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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永燕最终还是未去那有着灵异传说的蒿里山,南巡队伍过了泰山,山势略趋平缓,沿水路到了江苏徐州府宿迁县,休息充足后,乘船前往镇江,江南美景开始浮现,尤其下过一场雨,烟雾蒙蒙的,宛如一幅幅泼墨山水画,沿途搭建的彩棚,牌楼,亭阁等俱是精巧华丽,争奇斗艳,绵延几十里。

龙船快到镇江时,永琪与众人站立船首远眺,远远的看到岸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桃子。等龙船刚靠岸时,岸边一时间大量烟火齐放,烟雾如同仙境一般,看的所有人都眼花缭乱。

随着一声巨响,大桃子立即崩开,一个喜庆的舞台出现在众人眼前,上百人表演着一出寿山福海的戏。

小燕子兴奋的“哇”的一声,正要和永琪说话,一看永琪的脸色并不好,就止住了,众大臣也察觉出来,都不敢言声。

镇江官员大感不妙,战战兢兢的上前接驾。

永琪没让他们起来,而是侧头问随行的江苏巡抚:“朕的旨意是没下达到镇江府吗?”

江苏巡抚急忙道:“回皇上,圣旨早已下达。”

永琪点了点头,瞟了一眼众镇江官员,语气平淡:“那你就看着办吧。”随即率众向前走去,看也没看舞台。

江苏巡抚眉头紧皱,深觉脸上无光,不成器的看了看镇江官员,即刻下令:“这都是谁自作聪明?带走查办!”

塞娅跟在后面,十分纳闷,悄声问尔泰:“这个节目很好看,很用心啊,皇上为什么不高兴?”

尔泰小声回道:“皇上是嫌太浪费。”

塞娅养尊处优惯了,不解道:“咱们花的银子不都是盐商们自愿捐的吗?这地方富的流油,既然有钱,花一点热闹热闹也没什么吧。”

“羊毛出在羊身上,算来算去,最后花的还是老百姓的钱,他们这些官员为了讨皇上开心,得到赏赐和提拔,那是绞尽脑汁,下重金搞各种花样儿撑面子,”尔泰指了指地:“你没看来的路上笔直整洁,石板石桥都是用黄土垫道,那是这里的官员专门修的御道,皇上已经收到举报,为了修这条御道,百姓的房屋,良田被官府损毁的不计其数,皇上早有严令,一切从简,不得靡费,更不得妨害百姓,现在他们明知故犯,当然要查办。”

令太妃听了一耳朵,也开口道:“先帝也跟我感叹过,南巡确实劳民伤财,银子像流水一样,每次至少耗费百万两,我跟着出来过一次,建了三十多个行宫,一千多艘船,服侍的有上万人,当地的名厨都会被招来做特色菜,牛啊羊啊都会提前运到当地备用,水也不是随便喝的,都是专用的,像在山东就喝济南珍珠泉水,在江苏就喝镇江金山泉水…”她无奈的摇摇头:“唉,先帝喜欢这些盛世气象,国富民安的,大家热情点也无可厚非,只是后面越来越夸张,官员们攀比过头了,先帝要是苛责,就伤了好多老臣们的面子,所以后来他想出门走走,都是微服私访。”

“看来这坏人只能让皇上来做了,”尔泰苦笑:“他们这些接待的官员也是左右为难,接待的太好不行,接待的不好也不行,都摸不准新皇上的脾气,皇上这是树个典型,杀鸡儆猴呢。”

这厢,江苏巡抚正急的团团转,君威难测,永琪一句模糊的“看着办”,让他把握不好处置分寸,于是尔康、尔泰、海兰察、福康安等人就成了他重点围猎的对象,以各种名义送他们礼物、邀他们赴宴。

尔康、尔泰应接不暇,也不知道永琪什么意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苏巡抚的夫人是个玲珑剔透的贤内助,对太后和小燕子无微不至的招待,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揣度着她们的喜好,并且揣的十分准确,把小燕子哄的乐呵呵的。

小燕子是别人一对她好,她就热情的忘形了,跟巡抚夫人像是亲娘俩似的,也没客气,在席上吃的酒足饭饱,惦记着永琪没出来吃,就想给他带一份镇江锅盖面回去,她十分好奇这面是怎么做的,也怕麻烦别人,就自个偷溜到后厨,大师傅还以为她是哪家好奇的小姑娘,十分热心的教她。

她打包好了回去,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两个女人在小声议论她。

“这皇后娘娘怎么还不回来,一群人干等着她,早听说她没规矩,今天一见还真是这样,跟没见过吃的似的,狼吞虎咽的,哪有这样的皇后?”

小燕子听出这声音,是席面上陪坐的某位夫人,她现在这尖酸的语气哪像是刚才拼命巴结自己的样子!

