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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烟花五月下江南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尔泰拿人手软,又连夜赶出了新方案。

消息公布,宫里上上下下都开始准备南巡了。

就连思黛也沾了小燕子的光,被恩准同去,画颜在一片喜悦中显得格外尴尬,一直盘算着如何顺理成章的求去,她深知症结点在小燕子身上,如果小燕子不同意,永琪是不会答应的。

这日她带了绵忆去坤宁宫请安。

小燕子正在练功,一条细细长长的鞭子舞的密不透风,游龙走蛇,画颜早就听说过她会功夫,却是第一次碰到,屏气凝神看了个叹为观止。

她和她,的确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女人,谁也变不成谁,羡慕着对方,又排斥着对方。

绵忆用力鼓掌:“皇额娘好厉害!我也要学!”

小燕子看到他们,遂停下喝水,摸着绵忆的头笑道:“皇额娘有空教你,包你练成大清最厉害的巴图鲁!”她大声喊月月:“月月,快喊西儿起床,告诉她哥哥来了,不要睡懒觉了!”

画颜福了身,招呼宫人上前:“臣妾又给小公主做了些新衣服,她穿上一定漂亮极了!月月,也给你做了几身,你一块拿过去,和小公主都换上。”

月月高兴的接过衣服,遂找念慈去了。

小燕子不得不服她的细心:“你三天两头的给她们做新衣服,她们都快穿不过来了!”

“姑娘家嘛,衣服怎么都不多,怎么穿都好看,”画颜客气了两句,又道:“我今天来,是来送大阿哥南巡的东西的,太后精力不比娘娘,要顾着大阿哥,难免就束手束脚,不能多出去走动了,还望娘娘多照看大阿哥,我身边的丫头玉儿照顾大阿哥惯了,能不能让她跟着去?”

说着,绵忆的行装被一箱一箱抬过来。

小燕子眼见那么多东西,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

绵忆恳请的拽了拽她:“皇额娘,让如娘娘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要不然绵忆会想她的。”

“这…”小燕子犹豫了,心里当然不愿意画颜去,而且永琪本来就不喜欢她亲近画颜,要是跟永琪说,保不齐又生不快,可她一向吃软不吃硬,人家给她使软的,她脑子就不够使了,只好先来缓兵之计:“这事是皇上定的,我说了也不算啊。”

画颜知道她这是婉拒,思黛她一句话就让去了,怎么会说了不算,她不应下,皇上那更没戏了,于是蹲下抱着绵忆:“大阿哥乖,如娘娘在宫里等你回来,虽然如娘娘也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不能让皇阿玛和皇额娘作难。”

“皇额娘…”绵忆眼神渴求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想起曾对画颜说“外面鸟语花香,你需要去爱人,也需要有人爱”,这话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画颜在这深宫里面,有何人可爱,何人又敢爱她,说不定她一出去瞧瞧江南才俊,眼里就不会只有永琪了,这倒是个把她送出去的好机会,自己不能光劝,却无所作为,想到这儿,下定决心:“画颜,你也去!我去和皇上说!”

画颜不可置信似的:“娘娘,这太麻烦您了…”

“你别管了,回去收拾东西吧!”

绵忆留在坤宁宫和念慈玩,画颜自回了翊坤宫。

玉儿陪绵忆玩罢回来,掩门,低声向画颜禀道:“娘娘,刚才奴婢在坤宁宫,帮着去库房拿些东西,无意发现…”她离的更近,隐秘的声音只在两人中间传递。

画颜惊诧过后,喜从中来:“大阿哥最喜欢和小公主玩,你最近多带他去坤宁宫。”

月已上柳梢头。

永琪正和翰林院侍讲学士朱珪在御花园中散步畅聊。

朱珪语重心长:“皇上,兵部传来消息,白莲教又在四川作乱,陕西、河南和湖北的教徒都有响应,声势不小,此时您御驾南巡,众多皇室子弟随同,恐有危险啊。”

“朕知道,上次朕南巡途中,就遇到了他们的分支清水教叛乱,对他们的战术还是略知一二的,众将当时都有大意轻敌之心,才不能一举平定,兵戈一起,受苦的都是百姓,”永琪微微叹气:“朕此次南巡一则安抚百姓,二则激励士气,三则震慑叛徒,在他们未成气候前,快速剿灭,尽早还给百姓一个平静的生活,”他抬手拔断树上的野枝:“危险的不是朕,而是白莲教。”

朱珪本以为他南巡是消遣为上,听得此话,满面欣慰:“皇上能够事事都想着百姓,白莲教必溃败!”

