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原创同人  古代言情     

第四十九章 何赢生前身后名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等学生们到了巍峨壮丽的行宫,便知自己见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到的不是一般的地方了,一路上与他们和善交谈的这位男子,以绝对高傲的姿态享受着所有人的尊敬,而他们以往正如他们的名字一般随意,这在他们那一座座冷峻的大山里是从未有过的关注,他们渐渐开始相信先生常说的那句“你们会被所有人看见”。

康薇泰娅得到了消息,刚刚跑到门口迎接,就见箫剑他们走过来。

几人顾不上礼节,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他们,箫剑晴儿熟悉的一笑,张开双臂,等着一个个好友热烈的拥抱。

所有人抱作一团,热泪盈眶,恨不得将心剖给对方,向周围人炫耀着,宣誓着这不顾一切的友情。

至晚,天上坠满了闪闪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月光将鹅卵石小道上洒下了一层白纱,尔泰又掂来两坛酒,踩着白纱而归。

他哐叽将酒坛砸在流觞曲水桌上,豪气干云:“喝!不够我再去拿!今晚谁不醉都不行!”

亭四角垂下的灯照出众人醺红的脸孔。

箫剑不屑的又干了一碗:“这点酒,能醉吗?”

“呦!好大的口气!”

永琪、尔康、尔泰不服,纷纷去灌他酒,不把他喝趴下不罢休。

这厢,紫薇摸着晴儿的脸,眼泪汪汪:“晴儿,你怎么瘦了,我给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吗?”

晴儿歪倒在她肩膀上:“是哪一封信?是你说你弹古筝想起我的那封?还是你写思晴诗的那封?还是你画了一束紫薇花的那封?”

紫薇愈听笑的越甜。

“是你吹箫让风带给我声音的那封,是你写念薇诗的那封,是你画了太阳照在花海里的那封。”

塞娅扒开她们:“你们诗啊花啊的,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她喊小燕子:“哎!我嫂子好像最喜欢你嫂子,没你的事了!”

“胡说八道,你嫂子最喜欢的是我!不信你问她!”小燕子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到了紫薇那却搂住胳膊,撒起了娇:“紫薇,是不是我?是不是我?”

紫薇揉揉她的头,对她耳边轻声哄道:“是你啊。”

小燕子兴奋的忘乎所以,连转了几个圈。

塞娅跟她一起转了几圈,忽而掐住她肩膀:“那你最喜欢谁?”

小燕子明确从她眼中看到了“敢说不是我,你就死定了”的信息,故意调戏她期待的目光:“反正最不喜欢你。”说罢灵活的躲开了她的手,朝着永琪他们跑去。

“我也最不喜欢你!”塞娅羞恼的追过去。

小燕子藏在永琪身后,冒出头来吐舌头:“谁要你喜欢!”

“你有种别躲!”

塞娅扑上去抓她,劲一使猛,就倒在永琪怀里了。

塞娅急忙站好,对永琪道:“不好意思哦。”

永琪拂拂袖子,淡定的说:“我这没事,你看你后面。”

塞娅回身,看见尔泰浑身似乎冒着绿光,心里竟然有点得意,大摇大摆的坐下,一道翡翠白斩鸡正好流到面前,她夹起一块吃了:“有些人,死活不承认自己吃醋,我看他撑到什么时候。”

“今天这菜都配醋了,我就不喜欢吃,有些人好像很爱吃,都没停过,”尔泰对永琪干笑:“昨晚…好像也吃了哈。”

塞娅立刻放下筷子。

看来两人还没讲和,永琪转头找尔康碰杯,不参与这事。

小燕子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两人中间眉飞色舞:“尔泰,昨天你们来之前,我们可不是只玩牌。”

尔泰果然上钩了:“那你们还干嘛了?”

“那可不止姑娘哦,我们当然也…”小燕子和塞娅默契的奸笑。

尔泰忍住气,也对小燕子奸笑:“你要不要看看你后面?”

小燕子一回头,永琪已经冷着一张脸,抄着手等她接着说了。

小燕子咽了口水。

塞娅求助的悄悄拽她衣角,用眼神质问她“姐妹重要,还是男人重要”,小燕子一咬牙:“当然也…没闲着!至于干了什么,干了什么…塞娅你说呢?”

塞娅挑衅的余光扫着尔泰:“找男人喂酒,剥葡萄呗!还能干什么!”

“砰!”

