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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主(终) 陶姚

白泽图

  (外篇)

  那巨大的桃花树已经只剩下了黝黑色的枝枝狠狠的刺入了天空之中,墨色的忘忧河仍是自树根处缓缓流出,过桃源乡,过妖界,过人界,而后自中洲城入冥界,而后曰忘川,曰冥河。

  陶姚靠着树杆,风缓缓而吹过,往事如云烟一般,来去聚散,一切佛若昨日一般,刹那转眼,师父失踪了,师姐则躺那草堂之内,生死一线。

  而在此时,清脆之声,如风钤,如水流,是金属相接而撞出的声响。

  “师叔?”陶姚转身,而望来者,一身僧袍,一件斗笠,一柄九锡禅杖。

  摩诃白泽摇了摇头,而后靠树坐下,而后缓缓言到,“我快死了。”

  陶姚一愣,而后正欲渡气相救,但见摩诃白泽又是摇了摇头,而后说到,“道墟尘亦是快要坐化了。”

  陶姚一愣,而后默然,靠着树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么?”摩诃白泽闭目,靠着那枯朽的桃树,而后缓缓说到,“你师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些年,聚少离多,最后了,想见好友一面,都没机会了……”

  语落一刹,摩诃白泽便是缓缓闭眼,而后化为飞灰而散。

  道墟山·听松崖

  古松之下,道墟尘盘腿坐于棋盘旁侧,未有望棋盘之上两人,只见摩诃白泽落子一刹,一口鲜血喷出,而后跌落而下,无了生息。

  而后,于棋盘另一侧的陆谨言一把扶住了摩诃白泽,与道墟尘一拱手,而后化光而逝。

  同时,一人执扇而落于崖前,道墟尘亦是渡步而至。

  乐说挥扇,而后直见茫茫大海之上,陆谨言兵解,青山落下。

  道墟尘手掌一翻,一圆盘虚影缓显,而后只见青山之上,无形道则垂落而下,以护封印。

  道墟尘随手散去虚影,与乐说拱手一拜,只见乐说轻笑一笑,摇扇转头,渡步间,随风化灰而散。

  道墟尘瞬间消失,而后在显,已在不知何处的雪巅之上,草庐之中,一人推门而出,叹道,“时间,到了么?”

  道墟尘轻笑一声,而后说到,“是的,北冰好友,自我之后,天道便只是天道了。

  语落一刹,道墟尘盘腿而坐,缓缓闭目,而后无了生息。

  

  (一)

  白玄泽回来后就是看到了老伯的信,知道这一时半会儿,自己是没法当这甩手掌柜了。

  然就在此时,只听轻脆一声,一个金币凭空而现,落在了地上,而后见一张宣纸,飘然而落,众者见此,皆是望了过来,白玄泽一挥手,两者便是出现在了柜台之上,只听白玄泽清咳一声,而后到,“任务,寻妖,忘忧河河神·余忘忧。”

  “忘忧河起源于桃源乡,横贯整个妖界,而后自昆仑入人间,名洛河,洛河水色如墨,无半分浮力,俗人又唤之弱水,弱水于人间转道,南向中洲城,于坠天崖处倾落冥府,名曰,忘川。”

  众者闻之,皆是转身而望,只见青年模样者,手持一柄桃花扇,青衣白发,温而如玉,面白无须,生的是精致玲珑,若非口音之故,恐有不少人,会认成女儿身吧。

  “忘忧河,上古之称谓了,自至圣先师入妖界后,其追随者皆随道墟尘,称此河为洛河,影响至整个妖界,后至余忘忧之失踪后,又过百年,终是渐忘忘忧河三字。”

  他起身而至柜台之前,而后问曰,“这任务,我能接么?”

  “这任务,非本店会员,无法接的。”

  青年一愣,而后笑到,“那如何才能成为本店会员呢?”

