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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术业贵乎于专攻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永琪之后只好按下追封之事不提,对外宣称是皇后兄妹极力劝阻,表示身外之事不必大费周章,应为国库省银。太后听说后,多夸赞小燕子识大体。一番波折下来,小燕子和箫剑赚了个好名声,也不算一无所获,不过二人性情疏阔,凡事自己想开了也就放下了,并不在意名利。

永琰患了风寒,小燕子和紫薇便去探望,和令太妃拉了一下午家常。

晚间永琪也赶来了。

令太妃很受宠若惊:“皇上日理万机,难为你还能想着永琰。”

永琰咳着下床要行礼,永琪按下他,让他半躺着,摸了摸头,嘱咐道:“这几天好好歇着,身体要紧,功课该放下就放下。”

令太妃道:“这也就是你说,他才听,刚才还闹着要看书呢。”

永琪十分欣慰:“朱学士常跟朕说,永琰资质好,又有上进心,皇阿玛要是能看见,不知道多高兴呢。”

“你虽然是当哥哥的,但是对永琰的关心也不比当阿玛的少,还给他选了这么好的老师教导,你皇阿玛知道了,才高兴呢…”令太妃说到这儿,心里一酸,别过头去抹泪。

小燕子急忙用帕子给她擦泪:“您这么说不就跟我们见外了,想当初您对我和紫薇那才操碎了心呢,现在轮到我们来报答您了!”

紫薇也挽住她的胳膊:“小燕子说的是,永琰是我们的亲弟弟呀,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令太妃感激的握住小燕子的手,知道她在这里面功不可没,永琪要不是娶了她,这么多叔伯兄弟庶母,哪顾得过来,况且亲戚里道的都是皇后主管,外人皇后可没他们这份感情,就是紫薇,想也比不了现在这么受恩遇,那自己和永琰就更不用提了。

永琪道:“你们两个陪太妃出去坐坐,朕再跟永琰说几句话。”

三人出去后,永琪又对永琰说了些静心养性的话。

永琰记事起就没了皇阿玛,心中对这位长兄如父般尊敬,也亲近,既读了书,便懂了些道理,开始对事上心了,好奇问道:“五哥,为什么他们不让嫂子的父母追封?他们不让,你也同意吗?我替嫂子委屈!”

永琪见他义愤填膺的,扑哧一笑:“还知道替嫂子委屈了,看来你嫂子没白疼你!”他无奈的叹了气:“五哥也替你嫂子委屈,可你嫂子是汉人,咱们满人入关以来,还没有让汉人当皇后的,他们一直有怨气,五哥要是再一意孤行,说不定会酿成什么大祸,左右为难啊!”

永琰不解:“可您是皇上呀,连您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那当皇上还有什么意思!”

永琪有心培养他,便细说两句:“当皇上不是为了有意思,要想有意思,想随着自己的性子,最不能当的就是皇上了!像桀纣一样,留下千古骂名,也不是我们想要的,对吗?”

永琰点点头,若有所思。

永琪接着问:“你想过大清那么多百姓,边疆距我们千里之遥,那边发生什么事,得好几天我们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愿意听从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呢?”

永琰想了想道:“因为…因为百姓和大臣都必须听皇上的,自古就是这样啊。”

“其实百姓并不关心皇上是谁,他们关心的是付出能不能得到回报,能保证这点的就是秩序,那么总要有人来维持秩序,皇上就被定为最能维持秩序那个人,所以才被赋予了权力。只要不破坏这个秩序,谁坐江山,百姓都会拥戴…”永琪顿了顿,见他听的认真,才继续说道:“皇上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想好好的用权力,就需要各大势力或家族的支持,他们支持的当然也是秩序,在这个秩序下,他们有利可图,能坐稳位子。皇上能随意处死一个草民,因为那对他们的利益没影响,但皇上要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是不会答应的,如果他们有军队,有财产,就会联合起来推翻皇上。”

“所以…嫂子当皇后,动了他们的利益?”永琰又道:“可是他们不是全都反对呀,多的人反对,少的人不反对,因为有人少了利益,就一定有人多了利益,我们把少的人变成多的人,不就行了吗?”