尔泰的酒杯被重重砸到桌上,晃悠着倒下。

小燕子默默退出战场,溜到永琪那,看上去也不好惹,又接着溜到箫剑身边干杯去了。

箫剑听了个糊涂,问她:“你们说什么呢?”

尔康觉得昨天他们仨干那事十分幼稚丢脸,急忙摆摆手,给箫剑倒满酒:“管他们呢,床头吵架床尾和,喝酒!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了。”

小燕子缠着箫剑:“哥,你再给我讲讲山里的事吧,你是怎么盖的学堂,怎么招的学生,那里的人喜欢你们吗?”

“倒是没人说喜欢我,不过不管男女老少都告诉我,他们喜欢晴儿,”箫剑深情望了望和紫薇密语的妻子:“晴儿就像一束光,永远带着温暖的笑容,去感染每一个人,那些学生都是她说服来的,格格大概是我对她最大的偏见了,事实上她比我还要坚强,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如果没有她,我撑不下去的。”

小燕子替哥哥欣慰:“晴儿就是有这种魔力,想当初我们都猜她是老佛爷派来监视我们的,可还是不自觉的都喜欢她,把心里话都告诉她。”

箫剑似乎能感受到晴儿的血肉流淌在自己身上,那种幸福让他天真。

“她说她是从你和紫薇身上学到的勇气,如果有一天我坚持不住了,她也能扛起这份责任,替我走下去。”

尔康喝的眼已朦胧,仍透出欣赏之情:“晴儿可以做到,她是最包容最理解人的,所以能融化我们,也能融化你这阵强烈的风,让你变得柔和自在。”

箫剑和他碰杯,激起零星的泡沫:“那还要谢谢你啊,尔康。”

尔康一饮而尽,大方的说:“我还是不会忘记五台山和晴儿畅谈的那个雪夜,我那时候就有预感,我们会有一生的友谊。”

小燕子喝多了,说话就开始大胆了:“和晴儿这样又美又有才华的姑娘聊天,你就真的只想友谊?”

尔康看了看永琪,这家伙的眼睛从来只有一个焦点,他笑:“小燕子,你还不懂什么叫缘分,什么叫爱情吗?对我来说,晴儿太完美了,我感觉不到她需要我,我没有缘分看到她的脆弱,她也不会展示给我,她的缘分注定在和箫剑相遇的陷阱里。”

“缘分…神奇的词,”小燕子呢喃了两声,又高举杯:“敬我们大家的缘分!”

紫薇和晴儿都聚了过去,尔泰和塞娅也短暂的和好,大家一起干了杯。

紫薇还算清醒,提议道:“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我们猜字谜,谁猜不出来就要回答个问题,必须是真心话,如果不是真心话,出门就会被绊倒,如果实在不想回答,就罚酒三杯。”

塞娅头大:“那我哪猜的过你们,划拳吧!”

小燕子积极附和:“我也想划拳!”

“那紫薇和晴儿不擅长,”尔康折中道:“这样吧,一轮划拳,一轮字谜,塞娅你已经学了不少汉字了,相信自己!”

尔康的话管用,塞娅立刻表示同意。

“等等!”小燕子加码:“出门绊倒太没威胁了,谁还怕绊倒啊,换个狠的。”

塞娅机灵道:“那就如果谁说的不是真心话,你最爱的人会不爱你。”

小燕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

“那你们就都说真心话啊。”

众人为了展现自己的诚实品质,都没反对。

字谜一轮,居然是尔泰输。

众人拱着塞娅问,塞娅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先发制人:“昨晚你吃醋了吗?”

尔泰直言不讳:“吃了。”

塞娅一听居然脸红了,众人起哄声不断。

划拳一轮,塞娅又故意输给晴儿。

尔泰当仁不让的追击:“昨晚你吃醋了吗?”

“吃了!”塞娅怒吼:“你再敢让人坐你腿上,我就把你的腿砍了!”

尔泰得瑟一笑,眉眼弯弯:“真霸道。”

众人纷纷起鸡皮疙瘩,将两人推在一起,叫着:“哎呀,受不了受不了,这游戏算是让你俩玩明白了!”

字谜再一轮,小燕子输。

尔康挑事的问:“永琪和箫剑掉水里,你救谁?”

小燕子皱眉:“你这什么问题啊,你怎么不掉水里!”

“我掉水里,你肯定不会救我,我干嘛自取其辱,快说,你救谁!”