  白玄泽自柜中取出一块木牌,递给了青年,而后到,“现在,便是了。”

  “多谢老板。”

  青年者拱手,接过木牌与那张写着任务的宣纸,正欲转身离开之时,只见白玄泽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画卷,展开来,只见画中者,乃一旦角。

  白玄泽略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而后到,“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先生,不知可否……”

  “噗……”白玄泽话语未落,只见那青年以折扇掩唇,轻笑一声,手中执笔,在空白处题了一句,“溅血点作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而后落款,陶姚。之后一拱手,踏门而去。

  陶姚,青绾、红衣义子,余忘忧之亲传弟子,百花谱第三,著名优伶,亦是柳青青的偶像。白玄泽收了画卷,心中不犹想到猴狲儿回来后知道我有陶姚亲笔签名后那画面,不犹嘴角勾起了笑意。

  众者见此,不犹一愣,而后开始窃窃而语,不久之后,老板喜欢清秀男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二)

  “我听楼下狐族小妹说,在冥界归途间,有一小店,也许他们能帮我寻到余忘忧,所以,我试了试,没想到,却是来了你。”

  高楼之上,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眼带单框眼镜者,手执一杯咖啡,本是看着不大的年纪,那一头银灰色长发,却是让他显的格外沧桑,他望着楼外,而后到,“你问我为什么要寻余忘忧,因为能救叶昔秋者,舍他无人矣。”

  陶姚靠在沙发之上,玩着手中折扇,似漫不经心到,“你这仙界三巨头之一,前有小神医之称,后有医圣之誉的,欧阳复明,也是如此,束手无策?”

  “我有续命之方,却无活人之策,解铃还需系铃人。”欧阳复明转身,而后对着陶姚一鞠躬到,“你是他弟子,也是现任桃源主,也许你真有办法,但求寻到前桃源主后,与他言一句,秋昔叶,时日无多矣。”

  陶姚一愣,片刻后起身,轻叹一口气到,“我,尽力而为吧。”

  语落刹那,陶姚一拍折扇,瞬息便是无了踪影。

   

  (三)

  听松崖前,老松凋零,枯针落棋盘,荒草生岩中。

  而就在此时,空间起波纹,一者凭空来,陶姚立于听松崖头,轻叹一声,“离时尚存朗朗声,归来以似荒丘冢,道墟山,久见了。”

  一语落,陶姚便自听松崖头一跃而下,良久之后,陶姚悠悠转醒,以是倒于一片花海之中,而在他身前半空之中,一着红衣者,正双手撑着头,微微而笑到,“当年离开的小子,如今长的可是婷婷玉立了呀~”

  陶姚望着那张倾世容颜,虽然知道这是自己义父红衣入道墟山时不愿归于洛河的执念所化,但即使是这样,仍是气血上涌,呼吸困难,然就在此时,一阵琴音入耳,陶姚借此一瞬之机,定心神,镇灵台,一口浊气瞬自腹中提起,而后呼出。

  “噗。”红衣捂嘴轻笑,“这些年,你可是厉害了不少呢,哪怕是有青绾的琴音相助,能瞬间清醒的也很少,就算清醒了,也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镇定下来,大多都一阵扭捏后,选择了打……”

  “义父!”陶姚赶紧打断了红衣,而后轻咳了一声,眨巴着眼睛到,“那义父能放你这可怜的儿子过去么?”

  “当然……不能。”

  “哈?”陶姚一愣,而后问题“为什么?”

  “因为无聊啊。”红衣绕着陶姚飞了一圈,而后歪头,眯眼一笑到,“出来后陪我练练手吧?”

  “唉?什么时候曼陀花海还要武考了?”

  “刚刚呀~”红衣飘然而向后退去,“嗯……对了,呆会儿要是在我手里坚持不下来,入道墟山后,可是会死的哦!”

  

  (四)

  “贫亦知乐,富亦知礼。自强而不息,厚德以载物,不骄,不傲,虚心以学,书常温而有所得,便可为修身矣……唉?”

  叶昔秋用手中书卷对着正打着瞌睡的陶姚就是一下到,“你又睡觉!”

  “嘶~”陶姚有些吃痛的揉了揉脑子,而后抬头,微愣,望着那手执书卷的少女,“师姐?”

