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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稻花香里说丰年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七月中旬,艳阳高照。

小燕子一路飞跑进养心殿,大眼睛快乐的扑闪着,那闪着青春光彩的笑容,像一朵在夏雨之后悄然绽开的睡莲,含着晶莹的雨珠。

殿内肃立着几位老大臣,见她急忙低头行礼。

小燕子一看这么多人,才觉出自己一高兴忘乎所以,闯进来十分唐突,稍稍收敛了些,端庄的福了身:“臣妾参见皇上。”

永琪看见她如此开心,脸上不自觉跟着泛起笑意,并未生气,下座,拿起她手绢,轻柔为她擦汗:“怎么啦?”

小燕子激动的攥住他的手腕:“水稻种成了!!!”

“真的!!!”永琪大喜过望,眼神明亮的发光,想抱着她转圈,刚一搂腰,顿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咳嗽,他脸一红,慌忙松开小燕子,只拉了手,扬声道:“众卿跟朕一块去御花园看看吧。”

众人移步到御花园堆秀山处,池塘蛙声,树林蝉鸣,地上的土块被晒得滚烫滚烫的,一片黄澄澄的稻田上,赫然亭亭玉立着一杆杆饱满的水稻。

月月、小明子正跟念慈在附近荫凉的长廊下躲猫猫,水稻专家李英贵正爱惜的抚摸着手中一撮稻粒,跟两个徒弟、四大才子讲着种植学问。

众人皆满心欢喜,顶着烈日围满了稻田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李英贵年岁三十五,平常老成持重,不苟言笑,这会儿也抑制不住激动:“皇上,各位大人,一般的稻谷要一百五十天才能够成熟,而这种水稻只用七十天,那么一年就可以连作两季,提高大约五成的粮食产量!”他叩首颤音:“臣当初对皇上的承诺终于实现了!”

小燕子为他邀功:“李大人为了种成水稻,日夜研究,非常非常辛苦,是大大的功臣!”

永琪点头,亲自扶他起来:“李爱卿居功至伟,朕自当重赏!”

李英贵感激的看着小燕子:“这是臣的本分,不敢居功,只是难为皇后娘娘千金贵体,不管严寒酷暑,都亲力亲为的播种施肥,不遗余力的支持微臣,上天必是感怀娘娘诚心,才赐下大福!微臣想这水稻还缺一个名字,斗胆请皇上赐名为'凤稻',以示天恩!”

永琪早有此意,只不过由他说出显得对小燕子宠眷太过,这时李英贵不但将小燕子种种辛劳当众说了出来,还体察圣意,起了这么一个万世流芳的名字,真让他喜上加喜,他假意不决:“众卿以为如何?”

几位老臣纷纷叩拜,异口同声:“臣附议,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琪春风得意的看着小燕子,眼中的骄傲都快溢出来。

晚间,小燕子用水稻刚蒸熟一小锅米饭,永琪大跨步进门,兴奋未减,一把拽她到怀里,亲了左脸亲右脸:“小燕子,你真是我的福星!你知道你干成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吗!”

一侧玩闹的思京、绵忆、东儿、念慈跳着喊:“羞羞!羞羞!”

“呀,热!”小燕子挣开他,手扇了扇风:“当着孩子面,你也不嫌害臊!”

永琪一扭脸,看见四个小人儿:“思京,东儿,你们阿玛额娘呢?又把你们扔这儿了!”

“他俩就愿意在这儿玩,每次都拉不走,紫薇和塞娅有了小的,就不管大的了。”小燕子招呼:“孩子们,快过来吃米饭,今天可不是一般的米饭哦!”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围过来。

思京扒着桌子问:“姑姑,为什么不一般啊?”

小燕子盛了一小碗给他,笑答:“这是姑姑种的,当然不一般了!吃了你就会立刻长高的!”

“比阿玛还高吗?”

“嗯!”

“比树还高吗?”

“嗯…”

“比天还高吗?”

小燕子每天回答这些童稚问题,应接不暇,只好敷衍:“比什么什么都高,快吃吧。”

思京被尔泰教育的很有礼貌:“皇上伯伯先吃!”

永琪欣慰的揉揉他的头:“好,思京真乖。”说罢率先尝了一口。

小燕子即问:“怎么样?”