永琪紧张的抿了抿嘴。

箫剑看永琪这反应,不由笑他认真。

小燕子在没有思考的情况下,脑子里就闪过了答案,她自觉对不起另一个,她看了眼永琪,什么也没说,一口气三杯酒下肚。

永琪笑了笑,默默陪了三杯。

划拳再一轮,小燕子又输。

晴儿抢先问道:“你的初吻在哪?”

小燕子心虚又羞赧的瞄了眼永琪,故作镇定:“大杂院。”

永琪呛了下嗓子,满脸惊愕。

众人“嚯”声一片,大杂院那肯定是在南巡之前去的。

“这么早,你俩就…”尔泰摇摇头:“还是南巡之后,你俩又去了大杂院才…不可能,皇上忍不了那么久。”

“该不会不是和…”晴儿吓的捂住嘴巴,跟尔泰一个比一个会停顿,让人浮想联翩的,好像会牵扯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我这问题不会闯祸了吧?”

众人吃菜的吃菜,看天的看天,都不敢吭声了。

箫剑对永琪哼气:“要是我早认了小燕子,根本不会让你得逞。”

“拦得住吗你!”永琪怼回去,关于小燕子的问题,他都肉眼可见的慌张,对小燕子站起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醒醒酒,确定是大杂院?”

小燕子点头:“是啊,大杂院的小孩小时候我都亲过,我想想谁是第一个。”

永琪松了口气,这才坐定。

塞娅翻个大大的白眼:“小燕子,你真没劲!装什么糊涂!亲小孩叫什么初吻,初吻是亲嘴!”由于她说的太过直白,当场说红了所有人的脸。

小燕子更是羞得满面通红:“你们明知故问!”说罢又要罚酒逃避回答。

紫薇止住她的手:“哎!总是罚酒就没意思喽!你也可以让人替你回答。”

永琪悠悠开口:“反正是和我,在哪不告诉你们。”

小燕子挺直腰板:“对,不告诉你们。”

晴儿提醒道:“永琪没有输,他可以不说,可是你不能不说实话,别忘了惩罚哦。”

小燕子打了个寒颤。

众人挤眉弄眼:“在哪啊?痛快点!是小湖边还是亭子里?”

小燕子捂头:“庆安镇厨房。”

晴儿一脸猜中的表情:“我就说庆安镇厨房有情况!小燕子那天晚上回来就不正常,一直傻笑!你们还不信!”

“真的是厨房啊…”紫薇抖抖肩,和尔康都不理解这么浪漫的事为什么要挑这么不浪漫的地方。

尔康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我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这两人一定是又吃又闹的,就情不自禁了。”

永琪微笑着和他碰碰拳。

猜谜第三轮,塞娅出的题,特别的蒙古,只有箫剑和她接触少,不懂她的说话习惯,完全懵了,输的很惨。

紫薇发问:“晴儿是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姑娘?”

箫剑不敢撒谎:“那要说闯荡江湖,确实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是有点好感的,不过!不过!仅仅是有好感,我觉得算不上喜欢,不知道你说的喜欢,算不算有好感的,自从遇见晴儿,我确定就是喜欢,再也不想别的姑娘了。”

能让他交代这么严谨细致,看来那个“咒语”对大家威慑力都很大。

晴儿紧接着问道:“那是几个红颜知己啊?路过衡阳遇见的那个“穆桂英”在其中吗?”

众人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箫剑聪明回道:“等我下次输了,再回答你,”随即转移注意力:“你们都朝永琪尔康下下功夫,否则这两人都不输的!”

尔泰笑着解围:“他俩那点事我们都门清,两个大情种,问什么回答都是小燕子紫薇,没意思!有意思的问题那也不能问啊,这要问出什么来,回到家可都不好过!”

永琪、尔康深以为然。

小燕子和紫薇都十分豪迈:“我们有那么小气吗?问,尽管问!”

尔泰来劲了:“这可是你们说的,问恼了我可不负责!”

于是大家开始集中火力,对付永琪和尔康。

终于,尔康败下阵来。

永琪问道:“如果又有位公主要你当驸马,不当两国就要打仗,你当不当?”

塞娅听不下去了:“我们这些公主难道只会一棵树上吊死吗?不当就不当呗,至于为了他打仗?”

小燕子拍她:“别激动,尔康是驸马命,天生就招公主,你能换一棵树,说不定还真有人就吊这棵树!”