另一夫人嘲笑着接道:“可不是嘛,你说要打包个吃的,吩咐一声下人不就得了,还自己跑过去,也不怕失了身份!再说了,皇上要吃什么,行宫里都是现成的厨子,用得着打包吗?按理说她见过不少世面了…唉,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出身,骨子里穷酸,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

前面那位夫人好像觉得她说的过了,急忙转了弯:“那人家还是有那个本事飞上枝头,都说她和太后不对付,先前都闹成什么样了!你看现在两人好像还挺和气的,太后还夸她这儿媳妇孝顺呢!”

“孝不孝顺的,也只能这么说了!根正苗红的贵妃在宫里都被压的抬不起头,这宴会都不让跟来,老太太哪斗得过这种胡搅蛮缠的主儿,认命了呗!”

“行了行了,不说了,再让人听见了!别坏了巡抚夫人的事…”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握着食盒的手微微颤抖,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始终配不上永琪,被永琪宠爱,让她连呼吸都是错的,她厌倦至极这种被轻贱的感觉,径直走了过去。

两位夫人脸都吓傻了,僵了一会儿,立刻恢复了谄媚的笑脸:“娘娘,我们正要去接您…”

小燕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你们这么高贵,还亲自用脚接人啊?”

两位夫人明白她都听到了,辩驳无用,急忙跪地求饶。

小燕子弯腰问她们:“你们不是说我没规矩,说我胡搅蛮缠吗?那我不能让你们白说,我还得让你们试试!”她指指手中食盒:“这锅盖面真挺好吃的,你们这嘴光顾着骂人,吃多了山珍海味,都尝不出什么好吃了吧?那好,你们就两天不要吃饭,饿了肚子,就知道什么叫狼吞虎咽,就知道自己之前过的多舒服了!”

两位夫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怨气。

小燕子挑衅道:“不服啊?有种跟我打一架,我还真就佩服你们,敢吗?”

两位夫人当然不敢,同时低了头。

“不敢就给我憋着!两面三刀,欺软怕硬,什么东西!”小燕子昂首前行,进屋砰的关上了门。

两位夫人彻底傻眼。

御驾驻跸在焦山行宫,焦山四面环长江,万川东注,一岛中立,与象山夹江对峙。

小燕子乘船回去,独身站在船头遥望岸边,小心翼翼护着食盒,谁也不让帮着拿,大江之上,几叶扁舟,漫无目的的漂流着。她忽然想到斑鸠,那个对她好到离谱的人,他的归途仿佛没有尽头的大海,是她给不了他彼岸。她又想到司徒,他朗然浅笑,站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他们为何这样喜欢平凡的她?大概她也没有那么差吧。

下了船,御林军护送着她走盘旋曲折的小路,如同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

画颜站在行宫一株二百多年的古枫杨下,抬眼望着坐在三层小楼长廊上的永琪,他面向长江,手持书卷坐在摇椅上,花木扶疏,高天流云,都不及他的眉目如画。

小楼被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威严的阻止人靠近。

小燕子一来就打破了这种威严,穿过月亮门,在楼下朝永琪挥手:“嗨!皇上!”

永琪浮起笑意,探头向下一瞧,起身去接她。

画颜急忙躲在枝叶繁茂处,借着涛声掩藏动静,而后看到永燕牵着手,又回到长廊上,恩爱的样子刺的她心痛,默默的走开了。

思黛有急事过来寻她,早早看见了她,怕她尴尬,没有上前,见她走出一段了,才迎过去说事。

说罢,思黛望向太阳,姣好的面庞透出玉一般的光泽,她用手挡住额头,闲闲一叹:“这太阳就适合远远看着,离的近了,是会被烫伤的。”

画颜颇有深意的看她,轻轻一笑:“思黛,你不喜欢太阳吗?”

“太阳人人都喜欢,可我不想被烫伤。”思黛晃晃手,腕上的蓝钻链闪闪发亮:“耀眼的宝石,路边的灯,萤火虫的尾…这些都可以发光,为什么非要太阳呢?”

“因为那是太阳。”画颜重重回道:“太阳不能那么自私,他应该平等的普照着每一个人。”

思黛有些惊讶,幡然醒悟,原来这人不止仰慕太阳,还要得到太阳,目不转睛的直视她:“贵妃娘娘,太阳并不自私,自私的是人心。”

“自私?凝芝姑娘倒是无私,是什么下场呢?”画颜冷笑,没必要瞒她:“思黛,你贵为女官之首,如此优秀,难道不明白天下运行的法则吗?你真的相信一颗流星,可以改变银河的轨迹?”

思黛也不再跟她打哑迷,索性挑明:“皇后不是流星,对皇上而言,皇后才是那个太阳!她也是我的太阳,谁人敢伤害她,我一定对抗到底!”