永琪惊奇不已的看他,都有些兴奋了:“你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能悟出这些,真是孺子可教!就是这个道理!皇上要是能平衡各方的利益,就不会乱套,只是具体怎么平衡,那就需要长时间的学习磨练了。”

永琰被夸赞,特别高兴,又担忧的说:“那五哥能平衡吗?如果不能平衡,将来嫂子有了小阿哥,也不能当太子吗?”

这话重重敲击着永琪的心头,他沉思后道:“五哥倒是想好了怎么平衡,但你嫂子贤惠,不想五哥费事,至于小阿哥嘛,五哥和嫂子倒没想他一定就做太子,毕竟皇上不是人人都适合做的…不过你嫂子要是望子成龙,五哥也不怕得罪人。”

“五哥对嫂子真好,将来我娶了媳妇,也一定对她们好!”

“她们…”永琪先是笑了笑,而后低眉敛目间,情绪已不向刚才那样兴奋,想说什么却终究未说,只是扶他躺下:“小孩子想的还挺远,好好休息吧。”

过了几天,康薇泰娅去东阳看木雕,永燕萧晴又带上思黛,便到附近的村落微服私访。

一进村落,小燕子就放飞自我,摇着根狗尾巴草蹦蹦跳跳。永琪则拿着本《齐民要术》,辨认着地里的草植。

小燕子自信的说:“看什么书啊,你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永琪随手指了几种草,小燕子还真知道名字,给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晴儿和思黛也是一脸佩服。

小燕子眉飞色舞:“不是告诉过你们嘛,书本上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我是外行,外面活生生的世界,我可内行了!”

箫剑眼观六路,笑道:“这哪叫什么拉马花,还牵牛花呢!她都是瞎说的,说错了你们也不知道。”

思黛捂着嘴娇笑。

晴儿恍然大悟:“我说呢,这名字都奇奇怪怪的!”

永琪更是摇头宠笑。

小燕子怕被群嘲,倒退着快走了两步,转身跑起来,狗尾巴草青青的穗子被吹的四分五散,衬得她的衣服鲜艳明媚,如放飞的花朵一般。

永琪合上书,便情不自禁的追了过去。

思黛目瞪口呆的看着:“箫大侠,皇上还会跑呢。”

“皇上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为什么不能跑?”箫剑牵起晴儿的手,招呼着思黛:“咱们也跑吧!”

箫剑仿佛瞬间变成了一股风,晴儿跟着他自由的奔跑。

思黛还在想,这群人都是些什么“疯子”,转眼间,健步如飞,自己也成了“疯子”。

几人跑了一阵,就进了田间,惊奇的发现此地种的全是甘薯,按理说早稻在春天种植,到夏季收割之后,水田沥干,现在正是播种晚稻的时节,而这里并没有凤稻的影子。

前几日下了雨,一些农民正在忙碌的排着地里积水,还有三五农民在地头树下乘凉,歇息闲聊。

几人便凑过去。

箫剑率先问一个年岁大的,道:“老人家,这里不是产凤稻最好吗?这时节正好该种第二季凤稻了,怎么没见呢?”

老农民看了看他们几个,热心的侃侃而谈:“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挨着长江,最适合种凤稻了,以前啊都是一年连种两季凤稻,吃不完我们就得拿去卖,不过大家都种,就卖不上价了!后来官府又推种了甘薯,很多乡亲就改道了,两季都种甘薯,但种的都不怎么好!幸好啊,我们这有个后生,有大学问!他发现头一季种凤稻,下一季种甘薯,这么种凤稻产的好,甘薯产的也好,我们这片就都这么种了,别的地也要学我们呢!”

永琪来了兴趣:“这后生在哪儿?叫什么?”

老农民吸了口旱烟,想了想,又左右问了问,摇头道:“呦,我们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就知道他姓陆,我们都管他叫陆先生,他舅爷是我们村的,已经老糊涂了!他不在村里住,应该是住城里,隔半个月就来看他舅爷,每次都再到田里看看,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陆先生可神了!什么东西能连茬,不能重茬,能套种,他都知道!我们得了他,比得了宝贝都稀罕!”

小燕子问:“那他什么时候再来?”

“按说这几天就该来了,一直也没见呢!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老农民吩咐左右:“你们回去都打听打听!”

永琪道:“老人家,我给您出个主意,您见了陆先生,就劝他一道去趟杭州衙门,把这凤稻甘薯调茬种的事说了,官府一定有封赏。”

老农民半信半疑:“我说大少爷,你别开玩笑了,衙门哪能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到时候再把我们抓起来,那不是害人家吗!”

