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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七夕情满红螺寺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永燕是小吵怡情,隔天就万事太平,但尔泰和塞娅似乎还没有休战,两人后来愈吵愈烈,思京在门外听得哇哇大哭,犯了喘症,幸好吃了蒙古王留的灵药才缓了过来,两人是不敢再大吵了,却开始了冷战。

小燕子听说后,还是放心不下,思及永琪的话,便找个尔泰不在的时间,约上紫薇一起去探望。

塞娅看上去精神还好,正在院子里教思京放风筝,思京一见东儿来了,拍手笑的更欢,两人一起玩去了。

小燕子和紫薇见他们母子状态还不错,安心一大半。

塞娅腾出手来,招呼小燕子和紫薇吃水果,紫薇问她昨日吵架之事,塞娅只说没什么,揭过不提,眼底的失落却显而易见。

两人见她不愿多说,安慰了两句便走了。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几人一块吃饭时,尔泰和塞娅倒是说话了,但是明显都还带着气,面和心不和,小燕子感觉塞娅对其他人都正常,对她却不像之前那么亲热了,以前两人最爱一块逗笑,现在塞娅心事重重,也不接她的话,让她很尴尬。

小燕子受不了这种冷淡的气氛,问塞娅问不出什么,这日吃罢饭,趁屋里人聊天,逮住机会拉尔泰出来:“塞娅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尔泰摇摇头:“跟你没关系,她就这脾气。”

小燕子看出尔泰心情也很糟糕,劝道:“你让着她点算了,置什么气呢?”她突然想到:“你俩这样吵,会不会影响和蒙古的关系啊?”

“蒙古…”尔泰冷笑,拳头砸在门上:“那谁管过我的想法!”

小燕子吓了一跳,急忙瞟了瞟屋中,幸好没惊动他们,她还是第一次尔泰这么大情绪,看来两人的问题很严重。

尔泰见她受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知道她问这话是为永琪考虑,以前她哪想得到什么和蒙古的关系,她到底为永琪变了多少…他羡慕的叹了叹:“对不起,小燕子,我不是冲你。”

小燕子想到尔泰年纪最小,却是最有奉献精神的人,当初没做多少准备就远赴异乡,一待就是三四年,永琪道尔泰为维护大清和蒙古和平,做出了很多贡献,回来就封他为鸿胪寺少卿,主管外宾之事,想必他在蒙古时也是顾全大局,处处隐忍,压抑着自己。

“我知道,尔泰,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咱们这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尔泰听她爽朗的话语,心情好了点:“我和塞娅感情一直很好,还是第一次吵这么大的架,但你放心,我了解她,她是识大体的,除了和你们唠叨唠叨,不会回蒙古闹的。”

“你们后来不是因为之前那事吵吧?塞娅什么都没对我们说,我看得出来,她很伤心。”

“不是,”尔泰透过纱窗望着塞娅的影子,垂眸伤痛:“做了几年夫妻了,我以为她总该对我有些了解,可她却这么不信任我,我就不伤心吗?她呢…一句软话都不肯对我说。”

既然尔泰不说具体原因,小燕子也不问了,听出他话中幽怨之意,笑了笑:“她是蒙古公主嘛,平常别人都是听她的,她哪懂得低头?你呀,明明就很喜欢她,两口子和睦最要紧,谁说软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五阿哥还是皇子呢,现在还是皇上呢,他对你低了多少回头了?”尔泰看向她:“你这还珠格格也不比她脾气小多少吧,可你也会跟皇上服软,会说好话…塞娅要是真喜欢我,不会是现在这样子!我娶的是媳妇,不是祖宗,我不能一味让着她,我也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夫妻!”

小燕子觉得他说的有理,正自若有所思,这时塞娅慢悠悠的从屋里出来,一语不发的瞅着他们,冷哼了一声,尔泰理直气壮的迎着她的目光。

塞娅径直出大门走了。

尔泰甩了袖子,回屋里抱了思京也走了。

小燕子这才觉出永琪警告她的话,确实有道理,看来塞娅是真对她和尔泰有些误会。

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误会是怎么生出来的?她自问和尔泰交往并没有超出界线啊。

永琪回来已是夜深了,早上他出门小燕子没醒,一天没见到他了,小燕子特意不睡等他。

永琪轻手轻脚进门,小燕子眯缝着眼偷瞧他,他今天穿一身金丝镶边的黑袍,腰间围着镶嵌玉石的缎带,在灯影下闪出耀眼的光芒,他很少穿这么深的颜色,衬得肤色更白,整个人英俊非凡,顾盼神飞,更多了份成熟神秘。

小燕子指头含在嘴里,完全看呆了。

永琪摘了腰带挂在衣架上,伸了个懒腰,朝床边走来,小燕子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没睡啊,干嘛这么看我?”永琪解着上衣扣子,腾出一只手来轻抹她的嘴角:“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燕子赶忙吸溜了一下,捞过他的袖子又擦了擦,随即起身下床为他解扣子,永琪心中有如阳光照的湖水暖融融的荡漾,将她滑到胸前的头发拂到后面。

小燕子为他脱了外袍,又要为他套上睡衣。

“不穿了,”永琪夺走睡衣扔在一边,上身光裸的肌肉紧绷,诱惑着她:“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知道伺候我了?”