永琪品了品才道:“肯定没有一季稻精细,但是解决温饱足够了,来,你尝尝。”他舀了一勺喂给她。

小燕子伸头过去,吃到嘴里有些黏糊:“是水了一点,再多在几个地方试种一下,说不定会越来越好。”

“已经商定好了,同时在京南、热河、天津大规模推广,如果种的不错,再往江南推广,到时候人人都能吃上一口凤稻米,不但百姓们会感谢你,还能青史留名。”

“我小燕子也能青史留名吗?天呐,这是真的吗!”小燕子突然有“无功受禄”之感:“可我也没做什么呀,都是人家李大人忙来忙去的,我就是打个下手。”

“你就代表我呀,你不在,说不准李英贵不会这么卖力呢,”永琪轻笑道:“小傻瓜,你还不知道自己的份量,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我的心尖肉,能随便打下手吗?再说你怎么只是打下手呢,你晚上做梦都会喊水稻,书也看了不少,一天跑过去好几趟,费心费时的,你身体力行的支持,代表了我对这件事的绝对重视,无形之中,李英贵做什么都好通融,你功劳大了去了!”

小燕子犹自不信:“也就你这样说吧。”

“还用我说吗?李英贵就替我说了,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说的那些老大臣都汗颜了,他们以前还话里话外编排你狐媚惑主,这回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永琪十分解气。

小燕子闻言大乐,孩子们跟着欢笑,比赛谁先吃完,只有念慈围着桌子跑,就是不吃。

正吃着,画颜来接绵忆。

她见一团热闹,也喜气洋洋的上前恭维:“听说娘娘种植凤稻成功,臣妾来贺喜了。”

画颜对小燕子的事从来都是一百个支持,话又说的漂亮,对永琪也相当有分寸,要说一两月她是装装样子,可时间长了还是照旧,小燕子就是想把她当情敌,也挑不出人一个不好来,渐渐的也习惯了她出现。

小燕子热情的喊:“画颜,快坐下,给你盛一碗。”

永琪见状瞪了瞪小燕子,一言不发了。

画颜尝了尝,浅笑吟吟:“味道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里面有娘娘的心意,百姓们吃了,知道皇上皇后都在想着他们,必定会感念皇恩,安居乐业。”

小燕子不得不服画颜的嘴,透着人的心缝儿说话,什么话到了她嘴里都恰到好处。

这时念慈蹦累了,钻到永琪怀里,仰头张着小嘴:“阿玛喂。”

小燕子哄道:“阿玛累了一天了,让阿玛歇一会儿,我叫月月姐姐喂你。”

念慈黏住永琪,大喊:“不!不!要阿玛喂!”

画颜毛遂自荐道:“不如,臣妾来喂吧?”

“不用,朕来喂。”

永琪对念慈是有求必应,二话不说的抱坐到腿上。

画颜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永琪见女儿戴着两只兔耳朵,可爱极了,抿了抿她额前一头汗,宠笑道:“阿玛抱的是西儿,还是小兔子呀?”

念慈两根食指往上一指耳朵:“姑姑!”

永琪弹了弹耳尖:“哦,又是姑姑送给西儿的,对吗?”

念慈大力点头:“嗯!”

小燕子觉得永琪刚才对画颜语气太生硬了,让她很难堪,解围般的对她笑道:“紫薇最喜欢送她兔子了,兔耳朵,兔帽儿,兔布偶…她看见就想起来姑姑,所以管她的这些宝贝兔子都叫姑姑!”

画颜掩帕而笑:“紫薇格格最疼小公主了,难怪小公主总念叨姑姑。”

永琪细心喂着念慈,她不老实,头来回晃,才吃了一口,嘴上就粘了一圈米粒。

他又一粒粒划进她嘴里,饶是知道她还听不懂,仍心疼小燕子的付出,破天荒教导了起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额娘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许浪费,你看,哥哥们都吃光光了,西儿也要乖乖的吃饭。”

念慈摇头不吃,可怜巴巴的:“辛苦…”

永琪噗哧笑了,只好拈进自己嘴里:“鬼丫头,学话倒快。”

画颜痴愣望着永琪的笑容,那么好看,那么宠溺,要是他肯对她这么笑一下,她该有多么幸福啊…她一想到这些就伤心,掩饰情绪的低下头去。

小燕子从永琪手里夺过碗,舀了一勺米饭,简单粗暴的威胁念慈:“我数三个数,你最好吃嘴里,不然打屁股!一,二…”

念慈嗷的吞了一口,咽的那叫一个快,边咽边哭着向永琪告状:“额娘打…”

“宝贝儿,别呛着了,”永琪急忙喂她喝水顺顺:“额娘吓唬你呢,不打不打。”

思京、东儿、绵忆纷纷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屁股,下午三人撕纸撕了一屋子,被小燕子挨个揍了一遍,以杀鸡儆猴,念慈就是那位小猴。

绵忆不怕死的喊道:“皇额娘没吓唬,真打!可疼了!”

思京、东儿纷纷附和:“就是!”

永琪无所谓的瞟了瞟仨小人儿:“你们不调皮怎么会挨打呢?再敢调皮,我也一块打。”

东儿不满的喊道:“舅舅偏心!”

思京:“偏心!”

绵忆:“偏心!偏心!”

