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在心（1）

曹杰的家中。

　　“你回来了？”看到曹杰回来，柳燕上前招呼道。

　　“嗯。”曹杰走进屋中，脱下军装，扫了眼屋子，随口问道：“咦，咱们家里这是来过客人了？”

　　“没有啊。”柳燕摇摇头。

　　“那我怎么看到桌上有这么多水果。你买的？”曹杰指着桌面，疑惑道。

　　“哦，这是一个朋友送的。”柳燕顺势看了眼，回应道。

　　“朋友？什么朋友？你才来这里没几日，这么快就结交了？”曹杰闻言不由地笑道：“是哪位官太太啊？”

　　“什么官太太！那些个人，我才懒得搭理呢。”柳燕嗔道：“这个人啊，说起来你也知道。”

　　“哦？我知道？”闻言，曹杰抬眉。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送我回来的那位姑娘。”柳燕笑道：“可巧了，我今儿个在街上碰到了她。她与我聊了半晌，我本想邀她来家里坐坐的，但她今日尚还有事儿，就算了。不过，我们已经约了下次一起逛逛。你说吧，好歹咱们这也都在一个城里，想见也不难。再者，我把家里的地址都告诉了她。”

　　“嗯，确实是应该讲人家请到家中做客，咱们还没好好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呢。”曹杰道，心下暗道：不知这位素昧谋面的恩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便又问道：“那位姑娘是作什么营生的啊？”

　　“营生？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柳燕端来一杯茶给他，应道：“不过听说，好像是闲时替人家绣绣花，伺弄伺弄面料。”

　　“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曹杰接过茶，低头饮了口，问道。

　　“也没聊什么，无非都是些女人家的闲话罢了。”柳燕道。

　　 一连好几天，柳燕都同她在一起，有时逛街，有时赏花，有时喝茶，也有时是一起去菜市场里买菜，二人相谈甚欢。

　　“哎，你说这外面都是些什么世道啊？”柳燕一面收拾着家务，一面忍不住对曹杰抱怨道：“又是焚乡，又是杀人的。这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怎么？这事连你也知道了？”曹杰翻了翻报纸，随口应道。

　　“知道，当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知道。”柳燕应道：“你说说他们那些个当官儿的都是吃干饭的吗？只顾自己快活，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曹杰听着，渐渐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正色了起来。

　　“哎，照这样下去，真要像他们说的，这天下啊，恐怕就是要换主咯。”柳燕一面洗着盘子，一面嘴里说着。

　　“这话是谁给你说的？”忽然之间，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柳燕吓了一跳，盘子直接掉落到了水槽里。

　　“你、你干嘛啊！吓死我了。”柳燕忙回过头，看了眼曹杰的神色道：“没、没人跟我说。哎，现在外面不都是这么说嘛。”

　　“我看你现在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曹杰肃声道：“这样的话以后可不得乱说，尤其不可在外面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不说便不说呗。你们这些人啊，以为不说便没事了。自欺欺人。”柳燕一面应着，一面自己小声道，收拾了东西进了厨房。

　　曹杰看着柳燕走过去的背影，皱起眉，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一路送她回来的年轻女子——她，真是个共 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