“你不是喜欢吗?”

小燕子眼神在他曲线分明的腹肌上扫射,突然害羞了,移开眼去玩床帐上的穗子。

永琪一笑,挑起她的下巴,情热心动的去吻她。

“哎呀,瞧你一身汗,”小燕子躲去拿睡衣给他披上:“快去洗洗。”

“刚在外头练了会儿剑,”永琪不由分说的牵着她:“你陪我去洗。”

小燕子扭扭捏捏的不愿进浴室,被永琪生拉硬拽,进去就背着他看天。

永琪舒服的泡进水里,趴在浴桶边笑道:“你怀着孕呢,我不会像上次那样了,快过来,帮我搓搓背。”

所谓“上次”,就是去过汤泉行宫不久,小燕子正在沐浴,永琪直接就闯了进来,明月彩霞一脸懵,他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朕有急事找她。”

明月彩霞哪还敢待,逃命似的出了去。

小燕子还以为他真有急事,结果他也不说话,坐在浴桶边,居高临下,流氓的盯着她看来看去,她羞得没处逃,没话找话:“你什么急事?”

永琪好像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立刻脱了袍子一扔,跳进浴盆捉住她,来了句“我的急事就是要你”。

小燕子被折腾的快要升天了,叫喊声不断,她觉得坤宁宫的人肯定都听见了,在屋里躲了两天才敢出门,自此之后,洗澡都挑永琪绝对不在的时候。

这会儿和他一起进来,又想起那天的场景,深觉丢人,还是不肯转身,咬牙切齿:“你坏得很,我不信。”

“我再想坏,这时候也得忍啊,”永琪也在回味上次,啧啧了两声,很是可惜的样子:“你不过来,我过去了!”

小燕子听见水花响,生怕他着凉,不得已转过身,见他悠闲的躺着,才知道又上了他的当了,那莹莹的水珠不断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肌上滑落,似雨落美玉,小燕子咽了口水,蛊惑的走过去,卷起袖子,拿澡巾轻轻擦着他的身体。

永琪快乐的闭着眼睛,任她摆布,又听她说:“我帮你洗头吧。”

永琪点了点头,嘴角自始至终上扬着,不愿出声,唯恐破坏了这片幸福宁静,他将自己完全交付,放松到睡着。

小燕子知道他累了,没有叫醒他,微风袭来,她去关紧窗子,恰好有两只鸟儿飞到树枝上,她默默看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又觉得这句诗不对,因为碰见永琪,无论怎样,她从来没后悔过。

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力量啊。

她微笑的关上窗子,收回遐思,探了探水已经有些凉了,捏捏永琪的腮:“永琪,醒醒,回去睡。”

永琪睁开眼,脖子枕的难受,迷糊着起身穿衣服,回屋躺在床上就要睡,小燕子推他翻身趴过去,拿毛巾继续为他擦着头发。

“湿着头发不能睡,早上起来会头疼的。”

永琪孩子气的哼唧着不愿动。

小燕子只好吩咐人拿来装着香和炭火的空心鎏金球,这是专门用来烘干头发的,但是温度不好掌握,用起来太麻烦,很少有人用,她也不太会使,烫了好几下才渐入佳境,一缕一缕的把永琪的头发烘干。

第二天永琪醒来身心舒畅,摸摸床边不见小燕子,定睛一看,她居然在桌前准备早膳。

“早啊。”小燕子笑着打招呼。

永琪以为自己起晚了,看了看西洋钟,确定是卯时没错,支棱起来:“你是小燕子吗?”

小燕子唱戏似的,竖着兰花指飘过去:“相公,娘子我服侍你穿衣。”

永琪促狭的看着她:“娘子,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求你相公。”

小燕子捂嘴他耳边小声道:“我想骑马。”

永琪也趴她耳边回道:“我把东儿的木马要过来给你骑,可以吗?”

“去你的!快起床吃饭!”

永琪乐不可支,被她拉着梳洗。

小燕子觉得当个贤内助是真难,忙得她不亦乐乎,满头大汗,终于把永琪收拾的精神焕发,累的她坐到桌上捞起包子就吃。

永琪神清气爽,心里那个开心劲儿就别提了,颇受宠若惊:“这整的是哪出,干嘛突然对我那么好?”

小燕子闻言噗嗤一笑,却也有点心疼:“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这就叫对你好了?”

“我哪享受过这待遇,”永琪正说着,突然瞥见她端碗的手上有几处红肿,拽过她的手:“这是怎么了?”

“没事,碗太热烫的。”小燕子掩饰的收回手。

永琪想起昨晚睡梦间感到似乎有人在拨弄他的头发,煞时明白过来,懊恼的又拽过她的手吹着:“你管我头发干什么呀,看这烫的,疼不疼?”

“疼什么呀,别大惊小怪的,”小燕子舀起一勺粥喂给他:“啊——张嘴。”

永琪乖乖的咽了下去,小燕子还要再喂,他却止住她:“小燕子,偶尔一次是那个意思就行了,我不要你天天这么伺候我,我不舍得你劳累。”

小燕子继续喂到他嘴边:“你有的是人伺候,我也没打算天天这样啊,就是…突然想亲自照顾你。”

永琪慧眼如炬:“不对,从昨晚你就开始不正常,这个突然一定有原因,谁跟你说了什么?”