念慈又不哭了,拍着手一块喊:“偏心!”

永琪和小燕子哈哈大笑,画颜忍俊不禁。

绵忆对画颜恳求道:“如娘娘,我想再玩一会儿。”

画颜为难的看看永燕。

小燕子应允道:“玩去吧!一会儿学士府派人来接思京和东儿了再一块走。”

说罢念慈也从永琪怀里下来,四个牵着手一块跑出去了。

转眼剩了三人,绵忆暂时不走,画颜也不好走,小燕子正好有话要问她:“画颜,你天天操持后宫的事也挺辛苦的,最近我忙着种水稻,没顾上问你,这些天宫人们书读的怎么样,还好管吗?”

“回娘娘,有好管的地方,自然也有不好管的地方,最近常常有人以读书的名义躲活儿,还有的发表一些读书无用论,也有刚读了几本书,就高傲自大的,出了几回岔子…”画颜惶恐的站起,对着永琪请罪:“臣妾愚钝,常常力不从心,不知是仁治好,还是严治好?”

永琪看向她,目光如炬。

画颜被他的眼神刺的很无措,站不是坐不是。

永琪朝椅子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缓缓顺了一口茉莉花茶,才道:“后宫的事一点也不简单,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出岔子是难免的,就是不以读书的名义,也会有其他的名义,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纷争,朕的朝堂上都是最顶尖的读书人,可是官场上尔虞我诈一点也不少。书是死的,而人活的,同样一本书,不同的人会看见不同的东西,读书是一个代代文明传承的过程,而不是一定有个美好的结果,谁能发现出好来谁受益,实在发现不出的,不读也罢…”

小燕子插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不想读就不读了?”

“一个精神上有所追求的人,一个渴望改变命运的人,怎么会不想读书呢?毕竟做任何事都不离开知识啊,不过活着的方式不止一种,只要这个人愿意为此承担淘汰的后果,并且自得其乐,又有何不可呢?”永琪朗然而笑:“读不读是他们的事,但是作为上位者,应该给每个子民读书的机会。”

小燕子听的跌宕起伏的,为自己曾经对读书的轻蔑而羞愧,又为永琪的理解而感动,情不自禁的移坐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眼角柔情带光:“你以前为什么不教我这些啊,害我进步这么慢。”

永琪低眸深深看她,嗓音撩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你大概没有意识到,你嘴上不愿学,其实你一直在学,而且进步的很快很快,我虽然读了万卷书,可你行了万里路呀,你比我更知道底层的百姓需要什么,”他情不自禁俯头和她鼻子蹭了蹭:“我还要向你学习呢。”

他对她的温柔简直让人沉溺。

画颜看的双颊绯红,那红片片蔓延到颈间,忙用手中团扇一扇,好遮住些脸,同时心头涌起排山倒海的醋意,只好拼命强压。

永琪猝不及防又对她说话,带了点柔声的尾末:“贵妃,至于你刚才问仁治好,还是严治好,朕认为治大国若烹小鲜,需要因地制宜,顺势而动,你知道南平武信王高季兴吗?”

画颜惭愧的微微摇头,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依然感到耳朵像是被烫了一下,有些酥麻。

“高季兴用的是赖治,就是以“无赖之法”治国,他经常截留各国贡品,又为获取赏赐而向诸国称臣,反复无常,但他用这种办法为国家发展积聚了巨量的财富。南平是五代十国时期国土面积最小的,处于四战之地,而高季兴却能在虎狼环伺的境地中斡旋,把中原诸侯玩弄于股掌之间,正是因为他深谙纵横之术。朕虽然不推崇这种赖治,但那是当时南平得以生存的最好选择。”

小燕子听的糊里糊涂的:“啊?这样也行啊?”

画颜亦带困惑。

永琪知道这些对她们来说太深奥了,简单陈述:“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很多道理是一样的,怎么治理——是先宽后严,先严后宽,还是宽严并济,里面大有学问,不是一个死板的答案,你们两个作为上司,书要读在人前头,读的比别人更多,时时琢磨,多多总结,事发生了才能找到最佳的解法。”

画颜闻言若有所思,钦佩不已的看他,好大一会儿才收回心神:“臣妾受教了。”

待思京、东儿、绵忆都被领走,念慈去睡觉,只剩了两人。

小燕子沐浴罢,边抹脸边感慨道:“你有没有发现,画颜又瘦了很多?唉,是我提议的让宫人读书,结果都让人家操心了,可是人家画颜一点都没抱怨,尽心尽力的…”

永琪正在挑满意的睡衣,要接着去沐浴,却是越听越别扭,忍不住打断道:“你没心没肺啊,她有一句白说的话吗?难道她刚才不是在变相的抱怨吗?”