永琪苦笑摇摇头:“外国来侵,朕能以平常心待之,可像白莲教这种内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么多人反抗朝廷,朕很痛心。”

“白莲教由来已久,汉朝就随着丝绸之路传入中原,教义非常激进和反动,一向和朝廷作对,不独本朝有之,”朱珪宽了他的心,又提醒道:“不过细究白莲教的造反,大多都发生在朝廷政局不稳的时候,新君继位,他们自然蠢蠢欲动,除此之外,朝廷确实存在很多积病,臣斗胆进言——先帝对思想管束极其严苛,言论上静如死灰,且多次南巡耗资巨大,国库空虚,官员贪污严重,文官选举僵化,而且八旗军过了百年的太平日子,长久不作战,早已不复入关时的强悍…这些皇上虽在尽心改善,总还需要一段过程。”

永琪痛定思痛,坚决的说:“很多事也许当时做是对的,可随着时势变化,就成错的了,需要拨乱反正。朕深知南巡之弊,本打算微服出巡,可又考虑到皇室子弟大多坐井观天,不懂民生疾苦,都该出去历练历练,回来也好知行合一,为了大清的未来,长远来看,南巡终究是利大于弊。朱学士放心,此次南巡随众虽多,但朕已下令轻装简从,能省则省,严旨各地不得靡费接待。”

朱珪赞许拱手:“皇上圣明。”

“此外,和珅军政大权独揽,各地检举都被他拦截,不达天听,头两年朕根基尚浅,不得不顺他,也意在麻痹其视听,而今他已成大患,再不除去,无异于误国误民,南巡途中,朕也要收集他的罪证,待回京后悉数论罪,后图整肃文臣武将之事!”永琪顿了顿,嘱咐道:“朱学士,你和纪师傅、铁保等忠臣素来与和珅不睦,朕命和珅监国,留他在京,此乃欲擒故纵之计,你们不要与他正面冲突,一切等朕回来!”

朱珪听他多谋善断,霸气侧漏,大感帝国前途光明,难掩激动的跪下:“臣等敬听皇上安排!”

永琪尊重的扶他起来。

朱珪抬眼深深看他,他言谈举止无不透露着他是一个仁义多情之人,盛世需要这样的天子,可也惧怕这样的天子,大清前车之鉴已经够多,绝不能再打乱前进的步伐。

“皇上,能够改变千千万万劳苦百姓的命运,亲手创造一个日不落的神话,让大清王朝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这比任何事都令人激动,您有幸走在了这条路上,如果一直走下去,将会千秋万载的被人记住,臣万分希望您…不要半途而废。”

永琪内心剧烈一震,巨大的漩涡让他沉溺又挣扎:“朕和朱学士说句心里话,子子孙孙无穷尽的是天下,但未必是大清的天下,朕纵观历来大一统王朝,不过两三百年,盛世不过一百多年,大清坐江山算来已有一百五十年,康雍乾盛世延续到朕这一代,恐怕已近尾声,想来天命将衰,非人力可改…”他仰头看星空:“哪有不落的太阳,今日太阳落下了,明日又会有新的太阳升起。”

朱珪何尝不明此理,只是不能同他一般说:“纵使天命如此,皇上也要挽救于万一啊,况且人是万物之灵,难道一定没有打破天命的奇迹吗?”

永琪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芸芸众生的期冀,在这浩如烟海的期冀下,自己又变得渺小起来,陷入循环往复的纠结中,希望一生可以很长很长,长到不必选择,长足以切割,半生给无私的天,半生给自私的我。

人生变幻莫测,他现在给不出答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朱学士,朕想请求您一件事——朕的众兄弟之中,除了永琰,都已经年满十五封爵,结束学业了。永琰天资聪颖,已经到了该读书的年纪,朕想委任您做他的老师。”

朱珪倒也没有谦虚推辞,爽快领旨:“臣一定倾尽所学,好好教导十五阿哥。”

永琪满意笑道:“朱学士德才兼备,博览群书,一向能够采其大旨,不像很多书生只会寻章摘句,朕把永琰交给你最放心,过两年,朕的阿哥和公主长大了,也要倚重朱学士教导成才。”

朱珪再次诚心叩拜:“臣必不负皇上所托。”

朱珪退下后,永琪踱步到堆秀山处,水稻迎风而动,播种不尽的希望,他长吁一口气,又困惑的仰望朗朗星空。

画颜徘徊等他许久,看他负手临风立于山下,披着星光,戴着月冠,好似天宫下凡的寂寞谪仙人,一颗心嘭嘭直跳,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他。

“臣妾参见皇上。”

永琪回身一望:“如妃?”

