本细细翻阅,屈指微微卷起边缘一角,拧眉指着账目中一处支出颇大的数额发问,“这里因何支出受损?”

风生衣探头一看,发现正是「一品居」的账目,道,“因为殿下的这家铺子触了临街商铺「凌霄阁」的利益,抢了他们不少的收益,所以有不少人来闹过事。”顿了顿接着道,“因为殿下交代过不宜太过显眼,故而属下没有和他们硬碰,只是他们好像已经有人在怀疑「一品居」背后的主家了。最近已有不少人趁着夜半偷入店中探查。”

李俶闻言不觉恼怒,只牵唇冷笑,“杨国忠的本事可真是不小,我李唐朝廷的俸禄拿着,长安城内私产赚着,如今又打上我铺子的主意了。”言罢长叹一声,心知对付杨国忠不能急于一时,转而问道,“可有抓到人?”

“有。只是他们多为死士,如若被抓便立刻咬破毒药自绝性命,绝不多留。”风生衣面上露出些许苦恼之色

“那些死士的尸身可在?”

“在的。”

“你去挑上几具,砍下他们的首级,至于尸身你便随意丢在无人的山头上便可。”李俶低眼看着账目中的亏损,“明日三更,带上那些首级你随我去趟杨府,我们去给相国大人送份回礼!”

“殿下是要……”风生衣闻言愕然,转瞬便明白李俶何意,只是心中仍有担忧,“殿下,杨国忠府上高手如云,殿下身份尊贵倘若被发现将百口难辩,不如就由属下一人前去便可。”

“你是我的亲卫,你若失手被抓,与你我二人一同被抓又有何区别?不过是多一人少一人罢了。”他一针见血的反问,历经两世深谙杨国忠的脾性手段,从不敢大意半分。扬了扬手中账册,“杨国忠老谋深算,虽然你我皆做足了准备,但对上杨国忠这个老狐狸,我们的把戏难保不会被他看穿。与其等他查到证据来对付我们,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怎么说也要让他先绝了对我名下铺子的念头。”

“可是殿下……”风生衣仍欲再劝,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深觉明晚之行不会太过顺利,直觉让他本能地要将李俶排除在外。

“你不必再劝,我意已决。”李俶出言打断风生衣的劝阻之语,转口问道,“何灵依那怎么样,可还安分?”

“很安分,看起来不像是怀有目的故意接近殿下的。”他抬眼对上李俶不悦的目光,立时垂首恭声解释,“自殿下那日街上带她回来,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这三年里,她日日都是按照刘老的吩咐干自己的活计,不曾逾矩。属下猜想若是怀有目的,不该沉寂如此久的时间。”

李俶冷哼一声,“风生衣,你可听过‘滴水石穿,铁杵成针’这个典故?”他扬了扬眉,眼中少有的露出几分阴狠,“你且瞧着,她和她背后的主子耐性可都大着呢。不过不着急,让我慢慢陪她们玩!”语罢,又细想了想吩咐道,“明日你去告知刘老,让他把何灵依调到我的院子里来侍弄花草。”

“是,殿下。”

李俶抬眼看向窗外月色,夜色如浓墨渲染开来,寒夜深深,唯有苍穹中的一轮皎月映出些许光辉。心下怅然,他不知道明日此时自己是否能看到今夜的皎皎月光,轻叹口气,“夜深了,我们回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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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向来是唐朝举行宴会、观看乐舞和宴请外国使节的地方。今日是端午,恰逢吐蕃来朝觐见,唐玄宗于是便在麟德殿摆下宴席,命太子忠王及杨国忠等人一并随驾入席。

李俶随着忠王李亨坐在右侧下三的位子,中央是美妙绝伦的歌舞,他只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无心歌舞心思早已飘向了对面座位上的吐蕃使臣处,细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吐蕃向来是大唐宿敌,尽管吐蕃兵力比之大唐远远不足,但因其地理位置的缘故,仍让大唐江山倍感压力。想我大唐与吐蕃几次手,虽以成功告终但却付出惨痛代价,无数将士埋骨黄土沉眠他乡。吐蕃更是投机取巧,多次诈降攻我大唐犯我李唐领土。后来更在安史之乱之期,趁火打劫肆意侵掠我大唐的江山子民。