画颜仍然气定神闲:“那么,皇上离她那么近,被烫伤了怎么办?”

“别说烫伤,皇上就算烈火焚心,也要拥抱他的太阳!”思黛反问她:“贵妃娘娘,您有这样的意志力吗?”

画颜不答,转而缓缓微笑:“思黛,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没有欣贵人那么愚蠢,我也很喜欢皇后,我只是觉得皇宫不适合她,不想她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更不想让如此爱她的皇上,跟她一起陨落,那于国于民都是场灾难!你知道的,第一个对抗传统的人,往往会付出流血的代价,我不必做什么,只需要等待…爱情能超越现实吗?我不相信奇迹的。”

思黛没有被她的话左右,冷静的说:“贵妃娘娘,您是个要强好胜的人,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我佩服您治理后宫的手段和能力,论伪装您也是高手,我自愧不如!”她郑重的一字一句:“可我告诉您,您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我劝您不要和她这样的人当敌人,您会输的很惨!她——会让你不得不相信奇迹!”

“是吗?”画颜笑容更盛,宛若妖艳的花朵:“我不会和她当敌人的。”

遥遥的长廊上。

小燕子将尚有余温的面捧到永琪面前:“这锅盖面可是江南的天下第一面,做面的时候要把锅盖煮进汤里,你说奇不奇怪!可是超级好吃!我都吃了三碗了,你快尝尝!”

永琪公事缠身,其实没什么食欲,但见汤清面软,不粘不乱,青头鲜嫩,又是小燕子端来的,便打起精神说了句“正好饿了”,埋头吃起来。

小燕子双手扶着栏杆,在一旁闲话:“这里的姑娘皮肤都好好啊,好像能掐出水来,说话软软糯糯的,会吃又会玩,有山有水,老百姓还有钱,小日子过的太滋润了!”

永琪刚才看了上一年江南各省、各府、各州县的赋税情况,回道:“松江一个县的赋税,比西北一个省还要多呢,当然有钱了,要不韦庄写——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等到了杭州,比这还美呢!”

“我们家要是没出事,那我就是杭州姑娘,肯定比现在婉约点,”小燕子边说边学江南姑娘走了几下淑女步,还是觉得别扭,又大跨步走了走:“不过我在这可没在山东感觉亲,我就是跟山东人有缘!”

“山东人爽朗好客,才能出柳青、柳红那样的侠士,更合你的胃口,”永琪想了想:“其实紫薇外柔内刚,也是个侠女,我们这群人看上去形形色色,但本质是一样的。”

小燕子由衷的认同:“紫薇比我厉害多了。”

永琪笑看她:“你要是在杭州长大,离我那么远,我们就遇不到那么早了。”

“那可不一定,我爹肯定会带着我和哥哥到处行侠仗义,我们会先到山东,碰见紫薇,帮她进京寻父,然后再去北京碰到你,你对我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哭着闹着要娶我,我爹就是不答应,还把你揍一顿!”小燕子似乎要把那两位夫人侮辱的话,解气一番。

“等等!”永琪打断:“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要揍我?我怎么了?”问到最后一句,他明显有点虚,箫剑给他那一拳历历在目,隐隐作痛。

小燕子偷偷一乐:“谁让你打我的主意,看你不顺眼呗!”

永琪咽了口汤,忿忿不平:“我就这么没骨气?你们家人看我不顺眼,我还死缠烂打。”

小燕子好像被无意的指桑骂槐了,眼睛一瞪:“你好有种哦!你要骨气还是要我?”

永琪眼见她斜倚栏杆,灵眸嗔怒,夕阳打在她的侧脸上,明艳如火,简直美的让他喘不过气,心里没出息的想要骨气有什么用,于是败下阵来,闷不做声的继续吃面。

小燕子乘胜追击,感叹的说:“要是我爹和我哥在,你以为我那么容易被你骗到手呢!”

“怎么能说是骗呢?就算我骗你了,这不拿一辈子赔了吗?”永琪头撇到一边,小声嘟囔道:“再说,你就没骗我吗?差点把我命都骗没了…”

“你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小燕子用帕子为他擦嘴,擦的缓慢温柔,她认真看她深爱的这张脸,爱到她都要放弃自我,她不允许他因她有任何的污点,无比认真的说:“永琪,我会成为你真正的骄傲的,所有人都会明白,你娶了我,是最最英明的决定!”