“是我问她的呀,人家照实回答而已,怎么就成抱怨了?”小燕子纳闷:“画颜惹过你吗?你怎么总对她这么大意见!我看你后来口若悬河的,也不像讨厌她啊。”

“我是就事论事,堵她的话呢!”永琪没好气的撇嘴:“其实她惹不着我,都是你惹我!我发现你对她越来越好了,你干嘛对她那么热情!你让我跟她保持距离,你又为什么引狼入室?”

小燕子早过了忧虑期,想开了:“就算她喜欢你,她也没做什么呀,还不能让人喜欢你了?再说你要是定的住心,我管她干什么?”

“你还真大方。”永琪气盯了她一会儿,甩下一句,背过身去。

小燕子站起来嚷嚷道:“喂,你讲不讲理?难道我闹的鸡飞狗跳,你就开心了?你倒是说说画颜哪里做的不好了,欣荣那么陷害她,她都不记仇,还经常照料,对绵忆也无微不至的,紫薇对先皇后也不过如此啊。”

永琪不知是赌气还是真心,脱口而评:“紫薇是真善良,她是假慈悲,你是大笨蛋!”

小燕子反骂回去:“你才是大笨蛋!大傻蛋!大坏蛋!”说罢咣当咣当坐下。

永琪气了一会儿就平复了,又笑眯眯走过去,扒她肩:“生气啦?好好,我是大笨蛋,行了吧?”

小燕子扭过身子,不理他。

永琪偷偷瞄她,她胸口微微起伏,浓密的睫毛如蝶羽,嫣红娇艳的小嘴委屈的嘟起,仿佛熟透了的荔枝邀他品尝,他看的心痒,坏笑着故意激她:“你这么帮如贵妃说话,我觉得,你不爱我了!”

小燕子果然美眸一转,回身刚一张嘴:“我…”

永琪的舌就滑进去跟她纠缠。

“唔…唔…”小燕子撇开头,香汗淋漓,大口呼吸着:“不要,我热!”

“我帮你脱了就不热了…”永琪将她扎好的麻花长辫拂到一边,手指灵活的挑开她的粉桃纱衣扣。

小燕子紧紧挡住他的手,偏不配合:“我刚洗了澡,不要嘛!”

永琪看她这个半含半露的娇媚样子,已经忍不住了,急切的一把揪了自己的上衣,与她肌肤相贴,很想硬掰开她的手,又不舍得使劲,只好软语相求:“一会儿你再跟我一起洗,这会儿就要一下好不好?”

小燕子哼了一声:“我都不爱你了,干嘛让你要啊,就是不要!”她存心治治永琪,直接起身走向书房。

永琪想来招欲擒故纵的缓兵之计,也热的难受,无可奈何的先去沐浴了。

小燕子则兴致盎然,在书房里摆好水果点心,又让四大才子搬了几缸冰块降温,从永琪的书柜里拿出一摞书,并且效仿古人准备好了头悬的梁和刺骨的锥,一切就绪后,信心满满的坐下开始看书。

永琪沐浴罢,过来找她,看到自己的书房模样大变,乱七八糟,他平常最不喜欢人进他书房了,更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可是对小燕子,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大的容忍度,她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合理可爱。

小燕子书没看多少,水果倒是快吃完了,正打瞌睡,往桌子上不住的栽,栽一下也不醒,挠挠嘴巴继续睡。

永琪抿嘴一笑,想抱她去睡觉。

小燕子不知是醒了,还是梦话:“等会儿!没看完呢!”

“明天再看。”

小燕子拿起锥子要扎。

永琪赶忙要夺过:“干嘛干嘛?别扎自己啊!”

小燕子攥紧:“我不扎自己,我扎你,扎你我会心疼,也能达到效果。”

“……”永琪松手,脸黑线。

小燕子拍拍脸,清醒了些:“你先去睡吧,不看完这本,我是不会睡的。”

永琪撇了一眼字,看出是《鲁班经》,笑道:“这本书是讲怎么成为一个木匠的,你…是有这个打算?”

“啊?!我说怎么老是提什么木头,锯刀的,我可当不了木匠,”小燕子疑问:“那你看这个干嘛?”

“我不是想亲手给西儿做些玩具嘛,技多不压身。”

小燕子冲他竖了个拇指,将《鲁班经》扔到一边,又要拿一本。永琪突然想起他的那些书里有不能见人的…“啪”的一下扣住。

小燕子被吓一跳:“干什么?”