“我要再有个弟弟就好了,”尔康玩笑了一下,认真说:“我不敢说我可以完全置国家于不顾,但是我敢说我永远不会放弃紫薇,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和紫薇在一起,直到生命尽头,我就不信那个公主是铁石心肠,愿意要一个心里只有别人的丈夫。”

永琪竖拇指:“无懈可击。”

紫薇一脸骄傲。

众人皆鼓掌:“啧啧,不愧是尔康啊,说话就是有水平。”

尔泰唉了一声:“我就说吧,生命的尽头是紫薇,答案的尽头也是紫薇,下一个!皇上做好准备。”

永琪满足大家的愿望,玩的三心二意,不负众望的输了。

尔泰清了清嗓子,冥思苦想了个为难永琪的问题:“听好了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小燕子移情别恋了,你更愿意是班杰明还是司徒?”

塞娅看到永琪僵住的脸,张大嘴巴:“尔泰,你真有种!”

小燕子举手保证:“我不会移情别恋。”

尔泰:“如果。”

小燕子:“没有如果。”

“这题我不答。”永琪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说罢直接自斟自饮了三杯。

塞娅趁着酒劲儿,将问题变得更棘手:“尔泰,你还喜欢小燕子吗?”

小燕子和箫剑双双震惊:“什么?!!”

永琪酒还没咽下去,就差点喷出来。

尔泰像吞了个鸡蛋,还是很烫的鸡蛋,烫的他冒烟:“我没输啊。”

塞娅逼着他回答:“没输就不能回答吗?告诉我,还喜不喜欢!”

小燕子脑子一团乱:“等会儿!什么叫还喜欢?那就是…喜欢过?”

塞娅不以为然:“是啊,喜欢你有什么稀奇的,尔康招公主,你就招他们这种公子哥。”她的坦然缓解了尴尬,让她的问题变得十分单纯。

小燕子这才明白永琪那句“四大护卫你就惹了仨”,哭笑不得:“我这么受欢迎吗?”

永琪苦笑:“这下你知道了吧,我杀出重围多么不容易啊!”他看向尔泰,也想知道答案:“尔泰,这问题敢答吗?”

尔泰和他碰了一杯,呼了一口气:“我还是像喜欢晴儿、喜欢紫薇一样喜欢小燕子,我啊,就不喜欢塞娅和别人打牌,我只生她的气。”

塞娅明白了,甜蜜跃然眼角眉梢:“那我以后尽量不让你生气了。”

箫剑笑不拢嘴,不住称赞尔泰的机智:“尔泰,你这说话水平绝对不输你哥!”

永琪和小燕子相视一笑。

晴儿看了一圈,谁和谁都有点故事,大叹一声:“咱们十全十美这关系,是真复杂啊。”

众人哈哈大笑,耳边是湖水静静流淌的声音,鼻中可以闻见清幽的花香,他们笑着唱着,几年前他们的影子和今日重合,岁月当然变了人,又仿佛什么都没忍心变。他们都在人潮里和他人热闹过,可热闹的同时也孤单,只有十全十美这些人在一起时,可以摘掉面具,摊开那个傻傻的脆弱的快乐的自己,没有一个人舍得让另外一个人孤单。

这夜再长一点吧,这星星再亮一点吧,让他们尽情的狂欢。

小燕子一直都是勤奋早起的,以前日子过的穷,没有资本睡懒觉,箫剑管她那两年,起的就更早了,往往鸡还没打鸣,她就练了一套剑法了,但是和永琪成亲后,她日渐懒散起来,滋生了很多娇生惯养的坏毛病。

永琪不以为耻,反以为傲,宠的不像样儿,有时候小燕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励志要改正,可惜温柔乡让人沉醉,这一醉便不好醒。

但是箫剑这一到,小燕子就上了紧箍咒了,醒的很快,喝到半夜也不耽误起个大早,永琪比她更早就出门公事了,留了口信说这两日白天都不得闲,让他们自行安排。

大山等孩子们暂时和东儿住在了一处,小燕子张罗着送去很多吃穿用度,而后换了便装,约了箫剑等人,带着孩子们前往过去的萧府。

萧府当年充公后重新分配过两户人家,当地知府自乾隆为萧家平反之日起,便嗅觉灵敏,驱散了别家,将萧府重新收拾了出来,小燕子当上皇后之后,派人打扫的就更勤了。

是以小燕子看到崭新的萧府时,并没有多少荒凉辛酸之感。而箫剑则不同,时隔多年,他终于又踏进回家的门,他看到那被烧的房子已经高高盖起,母亲挥剑自刎的场景显得那样不真实,他已找不到记忆中熟悉的痕迹了,他甚至无法同小燕子讲述,这里的一草一木,是如何孕育了他们的家。