永琪在她眼里看到了倔强,心心相印中,他也猜到了,小燕子承受的流言蜚语无孔不入,连他也无能为力,他心疼,他想说不需要别人明白,可他们在风暴的中心,本是为别人而活的,逃离之前,又如何摆脱万众的目光?对小燕子更重要的,是自己强大的心保护自己。

他的眼神充满了鼓励:“小燕子,你说紫薇教过你两个成语,勇者不惧,无欲则刚,今天我也教你一个成语——仁者无敌 ,你曾经用这些打败过很多人,”他的指背宠溺的蹭蹭她的嘴角:“所以我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到。”

小燕子被他的指背带的嘴角扬起,眼底的失意跟着舒展开来,娇美的笑容久久不散甜蜜之色。

永琪也看着她温柔的笑,睫毛微微颤抖,阳光在上面轻轻跳跃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又温暖。

永琪要带念慈去山上看瀑布,两人转身进屋喊女儿起床。

念慈起床一般都很困难,要腻在永琪或小燕子怀里一大会儿才肯下床,下了床穿好衣服,又让永琪给她扎小辫子。

永琪自己的辫子倒是扎的容易,看着女儿的头发,却不会扎了,梳个头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女儿,一会儿换了三四个位置,磨磨蹭蹭的扎不出样子。

“阿玛扎歪啦!”念慈不满的嘟着嘴。

“啊?歪了吗?”永琪扶着她的脸细看。

“歪啦!”念慈摇着头,蹬腿叫道:“我要扎小纸花!要坠漂亮哒!”

小燕子嘘:“不许对阿玛喊!”

念慈对小燕子还有点怕气儿,不敢嚣张了,小手偷偷摇永琪。

“纸花,哪有纸花啊?阿玛给你找找。”永琪手忙脚乱的在梳妆台上摸索着。

“是小紫花,”小燕子小声附永琪耳边说:“你出去等着吧,你待在这儿,你女儿会一直虫儿叫,咱们就别想出门了。”说罢她塞给念慈个小珠子玩,分散她的注意力,永琪趁机出了去。

永琪回去换了身银白色长袍下楼,玄缎腰封挂着小燕子那块云玉,简简单单,却更显潇洒贵气,修长的手正不紧不慢地理着袖口,但见月亮门外,画颜手中青琉璃盏上盛满了红樱桃,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他随意一招手,让画颜进来。

画颜想他已经渐渐无药可救,靠近他一点,心里的寂寞就能缓解一点。

“臣妾上午带大阿哥去山上摘樱桃了,给小公主送来一些,很甜的,”画颜愣神的看他,随即望望楼上:“小公主醒了吗?”

念慈是永琪的软肋,永琪一听,也愿意搭上两句话了:“你有心了,这樱桃看着挺新鲜的,不过西儿贪甜,小燕子不让她多吃。”

画颜捻起一个递给他:“臣妾觉得还不算太甜,您尝尝?”

“朕不爱吃樱桃,”永琪避而不接:“贵妃,还有什么事吗?”

画颜失落的收回手,樱桃在纤纤玉指间无所适从,她仍然得体的微笑:“臣妾是有事禀告,大阿哥最近一直说要练射箭,太后想在行宫里辟出一块当靶场……”

小燕子收拾好,抱着念慈出来,从小楼上就看见永琪和画颜相谈甚欢,两人站在那衣袂飘飘,郎才女貌的。

画颜看永琪的眼神含情脉脉,比那江水还要绵延不绝。

她气哼哼的下楼。

永琪听见动静,回身喊她:“小燕子,快过来,尝尝樱桃。”

画颜行了礼,热情的招呼念慈:“小公主,哥哥给你摘的,如娘娘喂给你吃好不好?”

念慈伸头尝了一个,秦嬷嬷手接着她吐出来的核,她心满意足的舔舔嘴:“还要吃!”

画颜便又喂她。

永琪拿起一个喂给小燕子,画颜余光瞥着他亲昵的动作。

小燕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问他道:“你怎么不吃啊,你不是爱吃樱桃吗?”

永琪尴尬的打马虎眼:“你记错了,朕不爱吃。”

“是吗?”小燕子将念慈放下来,挑了个最大的喂给他:“尝尝嘛。”

永琪这才张嘴吃了。

“甜吗?”

永琪笑眼:“我吃着有点酸。”

小燕子听出是在揶揄她,悄悄拧永琪。

画颜心里才酸,佯作不觉,将樱桃放下,身姿婀娜的告退了。

小燕子正要说点什么,侍卫又来禀道:“皇上,福家二位驸马爷请见。”

永琪轻声回道:“朕累了,改日再见。”转头拉着小燕子兴致勃勃:“快走,天黑就看不到瀑布了。”

小燕子纳闷,拖住他:“尔康尔泰啊,又不是外人,你为什么不见?”