晴儿机敏道:“老人家您这就不懂了吧,这凤稻就是皇后娘娘发明的,甘薯是皇上让推种的,皇上和皇后正在杭州呢,早就跟各个衙门发话了,要选种的好的人报上去,大大有赏!您这一去呀,赏钱倒是小事,只怕还要光宗耀祖呢!”

农民们面面相对,明显都动心了,七嘴八舌的说着。

“这位姑娘说的不假,听说皇上和皇后真在杭州呢!皇后那原来是我们的还珠格格呀,老家就是我们杭州的,她爹娘那可是大好人啊,死的老冤了,皇上陪她祭拜来了!”

“对对!龙生龙,凤生凤,还是咱们民间格格知道心疼老百姓,这才钻研出了凤稻!皇上没让那些大官的女儿当皇后,让民间格格当皇后,说明也看重咱们老百姓啊!”

“那咱们见了陆先生,就推着他去!”

永燕能得到这些朴实的认可和信任,感觉所有的努力和委屈都值了,心里别提多美了,都低着头笑。

箫剑怕他们为了领赏,滥竽充数,留了个心眼,提前问道:“陆先生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吗?我们也好帮忙打听打听。”

一个年轻些的笑夸道:“长的可俊了,一来就招一群小姑娘跟着,跟眼前这两位少爷差不多,就是没你们白,但他总穿身白衣服!”

思黛眼皮蓦地一跳,比着箫剑:“他是不是这么高,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嘴唇薄薄的?”

几个农民不约而同的点着头。

永燕萧晴奇怪的看着思黛。

待回行宫后,不几日,康薇泰娅也从东阳回来了,十全十美齐聚在小燕子那,塞娅兴冲冲的说他们这趟遇见个女侠人物,为人爽朗仗义,路碰山匪,就是这位女侠帮了他们,还邀请他们去山庄做客,热情款待。

尔泰亦是赞不绝口:“这位贾夫人山庄里的木雕才是囊尽奇珍异宝呢,我们都看花眼了!临走她还许了我座卧龙木雕,那做工精细的…啧啧!过几天她正好来杭州的山庄待一阵,一道给我运过来,我可得好好迎接人家,真没碰见过这么豪爽的女老板!”

小燕子就最喜欢这样的人,忙问:“呀!还是女老板呢!她丈夫呢?”

紫薇回道:“她不到四十就守了寡,自己经营丈夫留下的几个山庄,有声有色的,可以说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自己做生意啊,太了不起了!”小燕子求道:“等她来了,你们也叫上我!我也想认识认识!”

永琪儒雅的扇着一把金扇,头疼道:“自从到了杭州,你就上窜下跳的,一会儿也不在行宫里待,这下好了,又有地去了!”

箫剑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又酸我呢!”

永琪喝茶:“我可没有!”

众人皆笑。

小燕子溜到永琪身后,殷勤的捏着肩:“既然你不酸,那就再帮我掩护掩护,让我再去萧府住两天。”

永琪笑骂:“你可真会见缝插针啊!”

小燕子无辜脸:“可不是我要去!是你女儿闹着要见几个孩子!你让月月也跟着我去,宫里都没有她同龄的孩子,多闷呐!”

众人都看着,永琪也不好不答应:“去吧去吧!免得你们身在曹营心在汉!”

思黛趁大家都在,特来请安。

她问候了一圈,缓缓进入正题:“皇上,您还记得老农民提到的那个陆先生吗?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永琪问:“哪里?”

“临岱别院。”

小燕子纳闷:“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的?”

尔康想道:“这是关寻芳阁那几个人的地方吧。”

尔泰一听寻芳阁,脑子就像打开了个爆炸的开关:“那几个小白脸,眠花宿柳的,还有这本事呢!”

塞娅撇撇嘴,不插话。

紫薇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似笑非笑:“我们思黛还关心陆先生的事呢,要真是那位陆先生,你可立了大功!”

思黛粉腮立时泛红,讪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我当然要为皇上分忧,皇上…您看要不要见见?”

紫薇帮腔道:“我看这位陆先生颇有几分书卷气,不像游手好闲之徒,去寻芳阁也不像只为玩乐的,不妨见见细问。”

思黛恳切的点头。

永琪一向信任紫薇,便扬声道:“康安!去临岱别院带人!”