小燕子张大了嘴巴:“你也太聪明了吧。”

永琪笑着刮她鼻子:“别人我不一定猜的准,你——我一猜一个准儿。”

“那你猜猜,谁跟我说了什么?”

“尔泰。”

“……”小燕子彻底服了:“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猜我怎么猜出来的?”

“你猜我猜不猜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猜,你不是不猜,是猜不出来。”

小燕子差点被“猜”晕:“我又没长你那脑子,快告诉我!”

“很简单,我每天都会问秦嬷嬷你的状况,她说你在北远山村和尔泰聊了会儿天,之后就有点心不在焉,所以我猜最可能的就是尔泰。”

小燕子不忿道:“原来秦嬷嬷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啊!”

永琪喝着饭后茶润喉:“你宴请那晚,要不是秦嬷嬷这个“奸细”,你应付的来吗?”

“这你也知道?”

“你以为我送烟花的时间能挑那么准呢?”永琪缓缓道来:“近来因为那件贪腐案,到处有人求情,福大人都装病了,尔康尔泰苦不堪言,你这块肥肉怎么会没人打主意呢?所以我特地看了宴请名单,让人查了查有没有和案子关联的人,果然查到了赫舍里氏。”

“那你还让她来?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我差点就动摇了。”

永琪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没打算杀她那几个表兄弟,让她求求你也好,送你个人情。”

小燕子担心道:“那人家不会说我干政吗?”

“你又没答应她,她只会猜是你的功劳,再说她怎么会傻到到处说呢,人家要是都学她来求你,说不定弄巧成拙,一个都放不了。”

小燕子一脸佩服,拍了拍他的肩:“看来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这再有个秦嬷嬷跟你里应外合,我就是想干点坏事都不行了!”

永琪替秦嬷嬷辩解道:“对你不利的事她可不对我说,比如你偷着练燕子神鞭。”

自小燕子怀孕后,她信誓旦旦的向永琪保证那些危险的动作都不做了。

“我…我…”小燕子低头心虚:“那你怎么知道的?”

永琪拊掌大笑:“哈哈哈哈又被我诈出来了!我就猜到你会偷偷练,果不其然!”

“你讨厌死了!”

小燕子筷子一扔,说不过就要打。

永琪圈住她坐自己腿上:“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秦嬷嬷就是这样被我套话的。”

小燕子噘嘴,感觉自己无处遁形:“那我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被你掌握了,我都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不公平!”

永琪自信的说:“你也可以去问小桂子啊,只要你有本事问出来。”

小燕子觉得这本事很有用:“那我得好好练练。”

“好了,说正题,尔泰和你说什么了?”

小燕子便将彼时彼景原封不动的说给了他。

永琪听罢却只是笑。

小燕子不懂他在笑什么,纳闷他倒是不误会了?

永琪见她一脸奇怪,揉了揉她的头,找了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小傻瓜呀,我告诉过你塞娅会误会,你还不信,你想咱们几个之前感情那么好,经过那么多事,塞娅都没有参与过,加上她是蒙古人,人生地不熟的,有时听不懂我们说的话,心里肯定有点落寞,而你和塞娅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说话都是嘻嘻哈哈的,尔泰爱和你逗趣,看上去比其他人熟悉些,塞娅难免会有点吃醋啊,她忌讳你,你还往他们那里凑,不是找事吗?”

“难道他们是为我吵的?怪不得他们都不告诉我原因呢!”小燕子又十分疑惑:“塞娅之前跟我讲在蒙古有姑娘追尔泰,她还觉得好玩呢,怎么会吃这种醋呢?我总觉得,塞娅这醋吃的有点蹊跷…”

永琪情知别人追尔泰,只要尔泰不动心,塞娅还觉得骄傲呢,可她要知道尔泰动过心,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小燕子还在沉思叹气:“我要和尔泰好,早好上了,还用等到这时候?现在我们都是孩子的爹娘了,哪至于啊?怪不得尔泰说塞娅不信任他!”

永琪听了又酸起来了:“喂,这还有个人呢!”

小燕子能感觉到永琪理解她的神经大条,所以表面上说归说,马上就能哄好,主要目的还是和她调情,实际上就事论事,有时候还意想不到的大度,底子里对她很信任。

“你又不是真的吃醋。”

永琪诚实道:“你高估我了,我就是真的吃醋。”

小燕子不理他的话,头倚在他肩上,有些发愁:“那我和尔泰以后岂不是连话都不能说了?”

永琪听完小燕子的描述,已经懂了尔泰和塞娅的问题所在,心里也明朗了起来,搂着怀里可人的小燕子就更觉得庆幸:“身正不怕影子斜,该说就说,他们吵架的真正原因不在你,塞娅要学学怎么做一个女人,你不要操心这事了,床头吵架床尾和,越吵说不定感情越好呢。”

小燕子看着他,眼里几乎有了泪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的脸颊:“永琪,你真好,我告诉你,我就是因为尔泰那句“他对你低了多少回头了”,才觉出来我有多幸福,塞娅是蒙古公主,身份尊贵,不肯对尔泰低头,可你的身份比她更尊贵,却总是为我低头…我要好好伺候你,不能让你白低头!”