永琪玩笑道:“不是外人,还像你一样是内人啊。”

小燕子不是滋味,因为他才见了画颜,嘟囔道:“你明明有时间,就是不见,回头我怎么和紫薇塞娅说啊。”

永琪胸有成竹:“她俩会明白的,放心。”

小燕子更糊涂了:“明白什么?我怎么不明白,跟我说说嘛。”

“天机不可泄露。”永琪似乎讳莫如深。

“谁稀罕听!不说拉倒!”小燕子甩了他的手,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永琪急忙追过去:“你的脸怎么跟这天一样,说变就变,这些政事太复杂,七拐八绕的,不好跟你说明白呀,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不过问政事吗?”

小燕子攒了一肚子气,终于爆发出来:“你不见尔康尔泰,也算政事?你就是觉得我听不懂,不想跟我说,你就想跟你的贵妃娘娘说,是不是!你的脸才说变就变呢,连我都摸不透了,我算什么内人啊,还不如外人呢!”

永琪觉得她比政事都棘手,话说轻了重了都不行:“贵妃是来跟我说建一个靶场的事,你没看见我和她保持距离吗?再说了,你不是总说她是好人吗,难道我见了她还得绕着走?我坦坦荡荡的,没必要避着她呀。”

“你爱避不避!”

“你讲不讲理?我说让你别跟她走那么近,你偏不听,现在都处熟了,你再跟人翻脸,算是怎么回事?”

“算怎么回事?你现在都向着她说话了,谁知道算怎么回事!”

永琪有理说不清,其实这就不是讲理的时候,偏偏他也气小燕子不理解自己,没细想小燕子这顿火的来龙去脉:“不算怎么回事,根本就不是个事,谁知道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别在西儿面前吵架。”

小燕子咬了咬唇,扭身就跑走了。

永琪气急败坏,甩袍子要跟过去:“你又是这样,一不高兴就跑!”

“额娘,额娘!”念慈正在后面悠闲的啃着樱桃,见状也跑起来追,差点摔倒。

永琪吓够呛,停住脚步,蹲下搂在怀里安慰:“西儿,额娘去给你摘樱桃了,阿玛去找她,你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又嘱咐秦嬷嬷:“你照顾好小公主,晚上要是我们还没回来,太后问起,就说朕带皇后去城里了。”

“皇上放心。”秦嬷嬷担忧的点头。

念慈一见阿玛也跑没影了,哇哇的大哭起来,喊着他们,永琪也顾不得了,一头飞奔进层峦叠翠的山峰中。

让念慈耽搁了一会儿,永琪就摸不着小燕子的踪迹了,山间路窄骑不了马,他还不敢惊动御林军,怕传的沸沸扬扬,耐着性子寻觅。太阳渐落,只剩余晖,天色越来越暗,原本的一条路到了分岔口,如果他选错了,就不好找到小燕子了,永琪开始心慌了。

他再没有了理智,拍着石头喊:“小燕子!小燕子!你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真生气了!”

山间只有空旷和飞鸟应答。

永琪一抬手,左右数十侍卫一齐上前。

“你们沿着这条路去找,找到娘娘立刻派人来通知朕,这件事不许外传,违者杀无赦!”

而后永琪带人去了另一条路。

永琪心有灵犀,小燕子确实就走了这条路,她跑累了就慢慢走,不想竟无意间看到了瀑布。

这瀑布比她以前看到的都要震撼,巨瀑从山巅冲下,水拍击石,激起像轻纱般的雨障,烟云轻飘,白茫茫一片,如临万马奔腾之阵。

“哇…”小燕子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声,凑近想去玩水,就听见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袭来。

她知道永琪带人追来了,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急忙躲起来,好巧不巧,瀑布侧边后面有一个小山洞,她赶紧钻进去藏身。

过了一遍水,她浑身都湿透了,透过水帘看到永琪模糊的轮廓,她赌气不出声,永琪停了一会儿,又往前走远了。

小燕子想再出去,才发现山洞口是个斜沟,沟又深又窄,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谓跳进来容易,跳上去可就难了。

她回身一望,洞里黑压压寒浸浸的,一眼望不到头,不由打了个冷哆嗦,找了块石头坐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又是山洞,永琪能找到我吗…”她眼前冒出一个烧柴的身影,曾经的一团火现在也能温暖她。

她等啊等啊,打了会瞌睡,醒来太阳全落了山。

永琪终于又返回来路过,数十火把环绕着他,小燕子冻的腹部隐隐作痛,不敢再任性了,起身要喊他。

永琪正巧举起个火把往水帘里探。

还没等小燕子反应过来,就听见一群劝阻的声音“皇上!皇上!”,永琪已经湿淋淋的站到了她面前,眼里的焦急和担心瞬间松了下来。

小燕子跑了这么一出,就不占理了,心里对永琪能找到她,还有点骄傲,嘿嘿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这可不好找呀…”

永琪铁青着脸,大致看了一下地形,朝外喊:“都别进来!朕没事!”他边说边解下长袍,将未湿的里衣脱下来包住小燕子。

小燕子推脱着:“我不冷,你外衣都湿了,不能不穿里衣…”她根本拗不过永琪,永琪用衣服将她拽进怀里,那力道快要把她揉碎了。

小燕子脸贴着他胸前的肌肤,比火还要热烈,她根本不再需要火,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就像鱼儿找到了水,全身心的依赖,闷声说:“永琪,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

要小燕子认错,比登天还难,她可是宁愿挨板子痛死也不认错,永琪天大的怒气也不自觉消了,松开低头看她:“真的?”

