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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县这天也是奇怪，近晚上十二点，天空开始飘起绵绵细雨，雨丝细而长，连绵不断，随着寒风而落。
黑暗小巷内，女孩衣着单薄的趴在地上，毫无生机。
站在她面前的曾小溪忽的又蹲下，一把抓起女孩的凌乱长发，逼迫女孩睁开漂亮双眼。
宋祖儿面色苍白，脸颊旁也有着丝丝血迹，白嫩脸蛋微肿，上面有清晰的五指印。
曾小溪笑，更加抓紧宋祖儿的秀发，用力一拉，宋祖儿立刻疼得脑袋后仰，双眼放大。
“噢，听说，你买了部新手机？还是IPhone的？”曾小溪笑着，红唇皓齿，眼里满是阴狠。
“怎么，是要换掉笔记本，下一步打算用手机记录我们的‘校园暴力’？”
“你挺有能耐啊。”
“比辛素素胆大。”
曾小溪的话语还在耳边，宋祖儿却好似什么也都听不到了，她只觉得很疼，身子疼，脑袋疼，哪哪都疼。
曾小溪俯下身，凑到宋祖儿耳旁，低声狠厉道：“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雨丝愈来愈大，有发展成大雨的预兆，曾小溪望了望天空，还是笑，然后对身后的班琪琪一行人道：“小刀给我。”
雨势愈大，黑暗下，银色的刀锋格外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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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梅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到家门口的时候，辛晓至刚好也是放学回家。
“姐。”辛晓至今晚回来得晚，外边还下了小雨，蓝白校服上沾了些许的水痕。
辛梅梅目光呆滞，没回答。
一会，辛梅梅的目光缓缓望向隔壁的宋姥姥家里。
这栋楼是西县的老楼了，各邻居之间挨得很近，家家户户的门也基本都还是老旧的木门，宋姥姥在家里一般晚上都会开着门，等外孙女宋祖儿归家才会关门。
也就是这时，昏黄的灯光下，宋姥姥佝偻的身子在门后出现，老人戴着老花镜，手上还拿着针织线，许是还在刺绣，一步步的在门后徘徊，时不时看着墙上的圆钟。
宋姥姥看见门外的辛家姐弟，还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辛梅梅看着宋姥姥的身影，眼神呆木，喃喃道，“对不起……”
辛晓至察觉到姐姐的低落，问了句：“姐，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她也没有错，可是只能让她来负责……”
“姐……”
辛晓至刚喊完，就看着辛梅梅抬头，她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晓至，宋祖儿……她可能会死……”
“什么！”辛晓至双眸里满是惊愕，他冲上前，“怎么回事！？”
“是曾小溪。”辛梅梅哽咽着，“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惹了曾小溪那一群人，我只是帮她们喊宋祖儿，那一群人要找她谈话，就在一中外面的小巷，我以为她们只会给宋祖儿一点教训的，可我看到了……她们还带了刀……”
她本身真的没有很大恶意的……
“姐！”辛晓至搭着辛梅梅的肩，“你怎么能……”
“她是罪有应……”
“辛梅梅！”辛晓至吼道，“她宋祖儿压根没有欠我们，就算她欠了大姐，可她没有欠我们，你不能这样做，你怎么能这样做。”
“她压根没有欠我们啊……”
“你这样做，和当年那些害死大姐的人有什么区别？我们不能因恶而恶啊！”
“她在哪！！”
-
凌晨十二点，一辆重型机车声划过天际，划破深沉黑空，掺杂着淅淅的雨落声。
少年没戴头盔，碎发已湿透，紧贴着俊美脸庞，他刚停下车，便像疯了般冲进黑暗小巷内。
雨势很大，大到周围都只剩下淅淅雨声，大到眼前几乎被雨滴打模糊，可他还是看见了，躺在血迹与水迹交融中的单薄女孩。
女孩全身湿透，白色贴身衣物上全是被雨水冲刷过后的淡红色血迹，秀丽长发铺了女孩满脸，遮住了她原本漂亮的脸蛋。
王俊凯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上前抱住她，把她扶起来，查看她的呼吸。
宋祖儿本来就很瘦，平常看着就没几斤肉，现在这样抱着，这种感觉更是强烈，女孩的呼吸薄弱，脸上颈上跟身上一样，几乎全都有血迹。
来之前他打了110和120，西县这地很小，警察和救护车来得倒是很快，他紧紧搂着她，就能听到不远处能冲破雨声的救护车鸣笛声。
小巷里还是很黑，少年抱起几乎要没了气息的女孩，一步一步往小巷外走去，地上，女孩的血迹被雨水冲淡，而之前书包就被丢在一旁，书籍也几乎被撕光丢在地上。
从小巷深处到外面也不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可王俊凯却觉得这段路很长很长，雨滴肆无忌惮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微弓着身子，防止雨滴落在怀中的女孩身上，虽然也没什么用，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好像走了他的半辈子。
怀里的女孩生死一线，他的心就如同这愈大的雨势一样寒冷。
本来应该炸毛着骂他“混蛋”的宋祖儿，本来应该逗一下就容易害羞脸红慌张的宋祖儿，本来应该在他面前傲气在别人面前却又自卑的宋祖儿，本来应该很可爱很漂亮的宋祖儿……
此刻就安静的躺在他温热的怀里，毫无生机。
就单单从阿宸手机视频里看见她的那一刻，王俊凯觉得自己的心里一下空了，空了个很大的缺口，好像怎么做都填补不回来了的缺口。
谁也不能碰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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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五十分，西县人民医院急救室。
“急救中”这三大红字已经亮了半个小时，走廊外却是安静得很。
接到派出所电话的时候，温如奕和宋承声已经入睡了，再赶来时路上就遇到了宋姥姥。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急救室赶的时候，急救室走廊外边就坐着一少年。
黑发，黑色衣物全湿，身材修长，双肘抵着膝盖，双手交叉，头埋得很低很低，低到看不见他的神情。
周围的气压很低。
“祖儿呢？”宋姥姥一路上情绪都不稳定，好在有辛晓至一直安慰着，“我的祖儿呢……”
辛晓至在一旁低声安慰着宋姥姥，温如奕也轻拂宋姥姥，像哄小孩一般轻拂老人家的后背。
宋承声上前，他和温如奕出来得急，身上都还是穿着单薄浅灰色睡衣，手里拿着还没完全灭了屏幕的手机。
一会，“急救室”的灯关了，又开。
王俊凯这时抬头，俊美脸庞发梢上雨滴滑落，眼睛红肿，样子狼狈，他微微闭了闭眼，几滴眼泪滑落下颚，与低落雨水交织。
宋承声一怔，王俊凯却已经朝他伸出了手，声音低哑，“借一下手机，打个电话。”
刚刚王俊凯去得急，手机丢了。
宋承声是被王俊凯这副狼狈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到了，然后才缓慢伸手，把手机给他。
王俊凯低声道了谢，然后打电话。
播了第一个。
“喂。”
“帮个忙。”
然后又播第二个。
低声道：“妈。”
言凉西文中的王俊凯，可不是什么三好少年，他都是以暴制暴的，能动手解决的事情他就不想废话太多，他背后关系人脉广，但从来不用在西县这小地方，在首都那种地方才是他的天下，但他很有原则的，碰了他的人，就不行，别人坏，他只会比别人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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