“塞娅也会低头的,尔泰是值得她低头那个人,”永琪爱恋的摸着她的脸:“谁低头多不是用身份来衡量的,而是这个人的底线,为了一个人,宁愿突破底线,真算起来,你低头比我多。”

“不见得吧?”小燕子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往下勾他的脖子。

永琪懂她之意,应景的低下头,紧抱她炽热长吻。

为了尔泰和塞娅重归于好,恰逢七夕,永琪以敬香礼佛的名义,带上康薇泰娅一起去了红螺寺。

红螺寺坐北朝南,依山势而建,布局严谨,气势雄伟,背倚红螺山,南照红螺湖,山环水绕,处于千亩苍翠的古松林之中,形成一幅碧波藏古刹的优美画卷。

由于下午太热,几人特地选了临近黄昏之时到达登山,夕阳带着美好西下,三对爱侣的背影在长长的佛廊中穿梭。

寺中佛家苑林独具古朴、庄严的禅境之美,茂林修竹,珍花异卉,松柏翠竹掩映下的青砖素瓦与苑林融溶合一,这样的景致是蒙古大漠少见的,塞娅看得很有兴趣。

尔康背着手,悠闲散步:“知道这为什么叫红螺寺吗?”

红螺寺在京城名声大了,除了塞娅,其他人当然都知道,于是都故意不问。

塞娅走了几步,压制不了好奇心,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尔康便退到一边,递给尔泰一个眼神,尔泰的声音在古寺中显得格外有韵味,引人入胜:“红螺寺是百姓的俗称,来源于一个民间故事,传说玉皇大帝的两个女儿喜欢这里的美景,就住了下来,白天姐妹俩化作小僧弥的样子,打坐念经,只要看到百姓有困难,都会想办法解决。晚上姐俩就化作一对螺蛎,色泽殷红,放出耀眼的光芒。后来玉皇大帝发现了,就让二位仙女速速回到天宫。从此,寺庙一带便不再夜如白昼了,于是,人们便把她俩当年住过的寺庙改名为红螺寺,并在寺庙的潭水中修建了两只巨大的红螺,每天烧香,盼望着二位仙女还能回来,还能住进红螺中,为当地百姓造福。”

塞娅听的入神,眼带崇拜,与尔泰目光一触,急忙掩盖过去。

紫薇摸着斑驳的红墙,感慨道:“红螺寺的原名被人们遗忘了,反倒是这个带着风情故事的俗名被佛界与人界共同接受,或许这也暗示着红螺寺终将会成为一片绚烂红尘,陷入无尽的人间烟火中去。”

小燕子鼓掌惊叹:“紫薇,你说得好美,玉皇大帝的两个女儿也好,织女也好,他们都是神仙,却羡慕凡间的生活,你们看山下万家灯火,有她们的董永和牛郎呢。”

紫薇遥望月亮还未出来,生出怜惜之意:“她们因为思凡还要受天界惩罚,牛郎织女一年才能在鹊桥相会一次,而我们不用受这个苦,这样一想,我们不是比神仙还快活吗?”

尔康拥住她的肩,看向尔泰和塞娅:“是啊,人生短短数十年,谁知道下辈子咱们会投胎到哪里去,现在咱们可都要学会珍惜。”

尔泰和塞娅没说话,却是越走靠的越近。

尔泰既做了鸿胪寺少卿,少不得陪外宾游览,对这些典故早已烂熟于心,担当了为众人讲解的任务。

众人依次穿过寺中三绝景,御竹林、雌雄银杏、紫藤寄松,接着上山进了佛殿,跪成一排点香祈愿。

际醒大师过来相陪,向永琪禀道:“皇上,寺中现在共有约三百六十顷的田地,贫僧打算把这些田地以低廉的租金交给农民耕种,除部份供寺庙自用外,其余的均用于为百姓做善事,贫僧初步想了个“三善事”法,一是在寺内设舍粥场赈济孤贫,二是每年腊月二十五为附近穷苦百姓送包饺子的白面,三是开设药房炮制观音普济丹,舍药救人。”

永琪龙心大悦:“大师苦心经营勤俭持寺,弘扬佛法,救世度人,朕以大师为荣,朝廷会拨给寺庙一些补助,也会派人帮大师动员百姓,扬大师之名。”

“阿弥陀佛,寺庙可自给自足,贫僧告诉皇上,不是为了索要补助,更不是为了三两虚名,而是希望吾皇心安,希望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

永琪闻言更觉敬佩,双手合十向际醒大师一拜:“朕知大师心意,如果天下寺庙皆有大师此心,朕之大幸,百姓之大福。”

送走际醒大师后,永琪尤为高兴,众人登上寺南的青龙山顶,这里可以观看寺庙全景,真是藏风聚气,祥云笼罩,三对各自找了个落脚处观赏聊天。

小燕子伸开双臂,享受着山间微风,见永琪开心,也跟他一起开心:“永琪,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永琪念的坚定:“都说红螺寺灵验,果然不假,我刚许了愿,际醒大师就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小燕子笑道:“你是天子,你说什么天都会答应的。”

“那是一个大愿望,我不是替自己许的,还有一个小愿望,是替我自己许的。”

“什么?”