永琪强装镇定:“这些都不适合你看,我再挑好的给你。读书嘛,不是硬读的事儿,你看你连这书讲什么都不知道,读了也是白读!多读书说的是把书读透,而不是非得读多少。书读迂腐的大有人在,只会掉书袋,对生活却一窍不通。所以读了还得悟,还得会用,其实悟出一本好书就足以受益终生了。你要读,就读自己感兴趣的,有选择的读。”他边说,边不露痕迹的将那摞书抱起,要放进柜子里。

小燕子趁其不备挠他腰痒,永琪一个激灵不稳,书全都散落到地上,他慌不迭的要拾。

小燕子比他先蹲地上,全部捂怀里:“你肯定有秘密!我要看!”

“我能有什么秘密!”永琪从背后奋力抢夺:“小燕子,小燕子!这些都是珍藏本,别弄坏了!”

小燕子高叫:“疼!疼!”

永琪急忙松了劲儿,小燕子趁机起身抱书跑到卧房。

永琪惊呼上当,懊恼的一拍脑袋,臊着脸回到卧房,小燕子果然坐床上翘着二郎腿,得意的举着一本书。

“啧啧!《娇妻宝鉴》!堂堂的大清皇帝还看这个呀?”

永琪索性演戏:“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书?谁放我柜子里的?”

“不承认啊?”小燕子翻开书:“这上面还有心得呢——娇妻童真,不解男女春情,困矣盼矣,遂购此书。这字也是有人冒充你写的?”

“是吗?”永琪眯着眼:“我看看。”

他这一看,直接看走了,对着蜡烛就烧了。

“做贼心虚了吧!”小燕子被灰末儿呛了一口:“你说说,你背地里都看些什么呀!羞羞!”

永琪眼看罪证销毁,松了口气,开始大方坦白起来:“又不是我自己看,男的都看!”

“你什么时候买的?”

“咳…在你问我什么是要害之后买的。”

小燕子想他解释要害——男人小便的地方。既通俗又不太露骨,还能让她一下子明白,很适合她理解,他真是太了解她了,也太体贴她了。忽而神色一变,那时候他们还没成亲呢,他说的娇妻是谁!又一想,永琪字里行间指的肯定是她,那时他就把她当娇妻了嘛…她不由阵阵甜蜜。

永琪坐到她旁边,气息吹着她的耳鬓:“你连圆房是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的要害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说你不懂吧,还挂在嘴边,大家会以为是我教你的,我的面子往哪搁?我就想怎么给你开开窍,那本书上的妻子就什么都不懂,丈夫一步步教她的,很符合我的处境,所以我买来学学,万一你再突然问我什么,我也好应对。”

小燕子发窘:“那你也没给我开窍啊,我还是糊里糊涂的。”

永琪刮她鼻子:“人家书上的妻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真糊涂,每次我想跟你说点,你总能给我扯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我还能怎么说啊!而且我一说吧,就容易有点非分之想…万一没忍住,你就遭殃了!”

小燕子结合他婚后动情的程度猜测道:“那…你是不是忍的很辛苦?”她的手慢慢勾上他的脖子。

“我对你…其实精神上就能满足,看着你就什么都够了,是一种很纯粹的感情,在名正言顺以前,我怕亵渎你,尤其你对这方面懵懂无知,我不会过多的动欲念,”永琪呼吸渐渐滚烫,亲吻着将她压倒在床:“但确实也有时候,会忍的很辛苦很辛苦…”

小燕子娇喘微微,轻声呢喃:“热…”

永琪低吼:“热就热!”

缅甸,三江城。

缅甸王猛白正在召开关于向大清发动战争的军事议会,由于此会绝密,参会人很少,只有他几个儿女和元老将军。目前清缅两国边境土司小冲突不断,这议会已开过多次,商讨来商讨去,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择机开战。

并非两国有积怨,相反,以前还很友好,缅甸史书《琉璃宫史》曾记载过一个神话:在帝释时代,太阳神的后裔与龙公主相爱。龙公主生下三个龙蛋,一个漂到中国,变成一个美丽的少女,后来成为中国的皇后;另一个漂到缅甸的抹谷,变成了红宝石;还有一个沿伊洛瓦底江漂到缅甸的良宇,变成一个男孩,长大后不仅无比英俊,而且智慧超群,勇冠三军,后来成为驸马并继承了王位,他就是缅甸蒲甘王朝的始祖骠苴低国王。缅甸人民据此称呼中国人民为“瑞苗胞波”,意为“同胞兄妹”。

没有永恒的敌人,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今到了贡榜王朝,开国君主雍籍牙将四分五裂的缅甸再度统一,又为缅甸复兴采取了推行法治、兴修水利等一系列措施,国家步入鼎盛时期。猛白是第三代国王,极好扩张,一度称霸中南半岛,将士在连连得手的胜利下,浑身流动着疯狂的血液,征服强大的大清是他们英勇的最好证明。

因此当猛白下定决心准备开战后,参会诸人都涌动着一股兴奋的气息。

猛白更是眼冒精光,似乎已经看到了缅军长驱直入北京,自己坐在紫禁城皇帝宝座上睥睨天下之像,目光一转,瞥见司徒两根长指闲闲撑头,出神想着什么,不由气从中来:“慕瑜,大家都在激烈的讨论,你一言不发,是有什么意见吗?不妨说出来。”

司徒一点不在意他的怒气,动也未动:“我没意见。”

三王子看不惯他这副傲慢的做派,他觉得这个凭空冒出的私生子根本就没资格参会,不知父亲为何总纵着他,添油加醋道:“老六,这么长时间了,你还留着大清的发式,是什么意思?他们有句话叫身在曹营心在汉——你的心在哪呢?”