再没有人比晴儿更懂箫剑的感觉,她随老佛爷进宫后,也一次都未回过裕亲王府,那是温床,也是噩梦。

晴儿紧握着箫剑轻轻颤抖的手,用温柔的嗓音治愈他的伤痛:“箫剑,爹娘应该看到了吧,我们都不再是孤儿了。”

箫剑感动的搂晴儿在怀里,有妻如此相知,他怎还会是那个黑夜里拼命向南逃窜的孤儿呢?

他轻声说:“晴儿,陪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吗?”

晴儿贴在他胸口微笑:“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紫薇和塞娅环视着这个宽敞明亮的宅子,不约而同的看向小燕子,她本该是万千宠爱的掌上明珠,可上天偏偏要这样磨练她。

此时,小燕子的目光正锁定在院中亭亭如盖的松树上,她仔细看它坚韧粗壮的根,牢牢扎在土地里,好像她也跟着扎了进去,心中若有所动,问道:“哥,这是谁栽的树?”

箫剑看着这棵树,旧物之影让他泛起一丝欣喜,上前不住的抚摸:“爹栽的。”

小燕子不自觉低吟了一句:“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箫剑更惊奇的看她:“爹栽树的时候,就教了我这句诗。”

小燕子鼻子一酸,伸开双手完全抱住树干,脸贴在上面,不让众人看见她的样子,默默感受着那斑驳的纹路,仿佛抱住了父亲顽强的身躯。

晚间,众人在萧府吃了饭,尔泰过了来,去大堂上了三炷香,祭拜了一番,才坐下来说话。

塞娅见他一脸凝重,便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尔泰强笑道:“我就是昨晚喝多了,还没缓过神来。”

箫剑猜测个八九分,背着人拉尔泰到一边:“是不是永琪遇到困难了?”

尔泰忙道:“没有的事。”

“不用瞒我,”箫剑也听到些风声,叹了口气:“别叫永琪为难,我和小燕子都不在意这些的。”

“箫剑…”尔泰佩服看他,更为他的聪明心酸,不甘的气道:“我就不明白,小燕子是堂堂正正的皇后,封萧叔叔为怀义公是顺理成章的事,那些大臣为什么要反对!连正常用国礼祭奠也要说不妥!为什么她的退让,她的好,那些人全都看不见!为什么无论她做什么,都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永琪嘱咐过他,不要告诉小燕子和箫剑详情,他这么说,箫剑会更难过。

箫剑沉着脸:“好习惯了,别人就会觉得你是理所应当,软弱可欺了,”他拍拍尔泰的肩:“尔泰,告诉永琪别争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燕子的安稳。”

尔泰突然察觉到箫剑这两年一种内心的变化,以前他那种潇洒的豪侠之气,似乎被染了层现实的浓郁,只不过他不想让旁人发现,一直在辛苦的伪装。

尔泰苦笑的摇摇头:“我劝不了,你知道的,他一直在为小燕子战斗。”

已是后半夜,永琪伤神的支着头,他迟迟不回寝殿,是愧对小燕子,桌上是成堆的劝阻的奏折,他本想抬手大力一挥,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出了殿大门,不料想画颜在门侧墙等着。

画颜见他出来,穿过黑影,脸上露出动人的光彩,赶忙端出了夜宵献上。

永琪正心烦,倦怠的说:“朕不饿。”

画颜不紧不慢掀开食盖,诱人的汤香四溢:“皇上,这老鸭汤臣妾炖了四个时辰,很养胃的,您忙到这时候,晚饭也没吃好,如果不补补,身体会受损的,”她试着走近永琪,轻柔的说:“皇后娘娘大概睡了,就别惊动她操心了。”

永琪见状也不好驳她面子,让安德桂收下。

“辛苦你了,朕拿回去喝。”

画颜站的腰酸腿痛,见他不给自己一丝陪伴的机会,心内委屈,仍然露出一副笑脸:“皇上有烦心的事?”