永琪握紧她的手,坚定化为温柔:“希望我的小燕子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你不是说替你自己许的吗?”

“我的愿望都和你有关。”

小燕子倚在他肩上,娇声软语:“我也许了一个愿,希望我们八十了还能爬上红螺山。”

“我的体力肯定没问题,你嘛…”永琪怀疑的瞅着她。

“我也没问题,你看我挺着个肚子也没耽误大家的脚步啊。”

“你看不出来大家都放慢脚步了吗?要不然以我们四大护卫的武功,这会儿都上下山两回了,”永琪越想越觉得有趣,许下诺言:“不过,到时候就算你这个老太太爬不动了,还有我这个老头背你呢。”

“那…拉个勾?”小燕子伸出小拇指。

永琪手指与她缠绕:“拉勾。”

“月亮出来了!”塞娅突然叫道。

永燕抬头一看,一轮杏黄色的半弯月悄悄从山嘴处爬出来,倒影投入红螺湖中,银色的月光映着几丝儿羽毛般的轻云,美轮美奂。

永琪朗声道:“你们在这赏月吧,我和小燕子有事先走了。”说罢拉着小燕子下山。

小燕子懵懵的,不知他要干什么。

山脚下海兰察和明月正在聊天,明月的笑容比花朵开的还要美,见他们下来,海兰察便牵了一匹马过去。

永琪扶小燕子上马,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两人共乘一骑慢悠悠的往出口行进。

侍从护卫等在后面远远跟着。

小燕子纳闷:“永琪,要去哪里呀?不管紫薇他们了?”

永琪很没义气的说:“不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了一段之后,永琪掏出一长条纱巾围住小燕子的眼睛,小燕子觉得好笑:“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嘘。”

永琪声音轻柔,痒痒的拂在她耳边。

马儿渐渐停下,永琪抱她下马,小燕子坐到会儿大了,有点不舒服,永琪看出来了,细细揉着她的腰:“天天闹着要骑马,骑了怎么样呢?”

小燕子嘴不是一般的硬:“骑了还想骑。”

她被永琪牵着往前走,在纱巾中感觉到有灯火闪烁,鼻中闻见浓郁幽远的花香,永琪终于让她重见光明。

她完全完全惊呆了,以为自己到了九重仙界。

玫瑰花瓣直直铺了草地两里路,两旁焰火高炽,让那花显得更艳,她一步一步走过,香气缭绕着她的裙角,尽头蜿蜒成一颗花心,小燕子快要走到心尖的时候,永琪迅速点燃了引芯,嗖嗖数声巨响,他又忙着来捂她耳朵。

小燕子望天,银河若波,那烟花是小燕子的形状,一个一个的飞上天,扑闪着耀目的翅膀划向天际,落成流星。

她经常幻想这种浪漫,灯光、烟花、无限给予的风月,幻想的太多,以至于她觉得这可能有些俗套,可现在她觉得,浪漫就是浪漫,见之忘俗。

永琪的手温暖有力,他总是只顾保护她,忘了自己。

小燕子掰开他的手,转身踮脚为他捂上了耳朵,她丢下了空中的烟花,只是无比认真看他,他的眼里散发着明亮狂热的光芒,宛如天边最亮的两颗星子。

原来人生的某些时刻,周围的一切真的会淡化成黑白,背景可有可无,只剩眼前的这个人,灯影和星光都流乱了,世界陷入沉寂…唯听见小燕子砰砰的心跳声。

永琪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一串裹好的糖葫芦,揭开油纸,拿着送她嘴边:“你吃不了酸的,舔舔得了。”

小燕子馋极了,急忙舔了舔。

永琪咬了一颗,还没进嘴里,小燕子就跟着咬了上去,随即吻着永琪的软唇,酸酸甜甜,长长久久。

永琪捧着她的脸,意犹未尽的松开,陷入一种浑沌和陶然的幸福。

“小燕子,这是答应送给你的牧场。”

他看了看周围,只有稀疏的几头,不知道牛还是羊在远处山坡上游荡,导致现在这里很不像牧场,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远处牛羊扬了扬蹄子,丝毫未动。

小燕子开怀大笑:“人家也忙着谈情说爱呢,没工夫理咱们。”

永琪探了探头,没信心将它们引过来,放弃了:“以后就不用尔康的秘密基地了,咱们也有了。”

“你找这个挨着红螺寺,离宫里也太远了,而且跟心旷草原大差不差嘛,还是去心旷草原方便,我都怀疑你让人临时找的。”

“哎!你看看这些花瓣铺起来多费工夫啊,专门让人从妙峰山运过来的玫瑰花,御林军押送,还有那燕子形状的烟花,郎师傅亲自设计的,你以为今天为什么偏偏来红螺寺啊?我是早有预谋了,”永琪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喏,这牧场的地契,归你了。”

小燕子夺了过去,见钱眼开,尖叫:“啊啊啊啊!不要白不要!我有自己的产业了!”