司徒眼也不瞟他一下,指指心口,玩世不恭的笑:“就在这儿啊。”

猛白脸色铁青,质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不留发!”

司徒耸耸肩,作委屈状:“不是我不想留,是这头发就是不长,我有什么办法!”

猛白碍于还有元老将军等外人在场,给他留几分面子,压制着怒火:“头发的事我之后再和你谈,现在我要你说说,上次去大清,我让你和他们兵部的人接触,到底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司徒这才正眼看了他:“这事我不是早跟您说过了吗?我只探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大清早对缅甸有所戒备,想那太后寿宴上,八妹想替我要个女人,皇上都能明着拒绝,可见他对缅甸是多么无所谓啊。”

猛白知他所言不虚,对大清真是又恼又惧,面上仍不显露,大声道:“你就探听个这么微不足道的消息?”

“父王您可能不知道,大清还有句话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您想想,堂堂兵部的官员该用多少钱收买?不是我不尽心,是您给的钱不太够,我陪吃陪喝又陪逛的,自个儿还搭进去不少钱呢!”司徒貌似无比诚恳:“哦,对了,我还买通了一条溜进圆明园的门路,打算刺杀皇上,虽然这个…没成功吧,但是我也努力了,不信您问八妹。”

慕沙知道他没句正经话,本来懒得搭理,这时听他满口胡言,实在忍不住了:“谁知道你是去刺杀皇上,还是去跟他的皇后偷情!”

三王子倒对司徒刮目相看了,觉得不管是哪个,都挺刺激的。

司徒终于坐直了身子,眼神警告的认真:“慕沙,话可不能乱说。”

猛白早已从慕沙处知晓,司徒偷天山雪莲救大清皇后的事,也知道他和皇后在云南的纠葛,心生一计,单独留了司徒,让他人都退下。

猛白放低姿态,走近司徒细看,他脸的轮廓很像自己,眉眼却肖似其母,比之其他儿子,多了一种潇洒的书香泼墨之气,这是那个千年强国特有的人文底蕴,也是缅甸现在所欠缺的。

向敌人学习的道理猛白一直都懂得,年轻时他也多次去往云南,这才有了和司徒母亲那一段风流韵事,司徒母亲钟灵毓秀,谈笑如银铃般动听,看上去却羞涩柔弱,惹人保护,非常吸引他,可当他选择宏图伟志,不能与之共存时,司徒母亲又以中国女子内在的坚韧自尊,拒绝了他的金屋藏娇,也闭口不提有孕之事。时隔多年,他无意得知还有一个儿子,记忆深处那位美丽倔强的中国姑娘,再次扰乱了他的心扉,这姑娘正如同她的国度,刚柔并济,让他心生向往却无法征服,也正如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想到这儿,猛白重重叹了一口气,眼中有了些许温情:“你戴着缅甸的帽子,却留着大清的发式,就像我和你母亲的结合,罢了,你不想留发就不留吧。”

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很少轻声细语的讲话,可说到司徒母亲时,就会难得的安静,对司徒也格外的迁就,而司徒每当感到他有怀念母亲之意,便会不自觉的有点心软,哼了哼,没说话。

猛白继续耐心询问道:“你对攻打大清,到底是什么看法?”

“你想让我有什么看法?你首先要进攻的云南,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父母官是我最好兄弟的父亲,他照顾我的时候,恐怕比你还多!从云南到北京,骑马要两个多月,姑且就算缅甸能打赢吧,打赢之后,这么大的地方,缅甸有多少人力物力可以取代?不过你想开战就开战,我管不着…”司徒知道他听不进去,点到为止,敲敲桌子,沉声道:“但有一点,如果谁伤了我爹和兄弟们,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猛白皱眉,脾气又上来了:“你搞清楚,我才是你亲爹!”

司徒轻嗤:“谁也没说你不是。”

猛白被他不在乎的语气蛰到,火气蹭蹭上涨:“我从来没说要抛弃你娘,是她不肯和我一起,她也从来没告诉我有了你!要说狠心,你娘才是狠心的那个!她瞒了我这么多年,宁愿把你养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也不愿让我们父子相认!”