众人用过晚膳,陆先生便被带来了。他仍一袭白衣,形容正派,脸上平静坦然,丝毫没有怨气。

永琪并未让福康安亮明身份,但陆先生也心知自己被软禁,与他们有关,眼看众人端坐,气势如虹,猜测对方大概是勋贵之家,眼神一一扫过小燕子、紫薇、塞娅三人,又见最边上的思黛,倒有一丝惊喜。

永琪一细看他,顿生好感,使眼色让尔康问。

尔康遂问道:“你就是陆林,陆先生?”

陆林不卑不亢:“是。”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陆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话也不多说。

尔泰接问:“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起来吗?”

“也不知。”

箫剑也加入,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又放了你吗?”

陆林真诚发问:“现在是三堂会审吗?”

思黛先忍不住笑了。

众人听他问的应情应景,还一本正经的,也都低笑。

永琪朗声道:“陆先生,听说你教这里的农民调茬种凤稻甘薯,不但大大提高了粮食品质,卖的钱也翻了一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陆林自信的回道:“这些农物种起来都是有规律的,只有顺应天时,调顺茬口,才能种出好粮食!我仔细研究了官府发的《甘薯录》,再根据我以往的种植经验,判断出甘薯重茬种,会有很多病虫害,容易裂皮长歪。我想正好我们这都种凤稻,凤稻田季的时候,田地长期浸泡在水中,土壤中的旱地病虫害都能清除,而且水田经过一个季的浸泡发酵,土壤自带肥力很高,可以被甘薯充分吸收。那么收割完凤稻之后,沥干水,深耕平整分眭,然后扦插甘薯,甘薯肯定能旺盛生长!我就让农民们试了试,果不其然,长出来的甘薯不仅病虫害少,还光滑味甜,产量也高!这叫——种种红薯种种稻,凤稻红薯两相好!”

他对别的事不在意,说起种地的事神采飞扬的,简直像换了个人,众人都被他的专业和聪慧深深折服了。

永琪得一种植人才,大喜过望,竟亲自请他落座:“先生大才啊!果然是术业有专攻!是我们怠慢先生了!我还有些不解之处,还请先生赐教!”

陆林不计前嫌,和永琪探讨了起来,众人愿意听的也跟着听,无事的都散了去,直到深夜,两人还意犹未尽。

永琪吩咐福康安好生送陆林回家,一出门,福康安便对陆林说了这是何人何地,陆林虽然一惊,却并未多思多虑。

只是不自觉的回头一看,思黛也往外走。

陆林天性不爱多事,正犹豫不决是否打招呼,但听福康安道:“思黛姑娘,你也陪到这时候啊,回去路上小心!”又转头对陆林笑道:“陆先生,说起来你还得感谢这位姑娘,要不是她,今天你也回不了家!”

他正好给两人一个契机搭话。

陆林便顺理成章的上前,离她近了,才发觉佳人男装变红妆,尽显女儿娇美,不敢多看,低头道谢:“多谢姑娘相救!他日陆林必有报答!”

思黛微微一笑:“那天你去寻芳阁,并不是为了瑶瑶,而是研究花去了,是吗?”

陆林不想她还留意这等细枝末节,回道:“正是,我听说她那有盆奇花,晚上见了月光才开,瑶瑶叫它月见草。”

“这名字太直白了,既然夜晚才开,必定满满积蓄了香气,不如叫——夜来香。”

陆林眼睛一亮:“夜来香…夜来香…读起来似乎有绵绵的情意,姑娘好学问!”

思黛被他看的不自在,别过目光:“说起来你是受了无妄之灾,我会找机会向皇上皇后禀明,还你一个清白,不过我看皇上对你如获至宝,你日后不可限量!”

“我并不觉得是灾,院里的官兵也没为难我们,有吃有喝的,我正好腾出时间写些书,而且,如果没有这灾,我也不会有缘分…”陆林欲言又止,面带羞涩:“得见圣颜。”

思黛不得不服:“你真想的开!”

陆林笑道:“我就是这么个随遇而安的性子。”

福康安在一边听着,但笑不语,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思黛脸一红,道:“时间不早了,改日再和先生细聊。”

又过几日,永琪传信说要到林场狩猎,小燕子便带着月月、念慈从萧府回行宫了。

永琪进屋正与她们撞个对脸。

月月眼睛亮亮的行礼,声音也很脆生:“皇上吉祥!”

