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嫌弃

看着已经要贴上来的莫流苏，金泰亨却往旁边闪了闪：

金泰亨别用碰过那小子命 根子的手碰我。

金泰亨恶心。

莫流苏好呀。

莫流苏将手背在了身后：

莫流苏那金下士想用什么？

莫流苏或者，金下士喜欢主动？

金泰亨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点大家小姐的矜持与修养都没有，看着又不像是普通的贫苦丫头，能入得了那两兄弟的眼，难不成只是因为她什么都豁得出去的放浪？

金泰亨你到底是谁？

他忍不住生了几分好奇。

莫流苏被逗得咯咯直乐：

莫流苏下士也来了平城不短日子了，怎么连我都不知道呢？

莫流苏我呀，能轻易脱衣服，自然只能是个妓女了。

莫流苏不过呀，我可是只伺候你们官家的。

妓女……

金泰亨想了很多可能，却始终未料到同时俘获了郑号锡与田柾国两人的，竟然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他有些厌弃地往旁边闪了一步：

金泰亨扣好衣服，我对你没兴趣。

莫流苏没兴趣吗？

莫流苏也跟着挪了一步：

莫流苏金下士今晚所说的话，这是要收回了吗？

金泰亨什么话？

莫流苏自然是要带我走的话了。

金泰亨我金泰亨说的话，向来是说到做到。

金泰亨你回去等着，我离开平城之日，会将你带走。

就冲着这女人在田柾国心里的位置，便是妓女，他也一定要带回去，不止要带回去，还要将她牢牢捆在身边，让那小子朝思暮想，爱而不得。

……………………………………………………………………………………

莫流苏被放了回去，或许是因为鄙夷她妓女的身份，金泰亨倒是没怎么与她为难。

回到前厅的时候，舞会已经进行了大半，见她过来，郑号锡迎上前：

郑号锡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莫流苏笑笑，挽住了他的胳膊：

莫流苏喝了点酒，有些微醉，出去透了透气。

出去的时候，只着了旗袍，在外呆的久了，早就冻了通透，看着她冻红的脸，和微微发抖的身子，郑号锡有些不忍，忙吩咐人去取了外衣给她罩上：

郑号锡出去透气怎么也不多穿一点，这么冷的天冻病了怎么好？

莫流苏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再说话，这个男人始终是那样温柔，对她仿佛是对待自己的妻子。

可她明明从中感觉不到多少爱意，就像只是因为孤独的消遣，而又懒得换人罢了。

那么，如果哪天真的换了人，他会不会也对别人如此温暖？

她抬起头与郑号锡对视，那双眼中的柔情好似一汪春水，又似冬日的暖阳，宠她溺她，将她视若珍宝。

可是珍宝只有相互交易的时候，才能看到价值，藏在怀里，便如普通的琉璃珠子没什么区别。

那么，他呢？

如果需要，

会把自己当做交易筹码送出去吗？

郑号锡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郑号锡刮刮她的鼻子，宠溺依旧，莫流苏却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就算是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刚刚金泰亨的嫌恶，还是让她受到了不小的触动，尤其是他下意识地避闪，好似距离她莫流苏太近便会沾染污秽一般。

是啊，

人人都觉得她莫流苏脏，

可是她的上将，从未嫌弃。

莫流苏我在想，今晚哪里也不让你去，就让你陪着我。

郑号锡好，都依你。

…………………………………………………………………………

因着舞会还未散，郑号锡还要招待众人，便让田柾国先行陪她回去，却不想刚出芙蓉舞厅，便见朴智旻赶了出来。

朴智旻我与少校一起送玫瑰小姐回去。

莫流苏挑眉，略有不解：

莫流苏副官是有什么事吗？

为莫流苏开了车门，朴智旻又钻进后排坐好，才开口询问：

朴智旻最近怎么未看见水仙小姐？

莫流苏水仙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

莫流苏外面生计不好混，她回老家了。

朴智旻可惜了。

莫流苏可惜什么？

朴智旻可惜没有人再陪着玫瑰小姐，以后可就要形单影只了。

心里懊悔的却是，可惜没有霸王硬上弓把她拿下，非要搞什么心甘情愿，这下子快到口的肥肉是彻底飞了。

莫流苏笑笑，也未拆穿他：

莫流苏我倒是没什么，以后少校与副官多来陪陪我，也就不觉得孤单了。

朴智旻那是自然，只望玫瑰小姐到时候别推脱没空便好。

说是要送她，问完了自己的话，朴智旻却找了个由头，半路下了车，莫流苏见他走了，便也换到了后排与田柾国坐在一起。

侧身躺下，将脑袋枕在田柾国的腿上，她才总算卸下了假面，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田柾国那小子没有为难你吧？

莫流苏微微摇头：

莫流苏没有。

田柾国的手轻抚在她的脸上，暖暖的，让她极为舒适，打了个哈欠，将头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莫流苏他跟你不一样，他嫌我脏，离近点都怕污了他。

田柾国这小子最为阴损，他说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声音轻柔，像是在哄着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田柾国你只需记得你不脏，你是我见过最清澈的女孩子。

莫流苏少校最会哄我开心，不脏你却不喜欢碰。

卸下了伪装，她的落寞展现得毫无遮掩，好似已经见惯了世间百态，却除了丑恶看不到其他。

田柾国心头微滞，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背，轻轻吻下：

田柾国我会碰的，以后会碰的。

田柾国你要相信我。

会将你娶回家，冠你田夫人，许你八抬大轿，风光出嫁，让所有人都艳羡你的归宿。

什么妓女，什么脏污，那只是你走向我的路上难以避开的泥泞，请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

你会只属于我，田柾国。

莫流苏同样拉过他的手，在上面回了一个吻：

莫流苏好，那我就相信少校说的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