  一阵风过,吹的桃花纷飞而落,如一场绯色花雨,叶昔秋沉吟片刻,而后凑了过来,用手在陶姚面前晃了晃,“完了,师弟傻了。”

  “没有……”陶姚哈哈一笑,而后挠了挠头到,“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让你一读书就睡觉,人都睡傻了。”叶昔秋将他以是掉在地上的书卷捡了起来,翻了一会儿,方才找到之前未合上那页,而后递给陶姚到,“拿好了,莫在合上了。”

  “师父……”陶姚挠了挠头,而后道,“师姐啊,其实我已经会背了。”

  “会背了?”叶昔秋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陶姚,“你莫不是在糊涂我?”

  “真的!”陶姚偷瞄了一眼书上正背的是什么,而后快速的将书合上,轻咳一声,“虚者,天地之始,鸿蒙之常。为阴阳相合,双鱼相抱之物,是为阴阳合轮回,太极归鸿蒙,便是如此尔。

  无名者,非常名而述之,可内求而不可外闻之。鹏之千里,非华南述之而世人明之。抱朴双篇,可是求仙治世之名耶?吾愚而不知也,唯知松下读之,如闻道之下士,笑之而过矣。

  道说无名,唯内求已。三省已身,静思坐忘。 如乘鹏万里,如化蝶归墟,或如遨游太虚,一梦千古,醒之如有所得,然是无所得,谓之无名,归之道源,笑之而过,实为养性尔。

  山古千年而有所减,水行千里而有所失……”

  叶昔秋望着陶姚,陶姚望着叶昔秋,两顾无言,叶昔秋将手中递给了陶姚,并将他手上那本书拿了回来,而后指了指上面的名字,又是指了指自己递给陶姚那本书的名字,问到,“有解释么?”

  “道墟山诸论外本。”陶姚嘴角微抽,又望了望自己刚接过来的那本诸子论,一时尴尬,“原来师姐方才是在读给我听啊。”

  叶昔秋将书搁置一边,在桃花树下坐了下来,望着陶姚到,“你知道的,我不是说这个,这篇作者叫道墟非,写于去年,而陶姚在桃源乡呆了三年了,又从未接处过本书,你是如何背出来的?”

  “我刚不是瞄了一眼么,然后我就记住了。”

  叶昔秋眯着眼睛,眯着那双幽寒若冰如水似深渊的眼睛,陶姚瞬间是打了一个寒颤。

  “咳,我是陶姚,不过是很多很多年后的陶姚了。”陶姚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叶昔秋望着他,似乎是明悟了些什么,但还是问了出来,“很多很多年以后是多久?”

  “是……”陶姚默然,而后指着叶昔秋后面那棵桃花说到,“久到他未在开过花。”

  

  (五)

  桃源乡,叶昔秋抚琴,而在一边,陶姚不由诧异,师姐所现琴艺相比师父,竟以是在伯仲之间,与义父,亦是不过一步之遥,只可惜未被世人所知,不然,在古今琴艺之中,席无睱、余忘忧、青绾、初雨轩之后,师姐必列其五,哪怕是道墟尘,也需让步而列第六,更无需言我了。

  陶姚轻呼一口气,盘腿而闭眼,不由黯然,琴音入耳,一时间,竟是浮现当年之事。

  “师父,你寻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山亭之中,余忘忧手抚七绝琴,未有言。

  陶姚见此,便是未言,侧立身旁,听琴之声。

  师尊尚未化形之前,便可自凭栏调·席不瑕琴音之中悟剑,后又以此剑助席不瑕脱困,后于南风馆,席不瑕又以剑意授琴,今师尊寻我而来,又闭口而不言,难道是……

  心念至此,陶姚当既收敛心神,闭目而盘坐,而后一刹恍惚,竟见余忘忧,提一桃枝,化剑而来。

  “我闻春风来,漫绯枝头开。”

  如沐春风一瞬,陶姚只见身前身影,刹那万重,而后又闻。

  “化做芳绯雨,留香满世间。”

  一刹而合,一束青丝落下,陶姚方即反应,“这是!”