画颜点头,眼瞧幽暗:“皇上怎么也不点灯?”

“点了灯就看不见月光了,”永琪向前走着:“找朕什么事?”

“皇后娘娘答应让臣妾跟着南巡,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又不便拂娘娘之意,还想请皇上决断。”

永琪脚步一滞。

画颜也跟着一停,紧张等他反应。

永琪默默点了点头:“她答应了,就按她说的办吧。”

画颜笑逐颜开,不确定的问:“臣妾可以跟着?”

“嗯,”永琪也微笑:“一辈子很短,青春不应该被辜负。”

画颜眼波流转,层层叠叠都是他的身影。

坤宁宫。

绵忆和念慈正跟鹦鹉玩的不亦乐乎。

小燕子咬着指头,冥思苦想怎么和永琪解释。

永琪一进门,她就颠颠的迎过去,殷勤的为他宽衣解带,还十分贴心的说:“洗澡水我都给你放好了,我伺候你洗澡吧?”

“好啊。”永琪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但笑不语,仰着头让她解扣子。

念慈追过来,够永琪的手:“阿玛,跟我和哥哥玩一会儿。”

绵忆站在远处偷偷瞄永琪。

小燕子看了看钟表:“都什么时辰了,不玩了,阿玛要去洗澡了!”

念慈拽永琪:“玩儿!玩儿!”

“阿玛多累啊,今天不玩了,”小燕子蹲下哄念慈:“等咱们出宫了,再让阿玛好好陪你玩儿。”

永琪一瞅绵忆,绵忆急忙又撇过头去逗鹦鹉,动了恻隐之心:“我陪他们玩会儿吧。”

“哎,”小燕子拉了拉他腰间的衣服,娇媚一嗔:“洗澡水都凉了。”

永琪眼角带了一抹舒心的笑容,温柔注视她,恍然从飘忽的天下回到真实的人间。

进了浴室,永琪躺在水中。

小燕子用毛巾细细给他擦胳膊:“永琪,你的手臂好结实哦,我都捏不动!”手指拂过他的锁骨微微滑动:“脖子也…”

永琪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干什么无事献殷勤?”

“嘻嘻,怎么是无事献殷勤,我是有事献殷勤…”小燕子眨巴眨巴眼:“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那你是觉得,说出来我会生气?”

“可能。”

永琪淡淡问她:“你怕我生气,为什么要做呢?”

小燕子听他语气,猜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了?”

“知道了,如妃跟我说了。”

“那你也答应了?”

永琪反问:“你都答应了,我还怎么拒绝?”

小燕子像猫咪被踩了尾巴一般蹦哒起来,杏眼圆睁:“合着你本来就想她去!见到我也不说,看着我刚才为难,你很开心是不是?”

永琪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她为什么答应,这一说反而误会了,讽刺道:“我开心?我是开心!我夫人那么大度,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小燕子将毛巾扔给他:“那就好!你既然同意,省的我说了!”说罢气冲冲的出了浴室。

永琪恼怒的一拍,溅起无数的水花,扶着额头伤神,不过片刻,又恨恨的出浴,急匆匆穿上衣服追过去。

谁知,他一出来,小燕子却正要往浴室进,一见他,慌乱的又背过身,快步走开。

永琪瞬间漫起笑意,冲上前,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怀里,呼吸的热气喷在她耳畔,隐隐的无奈:“小燕子…别跟我生气。”

小燕子哪还有什么气,永远都抵抗不了他的柔情,回身轻轻埋入他没系好扣的胸口:“我不想她去,一点都不想!我讨厌她看你,讨厌她和你说话,讨厌她那么好。”

永琪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可是,你想要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对不对?”

她激动的点了点头,目光明亮极了,原来他这么懂她的想法。

“我也一样,”永琪定定:“我们不能因为自私困住她。”

小燕子有点愧疚自己的坏脾气:“永琪,你娶了我之后,会不会发现我没那么好,我好像总是惹你生气…”

永琪纠正:“不好意思,我娶你之前就发现了。”

小燕子一想也是,泄气的说:“那你图什么啊?”

图什么?

图她的可多了。

他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这个傻丫头还是不相信。

她还在自顾自的说:“哼,反正我也改不了,就气你。”

永琪笑了笑,拦腰抱起她到床上。

小燕子衣衫褪下,半推半就间惊问:“永琪,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也喜欢画颜呢?像皇阿玛那样,对每个女人都不错…其实画颜真的很好,比我温柔多了,喜欢上她也不稀奇。”

她柔软的红唇若有似无般厮磨永琪的肌肤,那种酥麻又温软的触感,让他身体滚烫如火。

“你在说什么啊,”*************:“这时候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又不依不饶晃他的脖子:“你回答我就专心。”

“不会。”

“我不信。”

“会!”