永琪想女儿,抱起念慈亲了又亲,再看月月道:“跟小燕子姐姐在外面玩开心了吧?这么精神!”

月月瞄了瞄小燕子,稍稍收敛了笑容:“谢皇上恩典!”说罢便欢快的退下了。

永琪奇道:“还是第一次见月月这么高兴。”

小燕子用湿毛巾给念慈擦脸:“她很久没出去玩了嘛。”

永琪和念慈玩了会儿,又把她哄睡着,半躺在红木摇椅上看书,余光时不时扫两眼正在铺床的小燕子,一晃神,小燕子突然不在床边了,他心慌了一下,正要站起找,小燕子又从侧边回来了,手里取回了一条如意结,踮着脚往床角上挂。

永琪暗嘲自己大惊小怪,灯火摇曳,他缓缓走过去,从后边接过如意结,帮她挂上,然后将她环腰一抱,抵在她肩上叹息着:“我以后不让你再出去住了。”

小燕子难得没逗他,愣了片刻,转过来也抱紧他:“我也不想出去住了。”

永琪不知为何,有些惶恐不安,忽而悠悠发问:“小燕子…你到底有多爱我?”

小燕子心咯噔一声,慌乱跳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永琪和她稍稍分开,好看清她,紧紧盯着,可那烛火偏偏在她脸上晃来晃去,让他看不真切。

小燕子受不了他真挚的目光,反而别过头去。

永琪低头苦笑,呓语般的:“在我们的关系中,我总觉得你可以收放自如,你总是走掉的那个,而我总是停留在原地,之前哪怕我们都定情了,我还是不确定你爱我…”他走向窗边,迎着凉凉的风:“我一直是这样患得患失的,虽然我们结婚时都许下了永远的承诺,你也跟我表达很多次爱,我不该有任何怀疑了…可我还是…”

小燕子听的心口酸痛,不等他说完,就冲过去,脸贴在他背上:“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是我不该贪玩,不该出去!”

永琪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走在悬崖边上,脚踏的是实地,却无法抑制的担心坠落。

“也许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心有时好像承受不住我对你的爱,我怕我会失控,会伤害到你。”

小燕子回想,每次她走的时间一长,永琪就会出现这种恍惚的状态,而且永琪对她有绝对的感知力,即使他没在她身边,她的一举一动仿佛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夫妻是否不应存在任何秘密。

“永琪,我…”

她此刻看不到永琪满是期待的表情,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迷惘了:“我要怎么办呢,生活里也不只有爱情。”

永琪的背僵了一下,没有甜言蜜语滋养的底气,又是低头,他明明最不喜欢人低头。

须臾,他回身摸着她的发:“我知道,是我又说胡话了,其实我就是太想你了。”

小燕子默默闭上眼,泪凝于睫。

翌日林间山清水秀,飞禽走兽,草丛中各种动物穿梭逃离着,天空中一只大雁正无忧无虑的飞行。

永琪一眯眼,飞箭正中大雁的喉咙,那叫一个利落干脆,王者之气盖顶。也就永琪独有这射飞禽的本事,四边响彻将士气震山河的欢呼声。

“拿出你们的本领来,朕要看到真正的勇士!”

永琪一声令下,各旗精炼的兵士一涌而上,没入林中,比的热火朝天。

小燕子骑上永琪的赤花鹰,明艳飒爽的瞄向一只灰松鼠,深得永琪真传,出手也是又快又准,松鼠嚎叫着倒地。

女眷们与有荣焉,纷纷喝彩。

永琪更是脸上有光,高兴的喊赏。

太后于上座观看,身边多了个甜美娇小的姑娘,正和其他姑娘窃窃私语着小燕子被当作鹿射回来的传奇,每个姑娘都盼望做最可爱的小鹿,只恨没有那最糊涂的猎人。

永燕均是一身戎装,言笑晏晏,英姿焕发,般配的闪了别人的眼。

两人猎了一场回来,太后便指着身边那位姑娘介绍:“这就是你舅舅的女儿,你的小表妹落樱。”

永琪看了看落樱,和气的说:“常听额娘提,就是没见过,表妹什么时候来的?”