李俶抬眼紧盯对面看似和善的吐蕃使臣,只听他道,

“皇帝陛下,我等一下仰慕唐朝文化此次入朝觐见,所见所闻,皆让我我等感受颇深。”吐蕃使臣抬眼望向一侧的杨国忠等人,“听闻贵国文化有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而今得见,方知此言非虚。”

话音刚落,当即一片吸气声,吐蕃使臣这番话便是在明晃晃地打唐室的脸,暗讽唐朝已摇摇欲坠为国效力者尽是小人没有君子立足之地。

杨国忠当即拍案而起,厉声怒骂。李俶侧了侧眼,见李亨面露怒色却并无起身意图,太子更是默不作声恍若未闻。李俶狠了狠心,站起身来,拱手见礼,“皇爷爷,孙儿有异。”他轻轻一笑,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少年人独有的天真童趣,“孙儿不才,近日恰巧读了些许史册,对使臣所言不敢苟同。”

“俶儿,把你的想法说来与朕听听。”唐玄宗饶有趣味的看向李俶,略带鼓励,“若说的在理,朕有彩头。”

“是。”李俶拱手一礼,转身面朝吐蕃使臣,先是一揖,而后开口侃侃而谈,“使臣方才所言,如此典故若是用在我大唐怕是不太恰当吧?”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常言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君子小人的区别,依我看来,也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毕竟君子并不会将‘君子’二字挂在嘴边,反倒是小人却是会常常会宣之于口。使臣觉得呢?”言罢,又浅浅的施了一礼,而后翩然落座,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国风范。

唐玄宗端坐上位,静静地听完李俶的发言,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侧眼看着吐蕃使臣略显难看的面色,朗声大笑,“果然还是俶儿深得朕心。”言罢,“我这孙儿年纪尚幼,童言无忌,使臣想来不会与之计较。”

使臣敛眉垂首,极尽谦卑之态,“这是自然,殿下聪慧,我等望尘莫及。”

唐玄宗满意点头,挥手招来内侍,他双手托着漆盘,上面盛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血色红玉。“俶儿,朕先前说过,你若讲得在理,朕有彩头相赠。这血玉朕便赏给你了。”

李俶撩袍跪地,叩首谢恩,“孙儿谢陛下赏赐。”双手接过漆盘,再次一礼。

待到宴席散去,唐玄宗先去蓬莱岛看了杨贵妃,便径直去了含元殿处理政务。待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处理完毕已是日暮时分,身边内侍及有眼力的奉上一盅温热的参茶,并开口言道,“陛下,忠王府长子殿下求见。”

“俶儿?”唐玄宗放下茶盅,笑道,“让俶儿进来吧。”

“是,陛下”内侍躬身退下,片刻之后引着李俶入内,后便自觉站到了唐玄宗的侧后方,微低垂着头恭敬的站着。

李俶见礼后,便被唐玄宗唤到身边。玄宗将他稳稳稳稳抱在膝头,亲昵的问话,一时间却也瞧出几分平民百姓家的天伦之乐来。

李俶抿了抿唇,从玄宗的膝盖头跳了下来,单膝点地,“孙儿斗胆,想求一个恩典,恳求皇爷爷允我出门游历。”

“哦?俶儿这是想到外面玩吗?”唐玄宗失笑开口,“朕方才还想夸你你长大了,现下看来还是没有,仍是孩子心性。”

“皇爷爷,孙儿此行,并非只为玩乐。”他肃了面容,缓声道,“孙儿近日读书,书中多为描写平民百姓的疾苦,孙儿读之颇有感触但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

“孔夫子曾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孙儿对孔夫子此言,深以为然。”他顿了顿,接着道,“孙儿身为皇室子弟,自幼锦衣玉食不知百姓疾苦,如此读书终是纸上谈兵无法用之实处。唯有深入百姓,察百姓之言,体百姓之苦,孙儿方能更好的为我李唐效力、为皇爷爷分忧。”