“你没有资格提我娘!”司徒怒目而视,声音尖锐:“跟你在一起?你当我不了解你那个恶毒的王后!她恨我娘入骨,你当时需要她助你登上王位,敢为了我娘得罪她吗!我娘要是跟你在一起,只怕被害的连骨头都不剩!你心里要是真的有我娘,会二十年多后才发现我的存在吗!现在你是铲除了后党,不怕王后了,才敢把我领到这儿,你对我真是父爱,还是终于扬眉吐气了,向王后示威?你对谁真心过?!”

“我对你没有父爱,没有愧疚,会一再的纵容你吗?你去看看,有哪个王子敢这么对我说话!贡榜王朝到了我这一代,不但攻克了暹罗王都,掸邦和老挝王国,还攻打了印度的曼尼普尔王国,我要是心里只有儿女私情,要是不能忍辱负重,哪来的这些成就!如果我放弃王位,和你娘在一起,王后只会更肆无忌惮,那时候我们才是死路一条!我更保护不了你娘!现在也保护不了你!是你娘不信我,不等我!我告诉你,一个男人没有权势,就只能任人欺凌!”猛白狠狠一拳重击:“想想,如果你是大清皇帝,你喜欢的女人还能被抢走吗?她现在该是你的皇后!”

司徒的心倏地疼痛无比,那种痛好似积攒了千千万万个岁月,在他全身每一处扩散,他咬牙切齿:“强盗逻辑,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你否认也没用,每个女人都迷恋有本事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狠心,对女人也是一种诱惑,没本事再痴情,女人也看不起!你不想想,依你娘那么高傲的个性,为什么还愿意为我生下孩子,她是恼我,可是…她更爱我!”猛白声如洪钟,四面环绕在清寂的大殿:“你现在要做的,是踏平紫禁城,把喜欢的女人夺回来!”

司徒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打开殿门,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黑夜中巨大的雨幕横冲直撞而来,跳动的水丝吹打在他脸上。

“等一下,”猛白的声音又低沉起来,拿起自己专用的王伞缓缓走过去,递给司徒:“打上伞,别淋着了。”

司徒本不想接,却不受控的将这份慈爱攥的更紧,眼睛被雨水沾了湿润,昂首出了去。

他回到自己的宫殿,白色大象雕塑喷水的声音衬得殿中更静,外侧的金碧辉煌暗了一个度,灯光昏黄朦胧,只有殿正中的大佛周围熠熠生辉,佛龛上供奉着用水冲洗干净的玫瑰、菊花、茉莉。

佛教是缅甸人普遍的信仰,他们一生舍不得吃穿,却以捐钱给寺庙、修建佛塔为宏愿,并且不喜欢在佛前供香,而喜欢供鲜花。

妙灵更是一个虔诚无比的信徒,每晚入睡前都要赤足诵经。

司徒没有打扰她,呆呆看着佛龛,觉得佛像前没有烟雾缭绕,似乎少了些气氛。

佛普度众生,无处不在。

可普度他的佛是喜欢香火的佛,还是喜欢鲜花的佛?

侍女悄悄为他奉上一杯红茶,他喝了一口,发现加了鲜奶,皱了皱眉。他爱喝清茶,不似缅甸人爱喝奶茶,他说过多次,侍女还是会放错,刻在骨子的习惯,要改谈何容易。

他环看周围的一切,忽然感到十分陌生,想念云南家中那古色古香的家具,每一件物什都那么考究,斑驳的纹路仿佛儒士般风雅,云南连绵的青山绿水都印上了他的成长的痕迹。

不像这里,没有一件东西孕育过他。

他进到卧室,吹灭了灯,大字躺在床上,孤独的闭上眼,那黑暗里又出现一幅美好的图画——一位红衣明眸的姑娘在夕阳下赶着羊群,她慢悠悠的眺望远方,仿佛要望到天荒地老。

他不想这姑娘回头,他怕看到她等待的眼睛。他默念着让她走远,她却越来越逼近他…他想睁开眼,又贪恋着不愿离开。

“殿下…”

幸好妙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梦境。

他也睁开了眼,妙灵坐在床边,温暖的笑容在夜晚绽放。他最喜欢的,就是妙灵的笑容,或许是信佛的缘故,缅甸人的笑容都是那样的淳朴、祥和、灿烂。

妙灵自嫁给他后,一直在学汉语,两人独处时,都迁就着他说汉语,看他的状态有了猜测,轻声问:“又和父王吵架了吗?”

司徒失神的摇摇头。

“那就好,父王是很爱你的。”妙灵的汉语说的还不是很标准,所以咬字很重,说起来显得很真诚。

司徒闻言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突然拉近她到眼前:“妙灵,你别对我太好了,我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单纯的迷恋能持续多久呢?”