“真的!真的错了!”小燕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永琪哭笑不得:“我问你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跑了。”

“不跑了,我跟你讲道理。”

永琪无奈的刮她鼻子:“你有什么道理,就知道跟我使性子,都是我把你宠坏了!你是孙猴子吗?还找个水帘洞!下回你再这么跑,我保证不找你!”

小燕子依旧笑嘻嘻,忽然从兜里掏出两个藏着的樱桃,喂进他嘴里一颗,自己吃了一个,呢喃着:“该说不说,还是挺甜的,饿了…”

小燕子整个就是一出“莫名其妙”,把永琪心搅的天翻地转的,她又若无其事似的,他伸手抚过她耳边的碎发,看着她,眸光深深,眼梢潋滟着她嘴角的樱桃红,呼吸紊乱的吻了上去。

他想,她说不定就是这林间哪里的小鹿精灵,会什么魔法,就有本事调动他所有渴望和疯狂。

永琪扣好外袍,用轻功将她拦腰带出了水帘洞,御林军四散开来隐匿于群山之间,不打扰他们。

山里入夜就更静,偶然一两声鸟雀啼鸣,傍晚抹不去春光拂擦过的地方,水流上满是狼藉的粉色花片,路过池塘,也都有粗大的荷叶与细小的菱叶浮泛在水面,幽幽谷虽也美,可地处帝都,还是带了点繁嚣,不比江南的清新空气与野生自然。

永燕来时没空欣赏,这时循着前面火把的方向,走的慢了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永琪看向小燕子稚嫩的侧脸,心软的厉害,缓缓开口:“我不见尔康尔泰,是因为别人正找他俩打听消息呢,我见了,他俩还能装不知道消息吗?所以我能见也不见,给他俩省麻烦。”

小燕子不料他还想着给她解释,乖乖“哦”了一声,问道:“那他俩能明白你的用意吗?”

永琪自信的说:“这点默契都没有,还叫什么兄弟啊。”

小燕子心虚的撇了撇头,觉得自己很没默契,她刚说要成为他的骄傲,结果还是只会给他找麻烦,叹了口气:“你真要把那些官员全砍头吗?”

永琪摇摇头:“都砍了谁来做事啊,我先看看那些主事官员的政绩再作打算。”

“那你为什么不先查清再处置他们啊,万一有人真是被冤枉的呢,现在他们都被抓起来了,再放了也不好吧。”

“我当然要表明一个“不得靡费”的态度,剩下的我让江苏巡抚看着办,我可没说让他怎么办,他越摸不清我的想法,心里越没底,肯定会往重了处置,如果真有官员只是一时糊涂,我再施恩轻处,他们一定会感念皇恩,尽心做事。”

小燕子那套直来直去的思维显然被冲击了,目瞪口呆:“那坏人都让江苏巡抚做了?”

永琪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再看她:“这就是做皇上,皇上不能讲感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猜透心思,”他往前走了走,背影有些萧索,声音低沉:“我在你面前,不想当皇上,小燕子,你明白吗?”

小燕子终于理解他为什么不让她干政了,不是嫌她不懂,是怕她太懂,他只愿用那个光明的自己和她相处,她尊重他,也放过自己,长吁一口气:“以后,你不想说的,我都不问了。”

小燕子随后真的没再过问这些政事,只听说非议她的那两位夫人,丈夫都被贬黜了,这里面有几多愁,都随着江水向东流去,而龙船继续乘江南下,晃晃悠悠抵达杭州,因着圣驾南巡,大量商人、绅士、文人墨客聚于江南各地,真可谓千里人潮,万里繁华。

有了镇江的前车之鉴,沿途官员再也不敢以惊扰百姓为代价,谋取天恩,转而投其所好,以百姓的名义进献、接待,营造一种与民同乐的氛围。永琪为答谢盐商富绅,下旨增加了两淮盐商每引捆盐斤数,让盐商的利润大增,还特意赏赐他们了黄马褂、良马、貂皮等物。

箫剑和晴儿从贵州往这里赶,走的陆路,没有他们快,还要过几天才到。

自到了杭州,塞娅像是撒了欢的野马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孩子往紫薇那一丢,就没见过她的人影儿。

这天,永琪正召集众大臣商议兴建防洪工程的事儿,尔康尔泰都在其中,塞娅就神神秘秘的溜过来找小燕子、紫薇。

“哎,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寻芳阁,听说过吗?”