永琪意欲探探她的口风,给安德桂使了个眼色带路,便往她的住处方向走着:“你有什么高见?”

画颜在其后随行。

“臣妾哪有什么见识,就是觉得皇上不能随心所欲,替皇上着急。”

“那你是觉得朕应该随心所欲了?”

“要说宫里一向是存天理,灭人欲,但皇上一直坚持以人为本,不困于旧理,臣妾深以为然…”画颜观察着永琪侧脸的表情,并无异样,遂接道:“依臣妾看,国丈大人高义,理当受万世景仰。”

永琪微顿脚步,回头看她。

画颜忙低头,姿态更加恭敬。

永琪又问:“太后也是这样想吗?”

画颜摇摇头,谨慎地说:“太后并未跟臣妾提这件事,若皇上需要臣妾在太后面前…”

永琪打断:“这些事不要让太后烦心,朕自有决断,”他转身继续走:“太后要是问起,你只说不清楚。”

画颜觉出他对自己的不信任,闷声答了“是”。

两人又闲说了些杂事,画颜见永琪谈性不高,也没有过多引申,这样一路到了画颜住处,碰见她姨母的四个丫头过来送宵夜,久不见她归,放了东西正要回去,见着永琪竟然送画颜回来,个个喜不自胜。

画颜倒被她们喜的不好意思,家长里短下恍有寻常夫妻散步之感。

“臣妾的姨母嫁到了杭州,给臣妾送些新鲜玩意儿,”画颜对丫头们嗔道:“我在宫里还能少了什么,姨母怎么见天来送东西,也不怕皇上笑话,回去转告姨母,别让她老人家费心了。”

为首的丫头款款行礼:“皇上恩宠娘娘,娘娘自然什么都不缺,只是姨夫人千里迢迢从四川捎来口信,说娘娘以前在闺中就最爱夫人做的吃食,怕娘娘出了宫门,路上一时吃不惯,托夫人多照应,其实哪用姨夫人传信,夫人早预备娘娘过来了,每天的食谱都写好了…”

“好了好了,皇上面前哪这么多话,”画颜抱歉的对永琪福身:“让皇上见笑了。”

永琪眉一凝,若有所思,随后摆摆手:“儿行千里母担忧,人之常情,你好好吃吧,别辜负了你姨母一番心意。”

画颜见他要走,心中失落,也在外人丫头前丢了面子,奈何强留不住,只得恭送,谁知永琪调转头来,特意又道:“杭州是锦绣之城,你既然赞成不困于旧理,就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朕重用你父亲,是看中他务实,王家的荣宠不在你身上,明白吗?”

丫头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画颜自然明白他当众说是什么意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上前两步走近永琪,硬逼自己微笑,悄声道:“臣妾要是越了旧理,大阿哥该让谁教养呢?还有许多场面上的事,皇上舍得让皇后娘娘受累吗?”她似乎善解人意:“皇上,要是臣妾也不在了,您就把大家最后那点希望也掐断了,反扑之势必定远胜今日,到时候皇后娘娘的处境只怕更艰难,皇上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永琪反问:“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画颜长叹一声,冰冷的心无以回暖:“臣妾常听说爱人成痴,皇上痴了,臣妾又何尝不痴?要想明白皇上的话,不知道是哪一天了。”

永琪也不再多说。

回到卧房时,小燕子已经等的眼皮打架了,她的脸庞带着独有的稚气,永琪瞧了一眼,烦心就散了大半,庆幸外面喧闹嘈杂,仍有港避风。

小燕子察觉他坐到了床边,便覆上他的手腕,半阖眼,软糊的说:“你回来了…我有事求你…”

永琪伏下腰宠笑:“说什么求,夫人尽管吩咐。”

小燕子双手搭住他的肩膀:“我想偷偷去萧府住两天,你帮我打掩护。”

“有商量余地吗?”

“没有。”

永琪故作一叹:“那就住吧,我就知道箫剑一来,我就得靠边站。”

小燕子气的拧他肩:“胡说!”

永琪这才乐了,他虽是这样说,其实很想小燕子去享受亲情,再加上追封这档子事还没敲定,让她离开倒是正好,也就应了。

既是这几日小燕子不在,永琪回卧室就更晚了,画颜便每晚都来送汤,永琪不能在这时候让她难堪,以防后院起火,烧到前朝火势更盛,所以收下汤,只是不露面见她。

这日,永琪终于软硬兼施说服了几个老臣,预备强压众议,一时感到胜券在握,心里非常兴奋,急于见到小燕子。

正好秦嬷嬷来禀,小燕子说定的日子又不回来了,要再住两日。

永琪一颗心顿时空落落的,急的站了起来:“她不是在和朕置气吧?”