  “百花谱留招·纷芳落。”余忘忧语落一刹,只见陶姚那桃花扇竟是自动浮现而后悬空一展,扇面之上,在添一枝,而后陶姚折扇入手一刹,便知自己实力,以入巨擘之列。

  “谢师尊创招留谱!徒……”

  只见余忘忧摆了摆手,打断了余忘忧之言,而后沉喝一声到,“注意了!少年游。”

  只见一语落,忽见白衣仗剑来,陶姚当既以扇拨开剑芒,后退一刹,又闻拳风裂空来,瞬间转身接拳,借势凌空,一挥扇,剑气直冲而下。

  但见身下余忘忧之身影皆逝,陶姚落地,瞬知不妙,而后见,千里飞剑自天来,醉里拳倾叩杀头。

  陶姚一声沉吟,手起剑诀一扇开,一刹那,剑气起纵横,四万皆为绝,一刹那,双者又如烟而散。

  这是,琴音所化?不对,陶姚沉心静神,忽感一瞬风向之乱。

  好快的速度,双眼完全跟不上,嗯……沉思一刻,手指一点,绿芒出,四方皆现芒,以草木为眼……找到了!

  陶姚瞬动,折扇启,只见身影万重,瞬至余忘忧身前,刹那合,扇点神门,然就在将至之时,只见余忘忧竟是一转身,回步便是与陶姚擦身而后。

  “不过数时,吾以死两次了,师尊,吾不及也。”

  “你未放开。”余忘忧摇了摇头,而后到,“你难道认为,你对像为师这样的对手,如此闲庭信步便可?”

  语落一刹,未等陶姚言说,一挥手,瞬步而来,掌至之刻,陶姚慌张而应,一刹那,血溅三尺,人飞数丈之远。

  但见余忘忧负手凛然而立,四周肃寒起,杀意掀涛来,一瞬间,仅是气势,便逼的陶姚后退半步。

  “凭狂疏。”

  招起一刹,灵力倒旋,卷尘叶入天,仿若龙卷风一般。

  陶姚青丝前扬,袍袖猎猎作响,陶姚灵灌双脚而定身行,手中起剑指,一划扇骨,剑气冲天起,人行迷踪步,竟是脚行步,入风行。

  在观风暴中心,余忘忧闭目而立,神剑蛟龙斩插于地中,寒芒冷冽,意起肃杀,世有恶龙沿忘忧河入桃源乡,见其之异,欲霸之,余忘忧随手折其本体桃木枝,覆以剑罡,一剑枭其首,血溅染枝,化蛟龙斩,因其剑煞气堪重,余忘忧少出此剑,欲行剑招,多以剑指,枯枝为替。

  而于此时,陶姚入阵一刹,余忘忧刹那睁眼,“出鞘。”

  语落一刹,蛟龙斩瞬间出鞘,同时余忘忧亦是握住了剑柄,其柄玄黑,其身暗红,出鞘一刹,血煞之气扑面而来,而后见,余忘忧以至陶姚身前。

  只见剑锋擦身过,剑气裂山河,陶姚靠迷踪步才堪堪避过,未去看那裂如深渊之地面,反身一刹,陶姚一开折扇,刀煞之气瞬生,横扫余忘忧而来。

  未竟陶姚竟是真的一击斩中余忘忧,一刹失神,只见余忘忧截腰而断,随之消逝。

  “不对!”陶姚一踏脚,纵步跃空,同时一挥折扇,只见无尽刀煞落地,而后化为一片桃林。

  陶姚立于树冠之巅,望着一片绯红之海中,龙卷早以消失,此时唯静,静的让人恐惧。

  风,轻扶,发,微扬,陶姚双眼微阖,六识具启。

  然就在此时一刹,陶姚忽然转身,以右手接拳,在以左手开扇,一阻御空而来蛟龙斩,而后又见,一箭自天来。

  只见陶姚哈哈一笑,狂风起,漫天绯红皆化刃,一瓣一血溅,而此时,陶姚纵步起,一望那持弓者,一合扇,剑罡生,而后只听其一声低喝,“少年游。”

