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够刺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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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你的手机。“朴灿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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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地用没被烫到的那只手，把手机摸出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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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打开了里面那张类似病例单的照片，拿给我看。

正是那张满是日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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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张单子下面的落款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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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朴灿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签名是某一种书法体，我认不清，但能确定那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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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张照片是在紧急情况下拍下的，又都是些看不懂的日文，所以当时我没细看，也就没有留意到这一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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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哲’。这是我继父的签名。这张单子，是‘器官更新确认单’。也就是说，这台手术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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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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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又没等我问下去，就把他的手机凑到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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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翻译器翻出来的，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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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手机，那上面的抬头确实是“器官更新确认单”，但内容没什么出奇，就是在说谁自愿把器官捐献给谁，手术什么时候进行，花费多少，主刀医师又是谁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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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这哪非法了，这不就是……器官移植手术单吗？只是价格有点高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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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检查着这张表单的边边角角，可又实在找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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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见我傻呵呵的样子，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到我旁边俯身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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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受者的名字了吗？梁闻天。他曾经是国家航天局局长。我知道，因为我原来读过他写的专著，年龄之类的基本信息也都对的上，我确定就是他。你再看那个供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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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又精确地把手指移到了另外一个名字上，看来他对这里面的信息已经了如指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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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复姓东风，单名良。是35年青泽市自由泳大赛的季军，我认得他，当时我还在上小学，我们学校组织我们去看了那场比赛。他的名字太特别了，我一直记着。

你知道那种感觉吧，有些不要紧的东西你会牢牢记着它，一辈子也不会忘，但如果一辈子也没人再跟你提起来，你也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想它们。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古早电视广告的可笑广告词，但对我来说是一些古怪的名字，比如说‘东风良‘，他的名字听上去像秋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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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我不适时打断朴灿烈，让话题重新步入正轨的话，他过不了五分钟就要聊聊他的童年创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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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拜托不要乱跑题，受肺人梁闻天，前航天局局长；供肺人东风良，自由泳冠军。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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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季军！东风良，是自由泳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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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季军就季军。可我不明白东风良的具体名次，到底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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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咱们可以这么想：十多年过去了，一场比赛究竟还能对人产生多大的影响呢？如果你当时是冠军，那么十年后你的知名度也会大大减小，如果你是亚军，那么十年后没有人会记得你；但如果你是季军，你就等于没有参加过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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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什么的，我自己也深有体会，所以就不劳你拿别人的例子再做教诲了。咱们直接说重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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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了耸肩，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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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正在用一种，含有戒备心的、大有意味的眼神盯着我看，那双眼睛就像是在说:“别想再用暗示你悲惨遭遇的方式来勾引我了，我不吃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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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关羚，你声音这么刻薄的时候真的很烦人，你难道看不出，我这么兜圈子，是为了让真相在传达到你耳朵里时，听上去不那么残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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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坐回了对面的椅子上说。

他情绪很激动，但声音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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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杉隆太和杜哲在搞‘活体器官移植’的勾当，而下一任市长还要把它合法化。政府立法保护犯罪行为，怎么样？对你来说还算够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