小燕子不停的捶他掐他。

永琪吃痛的揉着肩膀:“你看你,我说什么都不行。”

“谁叫你不好好说!”

永琪吸了一口气,尽量认真:“我哪有时间再去喜欢她啊,天天忙,吃饭都顾不上了,有点时间伺候你都伺候不过来,她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可是你没时间不代表…唔…”她的嘴被永琪强硬的堵上。

永琪吻着吻着,突然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不会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因为男人外表看似浪荡,可其实心是坚固的,很难攻克,让一个女人占据何其不易,一旦有了这个女人,其他的莺莺燕燕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可女人却是情感丰富的,敏感柔软的,招架不住男人的好,很容易被打动,极有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尤其小燕子遇见的,都是绝世好人。

他松开她,喘息着问:“我问你,你有没有可能?”

小燕子被吻迷糊了,双眸一股春水汪汪的光泽,玉靥淡红:“可能什么?”

“你刚才问我的。”

小燕子一脸无语:“我怎么会喜欢画颜啊?我是女的!”

永琪气笑了,紧盯她:“你不知道我想问什么吗?”

小燕子想了想,明白过来,羞恼的点他的胸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还问!”她丝丝缕缕的缠绕住他,密不可分:“就只有你一个。”

永琪满意了。

于是,两人都无比专心了。

南巡临出发前,太后带绵忆去向欣荣辞行。

欣荣学太后礼起了佛,每日保佑边疆的家人平安,一身素净,看上去心如止水,看到绵忆时,才露出慈母情绪,关怀的问:“绵忆,皇阿玛关心你吗?皇后和如妃对你好不好?”

绵忆点点头,拿了一块点心喂给欣荣,这是她最爱吃的芙蓉糕:“额娘,吃吧。”

为怕永琪不高兴,太后和如妃明面上很少和欣荣接触,绵忆也久不见她了,欣荣见儿子并未对她陌生,还喂她点心,欣慰的咬了一口,有些难以下咽:“额娘不爱吃甜的了,你吃吧,”她抱住儿子的头:“一路上要听皇祖母的话,夜里凉了多穿衣服,多吃饭才能长高。”

绵忆不舍的问:“额娘,你为什么不去?”

欣荣默默流泪,抱儿子更紧。

太后见此情此景,哀哀长叹:“欣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额娘她们哀家一直派人照应,都挺好的。”

欣荣对太后跪下:“额娘,一路上欣荣不能在跟前伺候,您要保重身体,别忘了喝汤药。”

太后扶她起来,心疼看她:“欣荣,你就跟皇上皇后认个错吧,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当静心苑里的先皇后?好好守着绵忆过日子,早让你的家人得到宽恕,这才是正道啊!”

“额娘,可能您也被小燕子迷惑了,但我不会!她在我眼里,就是皇上最大的绊脚石,我绝不会在她手下讨饭吃!我就赌她在皇宫待不下去,赌皇上不会永远那么坚定的选择她!”欣荣用力的攥着佛珠,固执的说:“人生或许就是一场不能回头的赌局,从选择皇上那刻我就在赌了,就算我输了,就算我下半辈子都要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我也不后悔!”

太后震惊又陌生的看着她,无话可劝。

太后和绵忆走后,几个太监和宫女无精打采的关了宫门,屋里又剩了欣荣孤零零一个人。

她坐在门槛上,也学永琪看月亮,手上却无相思之物可寄托,看的痛苦万分,闭眼睡过去。

天还未亮透,就听见宫外长廊人群兴奋的说笑声,屋檐上露出红黄交织的旗子,扬扬而去,全宫都在热闹的准备出行。

可这一切都与钟粹宫无关,宫人们羡慕的看向外面,失落又埋怨的目光不时的扫过欣荣。

她回屋披了件衣服,想起幼时跟父母回家乡,也十分贪恋小桥流水,如诗如画的江南,不舍得离开,额娘对她说“欣荣,将来如果你能够省亲回来,那才是荣归故里”。

现在,她只有出不去的牢笼,流不尽的眼泪,和再也到不了的江南。

按照尔泰计划的路线,去时御驾经过直隶、山东到达江苏,在徐州府宿迁县歇一段,再经淮安、高邮到江都县,然后渡长江至杭州。

直隶已过,浩浩荡荡的南巡队伍绵延不绝的行进,领头的是镶黄旗的军队,旗帜鲜明,个个精神抖擞,彰显着天家威严,沿途街道的百姓都下跪迎送,山呼万岁。

大道上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空气里满是清新的味道,御车里小燕子却无暇欣赏,忙不迭的为念慈选着衣服。

永琪批着奏折,念慈正骑在他肩上,甩着他的辫子,嘴里叫着“驾!驾!”