秦嬷嬷赔笑:“哪能呢,小公主和国舅带来的那几个孩子玩呢,不愿回来,娘娘也喜欢那几个孩子,一时抽不开身,所以让奴婢回来禀报皇上。”

永琪假装不在意的一坐:“不回来就不回来,她不管朕,朕也不管她!”不过片刻,便又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冤家!去萧府!”

画颜在外候着,就隐约听到永琪无奈宠溺的碎语。

“她就是不让朕省心…说不回来就不回来…总这么任性…哪天朕给她个厉害瞧瞧…”

永琪见了她,便缄口不言了。

画颜一瞧他那神情,和秦嬷嬷审视的目光,就大概猜到什么事了,照样送上汤,知趣的退到一边,看着永琪浩浩荡荡的远去。

丫鬟替她委屈:“皇上忙成这样,皇后还使小性子,真是…唉!”

“昨天姨母派人送东西,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画颜自顾自说着:“他心疼了…他心疼她没有爹娘记挂着…他什么事都能想到她…不惜得罪这么多人,也要替她争口气,她使多少小性子都有资本…我熬上几天几夜的汤有什么用…”

丫鬟见她喃喃自语,眼角似有泪光闪动,也不敢多话了。

永琪没有大张旗鼓去萧府,而是换了便装前行,想给小燕子一个惊喜,于是翻墙而入。

正巧小燕子就独自站在院中松树下。

永琪悄悄从背后揽住她的腰。

谁知小燕子极力挣开,满面怒气的回头,巴掌已经扬了起来,一见他,手就放了下去,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永琪有些奇怪:“你以为是谁?”

小燕子急忙摆摆手,眼睛滴溜滴溜转:“突然有个人抱我,我哪知道是谁!我还以为是什么过路的小贼!”

“小贼?”永琪轻哼:“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抱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是我?”

小燕子讨饶的挽住他胳膊:“我正看灯嘛,没有注意。”

永琪虽然觉得异常,也没有追问,抬头看见半腰松树枝上,挂着一盏细长的琉璃灯,灯间垂着小水晶帘,流苏宝带,交映璀璨,便问:“怎么想起来在树上挂灯了?”又想她挂不了这么高:“箫剑挂的吗?”

“嗯…是啊…”小燕子没和他对视,解释道:“听…我哥说,我爹就习惯在树上挂上一盏灯,给赶路的人照明,我想这点光也不起什么作用,不过是孤光一点萤,是个心意。”

“好个孤光一点萤!”永琪原还心里感叹大都好物不坚劳,彩云易散琉璃脆,此时听见这一句,竟都解了,拊掌称赞:“岳父乃真君子也。”

“你记不记得,在木兰围场你也在树上挂满了灯,送给我一片灯海。如果我爹是孤光,只能照亮几个人,那你就是天光,可以照亮很多很多人,你更是真真真君子。”

永琪听了倍感惭愧:“我那是为了博红颜一笑,怎么敢和岳父比?不过今天让你这么一说,我会努力的,努力照亮更多的人!”他欣赏不已的看着眼前人:“小燕子,虎父无犬女,别人都小看你了。”

小燕子得意的扬眉,眼睛晶亮,永琪又一把抱紧她,低头欲吻。

小燕子偏头,紧张的望着周围:“再让人看见。”

永琪也不松手:“跟我回行宫去。”

小燕子央求:“你陪我在这住好不好?你女儿跟那些孩子玩的可开心了,乐的像老鼠呢!”