妙灵离他如此之近,禁不住面红心跳,她痴迷的看着那张让她一见钟情的脸,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她父亲是王后的哥哥,长年跟着猛白东征西战,贡榜王朝都是她祖上一块打下的,得到她如虎添翼,况且她美名在外,大王子和三王子都心仪于她。不过缅甸王室有规定,王室成员血统高贵,不能与臣民通婚,国王必须与家族内部的姐妹联姻。所以同父异母的公主们才是王子的正妻首选,慕沙作为王后之女,更是众星捧月,自己再优秀,也要在慕沙的光环之下。

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急于扑向那光环,无论多喜欢她,也不会轻娶。直到从天而降一个六王子,完全搅乱了缅甸王室,也搅乱了她的心。

他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视规矩如粪土,却认真的告诉她——妙灵,你笑起来真美,比慕沙还要美,你要相信自己,就是最好的。

如今她想起这句话还是心潮起伏,轻轻抚抚摸他深邃的眼睛,坚定的说:“永远。”

司徒一声叹息,嗓音低沉暗哑:“永远是多远?我老了呢?我不再年轻,不再英俊,可能白发苍苍,口齿不清,还可能糊涂了,不记得你了,可以这么远吗?”

“可以,”妙灵恬静的微笑:“这也没多远。”

司徒望向窗外静谧夜色:“妙灵,陪我到瞭望塔上看看月亮吧。”

“殿下,外面下雨了。”

“我给你打伞,”司徒一跃而起,央求着她:“妙灵,我想看月亮。”

妙灵蛊惑的点点头。

瞭望塔是皇宫最高的建筑,足有十丈高。两人冒雨登阶,司徒撑伞,妙灵提灯,脚边随处可见龙船花,花瓣成簇成群地聚生于枝条之上,颜色鲜红,叶面在细雨的滋润下更显新绿,散出浓浓的幽香,别有一番刺激和风情。

待到登顶,雨已经停了。

天空浩瀚无垠,星河万里,月亮驱散了乌云,仍旧清清爽爽的挂着。

妙灵第一次登塔,惊奇又兴奋,她仰望了月亮之后,又俯瞰整个皇宫。红色柚木建造的一座座宫殿,金黄镶边,木雕悬浮,在深夜中仍然不减光辉。一层叠上一层的宝塔林立,成就了这万塔之国。

远处传来大象的阵阵嘶鸣,司徒悠长的目光穿越到宛若天边而来的伊洛瓦底江,江水流动着母亲的骨灰,这条江从那时起有了生命,代替母亲守护他,分隔出两边,一边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生父祖根,一边却是他魂牵梦绕的云南。

想到未来这两边将会爆发一场激战,而他并不能阻止,一股无力感席卷了全身,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潇洒的人,曾经潇洒,是因为心里没有牵绊。

妙灵畅然呼吸雨后的清新:“殿下,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乡吧,彩云之南…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燕子在飞?”

每当有燕子飞来,他总会抬头看,他一定很喜欢燕子吧。

司徒僵了一下,垂眸:“没有了。”

妙灵拨不开他眼中的迷雾,总觉得离他的心差那么一点点,她靠近他柔声细语:“殿下,你的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司徒深深看她:“妙灵,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你等我吗?”

“殿下,你要去哪里?”妙灵有些害怕的抱紧他:“如果你爱我,怎么舍得丢下我?我不喜欢等人,我要跟你一起走。”

“是啊,爱你怎么舍得丢下你…”司徒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妙灵,我们中国有句话叫落叶归根,这里不是我的根,我不属于这里,如果我带你回到我的家乡,你会不会也思念这里呢?”

“殿下,家乡是自己心安的地方,以前是我的父母让我心安,现在是殿下让我心安,所以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乡。殿下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才找到了父王,娶我也是顺其自然,我和父王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父亲,却都不是让你心安的那个人,”妙灵试探着问:“殿下,有那个人吗?”

司徒坦露心扉:“你告诉过我——佛说,一见钟情是灵魂认出了对方。我也认出过一个女人,她更不喜欢等待,可她那样坚持的等着她的爱人…我好像疯魔了,总是想起她等待的样子…”

妙灵强烈渴望这个女人的信息:“她等到她的爱人了吗?”

“等到了,我想到她等到了,心里就会好受很多,可是我怕她再次失去…”司徒一抹苦笑:“我知道她现在很幸福,是我在患得患失,她根本与我无关,可我就是怕她失去,我想让她拥有最美好的一切。”

“你还是爱她,”妙灵心尖酸痛:“殿下,真可惜我不是你的爱人,但我谢谢你让我走进了你的心。”

司徒佩服妻子的豁达和包容,诚恳的说:“妙灵,我不懂什么是爱了,占有还是放手,好像都很痛苦,你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请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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