永琪摇头笑:“瞧你这点出息。”

小燕子将地契塞到兜里:“咳咳,你看这七夕大好日子,我这空着手,跟你比是有点那啥了哈,但是,但是!我可以教你个舞蹈。”

小燕子两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双双举起,转个圈,勾肩搭背,一进一退,永琪很快熟悉了步伐,两人默契的跳了起来。

永琪跳的很欢快,问道:“这什么舞,奇奇怪怪的。”

“西洋舞啊,班杰明没教你吧?”小燕子得意的笑。

永琪才觉出是大不列颠的风格:“对啊,他为什么不教我?”

“他教你就坏了!这是男女跳的,你俩跳算什么?”

“倒…也是,”永琪扬着下巴,逼问:“你俩到底背着我干了多少事!”

“多了!”小燕子眨巴眼:“但我觉得,他最爱的是你,你仔细想想。”

永琪顺着她的话,正要开头想,就一阵恶寒,赶紧闸住:“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燕子乐弯了腰。

月下共舞,情满七夕。

真是美好的一天。

随着几场淅淅沥沥的细雨连绵,带走了燥热的温度,目之所及的葱绿不知不觉间换了颜色,小燕子抚摸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在庭院中散步,悠悠转转落下两片泛黄的叶子,她打了个喷嚏,开始觉得有些凉了。

秦嬷嬷上前为她披了件披风,拈了她头上的落叶,看了看上面时间的痕迹,不免想到自古逢秋悲寂寥,是有道理的,怅然道:“娘娘,快入秋了,出来要多穿点。”

小燕子乐呵呵的去够树上的叶子:“我喜欢秋天,不冷不热的,好穿衣服。”

秦嬷嬷笑了,皇后是个乐天派,纯真的像个孩子,根本想不到去感慨什么岁月忽已逝,她有些不忍,又等了等才说道:“娘娘,那次害您生病的凶手有眉目了。”

小燕子垂眸,不想触碰那个答案,终于还是问道:“谁呀?”

“这几个月里一直在暗查,所有的宫人都查了个遍,包括和他们接触的人,都没什么异常,直到今天早上…小虫子发现月月和一个宫女在西边回廊说了几句话,去查了那个宫女,查出她房里有散乌头,我已经将她扣押了,”秦嬷嬷觑着她的神色,事关月月,她十分谨慎:“娘娘,要不要禀告皇上?”

小燕子站着一动不动,语气已经低沉:“先不要,把月月叫来。”

月月正和小明子捉知了,听见秦嬷嬷唤她,小跑过去。

小燕子看见她脸上那抹青春洋溢的笑容,月月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快乐,忽然很不愿意让它消失,勉强笑着问道:“捉到了几个?”

月月敏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情绪,眼里没了光彩,低声道:“两三个。”

小燕子几度欲言又止。

秦嬷嬷见状替她问了出来,不急不躁:“月月,嬷嬷问你,早上和你说话的宫女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

月月微愕,手无意识的攥紧自己的衣角,轻抖起来,老实答道:“那个宫女是太医院的,是小明子的小姨,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跟着小明子叫她小姨,我在如妃娘娘那的时候,认识了好多内务府的朋友,我和小明子玩的最好,小姨经常给他送吃的,我就认识她了。”

秦嬷嬷又问:“那她早上找你干什么?”

“小明子调到长春仙馆后,小姨还是每隔一段时间来看我和小明子,早上就是来给我们送吃的。”

“一般隔多长时间?”

“半个多月…”月月似乎记不清:“或者一个月。”

“是么?”秦嬷嬷言语压迫:“我问了小明子,他来长春仙馆快两个月了,今天是他小姨第一次来看他,可听你的意思,他小姨可不止一次来过长春仙馆。”

月月舌头打结:“我…我记错了。”

秦嬷嬷目光不由得严厉起来:“月月,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告诉嬷嬷,真的是小明子调到长春仙馆后,那宫女才来看你的吗?”

月月无措的低下头。

秦嬷嬷声音又柔和下来:“嬷嬷教过你一句话,人无信则不立,还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娘娘待你这么好,你忍心骗她吗?”

小燕子拉着月月坐到一起,摸了摸她的头:“把你知道的告诉姐姐,姐姐相信你。”

月月再也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呜咽,泪水都沾到了小燕子的衣襟上,她断断续续的说:“姐…姐…对不…起…”

小燕子拍着她的背,让她平复。

月月仰起头看她,眼前女人的眼睛像是晶莹剔透的湖水,任何肮脏和邪恶在这样的纯净面前都自惭形秽,那尸横遍野的血也随之流走,心中渐渐清明。

“小明子没来长春仙馆前,小姨单独看了我好几次,她说跟我投缘,每次除了给我送吃的,还会给我一包乌头,说那是补胎的药,掺在益母汤里效果会更好…”

秦嬷嬷见她似乎说完了,疑问道:“你不怕她给的是毒药?为什么不告诉娘娘呢?”

“她说她之前是先皇后的宫女,后来才被调到太医院的,姐姐不喜欢先皇后,如果知道我们有往来会不高兴,而且内务府不让小太监们私下攀高枝儿,我说出来,可能会顺着她查到小明子,小明子会遭殃的。”

秦嬷嬷继续追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娘娘送补胎药?”

