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巷

　　对镇上的街道我们并不熟悉，也未常来闲逛。

　　总是拐错弯，要不就图个快档溜进巷道却又不知不觉回到原点，立足徘徊不知所去。被小红背在背上颠颠簸簸，摇摇晃晃。我貌似稍起了点较好的脸色。

　　“小红，你向前面那个小巷过去。”我呆在小红的背上小声虚弱地说。

　　“你确定？那后面可是民宅呀，不记得有医院啊。”

　　我脑袋突然又一阵刺痛，持续了五秒后又停下。

　　毫无察觉地冒出一些景象，开始并不知道这是谁的记忆，可它又在我脑袋里回荡。过一会儿便毫无察觉地相信它就是存于我脑中的记忆。

　　一段画面一霎时划过脑海，我闭紧了眼感觉到在民宅后面有个什么人等着我们。“你先别急，只管过去就行。”可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总之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好像在牵引我赶忙过去，确切地说这是我感应到的。

　　“行。”小红背着我跑跑停停了许久，到现在已经显得十分吃力。

　　首先我们要闯过一条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一辆辆小轿车的车头凹陷下去，来来回回，满载驰过的大货车，轰隆隆的摩托，悠悠叮铃的单车……宛如撕心裂肺难以冲破的战场防线。

　　我在他背上颠颠簸簸翻来倒去着胃，除了烦躁于时间的缓慢，天上的太阳则是直直烘烤我的后背。

　　小红耸了耸肩，和他的影子一起小心翼翼地走进巷道，走进一片黑暗中。

　　这里确实凉快了许多，脚下的混泥土地面和两栋楼墙潮湿阴暗，即使如此安静的场景，穿行其中时还是感到紧张和恐惧。我哀哀的呼吸声和小红低沉的喘息声，除此之外是一不小心踩到易拉罐突然的刺耳声。

　　越往里深入才感觉有人居住的迹象，几只流浪狗在垃圾箱旁边翻找着，彼此狺狺低吠，被爪子抓烂的塑料袋流出恶心的潲水洒满一地。凑起鼻尖能闻到四周弥漫着腐熏发霉的恶臭。

　　我竖着耳朵能听见从楼房上吊下来的哗哗冲水管，小红突然停住脚步，他应该是害慌了——在这么阴森的鬼地方。

　　“什么情况？”我问他，抬起头看了看。

　　“我去。”可能是受到惊吓，但听起来不在那么回事，他的语气很淡定。

　　“蜗牛，我劝你还是把眼闭紧了，嘻嘻。”

　　“为什么？”我已经看到了眼前的景色，着重强调这个“色”，的确很美！

　　“有点辣眼睛。”小红这才说出来。

　　楼墙下面都有一两扇锈迹斑斑的铁栏门是开着的，妖艳的妇女摆舞身姿在门口靠立招客，而这狭窄的巷道也不过一米之宽。

　　我再次感受到周围确实有股力量指引我过去：“别管那么多，一直往前走然后向左。”

　　小红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念咒语：“清高廉洁，绿色健康小清新，妇女恶魂不缠身——”

　　我立马敲了他脑瓜：“敷衍，那你还死皮赖脸着欣欣。”

　　他痛得嗷了一声：“那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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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小红一下子被突然冒出的肩膀撞到了胸口：“你没长眼睛吗？”

　　那个女孩没答理他，小声抽噎哭泣着往我背后跑去，她先朝看了我一眼，对视之中，发现她的眼睛和我现在是一样的红。

　　“你走了，走了别回来，不像话！”一个穿着暴露的肥婆甩着波涛般厚重的手臂指着那个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臭骂。

　　看似不是在骂我们，可那个肥婆雷鸣般的粗语和她突然窜在面前，着实骇到我们。

　　小红离她很近，眼睛直盯着肥大的波波，他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喉咙，大腿害怕得颤抖起来。

　　“哦，小少爷，过来。”肥婆突然变脸变色对着小红妖媚地说。

　　这场面出现在自己身上，简直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春梦而且还是个生机勃勃（波波）的春梦，恨不得赶紧扭头逃跑，可脚已经害怕得没有知觉。

　　“大……大姐，放……放过我们吧。”小红发抖着身子求饶道。

　　肥婆没注意听又摇晃了那两个波：“今天姚姑娘不在，刚刚你也看到了，下次再来找她吧，老娘保证她不敢逃多远！”

　　“不……不，我们不是来那个的，请问一下这边有没有医院……或是说诊所。”小红晃了晃在背上的我缓解一下尴尬气氛。

　　那肥婆瞬间失去兴（性）致，本以为会饱餐两个大帅哥或者狠赚一番，指着左边：“那里有一家私人小诊所，不过要小心点，里面的大夫特别凶！”说完一个痴汉从我们后面挤出来，随肥婆拽进了乌黑的小屋里。

　　小红背我拐过房角，继续朝那方向寻找，刚走了没多步，后面的那间屋里就听见摔碎玻璃的声音：“那个小姑娘呢！叫她过来！”

　　“爷，你先消消气。姚姑娘马上就回来，要不先试试我……”

　　“砰！”那男人把门踹开气怒怒地回去。

　　我们俩瞪大了眼睛拉垮了下巴上的肌肉，瞬间身体打了寒战一阵透骨冰凉：“这地方不正常吧？”“那还用说？”我们都一致认为这件防不胜防的事是咱们一辈子也难被忘断的稀奇经历。

　　“你真的确定就是在这里看病？”小红再一次想要确认，显然这一切发生的事儿实在太离谱了。

　　“不知道，来都来了，先去吧。”

　　“你不害怕吗？如果你现在感觉好些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但我的脑袋和眼睛仍然是胀痛胀痛的，稍微有些昏，可还是觉得不行，疲惫乏力。而且我十分断定自己要去那儿，一定要去。

　　“我还有些不舒服，你背我去吧，我确定，一定就是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