落樱行了大礼,口齿清晰:“回皇上表哥,去年姐姐嫁到了杭州,刚刚有孕,我是来看望姐姐的,正好太后姑母巡幸江南,落樱当然要来拜见,才赶过来。”

太后一脸喜爱:“哀家走的时候,落樱才刚出生,一晃这么多年,长成大姑娘了!”

画颜察言观色,笑道:“落樱姑娘来一趟不容易,多陪陪太后才好。”

“正是呢,”太后眼睛忽而一转,对落樱道:“去和你皇上表哥说话吧。”

小燕子一听不对劲,要说话也是跟她这个表嫂说,跟表哥有什么说的!立刻明白太后碰上自家亲戚,又动心思了,腹诽婆婆就是婆婆,对儿媳再好终归也是向着儿子,酸不溜秋的对永琪小声道:“你好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呢!”

永琪无奈的笑笑。

落樱亦是有些尴尬,想了想,赞赏道:“皇上表哥的骑射功夫真好,居然能射中天上的大雁,这得多大的本事!”

永琪只是微笑,并不接话。

太后只好接过话头:“皇上本来就喜欢骑射,有两年更是练上瘾了,一有时间就泡在射击场,要不就是去木兰围场,回回练的腰酸腿疼的,还要再去,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她对小燕子道:“也就是你回来,他才去的少了,虽然他练的这么出挑,哀家高兴,可也担心…这孩子就是这样,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做到极致,谁劝也不听,还是你平时多嘱咐着他点,当心身体。”

太后说者无心,小燕子听者有意,自然知道永琪着了什么魔,原只想永琪天赋异禀,顺其自然的日精月进,不曾想他是这样苦练出来的,他云淡风轻的,从来都不提…她越是触摸到那两年他的影子,就越感到心痛。

眼见小燕子沉默,永琪不想给她造成心理负担,忙道:“您说这些干什么,皇阿玛射术那么精湛,朕以他为榜样,当然要好好练。”

说罢一个爽朗的男声传来。

“是啊!皇兄要是不好好练,万一失手,再射回来一只鹿,可怎么办!”

众人听他揶揄了一句,都笑了,缓解了略显沉重的气氛。

只见永瑆大步流星走上前,兴致勃勃的说:“皇兄,臣弟猎了几只兔子,晚上亲手给太后和皇嫂烤兔肉吃!”

永琪笑着对太后道:“十一弟烤的兔肉最有滋味了,额娘一定要尝尝。”

念慈看到永瑆手里掂着挣扎的小白兔,指着哭哭:“不抓小兔兔!”

“哎呀,阿玛忘了,西儿最喜欢小兔子了,” 永琪看着女儿哭花的小脸,心疼极了:“好好,咱们不抓,阿玛这就让十一叔放了。”

永瑆本想大展烤技,趁机讨好讨好太后和小燕子,没想到卡在念慈这了,仿佛好心办了坏事,永琪宠女至极,这兔肉肯定吃不到嘴里了,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落樱也喜欢小兔子,动了怜悯之心,越众而出,蹲在念慈旁边:“小公主,十一叔是看小兔子受伤了,抱回来让你治治的,表姑陪你一起好不好?”

念慈这才不哭了:“好!”

落樱便到永瑆旁边,俏皮道:“王爷,那些老虎、豹子、熊还在林子里等您呢,不如就饶了这两只小兔子吧?”

她机智的为永瑆解了围,永瑆看她一笑,大方的递给她兔子:“既然如此,本王就从格格所请!”说罢又去抱起念慈:“念慈,十一叔也陪你给小兔子治伤去,好吗?”

念慈高兴了,伸手让他抱。

永瑆和落樱两人便领着念慈退下了。

永琪笑看两人的背影,神思一动,豁然开朗,意有所指的对太后道:“额娘,朕这个表妹不错啊。”

太后满面笑容,难掩骄傲。

小燕子没听出来永琪的意思,只觉得他很中意落樱,气恼的瞪了瞪他,过了一会儿,嫌闷退席走走。

略走了两步,正好碰见尔泰也一个人在石头上喝水歇息。

小燕子自从知晓尔泰曾喜欢她,还是头次单独见他,两人眼神一对,双双有些不自然,横着这杠子事,反倒不好立刻走开,好像心虚似的。

尔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开口道:“我哥还没出来,我打累了,歇歇。”

小燕子瞄了一眼他脚底的猎物,没话找话:“哦…打的挺多!”她还没适应这种别扭,怕引起误会,随即转身:“那你歇吧,我再溜溜。”

不想画颜在后头,她目光往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便上前笑吟吟道:“刚才席间看娘娘脸色不好,我还以为娘娘不舒服呢,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尔泰一听,过来关心道:“你没事吧?”然后对如妃按礼拱了拱手。

小燕子忙道:“没事没事!我刚才也是打猎累了,这就回去!”