月月哭的有些咳嗽,又歇了口气才道:“她说要是姐姐吃得好,顺利生下皇子,想让我说出来替小明子求个恩典,要是没什么效果就让我不用说了,我看姐姐每次喝了确实管用,觉得她送的肯定是好药,那天姐姐突然身体不舒服,我才害怕和乌头有关系,况且小明子已经调过来了,不需要什么恩典了,所以她今天又来给我乌头,我就没有要…我一直想告诉姐姐的,可是我都不敢,怕姐姐怪我…”

秦嬷嬷和小燕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月月后来说的是实话,不像是她能编出来的。

秦嬷嬷无奈道:“月月啊,且不说乌头是好药还是毒药,你想想仅仅为了替外甥求个恩典,这宫女就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偷偷给皇后添药吗?万一皇后吃了药不好,或者出了其他意外,追查下来,她岂不是百口莫辩,死路一条?她一定是有所图谋啊。”

月月闷着头不吭气,很是懊悔的样子。

“她一个小孩子,哪想得了这么深,别人糊弄两句就信了,以后多长记性就好了,”小燕子切实松了口气,起码月月是被利用的:“她今天没要,说明还是很聪明的。”

月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又抹起了泪。

秦嬷嬷禀道:“娘娘,那宫女背后是何人指使,恐怕要请太后和皇上公审。”

“姐姐,皇上…会杀了我吗?”月月始终对永琪有深深的惧怕。

小燕子怜惜的保证道:“不会的,有姐姐在呢。”

永琪知道后,当晚便请太后和画颜过来长春仙馆正殿,审理此事。

月月和抓获的宫女双双跪在地上,月月先将前情复述了一遍。

永琪示意小燕子询问,小燕子不喜欢当一个高高在上审判他人的角色,为难的轻摇头,永琪有心让她历练,她问也最合适,鼓励的看着她。

小燕子终于出声问那宫女道:“咳…你叫什么名字?”

太后和画颜不约而同的看向她,一脸不解,这问题多少有点不着调。

那宫女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长相很面善,闻言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皇后先问这个问题。

“回娘娘,奴婢名叫惜秋。”

“好名字,”小燕子点点头,叫的很顺口:“惜秋,月月说的你认不认?”

惜秋听她唤自己的名字,莫名有了被尊重的感觉,平日里她们这些宫女在别人眼里就是“哎”“死丫头”“那个奴婢”,名字是最不重要的。

她勉强定了定神:“奴婢认,奴婢的娘亲姐妹有孕时都吃乌头补身子,生下的孩子都很健康,奴婢是真的为皇后娘娘好,有点私心也是为了外甥奔个好前程,”她猛叩头:“奴婢自知不该这样私相授受,奴婢有罪!”

小燕子制止道:“你先别忙着磕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现在太后、皇上都在这儿亲自审你,只要你说实话,一定会从轻发落,但你要是敢欺骗我们,那就是罪上加罪,绝不轻饶!”

永琪见她吓唬人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

惜秋回“是”。

小燕子接着发问:“我问你,你的姐妹怀孕时有爱吃酸的吧?”

惜秋点点头:“回娘娘,有。”

“那她们吃了乌头都没事?”

惜秋沉默起来。

“乌头确实是补药,可太医给我列的禁食单子里,就明明白白写了乌头忌酸,害喜不宜食,说明这是太医院的常识,你在太医院待了四年,负责给各宫取药,太医都夸你干活细致,对各种药材都懂点,从来没取错过药,这期间宫里也有不少妃子怀过孕,难道你从没听说过乌头不能遇酸?”

永琪在底下悄悄为她竖了个大拇指。

惜秋开始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不知…”

太后听不下去了,呵斥道:“不知什么不知,哀家看你清楚得很!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皇后害喜的厉害,你还让月月往益母汤里下乌头,到底是何居心?”

小燕子心里一暖。

惜秋抖如筛糠,伏地不起。

“不说就拉下去上刑。”

永琪睨视着她,声音平静,但让人听来却不怒自威,胆颤心惊。

四大才子一齐涌进了门,惜秋额头磕的青紫,不停大喊着“皇上饶命”。

四大才子不忍动手,蓄势以待。

永琪默许,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说不说?”

惜秋盯着小燕子道:“回皇上,母后皇太后对奴婢有恩,皇后总和母后皇太后作对,奴婢气不过,才做了傻事!皇上杀了奴婢吧!”

乾隆没有废后,先皇后尚在人世,新帝登基,本应成为母后皇太后,但因心思歹毒,被乾隆厌弃,永琪也不能加封,只能被后人不尴不尬的以逝去之称为“先皇后”,太后对她谋害永琪一事深恶痛绝,听见惜秋这样称呼,气上心头。

画颜一直默默听着,久未出声,这会儿才皱眉道:“普天下只有你眼前的圣母皇太后,哪有什么母后皇太后!你指的若是静心苑的先皇后,那你才是一个愚忠的糊涂人!先皇后刺杀皇子,犯下大错,自己都在出家修佛,诚心忏悔,哪有你一个奴婢气不过的份儿?”

“如妃,不许置评长辈是非。”

太后虽这样说,心里却很高兴,画颜说她之不便说,替她出了气。

“还不说实话?”