“哈哈哈哈哈,俶儿不愧为我李家子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朕允了!”唐玄宗大笑几声,“既如此,朕给你两年时间,入民间体民情,只一点,不可独身离开,保重自身。”

李俶面上一喜,俯身一拜,“孙儿谢皇爷爷恩典。”

几日后,李俶携风生衣二人一道离了长安,外出历练。因着唐玄宗给了两年之期,故而并未着急赶往金城郡,而是沿着金城郡的方向一路西行,二人扮做家中做丝绸生意的富家少爷和侍卫,李俶化名李一,风生衣则化名阿生。

半月后,二人到了吴兴。李俶抬眼看着城楼上篆刻的「吴兴」二字,心下一阵怅然,不觉想起了前世生命中重要的亦是自己深爱着的女子——沈珍珠。当下轻叹口气,当初自己为救倓儿自私的饮了毒酒,却是不知在自己离去后他同适儿的生活又该有多艰难。他动了动唇,抬眼看了看愈发昏暗的天色,翻身下马,径直入了吴兴城内。

今日正是龙舟节颇为热闹的时候。

方一入城,便已感受到端午节庆的浓浓节日氛围。轻声嘱咐风生衣去寻家客栈,将马一并交给了他,独自一人在吴兴城内四下行走。长街两侧都是各色琉璃花灯,糯米的清香夹杂着粽叶清浅的芬芳萦绕在鼻尖。长街蜿蜒延伸向里,缓步徐行过足下青石板,愈向里行去响亮的喝彩声便愈发清晰,抬目远视,隐隐看得自伶人口中喷出巨大火焰引得如潮掌声,耳边萦绕着江南女子独有的吴侬软语,售卖各色物品的货郎在长街来回行走,高声吆喝吸引众人光顾自己的货架前。

李俶抬目环视四周景致,前世曾三下吴兴,却都是来去匆匆未曾仔细游览吴兴美景。他的目光细细看过吴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一处都与长安不同,虽不如长安繁华但却比长安更为安静祥和。

天色渐渐暗下来,皎月高悬夜空,如数繁星点缀其间。恍然忆起什么,牵唇露出浅浅笑意,寻着脑中记忆渐渐来到湖边,清冷月光于波光粼粼的湖面投下浅淡光辉,湖面清澈见底映出自己现今的面容。李俶垂眉看着湖中的倒影,虽然面容稚嫩但已可隐隐窥出几分日后广平王的影子来,他轻叹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而今重来本以为可以占尽先机,却不想今世形势比之前世更为严峻。皇爷爷对杨国忠的宠爱更甚,对安禄山之众的信任更是无法撼动。他又叹口气,而今自己不过十岁之龄,未到上朝之际,对朝堂之事更是无法插手即便谏言也是无法下手。李俶感到深深疲累,身为李家的子孙,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看到李唐江山再遭战火,山河飘零,百姓流离失所。

“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避免前世的悲剧?”

清晰的落水声传入耳中,李俶抬目望向湖中,依稀分辨出一个身影在湖中心不住的挣扎,暗道不好,刚刚只顾思索却是将珍珠落水抛诸脑后,本想助她避了此次意外,不想又是走了前世老路。

他不再犹豫,当即跳入水中,奋力划水,努力地靠近水下不住挣扎的粉色身影。微微垂下眼帘,对上那双满是惊慌失措如受惊的小鹿般慌张的黑色双瞳。伸臂环过她的腰际,感受到她的头紧紧依在胸膛,微微扬唇轻笑出声很是满足她此刻的依赖,稍稍垂眼正正瞧着她取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紧了紧环住她的手臂,向上游水终是露出了水面。微微喘息呼吸着新鲜空气,侧目看了看怀中人惨白的面色和眉宇间显而易见的痛楚,心下除疼惜外又平添了几分懊悔与自责。