尔泰细心嘱咐:“天也热了,你别动的太厉害,当心中暑。”

小燕子敷衍的点头,嚷道:“哎呀,你管你的塞娅吧,还管我!”

“行,算我多事!”

两人相视一笑,朋友间熟悉的打趣自然的流动回来。

画颜不动声色的看着。

晚间,大家都兴致未尽,除了太后和令太妃回行宫外,年轻一辈的都留了下来热闹,各色各样的猎物在烤架上细细的蒸着,洒上香料,香味扑鼻,令人垂涎欲滴,只是谁也不敢烤兔肉了,大家心照不宣,兔子和小鹿一样,对皇上是有象征意义的,都不敢越界。

将士们围了烤架一圈,唱着战歌,有节奏的打着拍子跳舞。大家一时间好像进入了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抛开了规矩的束缚,尽情的嬉笑玩乐。

永瑆、永瑢、永璂聚在一处吃肉聊天。

永琰、思京、东儿、小太阳、绵忆和大山等几个孩子玩着游戏。

绵忆不慎绊倒,手上划破了皮,画颜领着他到座位上擦药,十指连心,绵忆疼出了泪花。

永琪瞅见了,走过去看了看。

绵忆一蒙他关心,就着泪花更有眼泪。

永琪想让他学会坚强,用手一抹他的泪:“哭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绵忆听罢,止住泪,不敢哭了。

随后永琪拉他到身边,给他吃切好的肉,念慈见绵忆来了,甜甜喊了声“哥哥”,便从小燕子怀里钻到永琪怀里,好离绵忆更近些。

永琪便将肉切的更细,喂念慈吃肉,念慈调皮的不吃,小手偷偷扯他腰间的玉佩。

永琪把她手拿开,她闲一会儿,又去扯,再拿开,再扯。

永琪正着她的头,哄着:“乖,先吃饭。”

念慈使劲晃他胳膊撒娇:“阿玛,我要玩,给我嘛!”

永琪早知道女儿有不好好吃饭的毛病,一直想纠正,板起脸来:“吃完再给。”

念慈嘴一瘪,哼哼着哭起来。

永琪脸立马松了,手移向腰间:“给给给!”玉佩系的太紧,他解的费劲,安德桂麻利的帮他解开,他急忙塞给念慈:“好了好了,阿玛给你了,不哭了啊,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小燕子把玉佩抢过来:“这可是皇阿玛传给你的玉佩,能随便让她玩来玩去吗?摔坏了怎么办?”

“不会,我看着呢,她喜欢就让她玩会儿。”

念慈见玉佩被抢走,顿时哭的嗷嗷叫。

小燕子瞪眼警告:“别哭了!再哭额娘要生气了!快点吃饭!”

念慈吓的绷住嘴。

永琪忍不住护犊子:“你看你,慢慢说嘛,那么凶干什么!”

念慈仗着永琪维护,又哭起来。

“你不说还没事,你一说她又哭了,她就知道你吃这一套!”小燕子将玉佩扔给他:“我不管了,你接着惯!”

永琪更怕小燕子生气,忙将玉佩挂回腰间:“吃饭吃饭!”他又喂向念慈。

念慈被小燕子震住,虽然不敢哭了,但还是撅着嘴不吃饭。

绵忆逗她,也不管用。

小燕子向绵忆招手:“来,绵忆,咱们吃。”

眼看永琪束手无策,落樱又有了主意,上前盈盈笑道:“小公主,你吃点饭,咱们去看看小兔子怎么样了,好不好?小兔子也想吃饭了,你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喂小兔子呢?”

她这话真奏效,念慈乖乖张了嘴,永琪顺利喂了进去,又喂她吃了些菜,喝了些汤。

小燕子更是不高兴,又无从发作,只能生闷气。

念慈吃饱了,就央求永琪:“阿玛一起喂兔兔。”

永琪觑着小燕子:“额娘呢?”