永琪点她的额头:“我看是你乐的像老鼠。”

箫剑和晴儿听到动静也出了来,两人神色严肃的张望了一番,才松下气来,永燕看见他们急忙分开,像被抓包一般。

晴儿方抿嘴笑:“才说那灯是照亮赶路的人,这就有人赶路过来了,怎么来的悄无声息的,也不叫我们迎接。”

永琪笑道:“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说罢被萧晴引着进屋,端茶送水。

永琪只道今晚来的随便突然,不算正式来,祭拜二老不敬,要挑好日子正经大拜。

箫剑听他是有成算了,急忙引入正题:“永琪,爹娘追封的事我和小燕子都知道了,我正要找机会和你谈谈,可巧你来了,我和小燕子商量过了,我们觉得不用追封,那些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没必要吵的沸沸扬扬的,再把小燕子推上风口浪尖。”

永琪掷地有声:“那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已经下定决心,就是要追封!早在和珅提出来的时候,小燕子说缓缓,我也不想贸然引起争论,就暂时搁置了,现在都到了杭州了,我这做女婿的,也算是第一次进家门,既然不能生前尽孝,给岳父岳母些哀荣,于情于理不算过分吧?本来就是按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就偏要给我难堪,我也没什么可忍耐的!”

箫剑欲辩上两句,晴儿怕郎舅二人脾气相冲,再说恼了,忙按下他,又为永琪添上一口茶,循循善诱:“永琪,你是做女婿的,我也是做媳妇的,爹娘生育这一对儿女,给了我们这两个深宫里的人一辈子的幸福,我们心里感激,恨自己不能表表孝心,你的心意爹娘在天上都懂的!只是追封这事牵扯到满汉之争,水深火热的,不是一时一刻能压伏的。箫剑又恰巧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外人肯定猜测他是别有所图的,今天追封了国公,明日就是他扶摇直上了,他们能不怕汉人外戚当权吗?陷入这种是非中,实非我们所愿啊!”

永琪果然听进了些,又听箫剑道:“细想封了国公又怎么样呢?这院子又要翻修,又要装饰,再难留住原来的模样,我们在外面累了,想回来静静坐坐也不行了…我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争强好胜的心早就淡了,人生是有限的,我只想把精力放到有意义的事上。”

永琪叹了口气,看向小燕子:“你也是这么想?”

“哪有不透风的墙,其实我早知道了!他们这么不给我面子,我当然很生气!我自己不要可以,但不能是他们不让我要!但我也不用问你,知道你会为我争这口气的,可是哥嫂说的也在理,我想开了,我的面子不用他们给,我不稀罕!我要百姓给!我们南巡是来看水稻的,是来关心百姓生活的,现在好像我是为了追封才来的一样,我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我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小燕子走向门口,望着树:“我爹娘就是那盏孤灯,能照亮我们就不容易了,可永琪…你要做天光,不能只照亮我!”

永琪一阵激奋,深深看她,又看过箫晴。

“了却君王天下事,才是真正赢得生前身后名,”永琪向他们拱手:“萧家风骨名不虚传,请大舅哥带路,我要正式拜见岳父岳母。”

永琪整理衣冠,到大堂认真肃穆的对着灵位拜了又拜,须臾又领小太阳和念慈过来,两家合拜。

大山等孩子们随后也拜,永琪又专门和他们聊了聊,孩子们缺些眼界,虽不善言谈,却难得质朴。

临走,萧晴送永燕出门。

永琪特意又问箫剑:“你没别的事和我说了吗?”

箫剑不解,摇摇头。

永琪笑了笑,也就带着妻女走了。

念慈蹬着腿不愿回行宫,两人左哄右哄才让她睡了,折腾半夜才回到卧房,躺在床上。

小燕子沉思道:“西儿自己还是单了点,再给她生个弟弟妹妹才好。”见永琪闭眼不言声,撅嘴:“你还是不愿意,不愿意我也要生!”

永琪轻轻弯起嘴角:“我不配合,你怎么生?”

“让你配合很难吗?”小燕子坏坏的伸出舌尖,勾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永琪猛地睁眼,翻滚上来一缕暗欲,气喘吁吁的背过身去:“你让我再想想。”

“我好热呀…你热不热?”小燕子娇声呢喃,手从他衣服下摆摸索到腰上,轻蹭他冒汗的肌肤,层层叠叠的吻落在他颈窝耳后,雪白的睡袍仿佛是一团温暖的云朵,包裹着他,又热又轻柔。

永琪一波一波的颤栗,翻身压住她,手指插入她的发丝,迷醉在她的美丽中:“你明天还想不想起了?”

小燕子挣着:“那算了。”

永琪扯开她的小衣,双手报复的揉捏起来:“你撩上撩下的,一点也不老实,我看看怎么算了!”

小燕子还要叫嚣:“你有本事别配合呀!”

“没那本事!”

永琪搂着她一翻,带下了红绡帐飘。

上一章 第四十八章 断桥小荷迎归客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五十章 术业贵乎于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