半搀着人慢慢靠近了河岸,一手称在河岸的石阶,抬眼正对上风生衣担忧的神色,当下微怔又转瞬了然,并不打算过多解释,只将珍珠先扶上岸,而后紧跟上岸轻道声得罪,微微俯身一手自珍珠膝下穿过,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抱在怀中,低头看着她微微发红的面颊,坦然一笑,“小娘子莫怪,在下瞧小娘子方才上岸时面露痛色,想来是伤了脚,所以想抱小娘子去医馆瞧瞧,失礼之处,还望小娘子宽宥。”

沈珍珠微微垂下眼,努力掩饰着发红的耳尖,轻声道,“谢过小郎君救命之恩,有劳了。”

医馆内,李俶揽着珍珠坐在榻上,看着老大夫不停的摆弄珍珠受伤的右足,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抖,当下皱了眉头轻斥道,“你就不会轻一点吗?”

老大夫不悦的抬眉,“你这小子太过无礼。”他指了指珍珠右脚踝大片的淤青,“小子,她这伤若是再不赶紧医治,这小娘子的脚日后可不敢保证能否正常行走。”

李俶磨了磨牙,他自是知晓她脚上的伤有多严重,但若要他生生看着她忍受痛苦那当真比杀了他还难受。沉默半晌轻叹了口气,低眼看着她湿漉漉的双眼,放柔了语调轻声哄慰,“小娘子,我们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微微微点头,“好,我不怕的。”她的脸上露出些许坚定的神色,偏头紧紧埋在李俶怀中,双手紧紧拽过他的左臂抱在怀中。

李俶看着她这般故作坚强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前世因安史之乱被迫分离,在大燕相遇之际,看着她一袭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端坐在安庆绪的身边,看着她虽然面色苍白如纸但眼中的坚定和爱意不曾少了毫分……袖间被人轻拽唤回飘远的思绪,低眼看着怀中的珍珠,定了定神色,轻语道,

“别怕,我在。”

沈珍珠似有所感,微仰起脸看着他,“小郎君,我们认识吗?”

李俶一怔,缓缓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未来有一天,我们会认识,而且会成为关系很亲密的人。”说着,他抬眼示意老大夫可以开始正骨。

沈珍珠此刻的注意都被李俶所吸引,她抿了抿唇思索了半晌,“那……敢问小郎君的名讳?”

“我叫李一……”李俶微微一笑,手臂蓦然一痛,咬牙逼回冲口的痛呼,低眼看着她因疼用而发白的面色,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心,笑言,“小娘子虽说受了伤但这气力却还是当真不小,我这手臂上的牙印怕是消不去了。”

沈珍珠微红了面颊,低声道,“多谢李郎君的救命之恩,是珍珠失礼了。”

李俶看着珍珠害羞的面色只觉甚是可爱,扬了扬眉起了几分逗弄心思,“原来小娘子名唤珍珠,果然人如其名,小娘子实乃当世珍珠,需得好好珍之藏之。”

她面露赧然,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言。

李俶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不再逗弄。见老大夫已正好了骨,便扶着她一步一步出了医馆。扶着她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抬眼看见不远处卖糖葫芦的老汉,轻笑了笑,上前买了一串递到她的手中,垂目对上她疑惑的神色,笑了笑开口解释,“我娘常说,当你很苦很痛的时候,你吃一点甜便不会那么痛了。”说着示意她浅浅的尝一口,“尝尝看,这可是被施了魔法的糖葫芦呢。”

沈珍珠顺从的点点头,张口轻轻咬下一层外面包裹的甜甜的糖衣,夹杂着内里一小块酸酸甜甜的山楂,酸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她慢慢伸舌舔去唇上残留的糖渍,缓缓扬唇笑出声来,“很甜,很好吃。”

他笑了笑正欲再说,远远瞧见了从远处赶来的数个穿着褐色短衣的家丁,前方引路的是身穿浅蓝襦裙的是少女,细细看去依稀瞧出几分日后温婉神医的影子来。无奈轻声叹息,心知此时不是同慕容林致见面的好时机,又最后看了珍珠一眼笑道,“看样子小娘子的家人来了,那李某便先告辞了。”抬头望着天边月色,又看向身旁欲言又止的风生衣,自顾自稍拧了拧湿淋淋的袖口,控出些许水珠,“阿生,我们回客栈吧,明日启程。”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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