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接头点

“你疯了！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没疯，他刚才已经把舌头咬掉了，而且吃了我的腐皮符还能硬忍下来的家伙拷问也吐不出几根象牙，就交给木叶，让他们去审死人。”

带个俘虏走完全程风险太大，半路逃脱或者自尽也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们万一不要…”

“不可能不要，不要就拿去换金所。”

蚁垤似乎深谙此道，扔出一个小纸包，正落在欲言又止的珈瑠罗手心上。

“鹿血片，拿去补补血。”

在第五天，罗砂肩上的伤口终于愈合的时候，他们终于越过火之国的国境，大名的卫兵盯着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行商看了好久，正要开包检查时主官耳语了几句，就挥挥手把他们放走了，他们租用了车马，在傍晚抵达了一座废村。

野麦、稗子和杂草胡乱疯长，田垄早埋没了，无人的村屋大多缺损坍塌，村后杂木林里还有野狗叫。朱红跳下马车，穿过抛荒的田地径直走向村里，其他人紧随其后，他们在丛草中蹒跚，不时有野鸟惊飞，蚁垤还饶有兴致地捡着些鸟蛋。

他们停在相对完好的大屋前面，应当是地主的旧宅，朱红小心翼翼地踮脚凑到门前，在左边门框上重敲一下，轻敲两下，又在右边轻敲一下，众敲两下。

大门自己弹开，朱红一脚踏进门槛，接着招呼弟子们都进来。

罗砂清出四个人卧榻的地方，珈瑠罗收拾火塘，朱红不知从哪找来香炉，把剩下的香灰都收集到袋子里，一切工作差不多妥当的时候，蚁垤正拾柴回来，手里还捆了一把野菜。

罗砂白了他一眼，他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拿了些柴火往火塘里一扔，就去翻他那大包小包东西，找出布包着的最后一条羊腿、一些面饼、香油、干面条和脱水蔬菜之类的。

打开羊腿的包裹，羊腿在岩的作用下已变成更精干强劲的形状。野生的岩羊强健有力，由于在巉岩中讨生存，后腿发达，肉质强劲又足够肥美，备受山民推崇。这本为储存长久的腌腊法，把带点羊肉特有腥膻的风味牢牢箍在硬化的肉皮中，肉皮也在香料、盐与蜜的加持下显出琥珀一般美丽的深红色。

蚁垤挥刀一点点把有些硬的外皮削下来，露出尚未完全入味的内里，粉红色的肌肉透出淳朴的肉味，一丝丝混在肉桂粉、枯茗、胡椒和香叶的复合气息中，引得三人咽着口水。

“老师麻烦你帮我支下锅。”

朱红手脚少见的麻利，此时此刻，蚁垤就像是此地的王。

他把里面较软的部分切成小块，在面饼上涂抹香油后均匀摆上去，然后于缝隙间填上一点乳糖块和干菜，饼在铁架上码放好后，他在悬吊的铁锅里煮上水，把岩羊火腿的外皮掰碎扔下去些，再依次放进野菜和干面条。

就在这热气和香气升腾，众人胃口渐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敲击声。

“请给我点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