永琪没有耐心了,一抬手,四大才子不得已上去按住惜秋的双肩。

这时小明子闯了进来,痛苦流涕:“皇上开恩!太后开恩!皇后娘娘开恩呐!”他祈求的看向惜秋:“小姨,小姨,您快说啊!”

惜秋只是流泪,爱抚的拂了拂小明子的脑袋,缓缓将目光移向画颜,深吸一口气道:“如妃娘娘,奴婢对不起您了!”

画颜脸色大变,身形怔忡的一晃,急忙扶住了椅子。

惜秋嘶喊了出来:“就是如妃娘娘指使奴婢害皇后,奴婢要是不干,她就要杀了奴婢全家!”

画颜立即起身,怒指着她:“你血口喷人!”

众人皆是大惊。

画颜求救的看着永琪,言辞恳切:“皇上,臣妾没有!这是栽赃陷害!臣妾对皇后娘娘一直恭恭敬敬,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害了皇后,上头还有皇贵妃,也轮不到臣妾做皇后啊!臣妾有什么理由害皇后呢?”

小燕子听了动摇起来,她这话是辩解,更像暗指。

永琪也有些疑虑,问惜秋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惜秋回道:“如妃娘娘当时把太医院的宫人都叫到水木明瑟训话,之后叫屋里人都出去,单独留下了奴婢,威逼利诱奴婢干这件事!水木明瑟和太医院的宫女可以证实奴婢当天留下来了!”

画颜振振有词:“太后,皇上,当时太医院有宫人昧药拿出宫卖,我叫她留下来是因为听说她老实本分,资历也老,再仔细问问情况!我今日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惜秋猛烈的摇着头:“皇后娘娘,这些事和小明子无关,请您饶了他!如妃娘娘做事缜密,奴婢拿不出实打实的证据,现在证不了她,她若无事,奴婢早晚会被灭口的!不如——奴婢以死谢罪!”说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自己脖子上捅去,煞时血流如注。

小燕子虽也经历过打打杀杀,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如此血腥的死在她面前,害怕的后仰着,永琪急忙一手捂住她的眼睛揽进怀里,一手拍着旁边太后的手安抚。

小明子和月月都吓傻了,愣了好大会儿,才扑上去抱着尸体哀嚎。

永琪心中百味杂陈,扬声吩咐道:“把人抬下去好好安葬,明月彩霞,带小明子和月月下去吧,照顾好他们。”

如妃栽到在地上,捂着胸口不知所措,等她徐徐看清上座那人珍宝似的护着怀中的女人时,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无助和心痛…而后,朝着欲望坚定不移的前进。

待人走了之后,永琪才从小燕子眼前放下手,轻柔哄她:“别怕,没事了,”又转头对太后道:“额娘,您受惊了,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朕来处置。”

太后也是惊心动魄,默念了几声菩萨,失望的看了画颜一眼,临走嘱咐永琪道:“如妃是老佛爷赐的人,处置她要和老佛爷知会一声,现在老佛爷身体不好,你要注意分寸。”

永琪点了点头。

太后便被扶着回万方安和了。

永琪冷眼看着地下的画颜,她于慌乱中又奇异的镇定。

“如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画颜泪眼朦胧,楚楚可怜,认真的向永琪叩首:“臣妾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但是臣妾相信总有一日,会还臣妾的清白,臣妾含冤不打紧,万万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啊!”

永琪沉吟片刻,宣告她的处罚:“先撤去如妃一应份例,幽居水木明瑟,同冷宫待遇,待朕回宫再做处置。”

安德桂领命带着画颜下去了。

小燕子一阵干呕,后怕的望着惜秋横死的地方:“我不要待在这儿。”

永琪没了人前的威严,有求必应:“好好好,咱们回卧房去。”

小燕子腿抖走不成,永琪抱起她出门。

到了卧房,小燕子还是惴惴不安,今晚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这儿也不行,我要去找紫薇睡。”

她和紫薇来自民间,同心同德,对宫中来说是“局外人”,她急于从紫薇那里获取安全感。

永琪知道此事又引起她对皇宫的反感了,一时深感力不从心:“紫薇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你告诉她,她今晚还睡得好吗?我陪着你好不好?”

小燕子听出他语气里的恳求,妥协了:“那咱们换个地方睡吧,反正我不想在这儿。”

永琪想了想,箫剑晴儿不在,正好可以去听雨小筑住,当即让人先去收拾,他和小燕子在后面慢慢走着。

小燕子不断回想方才一幕幕画面,混乱不堪,问永琪道:“你觉得真的是如妃吗?”

永琪见多了也听多了宫中秽事,没有轻易下结论:“现在死无对证了,是不是真的只有等时间来验证了,如果不是她,真凶肯定还会露出马脚的…这事要先瞒住老佛爷,不能大动干戈,免得她老人家忧心。”

小燕子焦虑的摸着肚子,只觉周遭充满了阴谋诡计,叹道:“太可怕了。”

永琪不知如何留住她心中的美好,亦是长叹一声,停下来裹紧她的披风:“你不想在长春仙馆住,正好天也凉了,咱们这几天就准备回宫。”

夜风清冷袭来,小燕子这才感觉到秋天的萧索,一如逝去之人的名字。

上一章 第二十五章 夫妻枕上争闲事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最新章节 下一章 五二零番外之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