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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洋葱都被烤成头发丝了!快把电源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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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别碰!你还没戴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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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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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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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好像生来只有当幸存者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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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炭味。
朴灿烈坐在我面前,一脸嫌弃地督促我把手指浸到冰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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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啊?我只碰了那个烤盘一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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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可以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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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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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嘁’什么?”
朴灿烈抱着胳膊说,他一派家长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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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瞪着一个不可饶恕的人那样瞪着他,而且我确定他知道,我这么做是在埋怨他刚才没有跟我资源共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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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很困,但因为我一直在用剑拔弩张的眼神看他,他就不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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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憋下去了一个哈欠,因为他微鼓的鼻翼暴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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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不在乎你在瞒着我什么,说实话即使我直到了什么你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也不会感到奇怪,我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或者,也许你现在已经不在乎我是怎么看你的了。但是,紧要关头,好歹把我算进能帮你一把的人里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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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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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不说话。
我也故意不说下去,我决心在晨光里无限期地忍耐着这阵平静。看谁能憋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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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虽然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朴灿烈的基因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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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认识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把这事藏得滴水不漏,也许是因为他怕别人会因为这件事嫌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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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那些你控制不了的东西的。比如你的高矮、胖瘦、美丑、家庭背景,甚至于你还是不是“最初的”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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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现在肯定以为我对他的那些事一无所知呢。哈,What a naive g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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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笑什么?我看上去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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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笑了吗?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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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没笑?你一边打量我一边笑,笑得我都能看见你的扁桃体了,还说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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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这样啊~~~~”
我拖了个大有意味的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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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模假式地故弄玄虚,这是让朴灿烈快速生气的有效小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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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会让人来气?嗯?说,为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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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像一个被激怒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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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什么。”我说。我这是在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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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发现你开始有点不像话了吗?嗯?不为什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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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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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听后,捏紧了两只拳头砸向自己的大腿,又站起来一边挠着头发,一边四处走动,像是在为下定什么决心做准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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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重新坐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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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告诉你行了吧!我告诉你我不继续追查的原因,你告诉我你到底在笑什么!老天爷,这对你来说简直太合算了!我要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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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定了,你就别骗我,我也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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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腿上的冰桶调整到一个更趁手的位置,准备专心听朴灿烈接下来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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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杉隆太有一家名义上的风投公司,叫'森杉资本'。 这个公司,实际上是在干着暴利的‘人体器官更新’买卖。
我继父是他的合伙人。青泽市下一任准市长姜岱荣,打算收购森杉资本,编入政府编制。他们这帮人打的算盘是,把这项非法的交易合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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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用“so what else you can do?”的冷静腔调说完的这番话,简直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更高级、更复杂,也更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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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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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露出了大惑不解的吃惊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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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朴灿烈不仅心理学学的不错,而恰巧还会分析分析微表情的话,那他就不难猜出,我这副样子,意在说明:
如果他不进一步对他自己的高浓度发言进行阐释,那我只有再进化个几世纪,才能顺利听明白这句密码设置超过我解析能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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