小燕子正抱着念慈剪花,随口问:“什么地啊,听着像个卖胭脂水粉的。”

紫薇想了想:“那塞娅不会这么兴奋,我看不是什么正经地。”

塞娅挨着紫薇坐过去:“还是嫂子聪明,他们说这是杭州最有雅名的青楼,跟一般的青楼可不一样,咱们去看看?”

小燕子翻了个白眼:“青楼就青楼,还分什么雅不雅,我可不去,去了一定闯祸!”

塞娅一拍桌子:“喂,小燕子!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胆小了!哪还有一点还珠格格的样子?我们扮上男装,偷偷看了就回,他们开会肯定要开很久,根本不会发现我们。”

小燕子掏掏耳朵,不为所动:“我对你可没信心,塞娅,你可消停点吧,被发现了可不是小事!”

紫薇对小燕子投去一个十分欣慰的目光。

塞娅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起来:“我管它大事小事,天天在行宫里待着有什么意思?你们不去是吧?我去!”

小燕子喊不住她,气道:“这个塞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紫薇倒是噗嗤一笑,拍拍她的肩:“小燕子,你变得稳重了,”她吩咐四大才子:“你们悄悄跟着塞娅公主,一会儿给我们报信。”

小燕子见她不慌不忙,问:“紫薇,你要干什么啊?还不叫人跟尔泰说,把她拉回来!”

“让尔泰知道了,两人该生气了,咱们去看着她吧,否则本来没事,跟我们赌气,也得闯出祸来。”

小燕子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我怎么觉得,你也想去看看呢?”

紫薇不否认,笑道:“看看有什么不可以呢?接触一下新事物嘛,你变得稳重了,我跟你们两个待久了,难免也变得冲动了!”

小燕子乐起来,永琪说的没错,紫薇骨子里真不是个乖乖女,温柔娴雅的外表下相当叛逆,喝酒出走,写“狗屁”骂贪官,怼皇阿玛老佛爷…一样也没落过。

紫薇和小燕子驾轻就熟的扮好了男装,为着思黛主意多,也叫上一起,赶去寻芳阁。

正是华灯初上,寻芳阁在清河坊街里,朱楼临碧水,当空挽明月,俨然一派大家风范,居高临下地将西湖夜景一览无余,如此寸土寸金的地界,建的气势夺人,一看就是有权贵撑腰。

塞娅说的不假,这里与等闲妓院确实不同,进门不见喧哗,装饰也毫无艳色。门口两个姑娘穿着同一色白底鸦青荷花的旗装,闲闲地向她们瞭了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但笑不语。

鸨母也很别致,是一位四十许丽人,手执一把团扇,打扮文雅,像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似的,向她们屈了屈膝盖,笑盈盈道:“三位贵客,里面请。”

说话间,来了几位姑娘,手臂自然而然的插到她们三个的胳膊里往里带。

小燕子咳了咳,粗粗嗓子:“那个…我们有位朋友先到了,带我们去她那间就行。”

为首姑娘给她扇着风,笑问:“公子说的哪位朋友?”

给小燕子问的一愣,塞娅肯定不会用真名,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紫薇被姑娘们挽红了脸:“我们朋友应该挑的最贵的那间。”

思黛想这些姑娘都是见多识广的,对她们的性别装糊涂罢了,补充道:“跟我们个头差不多。”

为首姑娘转念一想,锁定了对象:“知道了。”

遂将她们领进二楼深处雅间,屋里一位姑娘抚琴,另一位姑娘抱着琵琶合音,琴音袅袅,琵琶低吟,再伴着婉转旖旎的柔声低唱,酥酥软软的像是女儿红。

塞娅被众星捧月般的被围在中间,听小曲打着节拍,欣赏着窗外美景,好不惬意,一见她们,急忙起身相迎:“你们来了!快过来坐,可好玩了!”

小燕子咽了咽口水,觉得别有风味的刺激,大摇大摆的坐下,紫薇和思黛还去不掉闺秀的壳子,有些缩手缩脚,很不自在。

丫鬟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给每人面前送上一条沾了朝露水的冰毛巾,再奉上茶水点心。

鸨母推门进来,让她们点姑娘。

小燕子翻着画册,只觉得个个都典雅美丽,哪个都舍不得不点,后来拿不定主意,也就懒得看了,递给紫薇和思黛。

两人连忙摆手,表示整不了这活。

鸨母一笑,看出她们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出来消遣的,懂行的又拿出本画册:“您看看这本。”

小燕子一翻,一水矫揉造作的美男子,俏脸飞红,急忙将画册扣住:“我们不点人,点菜!”