小燕子终于选好了一件厚薄适中的绸衫,招呼念慈:“一会下车就冷了,快下来穿衣服!”

念慈晃着头:“不下,不下,额娘过来穿。”

小燕子拿她没办法:“永琪,你快把她放下来,她在那我怎么给她穿啊。”

永琪头也没抬,不痛不痒的说:“西儿,先穿衣服,一会儿再骑。”

“不嘛,不嘛!”念慈甜甜的撒娇,抱着永琪的头不松手。

永琪招架不住,宠溺的顺着她:“好好,那就再骑一会儿。”

小燕子将衣服甩给他,佯怒道:“你就惯吧!我不管你们了,一会儿停了我就去坐紫薇的马车,把东儿也扔给你!”

“别别别,这就穿!”永琪赶紧把念慈放下来,麻利的给她套上衣服。

小燕子这才作罢,累的满头大汗,倚着窗户扇风,无奈的看着念慈:“以前出来我都自由的不得了,怎么多了一个孩子,感觉还不如在宫里呢!”

宫里有嬷嬷奶娘看着,不用小燕子太操心,可一出宫,奶娘不能上御车,念慈又死活不去奶娘们的马车,蹬着腿哭,只好小燕子亲自管,这小公主娇生惯养的,还不能当成小男孩随便应付,弄得她是手忙脚乱,精疲力竭。

永琪坐过去,笑摸她的小腹:“还生不生了?”

小燕子拍他的手:“不生了!生孩子养孩子都得我来,你倒是轻松了,再也不给你生了!”

“我怎么轻松了,我不是也跟她斗智斗勇吗?”永琪凑她耳边小声道:“要是可以,我就替你生。”

小燕子噗嗤一笑:“去你的,就会哄我!”

念慈抻着手:“额娘抱抱。”

小燕子将她抱起来,念慈就搂她脖子亲了她一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夸道:“额娘漂亮!”

小燕子又爱又恨的刮她鼻子:“小麻烦,你也就是嘴甜。”

天清气朗,走了一上午,正逢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队伍停下来用午膳休息。

男孩子们歇了一会儿,都从各自的马车里跑出来,嚷嚷着要学比武射箭,尔康就吩咐人在空地设了一个靶场,又给太后等女眷支了个凉棚观看。

念慈闹着要钓鱼。

永琪就陪她坐在溪边垂钓。

靶场上思京表现不凡,天赋初露,小小年纪居然能上靶了,尔泰骄傲的冲他竖大拇指,塞娅大喊着给他加油。

东儿也不甘落后,能拉开弓,搭上箭了,尔康手把手的教给他诀窍,紫薇亦贴心的给他擦着汗。

绵亿是皇子,大家对他的期望当然比其他孩子更高,尔康分身也教了他姿势,绵忆试了几次,总是搭不上箭,默默看着远处抱着妹妹笑的皇阿玛,心里就更失落了,头低了下去。

尔康重新教他摆好姿势,鼓励的说道:“大阿哥,没关系,姑父刚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再试一次。”

绵亿扔了弓箭,转身跑向棚子里,一头扑进太后怀里,委屈的哭喊着:“皇祖母!”

太后心疼坏了,满手给他擦泪:“没事没事,绵忆,再多试几次就好了。”说罢望着永琪无奈的叹气。

画颜亦给他送上果子:“大阿哥,如娘娘再陪你试试,好不好?”

绵忆还只是搂着太后哭。

小燕子心尖发酸,起身朝永琪走去。

永琪刚钓上来一条鱼,还在咬着鱼饵活蹦乱跳的挣扎,念慈吓得往永琪怀里钻:“阿玛,咬我!”

永琪安抚的拍着她,将鱼放到桶里:“不怕不怕,有阿玛在,谁敢咬你啊。”

小燕子快步走过来,拉永琪:“你去教教绵忆射箭。”

永琪挂着鱼饵,瞄了一眼说:“尔康尔泰不是在教吗?我钓几条再去。”

小燕子抢过他的鱼竿,推着他走:“他们教和你教能一样吗?快点!”

永琪只好随她去。

到了凉棚里,永琪才发现绵忆在抽噎,一时惭愧,正要去牵他,念慈却抢先跑了过去,兴奋的拉绵忆:“哥哥,看小鱼。”

绵忆一把推开她:“不要妹妹!”