  只见一刹,陶姚逝,而后见,少年白衣仗剑行,青衫老牛牧笛声,醉中拳起神门扣,天骄御剑锁天门……刹那万化,仿似漫天少年,最是意气时。

  但见此时,突见灵气不稳,在化龙卷,而其中心,持弓者骤然而逝,万千少年亦毁于此风,但见方才持弓者所立之处,余忘忧骤然而现,同时十米外,桃陶亦显。

  而后见余忘忧剑出一剎,陶姚亦是扇动。

  “凭疏狂。”相同的一句,亦是在两人的口中叠成了一句,双器相接,仅为余波便是将万里山河夷为平地。

  同时,两人右手起掌,对掌刹那,借余震而分,落地一刹,只见余忘忧手中剑意起,“黄梁梦……”

  在观另一边,陶姚听闻此语一刹,瞬间惊醒,纵步一退,七绝琴入手,深吸一口气,琴音瞬起。

  一刹那,四周之景皆是破碎,化为粉霁,而后山亭之中,陶姚睁眼,手中琴声依旧,但见空间再次破碎,一片漆之中,陶姚睁眼,只见桃花纷然落,洛河缓缓流水鸣。

  而秋叶昔早以按弦止音,望着陶姚膝上七绝琴,缓缓而到,“为何,七绝琴在你手中?为何义父与你喂招,动了蛟龙斩?义父他,出何事了,可是与我这……”

  秋叶昔尚未问完,便闻有琴音自虚空之中传来,且与陶姚自身所奏琴音共鸣,一刹那,四周之景随之为逝。

  红衣撑头而望陶姚,片刻之后,问到,“你在哪学的大圣遗音曲?”

  “在南风馆,青绾义父所授。”

  “南风馆?”红衣沉吟片刻,眉微皱,但未细言,转而言到,“你是第一个,引青绾所留琴音共鸣,而后强行破关出来者,但你所奏之音,应只为下阙,至于上阙,便是你现在所听此音,我改主意了,不与你切磋了,你欲入道墟山,应沿洛河而行,现吾欲让你反向而行,可否?”

  “为何不可?”陶姚当即转身,一刹那,漫天花海皆染白,空悬一人,青衣丝发扬,手操琴,音玄妙,骤然无语。

  “青绾义父!”

  青绾手中琴弦止,少许,琴声复起,陶姚方才觉这不过是一个分身罢了,但复记红衣之言,当即盘坐而下,静听曲谱。

  (六)

一曲毕,陶姚睁眼,手中琴动,复行曲,奏毕,情然似见青绾轻轻颔首,但不及陶姚细看,便以见四周景物逝,而后所见处,山岳巍峨,七剑悬天处,便是他这次来道墟山之目的地,青山。

  青山高耸入云巅,仅有一路而上,而于山麓之处,立有一碑,上曰一诗,

  青山不问风雪途,途间道子一捧骨。

  松柏但守两边路,深夜不闻孤魂哭。

  传闻这是当年天机十算之首,慎独之初行青山,过风雪路,入天机阁,闭关百日后,复出,立碑为刻,以怀故人。

  风雪途与封尘陌路不同,虽两者皆为考,封尘陌路上,无外在的危险,它所考只是心性,但风雪途不一样,它,是会死的。

  陶姚深吸了一口气,天机阁之特殊,使他都不敢轻视,在道墟山中,曾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如果你想死,就去死神殿,如果你想死的不明不白,天机阁欢迎你,毕竟天机,天道这东西,太过玄乎了。

  但也仅只是一个呼吸,陶姚便是行步而上,青山多松柏,遮天不见日,悠悠鸣翠花,旷心怡神处。

  约过一刻钟,陶姚也仅为沿梯而上,路上如常,林中幽然,并无半分危险之感。

  “不对。”陶姚手执桃花扇,灵识四散而开,然忽闻一声长啸,当既灵识溃散,陶姚亦受冲击,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来。

  “声来西方,西方白虎,白虎属金,属金者正克吾之灵气……”

  一声沉吟,陶姚瞬闭穴窍,运气凝神,以疗伤势,约一分钟后,陶姚轻吐一口浊气,略显疑惑,“按理来说,当年青山没入北冥海时,其上以无生灵,而且封印至今时以不知其年,那这白虎?”