念慈怕怕的看着小燕子,小声道:“额娘骂我。”

永琪想起小燕子拼着一死生下女儿,而自己却这样纵容,让小燕子来当这个坏人,实在有些不应该,一时十分愧疚,揉揉女儿的头:“傻孩子,额娘最爱你了,只有额娘才是真的对你好,去亲亲额娘。”

念慈钻到小燕子怀里,捧着她的脸大大亲了一口,甜腻腻的粘着她:“额娘不生西儿的气,西儿听话。”

小燕子抱着女儿小小的一团,哪还有什么气,点她的额头:“你呀,每次认错认的挺快,就是不改!”

念慈撒娇道:“额娘陪我去看小兔兔!”

永琪看了一眼还站在那的落樱,随即向永瑆招手:“阿玛和额娘还有事,还让十一叔和落樱姑姑陪你去吧,绵忆,你去喊上东儿他们,你们都去!”

落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永瑆听见,极快的走过去,牵上念慈和绵忆。

底下永瑢起哄:“我也挺喜欢喂小兔子的,十一弟,我们也一起去吧!”其他几个小兄弟哈哈大笑。

永瑆脸色微红,迟迟不吐口。

永琪见状笑道:“你们几个都老老实实在这待着烤肉,一会儿朕回来要吃的。”

念慈被带走后,永燕就离开了热闹的人群,往后方僻静无人烟的山坡走着。

小燕子絮絮叨叨:“永琪,你不能总这样惯着西儿,这样下去孩子就被宠坏了,我可不希望她以后娇生惯养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不惯,你肯定就要惯了,反正不是严父慈母,就是慈父严母,总不能我们两个都凶巴巴的,再把孩子吓坏了。”

小燕子笑叹:“你总是有那么多的理,以后有你头疼的。”

“我也不想惯的,可我就是招架不住,女儿嘛,惯一点也无可厚非,”永琪举手:“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只要你管,我绝对不跟你唱反调!”

“说话算数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四个马很难追吗?是不是比一个人还难追?”

江南的空气格外清爽,隐在夜色下的山水如泼墨画卷,神秘又多情,小燕子用力呼吸着,哼着歌,舞动着双臂,快乐的向前跑着。

永琪在后面笑着注视她,也追过去。

小燕子边跑边喊:“这儿真美,美的我想飞起来!”

“想飞还不容易吗?”

永琪一把拽过她,双手拥住她的腰,抱着她转动了起来。

小燕子笑容灿烂,一会儿两人都头晕了,顺势躺在了地上。

两人一躺下,就被放近的星罗万象震惊了。

“好多星星,你看那正好有三颗星星!是你我和西儿!”小燕子陶醉着:“我好像住到天上了,我最喜欢天空了,它那么辽阔,那么美…那年我在心旷草原摔到山坡下,我就对着蓝天白云许了愿,我希望麦尔丹和含香能够团圆,果然就实现了!现在,我要再许一个愿!”

她闭上眼,睫毛卷翘着,微风吹拂着她的碎发。

永琪并没有完全躺下,只是支着头看她。

小燕子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睛,比星星还要明亮,还要让永琪着迷。

永琪闲着的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眼睛,爱恋的俯视她:“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每个人都有心情去感受天空的美!”

永琪醉心于她的善良和天真:“伟大的愿望。”

“那不如我们先感受一下?”忽而永燕头顶浮现倒着的六张笑脸。

小燕子欢喜道:“你们刚才跑哪去了!快一起躺下!”

萧晴康薇泰娅六人挨着他们,也闲适的躺在草地上。

八人共同沐浴在银河里,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远方传来的喧闹衬的这里更静,只有月光带来的亮,像一个无人打扰的世外桃源,如同上天额外恩赐给他们的美梦。

晴儿伸开双臂,让身心完全放松:“箫剑,这就是你说的以天为盖地为庐吗?”

“不错,”箫剑不疾不徐的念来:“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十全十美之所共适。”

大家都沉浸在他声音营造的美妙意境里。

塞娅拍手道:“你们的歌,我也会唱了!”她欢快的唱着:“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众人跟她一起合唱,唱回了轰轰烈烈的青春,唱回了走过的大山大河。

紫薇忘情的大喊道:“我们永远都要潇洒,都要幸福!”

众人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她默契的大喊。

“永远潇洒!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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