念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太后和画颜都愣住了,担心的看着永琪。

永琪登时脸色一变,大声道:“绵忆,你怎么能这样对妹妹呢!你…”他的袖子被小燕子紧紧拉住,强压一口气,没再吭声。

绵忆缩在太后怀里,害怕的看着他。

小燕子也不料绵忆会这样,哄着念慈:“西儿不哭,哥哥不是故意的,咱们去看哥哥射箭好不好?”说罢抱起她,推推永琪。

永琪看向绵忆,只觉得一阵刺痛,终于妥协了:“走吧,皇阿玛教你射箭。”

绵忆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弓箭,永琪正要蹲下扶他的肩,他下意识的一躲,永琪的手也别扭的垂了下去,父子二人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

永琪再抬头,看到绵忆眼角的泪珠儿,情不自禁的为他抹去。

这次绵忆倒没再躲,看他的眼神有渴求,有期盼,有纯真。

永琪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不知如何向儿子表达,父子之间的感情总是沉重如山,只说了一句:“来,阿玛教你。”

他握住绵忆的手拿箭,声音保持着耐心温和:“身体站直,手臂抬高,其实弓箭是有灵性的,你要把它当成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你想要它去哪,它就会去哪。”

绵忆在他轻柔的声音中慢慢放松,鼓起勇气问:“什么是灵性?”

“就是它像人一样,能听得懂你说话,你爱惜它,它也会回报你,”永琪又指指一边儿的马匹:“马儿更是,要成为一个英雄,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马和弓箭就是你最好的伙伴。”

他边说边带着绵忆高高举起弓箭,箭飞速离弦,正中靶心。

绵忆不可思议的崇拜的看着他:“皇阿玛,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这样?”

“那你就要坚持练,做任何事都不是容易的。”

“可是思京哥哥都能射那么远了。”

“思京哥哥比你大,力气当然也比你大,”永琪谆谆教导:“再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们不用和别人比,要和自己比,只要有进步,就是好样的!”

绵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永琪招人点上半柱香,为绵忆摆正姿势:“绵忆,如果你能够一动不动,坚持到香烧尽了,今天你就赢了所有人,你想赢吗?”

绵忆坚定回答:“想!”

永琪扬声:“好,集中精力,不要分神,开始!”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等着结果。

绵忆渐渐无力,手开始颤抖,腿也麻了,身心有些动摇。

太后和画颜满脸担心,捏着一把汗。

永琪严厉的开口,也意在分散他注意力:“剑客打架,即使知道对手比自己强,也会勇敢的亮出自己的宝剑,倒在对手的剑下不丢人,认输才丢人!今天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认输!”

念慈挥舞着双手:“哥哥加油!哥哥加油!”

思京和东儿也跑到绵忆跟前,为他打气,大喊着:“绵忆坚持住!加油!”

小燕子招呼着周围人:“来!我们一起为大阿哥气儿力顶——大阿哥成功!大阿哥胜利!”

周围人在她的号召下一起呼喊。

“大阿哥成功!”

“大阿哥胜利!”

就连太后和画颜也忍不住喊出声。

安德桂目不转睛的看香灰燃尽,尖声叫道:“烧完了!烧完了!大阿哥胜利了!”

所有人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还有雷鸣的掌声。

永琪心里何尝不紧张,切实松了一口气,难掩骄傲,将绵忆高高抛起,又稳稳接在怀里。

人群中赞不绝口。

“大阿哥真是天之骄子!”

“大阿哥才四岁,就可以坚持那么久,不得了啊!”

尔泰拍着手过来:“绵忆啊,你要是这么练下去,连叔叔也比不过你了!”

绵忆呵呵笑了起来,开心张扬,从未有过的灿烂。

永琪放他下来:“绵忆,今天表现的不错,不过别人夸你听听就行了,可不要得意忘形,再接再厉!歇一会儿吧。”

尔泰笑道:“你也太严肃了,这会儿就别讲道理了,就该使劲的夸!”