  “青山始有天机子所设七剑,青莲,也就是北极天罡剑阵、南斗长生大阵,这你是知道的,也许后来你出山后也曾听闻,青山之中,可常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灵兽之身影,想来有南斗长生大阵这种逆天聚灵疗复大阵在,吸引灵兽而来不过寻常,但这只是天一子在见其师陨落后,悲愤之下,所构筑的四象锁天阵罢了。”

  “嗯?”陶姚听这熟悉之音,当既抬头而望去,只见一人,自那风雪路上,缓缓而下,华发白袍,双眼无瞳,眼白之中,只有一丝丝如墨滴入水中,浸散而下的纹路,在那眼白之中流转。

  “道墟尘?”陶姚微愣,当既后退而去,与其拉开距离,道墟尘在青山封魔一役之中,就已经坐化在了永续峰,所以面前之人,断不可能是,道墟尘,但观其眼,这是天机侧大成之兆,非变化之数可以抹去,难道是风雪路所造之幻象?可以摸拟巅峰之期的道墟尘,这路远比我所想,更为恐怖。

  “好友,如此之惧,莫不是以为吾为风雪路之幻吧。”道墟尘轻笑一声,而后到,“唉,我怎说也是道墟山之长,世之唯一,你当晓,天道之下,吾不存二说。”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更不信你是道墟尘,若你是他,那永续峰上者,又为何者?”

  “那你又怎知,永续峰上者,是道墟尘?”

  “有天道鸣丧,而降血雨,狼王孤伴其尸身,至今仍不愿离去,怎会有假?”

  “狼王所守着,不过是尸身之上的至宝,诸天星辰,至于天道,这欺他可比原本的天道,简单多了。”

  他沉吟一声,而后言到,“算了,多说无易,打一场就知道了。”

  语落一刹,只见万千星辰现,一刹那,仿入星空,不见他物,他者。

  “这是,诸天星幕!”

  陶姚语诧异之间,又闻琴声起,刹那失神见,匕首星空现。

  但见陶姚手中诀起,瞬化为虚,数步之处,陶姚在显,而那匕首亦是一击不显,瞬间退回星空。

  “先天一炁,水灵气……”陶姚眉头紧蹙,而感讶异,“行招之后,必有灵力残余,其他招式,幻境以灵气摸拟残留易,但这先天一炁非仙者不可存,而仙界者乃为琉璃体,除去几人外,皆不可染尘,行招余此气者,既非那几位,那么,便是,仙了,若仙既存,那出匕首者,必是鬼了。六道轮回!”

  “如何?现在可信我了么?”他自星空之中显现,望着陶姚到,“不管是这诸天星幕,还是这六道轮回,或是天机侧,这天下,也就只有我,道墟尘可以做到,在同时施展双法。”

  “道墟尘自身之灵海,浩瀚如星空,又身兼数法,皆至大成,我信了你非幻境,但……”

  话语未落,七绝琴显,起手一剎,音荡四方,只见陶姚抬头,沉吟一声,当既绝式上手,一时间,音荡四野,树木摧折,陶姚手挑琴弦,而后到,“也许他人还真会信你,但我可是知,道墟尘六道之中,仙已逝,鬼镇冥,而你,功课,差了些。”

  

  (七)

  诸天星幕,两人对持而立,陶姚虽然无法看清他的眼神,但却是很容易便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意。

  他之怒极,而后大吼到,“为什么你们都不承认我是道墟尘,他会的我会,他知的我知,我究竟何处不如他了!”

  陶姚手按琴弦,略显不解,“你有如此修为,如此天资,世不过一指之数,为何要执着成为一个已故之人?”

