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_中流击水】
第四章_背叛
——天鹰国空军总指挥舰——
紫发少年竟哭着向自己哀求，这是清凡没有料想到的。
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北冥雷这个人，却也听闻过其优秀的处事能力、和刚直不屈的品格。
更奇怪的是，几分钟前还对自己破口大骂，现在却苦苦哀求，态度的转变也太快了。
“为什么？你刚刚还在说我不会有好下场。”
清凡问道。
阿雷攥紧双拳，带着哭腔说道:
“我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所以……”
清凡眼神变得尖锐起来，注视着阿雷的神情变化。
“即使背叛国家，也想保全家庭，是吗？”
清凡又问。
“如果家没了，国家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落在你们手里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去守护这个国家了…所以，我只想守护我的家人……”
“我无法相信你，可能你只是想打入我们内部以获取情报。”
清凡露出怀疑的眼神，说道，
“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才行。”
“当然。”
阿雷说道，
“玉龙国北冥区域的防线部署，是由我一手安排的，我全部告诉你。”
此话一出口，房间陷入了沉默。
“沉默”一词，是字面上的意思、表面上的意思。一部分人的内心却并非如此。
在阿雷身后、同样被绑缚了手脚的玉龙国军士们，都一副惊恐的神情。
“少主…你说什么…你要把我们防线的部署…告诉他们？…”
其中一名军士吞吞吐吐地说，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之中会背叛国家之人……更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你，少主……”
军士们瞪着阿雷，心中充满了愤怒。
清凡和阿雷，两人对视了许久。
“给他松绑。”
清凡对手下吩咐道。
阿雷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后，清凡带他到了飞船另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有一张大方桌，桌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
清凡启动了显示屏、操作了几下，便调出一张地图来。
“这是北冥雪地的北部边境地形图，你便在这图上对我讲吧。”
清凡对阿雷说道。
“贵国的科技水平果然像传闻中的一样了不起啊，从装甲载具到精密的电子设备。”
阿雷称赞道。
“别废话，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些。”
清凡说。
阿雷看了看地图，说道:
“防线部署的区域不在这上面，请执政大人把向北10公里处的地图调出来。”
清凡听了，感到有些诧异:
“你是说，你们的防线不在边境，而是在边境往北10公里的地方？那岂不是就在我们前面两公里？”
“正是。”
“为什么？”
“是玉凤元首的指示，这样可以更早侦知贵军的动向，以提前做出妥善的决策。不止是北冥地区，其余地区也都是在边境外围十公里的位置部署防线，被我们称作‘万米线’。”
清凡想了想他的话，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十公里可不是个短距离，会把你们防线的长度扩拉长到原来的近两倍。也就是说，各处防守的强度也都只有原来的一半…”
清凡转头，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阿雷:
“这可不是一般的愚蠢。你该不会在骗我吧，北冥雷？”
阿雷笑了笑，说道:
“执政大人，看来你们擅长大军团的机械化作战，却对山地的对空防守战术不怎么了解啊。”
“哦？你这话可不是一般的狂妄啊。”
“请执政大人调出地图便是，之后听我讲解，您便能明白了。”
清凡调出地图后，阿雷便一边说明、一边在图上标注起来，讲得头头是道。
清凡和几个天鹰国军队的将领在一旁仔细听着。
“这样的部署，真是太巧妙了……”
开始有人发出赞叹的声音。
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阿雷便完成了说明。
“就是这样。至于是真是假，贵军派人侦查即可，看看我军的防线是不是和我说的相符。”
此时，许多将领仍沉浸在对这番部署的感叹之中。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我们若想强行突破，确实要费不小的力气。”