永琪摇头失笑。

念慈捧着自己的小水壶,高兴的走过来,递给绵忆:“哥哥,喝水水。”她随了小燕子敞亮的心性,一点也不记仇。

绵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自觉有愧,没舍得喝完,又喂给念慈:“妹妹也喝。”

永琪望着谦让着和好如初的两个小人儿,失神言道:“西儿长在我的手心,绵亿长在手背,我看到的总是手心,常常忽略手背,可手背受了伤,是一样的疼。”

尔泰感同身受,长吁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一座城池出现在众山环抱之中,御驾到达济南府,永琪随从若干,在城墙上视阅。

紫薇的心情尤其激动,这是自她离开济南后,第一次返回故里。而且,她不辱使命,完成了夏雨荷的遗愿,终于可以给母亲一个交代。

紫薇的舅公舅婆等亲人都等着迎接她,尔康和紫薇单独去见了他们,舅公舅婆悔不当初的作伪证,跪求紫薇的原谅。紫薇曾被他们伤透了心,可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原谅,和他们冰释前嫌,塞娅不解追问,她只说——原谅,是放过我自己。

千佛山,梨花镇。

夏雨荷的坟墓早已被乾隆下令重修过了,十分考究,墓碑上刻着“先母夏雨荷之墓,不孝女紫薇敬立”。

众人一清早就来告祭,墓前满满的祭品,鸡鸭鱼肉,新鲜水果和无数的鲜花。十几个和尚,手持木鱼,绕着坟墓,不断诵经。

和尚诵经告一段落,烧过香,紫薇手持一杯酒,在墓前祭奠。

她感慨万千:“娘!您的遗言,我都做到了!我认了爹,现在,也成亲做了娘,对于您栽培我,爱我的一份心,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娘,我现在过得很好,什么都不缺了,最遗憾的是没有您在…好多贴心的话,没有娘亲可以说…”说着就落泪了。

尔康看到紫薇这样,捧香上前,诚心诚意的说:“娘!我是尔康,您生前从来没有认识我,但是,您是我这一生,最感激的一个人!如果没有您的拉扯和教育,怎么会有一个冰雪聪明的紫薇?娘,请您放心的安息吧!紫薇以后有我了,我会看着她,守着她,爱着她,一生一世!我一直相信,爱不会因为死亡而结束,那么,我和紫薇,是生生世世的!”

两人带着东儿一起叩拜。

尔康说的话总是深情款款,让大家感动,小燕子也按捺不住,恭恭敬敬的上香诉说:“伯母,您也不认识我,我也要感谢您,给了我和紫薇这么一段缘分,您的等待是有意义的!”

乾隆和夏雨荷是错过,是身份不对等,是失去才懂的珍惜,是权力诱惑中的坚守不易…知父莫若子,永琪理解乾隆,想他和小燕子又何尝不是撞破了南墙,打碎了棺材!所以他庆幸,做了一个让自己佩服的人。

永琪看着墓碑,沉重的说:“伯母,您和皇阿玛相遇了吗?您不要怨他吧,人生这门功课真是太难太难了,我们都在学习怎么去爱一个人。”

小燕子深深看了永琪一眼,尽管皇阿玛对他们是无法取代的好,可她曾经一万次的替夏雨荷感到不值,哪怕是今日,她仍然觉得,皇阿玛作为男人,一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用理所当然的风流辜负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永琪的千里迢迢让她明白,爱是不会遗忘的,皇阿玛只是不够爱而已,这也许是紫薇说不出口的痛处。

永琪怜惜的问紫薇道:“紫薇,你希望伯母迁入皇陵吗?”

迁入皇陵,无异于将这段风流韵事再现于世人,里面困难之处显而易见,永琪明知还提出来,是真正的心疼妹妹。

紫薇悠悠望向尔康,尔康对她默契的点了点头,她便坦然道:“不用了,夏雨荷的故事已经随着皇阿玛去了,我娘一辈子都不去找皇阿玛,其实她也不够爱皇阿玛吧,她让我去找,只是怕她走以后,我无依无靠…我最近才想明白,等皇阿玛,是我娘自己对爱情从一而终的追求,并非只为了皇阿玛,如果他们能在天上相遇,我想大概会一笑泯恩仇吧。”

永琪知道紫薇还是怕他为难,多替他考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小燕子震惊于她和紫薇的默契,她心里正替紫薇不平,紫薇已经替她释然了,她激动的上前握住紫薇的手。

紫薇笑着看她,心心相印的姐妹,深情不渝的挚爱,血脉相融的亲人…早已抹平了她所有的苦痛和不甘。

“我现在有你们,什么都好。”

从千佛山回来后,南巡队伍继续出发,行进在绵延的山丘之间,草木葱茏,翻山过河,穿过村落,群山逐渐高耸险峻,泰安州和泰山跃然眼前。

山东离北京近,所部官员还比较能体察上意,安排的周到又不至过于奢华,御驾在沿途行宫住下。

诸臣皆劝永琪举行泰山封禅大典,永琪都婉拒了,只率扈从臣子到泰山致礼。

傍晚回到行宫,小燕子也刚和女眷们游览归来,两人都走了一天路,身体乏累,快速的洗漱好,就上床休息了。饱饱睡了一觉,永琪便晨起练功,估摸着小燕子快醒了,就又躺回床上。