鸨母见状,猜她们保不齐捉奸来的,殷勤的递上菜单子,走前给在场的姑娘使了个眼风,示意看住她们。

吃罢菜,小燕子又让人上了牌,一屋子人热热闹闹打起了牌。

这么打了一会儿,忽听得外面有吵闹动静。

塞娅顿时坐不住了,要去看看。

姑娘软软的按住她的肩膀:“公子,咱们只管玩咱们的,外面就是争风吃醋那些事,没什么可看的。”

塞娅哪会听,一把打开屋门,往闹声里闯,小燕子她们紧跟过去。

楼梯口三个富家公子哥正和一个白衣青年对峙。

一个公子哥推搡着青年,嗤道:“你知道瑶瑶什么价码吗!就你那点散碎银子,还想独占!”

白衣青年背对着塞娅她们,推搡回去,不甘示弱:“什么价码我也见上了,你们再有钱也得讲究先来后到!”他朝鸨母喊:“掌柜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思黛第一次干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心里正惴惴不安,一听“掌柜的”,忍不住笑起来,这青年要在这里讲理,笨拙的可爱,简直比她们还不可思议。

鸨母莲步轻摇,笑着打圆场:“公子们,瑶瑶呀,身子不好,刚才正说头晕呢,今儿个谁也陪不了了,你们也行个好,让她休息休息,咱们这儿好姑娘多的是!”

说着又涌来几个美貌姑娘,左拉右劝的,三个公子哥本想作罢,谁知白衣青年还来劲了:“我今天就要瑶瑶!除了她谁都不行!”

鸨母深知来的都是非富即贵,面上谁都不想得罪,算计着谁出钱多,就让瑶瑶陪谁,哄着一方先走,再让瑶瑶迎另一方,怎知碰上个认死理的,挂着笑再去劝上一劝。

白衣青年油盐不进,甩开了鸨母。

三个公子哥大怒,撸起袖子要动手。

鸨母见状也发了狠,拦住三位公子哥:“哪劳贵客动手,这儿我来收拾,”一边喊:“瑶瑶,出来迎客!”

瑶瑶见怪不怪的含笑迎着三位公子哥,看也不看刚才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冷笑一声,眼看一群打手上了楼,也没在怕的。

鸨母下了最后通碟:“公子,请吧,下次再来玩!”

白衣青年看样子要对抗到底:“我出了钱了,没有赶客的道理!你这样让人闯进我的房间,有错在先,我凭什么走?”

鸨母笑这青年把这里当成衙门了,非要论个黑白,哪能说通呢,一语不答,招了招手,打手汹汹的一齐朝白衣青年过去。

白衣青年回过身来,居然还有闲工夫冲塞娅她们一笑:“你们快回屋,别打到你们了。”

塞娅本就同情弱者,听见这话挺身而出:“那个什么妈!有话好好说,你动什么手!扰了我们的兴致,我可不愿意!”

鸨母赶忙止住打手,对她赔笑:“公子,我们这儿有规矩,很快就收拾好,不会扰了你们。”

小燕子也不忿了:“什么规矩!难道我们出了钱,玩的正高兴,一群人闯进来要我们让地,我们也得让?!”

鸨母心想点真背,掺上这几个人,就得息事宁人了,这边没劝好,那边公子哥又出来嚷嚷了。

“你们有完没完了!还有同伙是吧!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们,看你们知不知道阎王爷长几只眼!”

小燕子摩拳擦掌:“紫薇,思黛你们靠后!塞娅,上!”

两人不管不顾的就去和对方缠斗起来。

一个打手朝思黛扑过去。

白衣青年眼疾手快的双臂护住她,将打手踹开。

思黛惊魂未定,抬眼一看,彻底呆了,这青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剑眉狗狗眼,鼻梁高挺,嘴唇小而薄,微微泛红,三分浓艳中男人味儿十足。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脸刷的红到了耳根,青年看她也愣住了,两人对视了片刻,急忙分开。

那边塞娅的帽子被打掉,露出额发来,三位公子哥哈哈大笑:“居然是女的!女的也来逛青楼啊,有意思!”

塞娅跺脚:“我怎么总被打掉帽子!”

小燕子抽出鞭子就一顿乱抽:“我让你们笑!”

三位公子哥不再认真打,只躲着,转为调笑:“不打了不打了!好男不跟女斗!女侠们,承让承让!”

小燕子也收了手,替塞娅捡起帽子戴上。

三位公子哥笑瞅着她们,对白衣青年喊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有这几位,还跟我们抢什么瑶瑶!一会儿一块玩!”说罢又都进了屋。

白衣青年闻得此话,不自然的看了思黛一眼,脸也悄悄红了。

(念慈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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