  “因为,我只是一个影子,没办法成为他,我永远无法走向光明。”他一愣,而后忽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杀了你们这群他的老友,也不就没人知我不是了么。”

  陶姚虽是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确知话中危机,当既手挑弦,大圣遗音起。

  而反观他在音起一刻,竟是瞬间失了杀心,只见六道光茫回归其身,而后诸天星幕瞬散。

  陶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收音继续往上之时,忽见一道墟影而现,先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作揖传音到,“天机阁·慎独之,见过师叔祖。”

  “慎独之?”陶姚不犹于心中一笑,而后传音道,“这道墟山,可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啊。”

  “其中原由,等师叔祖有时间了,在上青山,慎独之必详解其因。”

  “这个免了。但此人是谁?你为何示意吾不可停曲?”

  “他是,太师伯道墟尘之恶尸生了神智……”

  “我懂了,但我还有事,同欲借天机阁天机盘一用。”

  “我亦是为助师叔祖而来,风雪路自吾师那代便以关闭,师叔祖可以放心而上,但切勿以灵识而探,四象不喜这样,对它们不礼貌之举,至于这恶尸,我可用北极天罡剑阵镇其一个时辰,还望师叔祖速行,最后一事,天机盘可通北冥海,若师叔祖遇邹道楼,还望告知此处之事。”

  “好。”语落一刹,陶姚当既化光而去,同刻,悬天七剑携无边剑罡而下,瞬间便是淹没了此地。

  

(八)

  昆仑山,陶姚方至,便见摩诃白泽与邹道楼对持,同时,邹道楼一手搭在陆吾背后,为之护持,一时惊愕,而后到,“摩诃师叔?”

  但见邹道楼刹那言到,“桃源主,这非地君,而是,道则。”

  “嗯?”邹道楼一语点破,陶姚瞬间明晓,刹那间,七绝琴出,琴境化囚牢,陶姚瞬间护在邹道楼和陆吾身前,“他交我,昆仑主就有劳众生长老了。”

  “你们!”摩诃白泽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舒出到,“既然生路不行,那就不怪我了。”

  语落一刹那,只见摩诃白泽禅杖插地,手结法印,一刹那,陶姚如闻千佛梵唱,同渡比岸。

  但见陶姚冷哼一声,手抚琴,轻挑间,大圣遗音曲起,一刹那,刹那既永远,两者皆陷其中。

  而在另一边,邹道楼瞬间反应过来,陶姚如此,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当既收手,而后瞬间浮生六记化,六者结界,以五行轮回而转太阳真火,邹道楼则全力控灵,将之一点点,将太阳真火自陆吾体内驱逐。

  而后数个小时,半空中的陶姚与摩诃白泽一直在僵持之中,又是半刻钟后,陆吾以是恢复,而后不顾伤体,直接持明罪而上,一刹那,一枪而入,摩诃白泽当场在一声狂笑之中炸裂。

  邹道楼接住了禅杖,重新递给了陆吾,而后问到,“桃源主,你为何会来此?”

  “寻吾师,余忘忧。”

  “老先生已经离开了。”邹道楼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到,“听他离开前的语气,应该是往桃源乡而去了。”

  “多谢。”陶姚拱手,而望着邹道楼与陆吾,言到,“那昆仑主,众生长老,吾,告辞了。”

  语落一瞬间,陶姚便是冲天而起,化光而去,邹道楼亦拱手到,“昆仑主,既然此间世了,在下也告辞了。”

  “谢过长老之助,陆吾铭记于心。”

  “哈,昆仑主客气了。”

  语落一刹,邹道楼便已是消失不见。

  

  (九)

  桃源乡外,陶姚透过结界与阵法而入其中,冷冷清清,空无一人,陶姚缓步而落,见那桃木先芽,轻笑一声,盘腿而坐,一扬手,琴落膝间,琴声起,和水声,宛若仙家乐,人间几回闻,琴音落时,漫天桃花落瓣,风起一刻,犹似绯雨一片,而后琴音渐息,绯雨落后,亦是只剩一琴留与桃树之前。

  而在不久后,一少年貌者踏步而入,见那桃树之下七绝琴,轻叹一声,“这孩子啊……”

  语落一刹,转身而去,桃树下的七绝琴,亦是消失不见。

  

  ps:这篇后还有一篇余忘忧   桃源主(始),不过两篇中间还有一篇,妖祸 。

  

   桃源主(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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