小燕子翻个身,手腿并用的盘他身上,感觉有点硌,悄咪咪一笑,眼仍然闭着:“没走啊。”

永琪掌心揉着她的后脖骨,声音慵懒:“上午歇歇,累。”

小燕子被他揉的很舒服,一听他说累,又掏过他的手,半坐起来躺他怀里,为他揉起手腕:“爬泰山,可不累嘛,昨天那些贵夫人一直说你应该封禅,我都没听懂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回什么,光傻笑,我把她们笑到没话说。”

“这就对了,不相干的人问你什么,你就礼貌热情,但一问三不知,”永琪也就对她说实话:“封禅就是祭天祭地,泰山是五岳之首,可不是随便祭拜的,那得做出点成绩才有资格,自古封禅的皇帝很少的,我才继位两三年,还没干出什么成绩呢,哪就封禅了!他们要不就是拍马屁,要不就是瞎起哄,要不就是算计我,好说我沽名钓誉,我不上这当,致个礼就行了!昨天没爬多高,我累的不是爬山,是和他们说话。”

小燕子同仇敌忾:“他们真坏,什么时候我拿鞭子一个个抽喽!”她想起什么:“昨天巡抚夫人说,泰山脚下有一个小山丘,叫蒿里山,传说是地府的入口,人死后魂魄都会飘到那里,让阎王审判了,才能过奈何桥投胎转世,是真的吗?”

永琪心知泰山是盘古头颅所化,其神灵可以掌管万物生死,这也是历代帝王不敢随意对待的原因,想这蒿里山的传说可能是有依据的,只是听的瘆人,摆手道:“这个巡抚夫人净说些有的没的,吓唬你的。”

小燕子摇头:“她们这的人都这么说,有鼻子有眼的,你昨天爬的时候看见蒿里山了吗?”

永琪昨天就没往那去,但见小燕子十分感兴趣,眼睛一转,就骗她:“看见了,阴森森的,还冒着烟呢,好像一直有人飘过去,都没有脚的…”

小燕子听入迷了,害怕的问:“没有脚啊,那长什么样啊?”

永琪瞧她认真的样子可爱极了,继续一惊一乍:“长的可吓人啦,头发盖着脸,两只眼睛在头顶,嘴巴红的像血,我一看他,他就——突然转过来!”他冷不丁的大喊一声,说着就把她扑倒,做了个鬼脸。

“我打死你!!”小燕子被吓的够呛,把他撂倒,骑在他身上就乱打,高声叫着:“打!打!打!打死!!!!”

永琪笑的左右翻滚:“你打死我,我可能就飘到蒿里山了,你敢去那里找我吗?”

小燕子一听更不得了,下手更重,朝着他胳膊拍:“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讲和讲和!”永琪止住她的手,翻身压着她,突发奇想:“要不咱俩偷偷到那去看看?”

“我才不去!去了不是找死吗?”小燕子光听就毛骨悚然了,哪还敢去:“对了,你不是去鬼门关玩过吗?是往这飘吗?”

永琪昏睡的时候全是梦,还是不能对小燕子说的梦,一个还能做梦的人,大抵是被时间困在了某个空间,还有意识,不会死的…他至今仍然好奇那个梦,没有小燕子的梦。

他兴致低落了下来,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也玩过吗?”

小燕子仔细想着,没有头绪:“我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我觉得这些神鬼故事都是编的,人死之后可能什么都没了。”

永琪心事被触动,不接话了,蓦然深深看她,清亮的眼睛似湖水微光,又似满天星辰,小燕子对视了一眼,就心醉神迷,心不受控制的狂跳,急忙别开目光。

永琪将她的头扳回来,双手不断的摩挲她的脸颊,嘴唇接着蹭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挪到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往下移。

小燕子软乎乎的耳垂,一截脖颈全成了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欺负,温热柔润的触感让她有种感觉,永琪似乎在借着绵长而细腻的吻,在告诉她一些说不出口的话。

“永琪…”她温柔喊他:“你对我…真的精神上就能满足吗?”

永琪无声的点头。

她隐约觉得永琪之前说的并不是玩笑,他的动作已经变得急切而躁动…肉体的欲望不足以让精神荒芜吗?小燕子迷惑了。

“现在这样也是精神上的?”

永琪笑了,血液是滚烫的,烧的他发慌,他说不清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能融入多紧,就融入多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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