清凡评价道。
“那是当然。”
阿雷回复道。
“你似乎有些得意啊，北冥雷。”
清凡说道，转头吩咐将领们:
“派几支小队去侦查，看看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
只过了不到一小时，便有了侦查的消息。
“所有的迹象，都和北冥雷说的完全相符……”
报告的人在清凡耳边低声说道。
清凡笑了。
“看起来，你没有骗我们，你是真心投诚的。”
“当然。”
“那么，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突破防守？”
清凡向阿雷问策。
“执政大人手下有能操纵天气之人吧，就以这场暴雪为掩护，突破不是很轻松的事吗。”
阿雷看着清凡，说道。
清凡闻言，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看来，玉燕已经逃到你们那里了啊。”
“不错，玉岛国的玉燕元首，现在正在我玉龙国的元首宫。天鹰国使用大范围雷电攻击的事，也是她告诉我们的。”
阿雷解释道。
清凡冷笑两声:
“‘武曲’的尸体，也在你们手里吧。”
此话令阿雷万分震惊。
清凡居然直接说出了“尸体”这个词。他们是如何确认武曲的死亡的？明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是啊……我们本来只是想抓捕他，但是，他选择了自我了结……”
阿雷用愧疚的语气说道。
“你们可真是不可小觑啊，居然打败了那个大块头。”
说到这里，清凡靠近阿雷，在他耳边，用阴冷的语气低声轻语:
“‘星阵’的人，是永远不会被生擒的。”
阿雷沉默不语。
回想之下，在玉龙国的‘破军’，和在天鹰国的‘武曲’，的确都是宁死不降之人。
只是因为相信部下，才断定他已经死亡吗。还是说……
“你们猜的很对，我们的确有操控天气的能力。”
一边从阿雷身边走开，清凡说道，
“不过很遗憾，这个能力不是可以无限制使用的。现在我空军舰队外围的‘冻雪’烟幕，也很快就会消失了。这场雪的目的，也只是掩护我军到这个位置而已。”
“哦？这样啊。”
阿雷说道，嘴角微微上扬，
“执政大人不必担心，我有一计，可以把贵军的损失降到最低。”
阿雷走到地图前，指出了一处位置:
“这里名为‘鹰嘴崖’，此处便是突破口。”
“此话怎讲。”
“‘鹰嘴崖’地势险峻，以沟壑及悬崖峭壁为主，此处的防线本就是个薄弱点。再加上现在注意力集中在正面，这里的防守会更加松懈。”
“你的意思是，我军应该绕行，从‘鹰嘴崖’突破？别开玩笑了，这么远的开拔距离，等我军到达那里，防线的守军再迟钝也早就反应过来了。”
清凡否定道。
“您误会了。”
阿雷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大部队仍在正面，并且要开拔到防线的侦测范围内，以吸引守军的注意力。
同时，令一支小股部队，关闭照明设施、从高空通过‘鹰嘴崖’，再迂回绕到正面防线的背后。”
清凡听了，点了点头:
“然后里应外合，前后夹击。”
“不错，执政大人果然一点就通。”
阿雷迎合他道。
“果真是一条妙计，这样定会让防线的守军措手不及。”
清凡将廉贞唤至身边:
“廉贞，这支小股部队由你带领，马上出发。”
“遵命。”
清凡又转身来到阿雷面前:
“不过，我还是要提防一下你，北冥雷。你和你的小队，也必须和他们一起出发。”
清凡换成恐吓的语调:
“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的手下会马上杀掉你们。”
阿雷没有犹豫，回答道:
“这是当然，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忠心。”
在一队天鹰国士兵的带领下，阿雷和他被俘的玉龙国小队离开了房间，前去准备了。
廉贞走到清凡面前:
“卯大人，您真的信任他吗？……您居然连‘天气操手’无法继续使用的事都告诉他了。”
“我原本就没有在这次的战役中过度使用‘果实’力量的打算。一直使用‘果实’的力量，根本无法彰显我军的威严。
他是不是真心投靠，根本无所谓。就算他有什么小心思，我们正面的部队突破防线也只是时间问题。不妨试一试。”
清凡说到一半，眯起了眼睛，
“即便他是来献‘连环计’的，他这么做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如果非要说，这么做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只有: 能拖延时间 吧。”
清凡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向下眺望。
“不论如何，这一战，我们将宣告玉龙国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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